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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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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大老远跑去视察骠骑将军的军务,并留宿营中。
长安城的文武百官对此保持了缄默,并且有纵容的嫌疑,不是特别紧要的奏疏就决定不麻烦皇上了,陛下可以放下在那边待几天。
现在朝政稳定,收复失地工作开端也很成功,唯一让大家着急的大约也就是皇上后宫无人,子嗣连影儿都看不到的问题。国祚延续很重要啊,如果皇上认定了骠骑将军,那么不管如何,先把皇子整出来吧。
这个时候,在国家大义面前,骠骑将军个人的意愿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反正大家也都知道她除了皇上谁也嫁不了。
还不知道已经被朝臣决定牺牲骠骑将军正跟讨厌的大姨妈艰苦奋斗,都没心思搭理赖在自己营帐中不肯挪窝的某皇帝。
大姨妈比敌人凶残多了!
七姑娘被大姨妈虐得无比销魂,一下子就柔弱到显得楚楚可怜的程度了。
这种情态的贺七让兴元帝狼血沸腾了,身娇体弱易扑倒什么的,赞!
比较扼腕的就是,现在扑倒了也不能成功攻略,比较郁闷。
多难得的天赐良机!
很快会有事实告诉皇帝,林妹妹状态的贺七依旧充满了杀伤力,战斗力依旧爆表。
因为计划着去西边打谷草,所以骠骑将军现在临时带了两万人驻扎在长安西边,随时准备出击。
要不是将军的大姨妈来的不凑巧,这个时候骠骑将军估计已经带兵杀到羌族那边去了。
这临时的状况就让兴元帝把人给堵在了营帐里。
夜晚平静地过去。
黎明破晓时分,贺云霞突然睁开了眼,腾地坐了起来。
很快,帐外便有人疾步而来。
贺云霞适时出声,“进来。”那人连停顿都没有便直接掀帐进入。
一名斥堠浑身沙尘地进帐来,一进来就单膝跪地,大声道:“报,羌族大约万余众来犯,离此大约还有不足百里。”
羌族大举入侵,事先毫无征兆,对方似乎是突然之间就集结而来。也亏得骠骑将军有到对方那里打谷草的打算,驻地临时向长安西边的驻军之地前移了两百多里,现在却正好可以迎头拦截敌军。
“传令全军整装迎敌。”
“诺。”帐外有传令兵领命而去。
帐外立时有亲兵入内帮主帅换装。
皇帝此刻被人完全忽略。
中官郑力忍不住劝皇帝,“皇上,大军开战,您先回宫吧。”多危险啊,这可是战争最前沿。
皇上不在意地挥挥手,“不妨事,有小七在,朕安全无恙。”
中官只能加快服侍皇帝更衣,骠骑将军那边已经在戴头盔了,那速度!
啧,不愧是常年行军在外的人。
就连营帐中的器物也被随后进来的亲军有条不紊地收拾打包。
很快,原本矗立的营帐便消失不见,只剩下打包好的行囊车辎。
一队大约千人的兵士正在将营地里的辎重之类装车,让随军帮佣的健壮仆妇之类的上马车,准备送他们到后面的长安城西雍军驻地去。
开阔的营地上,将士英姿焕发,全军军容齐整,如一只下山猛虎,蓄势待发。
贺云霞跨上战马,看了一眼某皇帝,蹙眉道:“左卫拨三千人护送皇上回去,其余人等随本将迎敌。”
虽则这里离长安城外最近的驻军营地不足二百里,但为了皇帝的安全,贺云霞还是不是得加大护持力度。
所以说,皇帝就是来添乱的!
兴元帝没好意思多做要求,这个时候的小七气场全开,就是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风如刀啊。
虽则有加派护卫,但同时早有飞骑到前方驻军处报信,让他们火速派人迎驾接应。
皇帝这物种至少在稳定军心民意上作用相当显著,所以李照天这个大雍最正统的帝王还是得维护好。
骠骑将军留下三千兵马,自己率领剩余部队迎头拦截来犯之敌。
中途,部队一分为二,有约五千人呈扇状留驻原,其余将士马不停蹄,向前直扑。
锥形队伍如一枝脱弦利箭刺入羌族军中,在运动中又分出两翼迂回包抄,形成分割合击之势。
在运动中随时调整军队攻防军形排兵布阵,是骠骑将军的独到之处,也是她无往不利的原因所在。
羌军但见一片红巾掩过,当先一人骑坐大宛良驹之上,手中长刀所指,如入无人之境。
“红巾军,是贺七!”有人认出了红巾军,继而确认了带兵拦截自己的大雍将领是谁,不由大惊。
大雍的骠骑将军不是驻防在长安东北方向吗?她什么时候调防到西边的?
而且这里离长安尚有五百余里,她怎么这么快就杀过来了?
