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后》秋水伊人

29、第 29 章

　　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人生四大喜，兴元帝一日占了其三。

　　终于又品尝到皇后的美妙滋味，滋润了他久旷的荒野，若非顾忌皇后的肚子，兴元帝一定疯个彻底，可惜。

　　帝后事谐，皇帝精神饱满地去处理朝政，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

　　年轻而富有朝气的帝王，带领的必然是一个充满活力的朝堂，这就必然泽被于民，受万民拥戴。

　　周边大小战事时有发生，各有胜负，而胜利的天平在日积月累中渐渐倒向大雍君臣。

　　对内与民休养生息，对外强兵以抗，朝政施为刚柔并济，偶有惊世骇俗之举，泰半因为他们有一个不走寻常路的皇后娘娘。

　　比如回都洛阳。

　　只为帝王思念皇后日深，难禁相思之苦，遂率军追妻。

　　《雍成祖起居注》记载：“贺后至洛阳安胎，数月后，帝追至。”

　　史记：成祖与贺后情深，分离数月，帝思之不寐，遂追至洛阳，帝后和解，郑氏九娘引发之帝后嫌隙大祸终至消弥。

　　经过郑九娘这个前车之鉴，或者该说是反面典型事件，再无大臣向后宫荐女，唯恐君恩未至大祸已临。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对承恩公府之事，贺云霞只余嗟叹，郑氏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若单只郑九娘私生活糜烂，不是大事，权贵名门贵妇养个面首舒解情怀古来有之，不乏风流美谈。

　　但却要给皇帝戴绿帽，蔑视皇权至此，那就真怨不得别人心狠手辣，斩草除根，简直是玩太大了。

　　不知该怪郑氏贪心不足，还是该怨郑氏掌权者不能明察秋毫，让郑九娘这个祸水拖累一族不幸。

　　不过，郑家家族也未见得就那么无辜，享受了郑家带来的荣耀与富贵，那么也该承受它所带来的灾祸，这其实很公平。

　　就如同她贺云霞，为了想在这个时代做一些事，必然要在身分上有所妥协，最后一再妥协成了某人的皇后。

　　贺云霞垂眼看着自己的大肚子，抬手含笑摸了摸，十五岁的年纪就要当妈，她真是被这个催生的现实世界弄得没脾气了。

　　肚子里的小家伙活泼地翻了个身子，又伸了个懒腰，贺云霞脸上的笑更浓了些，是个结实的小家伙。

　　李照天伸手制止宫人出声，静静地站在殿门口看着一脸慈爱笑意的妻子，只觉得心都暖了，这是他的妻，他明媒正娶的皇后，而她的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

　　当初，她初承雨露，心不甘，情不愿。

　　李照天突然非常想知道她如今的心意，不由大步上前，站到了她面前。

　　“皇上。”贺云霞扶着腰想要起身给他见礼。

　　李照天伸手按住了她，道：“坐着吧，身子如此重了，别太多礼。”

　　“谢皇上。”

　　李照天头也不回地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贺云霞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李照天在她身边坐下，搂住她的腰，带了些忐忑地问她：“小七，如今可甘愿了？”

　　贺云霞满头雾水，这没头没脑的，是在问什么？

　　李照天看着她，不容她逃避地问：“小七如今可甘愿做我的妻了？”

　　贺云霞不免有几分好笑，道：“皇上这是又怎么了，突然问起这个。”你丫在外面受什么刺激了？

　　“小七，回答我。”

　　见他如此郑重其事的，贺云霞便也正经严肃起来，道：“皇上如今待我甚好，我自是甘愿的。”难道说不甘愿一切就能从头再来？

　　李照天暗暗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突然，他又觉得不对，不满地瞪自己的皇后，“小七之意还有但书？”

　　贺云霞笑着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以示安抚，毫无压力地道：“你若无情我便休，皇上若哪日变了心，我自也不会傻傻地盼你回头，有些东西丢了就再找不回来了。我只希望皇上会待我如一，那我便也会对皇上矢志不移。”

　　只付出不求回报，那不是爱情，是单相思。如果这辈子注定跟他绑在一起，有感情总是胜过无感情，他愿意，她也愿意同他交心，共同经营这段婚姻。

　　李照天的眼睛亮了起来，激动地喊她，“小七。”

　　“嗯。”

　　李照天去解她的凤袍，低哑着声音道：“我要你，现在。”

