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4、现实 ...
-
目送松下橘走出茶馆,桌上的茶早已冷却,咽下肚子我不由得颤抖。
我想我可以提交报告了,松下橘这个采访者并不是团藏派的情报员。
两个月前,她声称是黑柳先生的合作伙伴,询问是否能够采访我。
黑柳先生也向我表明她的身份,但面对她那张虚假的笑脸我无法信任,这张笑脸像极了大蛇丸身边的那个人。
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没有错。
和她谈话没几天,鸣人见我与她有接触后,跟我说了她上一份工作是在木叶的情报部门,不仅如此,她还可能是团藏派的情报员。
于是试探她的任务便由我来接手。
刚开始我特地邀请她和她口中的其他采访者来我家,根据那些采访者以及她的表现来看,她并无恶意,是想的要开同志杂志社。
可这不代表她就不是团藏派的人。
为了摸清她的底细,我特地把谈话地点挑在居酒屋,借着真实的感情流露,假装醉酒,果然我发现了蹊跷的地方。
我喝醉后,她确实是走了,但一直坐在另一边的客人也是一整夜没有离去,第二天等松下橘来之后,那位客人与松下橘交换了纸条。
虽然松下橘表明那客人会给我纸条,是因为爱慕我,想要我的联系方式,但这过于可疑了。
这个女人不会干这么傻的勾当,她这个行为另有她意。
可这应该与团藏派的人没什么关系。
松下橘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她会采访我多半是为了报社的工作以及自身利益。
这两个月里我摸清了她的性子,她十分缺钱,而团藏派的残党可没什么钱。
如果我的估算错误,她真的是团藏派的人,那么我只能说她的演技太好了。
大部分团藏派的人都讨厌鸣人,可她来我家的几次,眼中对鸣人的崇拜和热切是真的。
不过我的猜测结果并不重要,故事是我说的,里面的套也给她下好了。
在我对她所说的故事里,有七分真三分假,伴着真的假话总是令人信服。
故事中,住在木叶的人我都说了真实背景。而住在木叶外的人并不好查,我说的都是假身份。
藤井少年并不叫藤井。小奈也并没有去波之国,她待在了康乐镇。
给松下橘下的套也很简单,就是向她透露当时团藏派追查叛徒的所在地,当然,所在地也是一半真一半假。
藤井和绪绘曾经都是团藏派追查的人,如果松下橘真是那边的人,肯定会找人去埋伏。
草草把报告写了,给鸣人看时他还吐槽我业务不行。
我给他一个白眼,问他在波之国和康乐镇埋伏的眼线有消息没。
他说没有,接着又埋头苦读手中的笔记。
这本笔记就是我故事中的《初代目和某族族长的爱恨情仇》,在我的故事中它是一本来历不明的书。可真实情况是,它是我在书房发现的一本厚厚的笔记。
上面是妈妈的字迹,里面写的不仅仅是宇智波一族的事,还分析了六道仙人以及他的两个孩子的力量。不仅如此,还有对每一场战争的分析,就连忍村成立之前的各个不同派的忍者斗争都分析的条条是道。
更重要的是,里面总结各个血继限界的特征。这已经算是机密了,被人发现真的不得了。里面关于日向一族的描写我真是唏嘘不已,早年的日向一族为了安生竟然想出了封印分家力量这种残忍的制度,也只能说是顺应时代吧。
看清了这点,我稍稍明白雏田对宁次的愧疚和尊敬是从哪来了。
妈妈还总结了许多战争的经验和教训,以及对各个战役背后势力的猜测,仿佛她见证过这段历史似的,真是神奇得很。
我看见笔记时,妈妈并没有责怪我,她只是开玩笑说这是她年轻时写的东西,留着也没用,索性送给我了。
当时我年少无知,对于笔记的内容只是感叹,现在细究这些东西,如果整本笔记的内容真的就是妈妈的猜测,那妈妈也太厉害了。
后来我再把这本笔记分成两份给了鸣人和佐助,现在四战结束,其他旁支派系没了团藏战力一瞬间下跌,这本笔记也顺利归还到我手上。
最近鸣人正在学习如何当一位好的领导者,他又把这个笔记拿出来细细琢磨。
我对这个笔记真是感慨万千,妈妈这个人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骗子。
她平时总是说一些乐观向上的鸡汤,活得潇潇洒洒,还劝慰我说不要去恨一个人。
直到我在团藏的记忆中看到了年幼的她,我才识破她一切的伪装。她是在夹缝里挣扎得最拼命的人,她用尽全身去反抗“命运”这个东西。
我在墓前斟一杯酒,依次把食盒里的东西递给妈妈、老爸,和小森叔叔。
和他们叨叨絮絮说了一堆,心情也好了一些。
可能是最近这两个月都在回忆往事,我忽然很想见见那些人。
