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包三］梨花应 梦纷纷》沈习习

43、第43章

　　迎着烈烈骄阳，他们一行七人终于走出了玉门关。因为小风筝的外公封大爷年事已高的缘故，此行去寻找天芒也没让他同行。包拯拜托赤铺头将他送去京城他母亲处，并修上了一封书信。
　　大漠荒凉，陆梨的脚时不时地陷进沙子里，总是抱怨。
　　“这路也太难走了吧。”她紧紧扒着庞统的袖子，以防自己再一次陷进沙堆中。
　　公孙策则小心搀着小风筝，悠悠道，“是啊，历史之路，更是不易走。”
　　“我说公孙大哥，你又来科普了？”展昭在前方领路，因炎热气温而松散下来的头发炸裂开来，令人好笑。
　　“科普是什么。”小风筝抓着公孙策的手臂，婉转嗓音从隔着的围巾里缓缓传出。
　　“噢。那是阿梨告诉我的。意思是说那些强行来卖弄人的词。”展昭回头解释。
　　小风筝闻言，哈哈大笑，却不料沙子顺着风势一股脑儿地全进了她的嘴里。
　　连连呸了几声，一脸愁容。
　　公孙策无奈摇头，拿出水囊让她漱口，还不忘揶揄她。“报应来了吧。”
　　她努努嘴，瞪了他一眼，忙接过水囊，停下漱口。
　　跟在他们后面的陆梨插嘴。“公孙大哥，你继续说呀。反正这么无聊，解解闷也好。”不知是第几次了，她从深深的沙堆中拔出自己的脚。
　　庞统回头看她，问她。“我背你吧。省得你天天抱怨。”
　　“不要，不就是沙堆嘛，我还就不信了。”陆梨才没忽略庞统眼底的取笑呢，赌气道。
　　公孙策叹口气，缓缓道来。“这玉门关，自古以来，就是中土西北的大门。贸易从这里进入，而敌人也是从这里进入的。秦汉之间，西北屡受匈奴骚扰。中土富强，他们就退；中土积弱，他们就来。是中土的心腹大患。冒顿单于，伊稚斜单于等在历史上都是赫赫有名的。”
　　一路上走走停停，小蛮几次罢工，包拯强撑着她才没被这极致地貌所打败。
　　展昭还有心情反问。“单于，是什么来着。”
　　公孙策忙于照顾小风筝，并未搭话。庞统好心解释。“在匈奴语中，撑犁孤涂单于是领袖的意思。蒙恬，卫青，霍去病等，虽将匈奴赶出关外。可是自古以来，战争就是生灵涂炭。”
　　“不错，陈陶就曾这样写过，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少锦丧胡尘。可怜河定无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夫婿已然战死，而妻子，则还在梦中思念着她的丈夫。”公孙策不仅感叹。
　　陆梨回头望了一眼无边无际的荒漠，想像着几百年前有多少人在这里战死，饿死，渴死。心中感念。
　　“好了，匈奴的历史我们听完了，战祸也感慨完了。可以回正题了吧，这埋天芒的咸池究竟在哪儿。”展昭迎着强风，偏头询问一旁的公孙策。
　　谁也没察觉，小蛮渐渐顿下脚步，看着前方的路面色迷茫。
　　“我也不知道，只能走到哪儿算哪儿了。”
　　行至半路，见远处一队人马驾马而来。为首将领见到庞统，急忙下马行礼。
　　“末将张西，参见将军。”
　　公孙策略一皱眉，喃喃自语。“征西将军张西。”
　　展昭子啊一边插话。“庞太师的人。”
　　庞统看了陆梨一眼，走到张西面前，不知同他说了些什么。
　　看来庞太师是发现了他们此行目的，才让张西来监视他们。但是庞统又会站在哪一边呢。
　　陆梨紧张地看着他们交谈，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在他心中，朋友情谊抵不过那些权力，她也无能为力了。
　　和庞统谈完的张西直直向包拯走来，交给他一方锦囊。看那绣工分明是包大娘的手艺。锦囊中满是枸杞。蓦地包拯想起母亲时常对他说的话，脸色严峻。
　　晚上篝火旁。
　　“太过分了。庞太师竟然用包大娘为要挟！”展昭忿忿不平。
　　众人皆看着陷入沉思的包拯，不知该如何安慰。
　　陆梨偏头看向和张西坐在一起的庞统，手边是一串同心结，不由抚上，怅然若失。
　　小蛮也一反常态呆呆坐在一旁，脸上不时闪过游移不定的神情。
　　繁星点点，一望无际的银海，让人不禁迷醉。只是众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欢乐气氛荡然无存。
