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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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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定国公世子,收到别家外男的请帖便理所当然了。
这一日,贺云霞又收到了几家请帖,但这几家请帖代表的却是一个意思——郊外狩猎。
并且,发帖的人都是武将,这显然是有预谋的一次试探。
七姑娘为此去见了祖父。
已经退居二级的老定国公表示:他年纪大了,不管事了,有事让她自己拿主要是意。都已经是定国公世子了,怎么还遇事就跑来找家长?
七姑娘被糊了一脸血。
摔桌!
这世子是谁背着她弄来的?
被赶鸭子上架不算,现在是怎样?他这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就这么忍心将她这个才十岁的小姑娘扔出去直面朝堂上的牛鬼蛇神去?
她果然不是定国公府亲生的!
请帖怎么办?
七姑娘很想说姐不想搭理他们,可她也知道那实在是太孩子气,做为贺家如今在京城的当家人她不能这么做。
世子爷只能回复送帖的人:她会按时赴约。
于是,第二天,贺七带了十名亲卫前去赴约。
效外一片开阔的山林地带,几十匹马踏尘如烟。
即使百姓倒悬,苍生罹难,权贵豪门仍可纵马逍遥,这就是现实。
十一月的风已经有些冷,郊外的山林已见枯败,此时行猎,其实并不算太合宜,但行猎么,也就是个聚会的名头罢了。
贺云霞姿容清俊,跨下宝马威风凛凛,少年端坐马背,一手执缰,一手执鞭,指着面前山林,笑声清越,“诸位大人可是要与贺七一较高下?”
看着眼前这意气风发的小小少年,许多人的目光都落到一人身上——平南侯身上。
原来今天的主导者竟然是她的大姑父平南侯田荣庆!
大姑父的嫡长子和嫡长孙前些年因为平叛而亡,现在平南侯府承爵的就是嫡次孙田定真,如今是平南侯世子,今天,田定真也来了。
田定真今年十25岁,年岁上比贺七大了二倍还多,他自己的儿女倒跟贺七差不多大,但他辈分上可就比贺七小了一辈儿,他也得贺七表姑母。
想想自己九岁的儿子,再看看面前英姿飒爽的表姑母,平南侯世子禁不住迎风流泪,暴击伤害忒大!
不怕货不好,就怕货比货。
表姑母的表率作用太高端,不光他儿子拍马赶不上,他这堂堂七尺汉子也遭不住啊,今天他就是被老爹拎来受教育的。
田定真简直都忍不住在暗地里祈祷表姑母其实就是只纸考虑,徒有其名,这样他才觉得自己是正常的,是优秀的,否则……说起来泪都停不下啊。
平南侯拍拍座下马儿,笑道:“未知七少可肯赐教?”
贺云霞笑着扫过他们,下巴轻扬,傲然道:“有何不可。”军中最是讲求强者为尊,不能以实力降服他们,无法令他们心悦诚服。
其实,七姑娘真的也不想让他们对自己心悦诚服,一个人能力越大,背负得也就越多,她一点儿也不想当女超人好不好。
可惜,她如今是身不由己啊。
所以说,祖父坑孙女,老爹坑闺女啊。
单个坑完,他们还联手坑。
坑连坑,她爬都爬不出去了。
贺七这一声答应,几十匹飞骑各自集结,然后飞驰入林。
名曰围猎,实则对阵。
朝中如今多次洗牌,文臣武将各有站队,现在贺家新一代领军人物出现,武将队伍面临新的洗牌,这次也是选择站队的一个试探。
贺七的能力如果能够服众,那么贺家的船上便会多出一些人,如果不能,那么贺家的追随者必定会减少,已经站队的估计都会重新选择新的靠山。
祖父虽然没有说,但贺云霞来到现场一看这情形,心中已是了然一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注定的。
既然如此,她能做的只有迎头面对,绝无可能后退半步。
贺云霞将这次临时对阵定为“斩首行动”,她率十名亲卫对阵数倍于己的蓝军,非常适合运用现代特种部队的战术。
她的随身亲卫自幼随护左右,与她配合极为默契,可于万人阵中护她脱身,俱是以一当十当百之悍勇之士。
各种突袭防不胜防,奇兵突降如见首难见尾。
平南侯等在山林之外,随着时间过去,他看到一个接一个的武将颓然牵马而出,狼狈程度不同,但的的确确是输了。
最后出来的是贺云霞和她的十名亲卫,她身上那股凌厉的肃杀之气仍未消散,或者说收敛尚不完全。
有幸与她亲自对战的西山禁卫营将官侯岳山在她马前单膝跪地,掷地有声地道:“末将愿为七少效犬马之劳。”
而侯岳山却是此次前来武将中最悍勇者,他的折服最具说服力。
其他人虽未能与贺云霞亲手对战,但对其掌控全局之势的能力深表折服。
十名亲卫令行禁止,与她配合无间,那是长久磨合而出的默契,绝不仅仅是受命护卫她性命之辈。
这些亲卫是属于贺七的,并非是定国公所指派。
贺七的亲卫必然是贺七的战略战术排布,所以打败他们的是贺七,不是其他人。
贺云霞从马上一跃而下,伸手扶起侯岳山,“贺七年少,受不得将军如此大礼。”
侯岳山退步至一旁站立。
贺云霞冲着其他人团团作了一个揖,极是轻松地笑道:“如果诸位大人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平南侯不由好奇,“七少急着回去做什么?”
贺云霞一本正经地道:“答应了母亲要回去陪她一起用晚饭,不好失约的。”
众人:“……”
七少,这样的话,你就真的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了吗?
她果然是真的说出来了啊。
大家一起出来行猎,再一起吃顿饭不是很正常的吗?你为什么就偏偏这样不肯走正常路呢?