我打算去看看藤井少年和小奈。
战争后,去木叶周边的城镇无需证明,和门卫签个字就能出去。
跟鸣人说了一声,隔天一大早我就租辆马车出发去康乐镇。
由于我这次来得突然,藤井少年没什么准备,开门时见到的是还没换上义肢的他。
他见到我喜出望外,毫不客气地喊我帮他按上左手的义肢。
在藤井出事之后,我对他非常愧疚,毕竟起因是我暗中拜托他联系佐助。佐助知道藤井的存在后,便与藤井合作,他给藤井想要的东西,而藤井作为情报的中间人。
我劝诫过他,但他的眼神过于坚毅,想好的措辞都咽了下去。
可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在团藏死后,团藏派的人隐匿得更深。
藤井被团藏派的人发现时我们一无所觉,当时养病的宇智波鼬一直住在康乐镇,他的任务是暗中保护藤井,但还是晚了一步,中了敌人的套。
救出藤井时,藤井的左手和右腿已经废了。
我知晓这个消息后,一直无法冷静。
去见藤井时他并没有怪我,他说当初佐助是有给他选择的,是他自己想要有所改变,所以才接下了这个选择。
即便他安慰我再多,我还是难消心头的愧疚。藤井的身体落成这个德行,也当不了镇长,他的大哥也不再当旅行商人,准备回来好好学习怎么当一个镇长。
藤井和他大哥的梦都被毁了。
我帮他按上义肢,他像是没事的人似的,和我搀科打诨,聊到今后的展望时他眼神一暗,但很快振作。
可这一秒的眼神足以把我击得粉碎。
我咽下这股应得的疼痛,说打算去别的地方生活一段时间,他提议来康乐镇,我摇头说康乐镇已经逛遍了。
他说那真是可惜。
最后两人一起吃了顿午饭,藤井便去帮他的大哥批改公文。
我在镇上的店铺买了一些点心和菜,轻车熟路地走到小奈家,她正坐在院子里绣花。
见到我她收了针,两人吃着点心聊了一会天。
小奈的话比以前多了,我也稍稍放心一些。
吃完饭后,她取出自己酿的酒,倒了三杯,一杯是我的,一杯是她的,还有一杯……
我看向灵位上熟悉的照片,画像上的女人停留在十六岁时的模样,笑得开怀。这是绪绘和小奈照得唯一一张像样的照片。
我不由得轻叹一口气,小奈仿若没有察觉般,自顾自地和照片上的人聊起了今天的琐事。
我不禁又想起那个夜晚,送小奈到康乐镇的情形。
原计划是在康乐镇门口碰见,可我们等了一夜,谁都没有来。
没有所谓的桥,也没有小奈心心念念的人。
在我对松下橘所说的故事中,绪绘是大名府的千金,其实不是,她只是分家的一个千金。
一直埋伏在大名身边,是团藏的线人,同时,也是木叶的线人,是个双重间谍。
团藏死后,团藏派的人找到了绪绘。
没人知道绪绘怎么逃的,她隐姓埋名,改变了面貌,隐匿行踪,好不容易在康乐镇找到了安身之所,可还是遭了埋伏。
老爸他们追寻团藏派的踪迹,找了一个月,只找到了绪绘残缺的尸体,尸体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他们说绪绘被下了一种咒术——无法自杀,那一个月她受尽了无数折磨,可她没有招供任何讯息。
听老爸说这些时,我说不出一句话。
有时候我真希望我讲的故事是真的。
可现实总是令人无法接受。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日小奈的反应,得知绪绘的死状时,她崩溃的哭声深深刺痛了我的耳膜,响彻了相谈教室。
由于绪绘的死状过于残忍,小奈见到的只是骨灰,但对她的打击也足够大。
那段时间,小奈像是疯了一般,抱着绪绘的骨灰盒自言自语,说话都神志不清。
一夜之间小奈坠入了地狱,对于小玉他们来说,也是如此。
我们试图安慰小奈,可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令小奈清醒的是小玉。
在某一天,他拉着小奈进了房间,两人吵了一天一夜。出来时,两人脸上都是伤,小奈恢复了正常。
可最后她还是选择离开木叶,她说康乐镇有绪绘为她们准备的屋子,那便是绪绘给小奈留的最后一样东西了。
小奈选择在这个屋子过上后半生。
我们没有反对她这个决定,也没有任何权利插足她的选择。
我们能做的,就是和小奈保持联系,有空就来看看她,让她不孤单。
“阿响不是打算当老师吗?”小奈的问话让我从回忆中醒来。
“不打算当了。”我握紧了茶杯,望着澄澈的蓝天,午后的风轻轻吹来,心中的烦闷倒是散去了不少,“我打算离开村子出去玩个一两年。”
小奈皱了皱眉,“开心地出去玩,再开心地回来,才是旅游。”
“那伤心地出去玩,再伤心地回来呢?”
