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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谈话第二十四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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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
这家店的饭菜还好吃吧。
嗯,偶尔。
顺便一说,对面居酒屋的下酒菜也很棒。
哈哈,要不明天就在居酒屋吧
嗯,我请客。
继续讲吧。
雏田昏迷了将近两个礼拜。
她醒的时候是在中午,那时我正在吃午饭,夹在半空的米饭在对上她的眼睛后,掉在了便当盒上,我的心也沉寂下来。
她想要开口说着什么,嘴巴张张合合许久,最后只是用沙哑的声音叫了我的名字。
我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急忙地喊了声走廊上的护士。
不一会儿,医生进来了。
问了雏田几个问题,给她换了点滴架。
我在一旁等着,便当也吃不下了。
医生嘱咐几句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她。
“阿响。”她声音比刚才好了些,“我……睡了多久?”
“两个礼拜。”我淡淡地说。
“这样啊……”她望着洁白的天花板,面容憔悴。
“好好休息吧。”我收拾好便当,“我晚上再来看你。”
她看着我,眨眨眼,有点可爱。
“……好。”她笑着。
刚站起身,她又喊了我的名字。
“阿响……”
“你说,我是不是……稍微改变了呢……”
我一顿,转过身不让她看到我的表情。
“啊。”我不知该回答什么。
你变得太多了,雏田。
和以前相比,你真的变得太多了。
我想问她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但话到嘴边却什么都问不出来。
其实答案早已知晓了不是吗?
她坚持对战到失去意识,仅仅是因为想摆脱那个懦弱的自己。
只是这样而已。
她一直都是个坚强勇敢的人。
一直如此。
她一直在前进。
只有我,在原地停留。
一直抱着侥幸的心理去面对所有事情。
我才是,根本没有什么改变。
出了病房,我思绪混杂。
在医院一楼随便逛逛,到了医院后院。
金色的尘埃在阳光下起舞,一些病人在长椅上小憩,清风阵阵,一些人的说话声也被隐去。
我眯着眼睛,望着蓝天,坐到无人的长椅上。
稍微冷静下来了。
看了看手中的便当,还是把饭吃完吧,下午还要训练呢。
“平川?”
我寻声望去,是井野和小樱。
我往旁边挪了挪,腾出空位给她们,“叫我阿响就行了。”
“好啊。”井野打开便当,“阿响是来看雏田吗?”
“嗯。”我点点头,去花店偶尔会碰见井野,和她比较熟一些。
说到雏田,小樱眉头一皱,“她没事吧?”
“今天刚醒来,在静养。”
小樱的勉强笑了笑,有点提不起精神,一旁的井野拍拍她的肩。
“你们也是来探病的吗?”我问道。
“是啊。”井野道,“刚刚给小李送了便当。”
“小李?”
是我没听过的名字,一问才知道是比我们大一个年级的人。
从她们的话语中,得知小李伤得非常严重,甚至再也不能当忍者了。
我只是感叹造化弄人,不想当忍者的人却有查克拉,而想当忍者的人没有查克拉。
我同情他们口中说的小李,但换个立场,我们第五班和他是一样的。
“男生们就是爱逞强。”小樱低着头,发表了自己的感想。
“是啊。”我苦笑,雏田也是固执得爱逞强。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拼命呢?
我似乎知道答案了。
他们为自己心中的信念而拼命。
只不过他们需要付出的不仅是汗水和努力,还有性命罢了。
大家都是固执的人。
我理解他们的固执,却不理解他们愿意为此拼上性命。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一直原地踏步吧。
我记得,很久以前,老爸问过我——“你觉得忍者是什么呢?”
我怎么回答来着。
——“忍者这个职业虽然风险高,背负的责任也多,不过收入很可观。我觉得忍者与书店老板,饭店老板差不多,大家都是在谋生。”
真是个可笑的答案。
如果再问我一遍这个问题,我会回答——真正的忍者,是鸣人他们。
至于我,只是一个谋生的人。
一个谋生的人,是永远都成为不了一个合格的忍者。
多么可笑啊。
下午我照常完成了训练,速度比开始快了许多。
收获还是有的,这就足够了。
傍晚没回家吃晚饭,而是先去了医院。
路上碰见了牙,他也是刚训练完。
“来看雏田的吗?”他问我。
我点头,看着他破烂的外套,“训练很拼命啊。”
“那当然,有机会我一定要和鸣人再对战一次!”他握紧拳头,脸上满是期待。
“你变了呢。”我有感而发。
“为什么这么说?”
“我还以为你会不甘心,”我继续说,“以前你不是瞧不起鸣人吗?”
