《［少包三］梨花应 梦纷纷》沈习习

53、第53章

　　包拯呆呆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小蛮，身子慢慢颤抖起来。
　　连庞统也有些微怔，他紧蹙眉头，欲言又止。
　　陆梨手一抖，那沾上了血迹的匕首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却让人心惊。
　　等公孙策他们赶到时，就看见包拯紧紧抱着小蛮，泣不成声。
　　那样的脆弱，那样的痛苦。
　　从没有看见包拯如此难过的样子，公孙策立在原地，竟也不知如何安慰了。
　　直到皇帝来后，才忙出声让人将包拯扶出去，好生照看着，也迅速让人封锁了案发现场。
　　这个案子非常之简单，凶手就在屋子里，包拯和庞统亲眼所见，凶手亦没有否认。
　　可大家怎么也不相信。
　　凶手怎么可能会是阿梨呢？
　　怎么能呢？
　　原因呢？
　　为什么！
　　包拯颓废地躺在床榻上，不吃不喝，脸色苍白，窒息的疼痛一直盘踞在他的胸口，挥散不去。
　　一个是深爱的女人，另一个是疼爱的妹妹。
　　他怎么能去相信呢？
　　证据确凿，陆梨也对于罪行供认不讳，却迟迟没有进行堂审。
　　庞统去过大理寺很多次，却一次都没有见到陆梨。
　　原因都是相同的，她不想见他。
　　当时因为事件太令人震惊，庞统根本还来不及问她什么。她就已经被人带去大理寺关押了。
　　而他去找陆伯父的时候，却被告知有单生意出现了问题，陆山早在前几日就出京城去处理了。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侍郎府中。
　　公孙策和小风筝展昭他们坐在一起吃饭，一连两日，大家都没有什么胃口。
　　还是小狸率先问道：“阿梨姐，她，她为什么要杀小蛮姐啊。”
　　没人回答。
　　“事情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呢？”展昭也忍不住问着。
　　公孙策猛地将筷子压在桌案上，低吼道：“我怎么会知道！”
　　“我，我觉得阿梨一定是有苦衷的吧。”小风筝抿嘴，眼色有些怪异。
　　“苦衷？什么苦衷是需要杀人的！而且，还是杀小蛮？”公孙策一脸痛心，更没了食欲。
　　小风筝欲言又止，放下碗筷，眼神闪烁。
　　“那包大哥现在的情况如何。”展昭见公孙策满脸怒气，忙转换话题。
　　公孙摇头，平静下来。“浑浑噩噩，生不如死。”
　　一阵沉默，空气中弥漫着深深的无奈。
　　大理寺的监狱中。
　　陆梨坐在墙角，听着耳边吱吱叽叽叫个不停的老鼠，双手紧紧环住自己的腿脚，眼神里满是警惕。
　　梆的一声，是守卫来送饭，敲打牢柱的声音。
　　“喂，吃饭了。”那守卫冷冷看她，将一碗恶心的饭菜混合物穿过牢柱放了进来。“你现在可不能死啊。死了，我们怎么向皇上交代啊。”
　　整个大理寺都知道，陆梨是犯了天大的案子被关进来的。
　　“呵。怎么，还甩脸子给我们看啊。也不瞧瞧这里是哪儿，你以为你还是什么富商的女儿吗？你现在就是个杀人犯！还是个杀了皇上亲封郡主的杀人犯！趁着还有几天好活，别亏待自己了！”那守卫不阴不阳地嘲讽着陆梨，脸上的讥笑愈来愈浓。
　　陆梨越发将头埋得深了，不想理睬那人。
　　不了那守卫却仍不罢休。啐地一声，令人作呕的唾液吐了进来。“怎么，老子给你脸你还不要啊！”
　　她开始瑟瑟发抖，眼泪无声地流淌在脸颊上，却依然保持沉默。
　　守卫终于觉得无趣，冷哼一声又去折磨其他的犯人了。
　　五天过去，陆梨实在饿的不行，晚上又很冷。她受不住，只好小心地爬向那碗恶心的饭菜面前。
　　才看了一眼，她呕地一声，干吐了一肚酸水。呕着呕着，眼泪又唰地下来了。她默默坐回原位，抱紧自己的身体，嘤嘤哭起来。
　　她哭着哭着，哭累了。身心疲惫，沉沉昏睡过去。
　　第二天，小风筝站在大理寺外，求人通融。
　　“拜托您了，就让我进去看一眼吧。”她低声下气，苦苦哀求。
　　那守卫一脸决绝。“不行。”
　　“阿梨她还没有定罪呢，难道还不允许人探视吗。”小风筝不依不饶，火气也上来了。
　　“哼。谁都知道她杀了谁，定不定罪有什么分别！”守卫此刻倒尽忠职守，硬是不让步。
　　小风筝语气又软了下来。“守卫大哥，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让我进去啊。”
　　守卫此时终于拿正眼看她了，手一摊，意思很明白。
　　小风筝怒火中烧，却只得忍着。
　　要钱便直说，何苦故作姿态！
　　还没等她把怀中的银两拿出来，就看见守卫手中已有一锭金子。
　　小风筝偏头一看，正是庞统。
　　“你怎么在这儿？”她讶异。“你一直没有进去看阿梨吗。”
　　庞统一脸苦笑。“她不要见我。我便在这里一直守着，看你们谁会来瞧她。”
　　“没想到竟是你这个贪慕虚荣的女子还想着她。”
　　小风筝惨淡一笑。“大家都想着她，只是因为一下子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才无法来看她的。但我知道阿梨一定有苦衷。”
　　“谢谢。”
　　“谢我做什么。如果不是阿梨帮我，公孙策那家伙恐怕到现在都不会向我表明心意吧。再说了，阿梨是我的好姐妹，不用你说，我也会帮她的。”小风筝看着沉重大门内的情景，心中有些许不安。
　　庞统点头致谢。
　　等小风筝再见到阿梨时，心里一阵心疼。
　　“阿，阿梨？”
　　之前那个明媚的女子，现在却披头散发，脸色惨败，嘴唇干裂，眼睛无神。
　　这，这还是阿梨吗？
　　小风筝放下手中的篮子，双手握着牢柱，大声问她。“阿梨，阿梨！你，你还好吗？他们打你了吗？”她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想在阿梨面前落下。