“那是折磨。”她盯着手中的刺绣,看透了我的想法,淡淡地说:“阿响,喜欢的人好好活着,就抓住机会好好珍惜啊。”
这平平语调背后的狂风暴雨只有她知晓,温柔背后的满身疮痍又有谁会帮她治疗呢?
我忽然说不出话,小奈却莞尔一笑。
我更加心疼,完好的腿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仿佛又有木针纷纷落下。
那只是假象,我咬破舌尖,深深吸一口气,转移话题:“你才是,要找到幸福啊。”
她摇摇头,看向绪绘的相框,“我想,我是没这个机会了。阿响才是,要珍惜现在的日子。”
我又一次说不出话,脑内想着所有安慰的话语,一句也说不出口。
小奈需要的不是安慰,她所需要的我们也给不了。
“阿响。”她再次开口,“我没事的。”
“我——”
“我没事的。”她劝慰道:“我说那些话也不是鼓励你告白,我只是认为既然要离开,就好好和关心你的人道别。”
“小奈……”我咽下将要说出口的话,“好的,我会说清楚的。”
小奈眯着眼笑了一下,“虽然你不愿与雏田道别,但比起带着遗憾离开,还是把挂念的事都摘了再离开吧。可能一开始会痛苦难过,会觉得世界天崩地裂活不下去了,但没事的,总能过去的,阿响,总能过去的。”
她的笑容破碎不堪,她的伤口无处可藏,她的灵魂千疮百孔。
可是,你不也是没有走过去吗?
我不敢说出口。
风吹着庭院前的小小的广玉兰,不知是绪绘来的时候种下的,还是这间房屋原本就有的。
小奈闭上眼,似乎在享受风拍击着树叶的声音,她喝掉杯中的酒,咽下肚后又说:“离开时很难过,但回来后是怀着开心的心情回来的话,那就没事了。”
“没事的。”她又说一遍。
“嗯。”我闷闷地应着,抿了一口酒,火辣辣的感觉刺激着味蕾,我忍不住咳嗽。
小奈被我的反应逗笑了,“这酒对你来说还真有点烈。”
我忍俊不禁,换了一杯绿茶。
傍晚做饭时,小奈强烈要求我给她做土豆炖肉。
“好久没吃了。”她笑眼盈盈地看着我:“你们平川家独有的味道。”
我点点头,鼻尖一酸,“可惜最好吃的味道永远做不出来了。”
小奈拿着菜的手一顿,她空出的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所以你要作出最好吃的土豆炖肉,让他刮目相看啊!”
小奈话中有话,我点点头,笑了下:“是啊。”
到木叶村时已是夜晚。
天空黑漆漆的,只有窸窣几颗星闪烁着。
回到家时,刚开门客厅里传出了浓烈的酒味,鸣人又在喝酒。
这应该是跟着老爸染上的陋习,他每次一有什么心事就爱喝酒,鸣人也跟着学坏了。
不过鸣人喝酒十之八九又是为了佐助的事,他多次向我吐露佐助的种种事迹,又说很害怕佐助出去游历就再也不回来,他抱怨佐助真会挑时间,他正朝着七代目前进,不能像以前那样想追就追了。
我曾试图开导他,后来我明白了我是在自讨苦吃。
以至于鸣人多次喝酒我都不想管了。
粗暴地把鸣人拍醒,让他滚去他许久没睡的房间。
“明天不用去火影办公楼吗?”我问他,自从战争之后,他在火影办公楼附近租了一间房子,说什么好好专研,结果还不是三天两头地跑回来。
“阿响你回来啦……”他打一个哈欠,酒还没醒,他问我:“最近有吃药吗?”