　　包拯抬头看天，望着漫天星辰，猛地站起，大呼自己知道了。
　　而一旁休憩的公孙策和小风筝也转过身来，异口同声。“我们也知道了！”
　　原来那三大神器里有关咸池的方位早就告诉他们了。
　　根据十二地支的顺序，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与之对应的土城。
　　天芒的秘密很快就要公之于众了。
　　他们本想甩掉张西，可无奈还是被他们追赶上，一路监视。
　　“你爹，不会真打算要杀了包大哥吧。”陆梨问着身边的庞统，心里有些难言。
　　本来张西将骏马让给庞统，让他休息。可却遭到庞统拒绝，和陆梨他们一起步行。
　　见庞统不愿回答，陆梨只默默垂下头，面露失望。
　　他欲张嘴，却见周遭狂风乍起，骏马嘶吼，风声鹤唳，天空顿时一片昏暗，似有危险来袭。
　　张西坐在马匹上，冲众将士喊道：“是大风沙！大家围在一起，不要走散！要不然随时会被黄沙活埋的。”
　　狂风里掺杂着黄沙，吹得人睁不开眼。庞统急忙护住陆梨，将她搂在怀里，已己之身替她抵挡风沙。
　　顺风看去，一妙龄女子竟独自立在山丘上翩翩起舞，灵动曼妙。
　　可在大风沙里跳舞，着实危险。包拯慌忙上前，急急叫着小心，刚攀上沙丘，却脚步一滑滚下山去。
　　那女子弯着眉眼，歪头询问他是谁。
　　可被巨大风沙迷了嗓子的包拯，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勉强睁开眼，看清女子模样。
　　女子自说自话，倒有些有趣，只迎着风原地起舞。
　　见公孙策等人前来寻找包拯时，她一见这么多人，便蹦蹦跳跳离开了。
　　风势见灭，他们又朝土城进发。
　　行至一座简陋茶驿，众人纷纷停下歇脚，补充能量。
　　只是，竟在这荒无人烟之地，发现了高丽人。
　　张西见状，便让人去示威。
　　那高丽人冷冷睥了将士一眼，悠悠起身冲包拯他们行来。
　　“各位，我是高丽太子智源大君。智源，就是智能的源泉。”那人自我介绍道。
　　只是这名字实在太让人出戏，还偏偏在陆梨喝水的时候过来介绍，噗地一声，差点就要喷到这位智源大君的衣服上。
　　陆梨见状，忙讪笑致歉。“抱歉。”
　　智源大君正欲发火，却见是名美貌女子，复又挂上笑容，笑眯眯道：“无妨无妨。”心中不禁感叹，中原女子果然别有一番风味。
　　陆梨见他眼睛贼兮兮地上下打量，心里一阵反感，悠悠坐下。
　　智源大君收回视线，直直看向包拯，一眼道破他的身份。“你就是包拯吧。”
　　包拯见被指名，只好站起，礼貌应答。
　　“听说你是大宋第一聪明人。如今遇上我这高丽第一聪明人，我倒要考你一考。”
　　又来~
　　还有没有点创意了！
　　陆梨不雅地翻了个白眼，盯着眼前茶水发呆。
　　其他人也见怪不怪，只等智源大君出题。
　　“什么两个脑袋、六条腿？谁知道天上有多少颗星星？一条尾巴？一个四脚朝天，一个四脚朝地，一个很痛苦，一个却很高兴，这是在干什么？”
　　“这三个问题，我给你一天时间。如果答不出，你这个大宋第一聪明人就得给我敬酒认栽！”
　　小儿科的脑筋急转弯，竟然还来丢人现眼。
　　包拯想也不想，缓缓道。“人骑马就是两个脑袋，六条腿。天知道天上有多少颗星星。最后一个问题，猫抓老鼠。”
　　智源大君表情僵住，脸色有些难堪，又道：“好，再来一个，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那床前明月光前面一句又是什么。”
　　大家的脸色分明无奈。包拯手边的小蛮，拽拽他的袖子，表示这道题她来答。
　　他便拱手让她来。
　　小蛮一本正经走到智源大君面前，义正言辞道：“你刚刚说，好，再来一个。接下来就说了床前明月光。那么，床前明月光前面那句，就是：好，再来一个！”
　　话音刚落，便受到众人追捧。
　　“好啊。刚才都只是小把戏。现在我要来真的了。有请陈先生！”智源大君高声喊着。“你们可别小觑他，他可是陈传老人的玄孙子，这玉山龙带水虎的奥秘都是他替我解答出来的。”
　　小风筝惊得看向那从帷幕后面出来的人。
　　到底是谁，竟冒充她的身份？
　　大家也面面相觑，甚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