哦,不,或者该说贺七从来就走的不是寻常路,否则她站不到如今的高度。
平南侯田荣庆最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七少不与咱们一道去喝一杯吗?”
贺云霞老老实实地道:“大姑父,我还是个小孩子呢,喝酒什么的就算了吧,等我长大了再一起啊。”
众人:“……”这姑娘赢他们赢得毫不手软,怎么一转身却丝毫没有跟他们亲近的意思?
这是几个意思?
他们真是有些看不明白了?
难道说他们的示好贺家看不上?
不,所有人在心里摇头。
贺七既然接了帖子,并前来赴约,并漂亮地打赢了这一场约战,那么就必然不会白费这个工夫跟他们虚应,但她又不肯继续进行下面的正常程序,这又很不符合常理啊。
贺云霞见火候差不多,便笑道:“诸位大人若真有意,雍州自然会有一席之地,反之——”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清楚。
你们要看我的实力能够足以让你们投靠,那么我秀出了我的肌肉,接下去就看你们各自的表现了。不止你们要挑人,我也是要挑的,你们自己也要让我看到你们的门路和本事。
想上船,行啊,票自己买去。
这就是贺云霞给他们的答案。
目前,她并没有跟他们更进一步亲近的意思。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贺云霞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但到底哪里不对,她又具体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平南侯见她这样说,便知今日事怕不能如计划,只能笑道:“七少既然这么说了,咱们也不是那等不明理的,今日便就此别过。”
“请。”
“请。”
大家彼此团团抱拳,就此分道扬镳。
贺云霞归时马蹄轻快,不管如何,今日应战她未落下风,这便已足够。
只是,行不过四十余里,便遇到有人当路相拦。
贺云霞收住缰绳,看着拦路的小厮,她凤目微挑,眸光刀锋般锐利,淡若轻云般地道:“何事拦路?”
那小厮心头便是一跳,膝头差点儿一软跪倒在地,这眼神好吓人!强自镇定心神,抖着声音道:“小的,小的是平南侯府上老夫人身边伺候的。”
“大姑母?”贺去霞面上露出讶然之色,先有平南侯,再有平南侯夫人,他们这对夫妻今天是打什么主意?
“是,我们老夫人请世子下马一叙。”
贺云霞侧首,看那马车之上果是平南侯府家徽,但车旁一众家丁护院相随,却不见一个丫环婢女,这其中颇有点耐人寻味,她不由一声轻笑,而后飞身下马,将缰绳随手往后一扔,自有亲卫上前接住。
四名亲卫随她朝停在路边的马车走去,剩下六名,四名未曾下马,两名下马停在她的坐骑旁。
看似没什么,实则已经攻守兼备,可应付诸多突发事件。
“侄女给大姑母请安。”贺云霞在马车前站定,恭声给车中人请安。
车中却没有人应声,而是有一只手半撩起车帘来。
这只手一伸出来,贺云霞便觉不对,这不是一只女人的手,手的主人在帘后冲她微微颔首笑。
贺去霞忍不住心里骂了句:我去!
太子李照天!
“小七。”
听到这个称呼,贺云霞眉心一蹙,太子最让她不喜的便是太自来熟,他们两个真的没那么亲近好不好,张嘴小七闭口小七,小七是他叫的吗?
见她不为所动,李照天再开口,“上来说话。”
贺云霞真想翻白眼,但车上的人还在等,她沉沉心,撩袍登车。
车帘落下,狭窄的车厢内便只剩下了他们君臣二人。
“不知殿下寻臣何事?”
李照天看着她笑,和煦如春风般道:“小七素日是深居简出,少赴人应酬,孤要见也是不易。今日,借了平南侯之便,想与小七讲些私话,未知小七可便易?”
我人都被人叫上马车了,不便易也得便易啊。
“殿太有话请讲。”
李照天移坐到她身边。
贺云霞忍,不动如山。
李照天凑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个人名。
贺云霞忍不住扭头看他,眼中惊疑不定。
李照天笑着抓起她的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低声道:“你雍州赴任时,都带上吧。”
贺云霞往回抽自己的手,没抽动,丫又耍流氓!
李照天又贴到她耳边道:“人交给小七,孤放心。”
贺云霞忍不住亦低声道:“殿下,雍州贫脊,并非最好的选择。”
李照天在她耳边轻笑,“人交给小七,我放心。”
尼玛!
别整得好像咱俩有奸、情似的,咱俩的关系比水清,比纸白。
看她一张明媚清妍的小脸近在咫尺,眸底波光轻闪似藏有万千言语,呼吸间透出一股淡淡的轻甜,像只小猫爪子轻轻地挠在心头,让人心痒难耐。
心头意动的太子,猛地凑上去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
贺云霞目瞪口呆。
被流氓了!
李照天被她可爱的表情弄得闷笑出声,伸手将她搂进了怀,趁她没过神,又接连啄了好几口。
“咚”的一声响,太子被人大力推到车厢壁上。
贺云霞捂着自己被狼吻的唇扭身便要下车。
一双大手从后又将她搂住拽了回去。
丫这是猥琐未成人儿童!
“小七且慢走,咱们事情还没谈完。”
“我没什么好跟你谈的。”你丫要不是太子,姐就当场把你打成猪头。
李照天搂着她的腰,不让她有机会逃走,贴在她耳边轻声道:“小七还没答应我刚刚说的事。”
“我应了,你松手。”
李照天低头在她颈边嗅了两下,少女的馨香透体而出,就是还太小了,眸色暗了暗,他在心中叹了口气,跟着松了手。
小姑娘就像是脱出虎口的兔子似地一下窜下了车。
李照天看着在风中晃动的车帘,无声地笑了。
他不会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