我一顿,不由得压低声音说:“吃了。”
“吃了就好……”他揉揉眼睛,又问:“出村之后也要吃药吗?”
我拍他一下,“不清楚。你别担心,五代火影认识的人肯定靠谱。”
“那你出村之前一定要和雏田好好道别的说……”他笨拙地起身,踉跄地走到房间门口,门还没开,脸就贴上门上起不来了,“不把话说清楚……真的很讨人厌啊我说……混蛋佐助……”
果然醉的不轻。
听着他均匀的呼噜声,我不禁露出一个笑容,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了地,轻轻地,悄无声息地落下,把那些伤口慢慢的抚平。
我给自己倒一杯水,回到房间里,开始吃药。
心中最后一抹不安被药物消耗殆尽,我长呼一口气。
看着日历上的日期,很好,我又安然无恙的撑过了一礼拜。
这次决定出村旅行,除了离雏田远一点,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治病。
自从四战结束之后我就病了。
病发的那天我腿伤未好,在家休养。
我就只是出院子浇花,却看见了漫天落下的木针。我拼命地去躲这些木针,腿上的伤隐隐作痛。
忽然不知又从哪出现了白绝,我在地上狼狈地打滚躲避攻击。
最后我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等我回过神时,看着乱成一团的花圃和满地的杂草,我意识到我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战争之后,我一直被战场上的梦魇缠绕,我以为那只是单纯的噩梦。
没想到我已经病入膏肓。
这件事我从未对其他人说。
从那之后我给自己做心理辅导,可还是迎来了第二次病发。
我不断对自己说那些是假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可就像是中了幻术,我被困在其中出不来,只能攻击和躲避。
鸣人回来时,见到的就是客厅遍地的狼藉,以及我身上的伤。我打破了花瓶,上面的玻璃划伤了我的手臂。
除此之外,我的脚伤也越发严重了。
鸣人强硬地拉着我去找五代火影,我在医院里呆了一个月。
我特地让鸣人不要和别人说这件事,对其他人我也是说脚伤比较严重得住院。
我的病情渐渐有了好转,只是偶尔被梦魇缠绕,发病的概率也小了。
可精神状况并不太好,我变得多疑焦虑,若是停药我无法正常入睡,有时候我会摔东西。
我害怕这样失控的自己,后来我从不停药。
靠着药物,过着虚假的正常生活。
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我很少与人接触,也没有去工作。更没有去相谈教室的后厨工作,只是定期去相谈教室和小玉聊天。
雏田更别说了,我根本不敢见她,为了断了对她的念想,我直接与她绝交。
可发生种种事情后,我们“和好”了。我不得不捏造一个女人的存在,让她不用在意我。
后来在我照例去看病时,五代火影看出我对药物过分的依赖性。
她提议我去个离战场远一些的村子,那里有她认识的医生,我可以好好养病。
小玉他们都认为我出村是为了远离雏田,只有鸣人知道我出去是为了治病。
想到这我忽然放下了心。
等我病好之后,回到村子里,不论是对喜欢的人,还是对未来的生活,我都能重新开始。
我想我回到村子时一定是怀着开心的心情,怀着对未来生活的期望。
于是在离开的前一天,我主动找了雏田,我要对她好好道别,放下这段感情。
她要么是在训练场,要么就是在家中训练,这几个月的任务量都给了新出的那一批下忍,中忍倒是清闲很多。
清晨的训练场人不多,空气里带着水气,吸入肺中神清气爽。
我这次猜对了,雏田在训练场,只有她一个人。
“雏田。”我叫了她一声。
她身形一僵,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几分诧异,但更多的是道不明的情绪。
没得到她的回应我有些慌张,手不知往哪放,只能尴尬地挠头,“你吃早餐了吗?”
她不冷不淡地说:“没有。”
“……一起去附近吃个早餐吧。”
她又开始咬唇,唇瓣上出了血,朝我走来,“只是想请我吃早餐吗?”
