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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连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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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昊天整张脸红的跟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羞愤而不甘地大声吼道:“顾言之,你捡回一条命是阎王爷放过你,你就这样简简单单活着不好吗?为什么偏要去淌浑水。谢黔十年前就甩了你,你现在以什么身份去管谢黔的事?你有什么资格去管他的家事!!”
顾言之本欲夺门而出的脚步收了回来,双手握成拳头转过身,撕开袖子用疤痕遍布的右手揪着祁昊天的衣领说:“谢暨欠我江家三条人命,你觉得我没有资格吗?”
祁昊天自知失言,但说出去的话已然难以收回,只能眼神复杂的看着双眼血红的顾言之,那双眼里的恨意让他心脏震撼。
两个人喘息着互相死死盯着对方,祁昊天握住顾言之的手腕说:“对不起。”
顾言之松开祁昊天的衣领,偏过头说:“伯父伯母年纪大了,我不管你有什么私心,做好你自己本分的事,别妄想利用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你资本不够,玩不过那些人的。”
祁昊天神色狼狈,瘫坐在沙发上抱着脑袋狠命揪着自己的头发,顾言之没做停留,打开门径直离开了公司。
电梯下降时,顾言之掏出手机在拨号盘上按下了一段烂熟于心的号码:“你在哪里?我们见一面。”
谢黔接到电话时正从骊山下来,一听是顾言之的声音,谢黔不确定地看了眼手机:“什么事?”
顾言之语气冷漠,只报了个地址就把电话挂了,谢黔挂断电话,调转方向盘往顾言之说的地址赶去。
到了地方,谢黔心里更是奇怪,顾言之没事约他打桌球?别是在里面关了几天脑子锈了分析能力也下降了吧。
服务员领着谢黔到了顶楼包间,临走还贴心地为两人关好了门。
谢黔走上前的空隙,顾言之一杆进洞,动作十分流畅。
谢黔眼神在顾言之手腕上扫了扫,也拿了根杆子加入游戏,连进三球后,顾言之放下球杆说:“谢暨还活着。”
语气肯定,眼神坚毅,显然并不是询问。
谢黔也放下球杆,双手撑在桌沿沿角,闻言扯起嘴角笑了笑:“你想怎么样?”
顾言之走到谢黔身边站定,这是个十分危险的距离,谢黔起身朝后退了两步,顾言之扯着谢黔的领带将人拉近自己:“谢黔,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顾言之比谢黔矮了将近七八公分,谢黔低头看着顾言之的眼睛,鼻子,嘴唇,视线停留在嘴唇的时候,一把将人按在台球桌上吻了上去。
两人跟较劲似的狠狠啃咬着对方薄弱的唇翼,直到彼此都感到呼吸困难,谢黔才猛地推开顾言之说:“你戾气太重,冷静下来再说吧。”
顾言之躺在桌面上大口呼吸新鲜空气,闻言望着漆黑的天花板说:“你怎么还敢这样对我。”
谢黔有口难言,并不想透露太多给顾言之知道,见人没事就要离开。顾言之坐起身,盯着谢黔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崩溃地叫了谢黔的名字。
谢黔一路忍耐的决心和毅力全被这声嘶吼瓦解的一干二净,这样脆弱崩溃的顾言之,谢黔做不到孤零零地留下他一个人独自舔舐伤口。
谢黔冲到桌前将顾言之抱进怀里:“你想说的我都懂,你给我时间,我只要时间。”
顾言之揪着谢黔胸前的衬衫拼命摇头,双眼乞求地望着谢黔说:“谢暨欠我江家的我自己讨,你的决定代替不了任何人。别做自以为是的救世主。你告诉我真相,我只想知道真相。”
谢黔将顾言之紧紧抱着,吻着顾言之脑袋上蓬松的碎发说:“江柔的死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你不用有任何负罪感。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你要给大家时间,谢暨欠江柔的,会有江恪帮她讨回来,你别做傻事。”
顾言之情绪彻底失控,双手死死抠着谢黔的后背说:“你们什么都瞒着我一个人,如果不是我发现祁昊天对我撒谎,你们还想瞒着我到什么时候,等事情真相大白的那天吗?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会心安理得的接受那个最终结果。你们到底把我放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才能做出这样残忍的决定。”
谢黔拍着顾言之的背,拿起放下的手都是颤抖的:“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不想再尝第二次那种滋味了。谢暨对于江柔,于你对于我又有什么两样呢。我们都是为了感情罢了。江柔不可能活过来是不争的事实,他最恨的是我,我们无论如何都是会走到这一步的。”
顾言之推开谢黔的怀抱,摇着脑袋拒绝接受谢黔的解释:“你说谎,哥哥不会同意你这样做。你骗我。”
谢黔叹了口气,笑了笑道:“不然你以为,以谢家目前在X市的势力,我是怎么被放出来的。”
顾言之冷静下来,看着谢黔的目光充满了不可置信,起身想要跳下桌子,谢黔上前扶着顾言之的胳膊帮他稳住身形,顾言之踉跄了两步,嘴里呢喃道:“你怎么敢...”
谢黔将顾言之扶到一旁的休息区沙发上坐下,耐声劝说道:“谢暨想杀的是我,我就是他最大的饵,除了我没人能代替这个位置。”
这种将生死宣之于众的决断方式。顾言之张口想说那我呢,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死了那我怎么办。此刻却又找不到立场说这样的话了。祁昊天说的没错,两人不再有着昔日的关系,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管谢黔是想生还是想死。
谢黔像是能感应到顾言之心里想说的话,蹲在顾言之腿前,握着顾言之的手说:“其实,你能这样担心我我很高兴,我..”
顾言之盯着谢黔,迫切地希望他能说下去,谢黔却转了话题说:“不管这件事结果如何,谢暨没有抱着能继续活命的想法跟我斗,如果我侥幸捡回一命,再用下半生跟你赔罪吧。”
谢黔说完便松开顾言之的手起身走了,顾言之愣愣的,盯着空荡的双手懵了,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谢暨没有抱着能继续活命的想法。
谢暨不想活了。
他只想拉着谢黔一起死。
一起死。
顾言之想到这个字,心内所有愤怒和不甘猛然爆发。江柔的死,妈妈的死,还有那个刚出生就被带走的不知生死的小外甥,受到惩罚的人已经够多,谢暨有什么脸还要拉着谢黔一起死?
顾言之摊开手,手里躺着那张关队长写给谢黔的纸条,是刚才趁谢黔不注意的时候顾言之从他外套口袋里偷偷摸到的。
外人看不懂的信息,跟对方交手过一次的顾言之却是一眼就看懂了字里行间的玄机,该说这是缘分还是天命?顾言之盯着纸条,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连哥哥都做不到的置身事外,自己又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放任谢黔一个人承担所有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