军阵绞杀中,两军主帅于万人阵中相见,羌族主帅岸龙夫终于看清了雍军主帅的相貌。
这样一个俊美清冷的少年,不,是少女,她的美不分男女,天神,他的心被爱神之箭射中了。
岸龙夫的猪哥儿相还来不及展露,贺云霞的长刀已直劈而来。
长刀上传来的力道让岸龙夫心惊,几乎让他的兵器脱手飞出,他心中一凛,全神应战。
倒在贺七马前的尸体越来越多,长刀犹如死神镰刀专司收割人命。
她的红巾亲卫个个如红粉修罗,杀神莅临。
亲卫、亲军们全力护卫、铲除主帅身边的一切阻碍、危险,前仆后继,无畏无惧,而他们的主帅刀锋过去,所向披靡。
两军一经接触战势便陷于白热化,双方战力不相上下,主将实力伯仲之间。
仗打得很惨烈。
贺云霞从军以来还未打过这样强硬的对手。
岸龙夫领兵以来从未遇到过如此能打的大雍军队,他们这些游牧民族生于马背,长于马背,马上功夫那都是硬功夫,可这支大雍军队的勇悍却能与他们一较高下。
虽然近年大雍骠骑将军威名远播,但双方从未接触,岸龙夫并不相信传言,但今日对阵,他却实实在在地受到了惊吓。
这样年轻的将领,带着这样一支虎狼之师,这对草原上的雄鹰是一个绝对的威胁。
岸龙夫内心骇然。
这个时候,骠骑将军远超一般武将的凶悍武力值,根本让人想不起她的性别,太凶残了!
战场上血流成河,贺云霞的大姨妈也是添乱,所以大雍的骠骑将军失了几分强霸,否则暴力指数远超现在。
幸好,岸龙夫不知道。
半个脑袋飞过岸龙夫的眼前,鲜血喷洒在他的脸上,长刀又一次横扫而来,他惊得向后平仰,几与马背平行,但长刀忽而下坠上挑,他跨下战马失控,缰绳断裂,天旋地转间人已滚落马下。
无数刀兵刺来,岸龙夫身上伤上加伤。
杀敌不死,必生后患。
贺云霞不管不顾,咬死对方,长刀当头再下。
羌族勇武的大王子,族中第一勇士岸龙夫最终被长刀拦腰斩过,鲜血四溅。
贺云霞咬牙拔下肩头的箭,提刀再战。
羌军主将死,军心大乱,最终掩旗退去。
大雍军队振臂高呼,威武雄壮。
贺云霞却有些气血翻腾,眼冒金星,强撑着控住马缰,传令,“回师。”今日是不便追击了,她家大姨妈简直是内贼啊。
侯岳山察觉到了主帅的异状,与另一边的程宜君使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不着痕迹护在了主帅左右。
侯岳山拍马靠过去,低声轻唤:“将军?”
贺云霞蹙眉抚额,不说话。
侯岳山当机立断接过了将军马缰,替她牵缰。
回军途中,贺云霞眼前一阵阵发黑,最后支撑不住几乎坠马,危急关头被右边的程宜君一把接住,有惊无险。
军士砍了两根树枝做了简易担架,这种担架的做法还是骠骑将军发明的,在战场上十分方便运送伤兵。
左右参将将担架横担马上,一路护持主帅归营。
骠骑将军受伤昏迷,消息传回长安,君臣震动,兴元帝直接骑马奔出,御医随行。
老御医上马车检视诊断,然后出来回禀皇上,“将军箭伤无碍,只是癸水初来,气血有亏,力战脱力,气虚导致一时昏迷。”
贺七铁血真汉子,这种身体状况都能带兵上阵,还杀了敌军主将,大败来犯之敌。
同时,骠骑将军的少女私秘也在老御医的御前奏对中弄得尽人皆知,他们大雍的骠骑将军是大姑娘了啊,马上就可以嫁人了。
兴元帝松了口气,“小七不要紧就好。”
老御医道:“接下来帮将军好好调养即可,将军这个时期身体是很虚弱的,万勿让她再劳动心神。”
听到老御医诊断的武将,内心狂汗,虚弱的骠骑将军把非但不虚弱还生龙活虎的羌族最能征善战的王子给刀劈马下,这还让人活吗?
贺七果然太凶残!
皇上,您确定不换个皇后人选吗?
将来万一帝后有矛盾,我们不敢帮您打压皇后的啊。
文武百官看向主君的目光满是同情。
兴元帝对御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对因为担心孙女而巴巴跑来的老定国公道:“贺老,小七朕就接入宫中照料了,你们不必担心。”
“臣谢皇上。”知道孙女问题不大,老国公也就放下了心。至于皇帝的做法,他就不好多说什么了,反正那都是小七和皇上的私事了。
百官看着皇帝堂而皇之地上了载着骠骑将军的马车,目送禁军、亲卫簇拥着马车回城,心中戚戚。
这么生猛的皇后人选,皇上真的能搞得定吗?
历史会告诉他们,雍成祖的“不要脸”技能是多么举世震惊。
成祖贺后戎马一生,征战沙场,从无败绩,唯对成祖一败涂地。
此为贺后一生最大憾事,史有明载。
史官春秋笔法,公认“霸”之一字道尽贺后一生,也深刻揭露还原了兴元帝对贺后的独占欲之强烈程度。
当然,此时的贺七还不是日后的霸后,兴元帝的“不要脸”技能熟练度还在持续刷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