他听到这话被我呛了一下,“跟你还不熟的时候我是真的瞧不起他,又是吊车尾,变身术也变不好,也特别爱恶作剧。”
喂喂,恶作剧这个你也没少干。
“但是啊……”他笑了一下,“平川阿姨有次找我说话了。”
“妈妈?”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
“嗯。”他看着远方,“那次我和鸣人比赛,平川阿姨正巧碰见了,就请我去你家吃饭。吃完饭后,平川叔叔带鸣人走了,她单独找我说话。她说鸣人不会放弃,只会一根筋傻傻地努力,希望我和鸣人训练时能好好教导他。又说鸣人是个把同伴看得最重要的人,和他做朋友,是不会吃亏的。”
“……这样啊。”我弯起嘴角,妈妈果然是妈妈,她一直都是温柔的人。
想想以前的日子,我身边能有这些朋友,也都是妈妈的功劳。
没聊多久就到医院了,雏田还在休息。
我们两个不想打扰她,和护卫聊了几句就走了。
第二天中午去看雏田,现在她的胃很脆弱,正在喝医院提供的粥。
我在一旁吃着便当,偶尔聊几句琐事。
很快,她的粥见底了,我倒一杯温水给她。
“谢谢阿响。”她道,“阿响不去训练吗?”
“过一会就去。”收起床头柜将要凋谢的花,我又问:“想看书吗?我晚上给你带过来。”
“不用了……花火今晚会从家里带书来……”
“这样啊……我改天再来,你好好休息吧。”
花火是她的妹妹,我远远地见过几次,中午和晚上在医院都没见过她,听护卫说她一般早上来。
“那个……阿响。”雏田叫住要离开的我。
“怎么了?”
“阿响……对不起……”
我心猛的一颤,咬住嘴唇。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很生气。
“我……让阿响担心了……我……”
我打断她的话,声音颤抖,“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就算你因此丧命你也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你只是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而已,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表情,走过去拍拍她低下去的头,捏住她的脸,强迫她和我对视。
“雏田,你只要做你自己就行了。”
不用顾虑我,不用在意我。
“你是日向雏田。”
是温柔强大的人。
“是一名忍者。”
是我喜欢的人。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更没对不起谁。”
只要你活下来。
雏田愣住,我能清晰地看着她眼睫毛,她的嘴唇微白,有些干裂。
“嗯。”她微眯眼眸,嘴角弯起,脸被我捏着有些可笑。
我无暇顾及,此时此刻,我只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她温热的体温。
我一时恍惚,想更加接近她,想把她占为己有,想让她不再受伤,想让她幸福。
如果,我们不是朋友就好了。
如果,我们是恋人就好了。
一只手抚上我的脸庞,手中的老茧磨着我的脸,我回过神,放开自己的手。
雏田挽去我耳边的碎发,“为什么……阿响要这么难过呢?”
我有些慌,心跳不断加快,整理好脸上的表情,故作镇定地说:“因为你受伤了啊。”
“对不——”
面对我的目光,她收回话,眼神坚定,声音也大了不少,“我会努力变强的!”
她是笑着说这句话的,这是她少有的,自信的笑容。
我彻底冷静下来,站起身,挂上笑容,“那就好,我去训练了。”
我以为,雏田一直走在我前面。
其实错了,早在一开始,我和雏田走的就不是同一条路。
终有一日,我们会渐行渐远。
我无心训练,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医院后院。
我找一处长椅坐下,整个人赖在上面,蓝天上几朵白云挡住了太阳,但还是有些刺眼。
“阿响。”
我歪歪头,“小樱?”
“又是看望雏田吗?”她坐到我身旁。
“嗯。”为了不让气氛尴尬,我问:“你呢?看望病人吗?”
“我来看小李……”她忧心忡忡,“阿响,你知道……佐助去哪了吗?”
“佐助?不清楚。”看来有问题,“发生什么事了?”
她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经过,就是佐助中忍考试后住院了,昏迷了两星期,昨天突然不见了。
“应该是醒了就去训练吧。”如果宇智波一族被人掳走,三代目肯定会加强警戒,老爸肯定会加班,但这几天他都很早下班。
“嗯……”她也觉得应该是这样,吃着买来的饭团,“你不吃午饭吗?”