我一愣,看她这反应,我开门见山地说:“我明天打算出村,大概一年之后才回来吧。”
她没多少惊讶,果然她知道了这件事。
“所以阿响是来道别的吗?”她的声音颤抖,双眼直愣愣地盯着我,又重复道:“只是来道别的吗?”
我不由得睁大眼睛,后退了半步,“雏田,我真的只是想和你道别,你也知道了,我有对象。”
当我说出这话时,至今为止两个人装傻充愣的拙劣演技也宣布落幕了。
没必要。
我没必要再掩饰。
她也没必要再装傻。
“松下橘吗?”她苦笑,“我们认识这么久,阿响说谎我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我没想到她会揭穿我的谎言,她又朝我走来,我被她逼得往后退,直到背碰到了树干,她看准时机抓住我的手,再一次哀求道:“阿响,等等我。”
“等多久呢?”仿佛被推入了水中,无法呼吸,我忍住眼泪,拼命压抑自己的声音,好让语气变得心平气和,但我还是没能忍住,“雏田,你不用为我费心,不是我不想等你,是你根本没必要……”
“你对我根本没有那份感情……没有用的雏田……”我不争气地哭了,任由泪水落下,我抽噎道:“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雏田你也不必勉强自己。只要你不再提这件事,一年后我再次回来,我们还是朋友……”
“阿响你总是自说自话!”她控制力道推了我一下,我倒抽一口冷气,背还是狠狠地撞在树上,痛彻心扉。她顿时泄了气,脸埋在我的肩上,喃喃自语:“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我在努力啊……”
我一愣,我该相信你什么呢?
相信你的朋友宣言吗?
你若是知道我的病症一定会陪在我身边吧。
我就是过于相信你了才会想离你远远的啊。
可是我生病了。
得病的我不是我,不是真正的我,不能与你相处。
她的哭声渐小,我们彼此冷静下来。
我整理好情绪,手压在她的秀发上,轻轻一拨,几束头发又从指间溜走了,我问她,“你要我相信你什么呢?”
“日向雏田这个人。”她说。
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从树叶缝隙中落下,金色的碎光不偏不倚,正好洒在我冰冷的双手上,手中渐渐染上温暖。融化了心中那道禁锢的枷锁,阳光涌入了黑暗,那满是狂风暴雪的寒日迎来了春天。
雏田闷闷的鼻音真是很可爱,我小心翼翼地抱住她。
我轻笑一声,“你这是答非所问啊。”
她也笑了一下,呼出的热气全往我的衣领里钻,我感到一阵燥热。
“阿响。”她嗓音沙哑,“我会等你回来的。”
像是被人推入了甜蜜的云朵层里,我不争气地吸了吸鼻子。
我用力抱紧了她。
一定要治好病。
只有治好病才能见雏田。
“如果我一年都不回来呢?”我继续问她。
“那就两年后、三年、四年……”她说,“我等你,你也等我,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你这是说真的吗?”我喜出望外,甚至无法抑制笑声,“真的吗?”
“真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了。”
语言真是很奇妙的东西,短短几个字,几句话,就把我心中的郁结理顺。
我想起卧室抽屉里的那个木手镯,等我回来之后,就把它送给雏田吧。
晚上,托鸣人的福,我吃了一顿大餐,请的人不多。
同届的忍者来的只有雏田、牙、井野,以及比较闲的木村。
有木村就有小玉,他最近穿男装的次数多了,知道我要走也只是嘱咐我多多写信给他,而后开始疯狂喝酒。
发酒疯时抱着木村说了许多胡话,木村一脸看破红尘的样子,面不改色地继续吃东西。
我和雏田算是真正地重归于好,她送我一个新的发绳,偏紫的发绳。
她说这个才是真的适合我。
我笑着收下。
有几个人都送了礼物,又询问我出村的原因。
我说出想好的措辞,他们便不再多问。
出村游历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之后小玉又开了一瓶酒,几个人吵吵闹闹地结束了聚会。
出发的早上,空气清晰,鸟儿啼叫。
我坐上马车,迎着旭日,要有一个新的开始了。
我等你,你也要等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部分读者可能没看评论,在这里说一下。
在日语中送人梳子类似我们的送终,是很没脑子的行为。
有个小可爱指出来了,于是我就把前文阿响做梳子的部分改成了做手镯orz……
吃了没文化的亏_(:з)∠)
下一章要切换视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