　　陆梨虚弱地抬起眼帘，待看清了来人，嘴角才露出一丝脆弱的笑容。
　　“阿梨，你怎么那么傻！”小风筝见她此时还硬撑，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眼睛通红地看着她。
　　陆梨勉强撑起身体，默默向她爬了过去。
　　小风筝赶紧蹲下，将篮子里准备的大包递给她。
　　才刚接过，陆梨便狼吞虎咽起来，那狼狈的样子着实令人心酸。
　　“你，你慢点吃。没人会和你抢的。”小风筝哽咽着，眼泪止不住地掉。
　　一连吃了六个大包，陆梨才缓过神来。盯着手中咬了一口的大包，喃喃道：“这大包，真好吃。”
　　话音才落，小风筝又是鼻尖一酸，扑簌簌地掉眼泪。“你放心，做大包的人一直都在，明天我再给你送。”
　　“不用了，明天我有可能就要换地方了。”陆梨盘腿坐好，脸色还是苍白，但眼睛已恢复了往日神采。
　　小风筝皱眉不解。“什么意思。”
　　她摇摇头，微微一笑。“风筝姐，你记得告诉包大哥，黑白相生相克，一天的时间是最有效的。”
　　“什么？”小风筝还想再多问几句，却因为探视时间已过，守卫来赶人了。
　　等她走出大理寺时，脑海中依然盘桓着阿梨说的那句不搭调的话。
　　黑白相生相克，一天的时间是最有效的？
　　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件事，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啊！
　　见小风筝出来，庞统急忙上前，询问阿梨的情况。
　　“不太好。她什么也不愿意说，也许只有包拯才能让她道出实情了。”小风筝面露无奈，心里却有些愧疚。
　　包拯在大家的鼓励下，终于慢慢恢复神志，开始着手调查这件案子来。
　　而也不出陆梨所料，在小风筝看望她的第二天，她被带进宫去了，说是涉及到郡主的敏感，皇上要亲自过问。
　　小风筝在侍郎府中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荡，突然想起那日的光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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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梨紧跟着林忠义赶回郑王府，随着他的脚步来到一处僻静偏房。她本想凑近去听个仔细，但深怕自己被发现而被灭口，只好等在茂密的草丛中，等着看出来为谁。
　　不知过了多久，陆梨只觉得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了。终于，屋门吱呀一声开了。先出来的是林忠义，他小心探头，查看有无外人。
　　待查看完毕后，他才走出屋外，弯腰等在一旁，静候另一人出来。
　　这么毕恭毕敬的，难道是什么大人物吗。
　　陆梨躲在草丛中，心里不断猜测着。
　　那人的脚先迈了出来，明黄色！
　　怎么！
　　陆梨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口鼻，按捺住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手心里已满是汗迹。眼睛透过隐秘的树丛直愣愣地盯着那人看。
　　天呐！
　　难道？
　　陆梨另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又想到那封信，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行，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那封信的内容了。
　　可是，找谁呢？
　　待他们两人离开之后，陆梨魂不守舍地从草丛中出来，一连撞到几个下人都不自知。
　　才路过府门，就看见包拯他们回来了。
　　庞统一瞧她，就拽住她，问个不停。
　　“你怎么突然不见了。”
　　“我，我有些累了，就先回来了。”
　　“哎呀，我就说嘛，阿梨肯定不会出事的。庞统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小蛮喜滋滋地挽着包拯的手臂，打趣他。
　　晚膳过后，陆梨瞒着众人拉着小风筝去了自己的房里，拿出那封信让她瞧。
　　“怎么，会这样？”小风筝迟迟不能释怀，看着那封信。
　　陆梨急得很，忙询问她内容。
　　小风筝便将内容复述了一遍。
　　“所以，这些其实都是那位的谋划了？”陆梨感慨那人的深深心机。
　　“呵，真是没想到。”小风筝将信纸塞回信封里，满脸无奈。“阿梨，那我们要告诉包大哥吗。”
　　陆梨抿着嘴唇，苦苦思索，却摇了摇头。
　　“坦白的结果无非两种，一是妥协，二是抗争。可这两种都不算什么好结果。”陆梨猛地想起自己在那个古怪林子里做的梦来。
　　认真回忆了一下，竟不相上下。
　　也许，可以试一试。
　　庞统本以为包拯振作起来，可以找出真相。可人算不如天算，他怎么能想到在这个时候，皇帝居然把阿梨从大理寺带走了。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要动手了？
　　庞统坐在书房里，双手紧握成拳，面色不善。看着眼前的京城城防图，似有一番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