　　贺云霞没有理由拒绝他，也无法拒绝。

　　一场略显激越的运动后，李照天搂着妻子心满意足，无比舒爽地躺在榻上，抚摸着她的肚子，笑道：“小七越来越有味道了。”

　　贺云霞在他的手背上拧了一把，以示无言的抗议。

　　李照天笑，完全不以为意，“小七……”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耳语私话。

　　“啐。”贺云霞涨红了脸，打他。

　　李照天笑，不肯松手，缠她，“小七，应了我吧……”

　　“不要。”太不要脸了。

　　“小七……”

　　贺云霞被他缠磨得头大，渐渐感觉他又有雄起的迹象，头疼了，硬着头皮按住他不安分的祸头，咬牙道：“李照天，你别闹了。”

　　“小七——”他蹭。

　　贺云霞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烧着了，声音都有些飘，“你若非要，也行。”

　　“小七！”他狂喜。

　　“给我写份圣旨来。”

　　兴元帝愕然，圣旨？

　　“你若日后另结新欢，许我回定国公府自居。”

　　李照天眨眼。

　　贺云霞扬眉。

　　李照天眉开眼笑，“好啊，你先帮朕灭火，要那样……”声音渐次低了下去。

　　贺云霞盯着他，“皇上当知君无戏言。”

　　“当然。”

　　贺云霞不甘地咬唇，瞪他。

　　李照天好整以暇地拿开她的手，让自己的雄壮展示在她眼前。

　　贺云霞的心颤了颤，她有点儿后悔。

　　“小七，快点儿。”他忍不住催促。

　　贺云霞头发丝都要烧着了，细若蚊蚋地道：“你站起来。”

　　李照天欣然照做。

　　贺云霞半跪起身，忍着巨大的羞窘慢慢张开了嘴……

　　很久之后，一切方才结束。

　　沐浴过后的帝后回到大殿，依偎在一处，享受夫妻间的闲暇。

　　李照天将一卷黄澄圣旨递给她，笑着在她耳边道：“朕很满意小七的服侍，日后便这样吧。”

　　“呸，休想。”

　　“小七这是过河拆桥。”李照天轻咬她的耳垂，带了几分挑逗，“给朕尝过了甜头就停止服务，小七好狠的心。”

　　贺云霞脸又烧起来，连袖中的那纸圣旨都似要烧起来，恨得捏拳捶他，但力道掌握得很好，否则就真是谋杀亲夫了，她那一身的蛮力，他可受不住。

　　李照天哈哈大笑，凡事有一便有二，小七开了头，他自不会放她轻闲，接下来她的孕期，他便不需忍得太辛苦了。

　　贺云霞恨得一口咬在他肩头，她自己也想到了日后，这种事总是太……

　　李照天却只是开心，还很有耐心地低声细哄，就如当初共尝禁果之后一般，极尽爱宠的哄逗，那是他一生欢喜的开端，每一思及都是无尽的甜蜜。

　　他的小七总是疼他的，他也愿意为了她而放低身段，纵是帝后，也不过是比一般夫妻多了些不一样的身份头衔罢了。

　　在他的轻柔细语中，贺云霞渐渐困倦起来，慢慢合上眼帘，睡倒在他怀中。

　　李照天伸手摸摸她的唇，勾唇笑，就那么任她倚在自己怀中沉睡，却舍不得将她抱起放到床上去。

　　宫人们也不敢弄出半点响动。

　　到底，李照天还是担心妻子这么睡着不舒服，将她抱回了床上，然后使人搬了奏章到“凤仪宫”，守着安睡的妻子批阅。

　　除了在对小七的事情上，李照天一直都是自持克制的，唯对心爱的女子，他不愿克制，那是他唯一想放纵任性的地方。

　　所以，即使最初小七不甘愿，他也要勉强她顺从自己。

　　他从不后悔强硬豪夺，小七是他的，也只会是他的，自从她回师洛阳救驾开始，他就知道他必能得到她。

　　贺家选了他，会保他，会护他，在此前提下，他能得到她却不必顾忌会因此失去贺家，失去小七。

　　一旦得到，他自会珍视善待小七。已打定主意独身的小七自不愿与人共侍一夫，那是对她的侮辱。所以，他情愿得一人而共白首，这是他应该给她的独宠，是他爱她的最大诚意表现。

　　小七终会与他共看大雍的万里河山。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