“我刚吃完。”拎拎手中的便当,“只是不想去训练就在这偷懒了。”
她苦笑,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阿响和雏田都很努力呢……”
“努力的只有雏田啊……”我这才注意到她把樱色的长发剪了。
“哪有。”她低着头,“我根本什么做不到,出任务的时候也是,死亡之森也是,我一直在拖佐助和鸣人的后腿,我……太弱了,只会躲在一旁哭。”
我有点惊讶。
因为小樱是我们班成绩最优秀的女生,我潜意识地认为她很强,可她没有血继限界,没有家族特有的秘术,本质上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我根本不会安慰人,再加上我不了解她,没有多少实战经验,也不懂得她这种痛苦。
我干巴巴地说,“只能努力变强吧……”
“是啊。”她笑道,“我得努力……要保护好他们……”
我和小樱很像,但又非常不像。
我们都是没有什么技能的女生,但她有一颗保护同伴的决心。
她比我大胆得多,我是最胆小的那个。
所以她现在才会如此强大,整个木叶都知道了她的医术和怪力了。
小樱又和我聊了鸣人的事情。
我赶着去训练,就先离开了。
晚上我没有去医院,这几天,我是不会再去看雏田了。
今天我深刻感受到了,在她面前,我会随时失控。
我把注意力都放在训练上,隔天中午没去医院,还被佐藤调侃。
我没什么心情跟他开玩笑,敷衍了几句。
傍晚解散时,佐藤走后,木村叫住了我。
“平川,你没事吧?”
“没事,怎么了?”我惊讶于木村的问候,要知道,我和他交流很少。
“最近新出了一本杂志。”他领着我走,“我觉得对你有用。”
我跟着他,拐进一条平时不怎么走的路,最里面有一家报刊亭。
他找了无人的角落,用变身术变成了二十几岁的男子,在我谴责的目光下,他进去买了两本杂志。
我下意识以为他是不敢一个人来买小黄书,拉我作伴的。
等他把杂志给我时,我了然。
“同性之爱:如何控制对同性友人难以言喻的感情,如何走出爱上直人的痛苦?同志交流会:速来报名,八月八日截止。携手十二年的同性恋人,走进他们的故事……”
我沉默地收下了杂志,塞进忍具包里,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对,是那家杂志社。
后来倒闭了,我还惋惜了一阵子。
当天晚上快速吃完饭,我就躲屋子里,偷偷打开杂志。
里面每个人的故事,每个人的经历我都看了。
但在一起的很少,大多数都是没有结果的爱恋。
就算有结果,一方不是因家庭压力分手,就是因意外身亡,要么就是闹矛盾分手。
说实话,那本杂志我越看越揪心,越看越难受。
他们分手我会感叹世事无常,他们相爱十几年我会感慨他们一路上的辛苦遭遇。
有一个部分,我印象很深。
“我们见过许多同类人,他们有的是饭店老板,有的是商人,也有的是忍者。他们大多数都爱上了直人,其中只有几位告白了,只有一位在一起了。剩下的那些有部分和同类人在一起了,有部分选择孤独终老。你们也许会觉得这来之不易的感情是真爱,但并不是。我们同类人的爱和异性恋没什么区别。我们也会因为小事吵架,也会因为小争吵分手。相反,我们都太敏感,很多时候会承受不住压力,会崩溃,再加上没有婚姻维系,我们更加容易分手。所以圈子里面的人常常调侃我们,说我们走这么久是奇迹。其实并不是,我们只是比一般人更懂得包容,更懂得磨合,更懂得生活罢了。”
“我们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有些人很奇怪,总是拿异样的眼光看我们,或者同情我们,这对我们都是一种潜意识里的不认同。有的人还老是问我是不是童年有什么阴影,还有人总是觉得我们过得很痛苦,想要帮助我们。真的不用了,我们很正常,只是喜欢一个人,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我们很普通,请不要因为我们是少数群体,就怜悯我们,贬低我们,用‘他们和我们不一样’的眼神看我们。”
看到这,我当时想起了妈妈的话——“喜欢什么人或物是自己的自由,无关其他,甚至性别和种族。有人觉得奇怪很正常,但是不能因为别人不同于自己就去贬低或者侮辱他人。”
我无比庆幸我有一个好妈妈。
也无比庆幸我身边的人都是温柔的人。
我没花多少时间就看完了杂志。
下个月中旬出第二期,我很期待,也很感谢木村。
但看完杂志后,一股无法言喻的惆怅涌上心头。
虽然里面有很美好的故事,但我总能感受到淡淡的忧伤。
我总是会想到雏田,愈想愈觉得,我该放弃她。
之后几天,我都没去医院,我不敢面对她。
今天就说到这吧。
明天晚上八点在对面居酒屋见吧。
嗯。
明晚见。
作者有话要说: _(:з」∠)_缓慢更新。
纯洁的我都忘记后(玛德)庭是和谐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