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生死恋》巴蜀笑笑生

17、达雅的泪

　　达雅呆了，达雅傻了，她的耳朵里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失败两个字不停地耳朵里回旋叫嚣，又一次的失败！！竟然是又一次一模一样的失败！！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刚才似乎身边有谁在拉住她，劝她什么，但她只是摇头，她唯一知道的只是，自己又一次摔倒在舞台上了，自己把天鹅湖演砸了，自己的样子一定好丑，好蠢，自己是世界上最丑最蠢的天鹅，不，自己不是天鹅。自己只是一只丑陋而胆小的鸭子！
　　她几乎绝望了，她恍恍惚惚似乎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独自在行走。

　　达雅木讷地起身，呆呆地往门外走，雨越来越大，她身上那件白色芭蕾舞裙也贴下来，糊成一团。
　　记得害死奶奶那晚，也是这样的天，也是下着这样的雷雨，最疼爱我的奶奶被我害死了。今天，我又害了明达，我对不起他的信任！命运为何这般做弄我，总是让我伤害到爱的人！
　　达雅脸上的泪水跟着雨水肆意流淌。她的心在滴着血：
　　明达，我真的想成功，我真的想证明给你看，我甚至还想，如果你不嫌弃我，不嫌弃蠢笨胆小的我，首演成功，我就要告诉你，我爱你！但一切都毁于一旦，我知道，你再也不会再喜欢我了，你没有过来搀扶我，你脸色相当难看，我把你的心血搞砸了。
　　达雅在雨中失色痛哭，
　　明达，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的信任。我明天就回家，明天就回家。从此不再跳芭蕾，不再跳。不再见明达，不再见！！！我在你眼中不再是天鹅。不是，什么都不是，明达，你永远没有看到跌坐在舞台上的天鹅对吗？
　　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会取笑我的，明天就会有报纸照片刊出。我的样子一定好丑，好蠢！芭蕾，芭蕾，我为什么要跳芭蕾啊！
　　达雅的头发被雨打得散乱开来。她木然在雨幕中走着，远远有汽车的急刹声。

　　明达跟茹燕及全体演员在舞台上给所有观众谢幕时，已经看不到达雅，他心里一阵焦急。不等卸妆完毕，他就在化妆间休息室找寻达雅。给达雅打电话，结果响声在换衣间里。看着达雅没有换下的衣服和鞋，他的心更是提到嗓子眼。

　　他转身冲到雨里，他在剧团外面左右大声地喊着达雅的名字，但回答他的只有瓢泼大雨，

　　他冲到曾经去过的爱瑞思咖啡馆里，里面只有为数不多的一对情侣。诧异地看着水淋淋的他。
　　明达冲到达雅的住处，拼命打门，没有人回答。

　　明达的担忧到达顶点，象达雅这么内向害羞的女孩子会不会因为演出失败而做出傻事啊，她可是连服装也没有换啊。她就这样跑了吗？还是躲在无人处哭泣！？？

　　明达满脸雨水，焦急地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叫着：达雅，达雅，你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是我害了你啊，是我把你强逼上女主角的位置，是我不顾你自身的情况，不计后果才有今日啊。
　　明达跑到曾经跟达雅吃饭的大排档面前，但早已打烊，他滑倒在地，然后又站起来，大声地叫喊着达雅的名字。
　　时间一分分地过去，能找的地方他都找遍了，明达的提心也随着时间而增加着，他又急又悔涌出了泪水，
　　不要啊，达雅，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理压力啊。是我太自私。一切都是我不好！一次演出的失败，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
　　明达心力交悴地在雨中跑动着找寻着，嘴里大声地叫着达雅的名字，达雅这么大的雨，你能去哪里呀！！
　　突然，他看见街心公园一个椅子上有一团白影，他冲过去一看，果然是蒙着脸呆坐在雨中的达雅。
　　明达一下子冲过去，他又是高兴又是怜惜，他一把抓着达雅的手：达雅，达雅，你让我好找！哭什么啊！！！跳舞出错算个啥？！
　　达雅头发散开，雨水顺着纠缠在一些的头发滴答着，她只是傻了般呆呆摇头：其实我早就该离开芭蕾了，这个舞台本不属于我这样的人。
　　达明看着达雅的样子，痛心疾首地大喊：达雅啊，达雅！你在怕什么？！你在舞台上究竟在怕什么啊？
　　你怕你对不起奶奶吗？！那只是一次意外啊！！！而且已经过去三年了！为什么你要永远活在良心自责的阴影里呢？！

　　看着明达湿透的一身还沾着泥水，达雅的泪又下来了，明达，明达，明达竟然不顾一切竟然到处来找她，找又蠢又笨又傻的她，找失败的她，找一无是处的她。明达，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而我却把一切搞得很糟糕！
　　达雅一边想着，一边又蒙面哭了起来。
　　看着哭泣的达雅，明达忙说：达雅，对不起，我说错了，我话说重了，一切都先回去再说好吗？！你会着凉的！
　　达雅无力地摇摇头，明达心疼地搀着达雅慢慢往回走去，不远处的街口上，大口喘着气撑着伞的蛐蛐脚步停在雨中，默默地注视着明达和达雅搀扶在一起的身影默默无言。天上的雨点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