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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凯勒布弥尔,凯勒布理安一胞所生的小妹妹。作为孪生姐妹,她与她姐姐的长相确实有诸多地方都很是相似,第一次见到她们的人极有可能会把两人搞混,但是只要稍微与她们相处一会儿,就会发现这两姐妹的性子实在是大相径庭。
      根据精灵的传统,尽管凯勒布弥尔的血统十分复杂,不过她依然随她父亲一样是一位辛达精灵,但所有熟悉她的人都认为凯勒布弥尔各方面都更像她母亲,自负、任性、还有些大小姐脾气,而她姐姐凯勒布理安则更多的继承了凯兰崔尔智慧与沉稳的一面。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凯勒布弥尔,作为辛达王族凯勒鹏与诺多公主凯兰崔尔之女,她自然是被所有人从小宠到大的,尽管很多人都抱怨过凯勒布弥尔有些过于娇纵了,并且毫不理智地认为这与自己没关系——凯兰崔尔觉得凯勒布弥尔这性子绝对是凯勒鹏惯出来的,凯勒鹏觉得是凯勒布理鹏宠出来的,凯勒布理鹏则和吉尔加拉德互相推诿——不过事实上他们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其实对此乐见其成。
      永远精力充沛、天真率直的凯勒布弥尔就像一团时刻燃烧着的纯粹火焰,是那个黑暗的年代里让人不忍心拒绝的光明与温暖。在整个第二纪元里,林顿、伊瑞詹、洛丝萝林、瑞文戴尔都曾经有凯勒布弥尔清脆的歌声与笑声回响。

      瑞文戴尔,第二纪元的某一年
      在那时,凯兰崔尔与凯勒鹏还没有定居萝林,而是在整个中洲四处游荡,有一段时间,他们来到了瑞文戴尔。
      然而不巧的是,凯勒布弥尔他们到达瑞文戴尔的那天,领主埃尔隆德恰巧有事外出,接待他们的是一个文雅清秀的年轻精灵,他自称林迪尔,虽对几位贵客表达了歉意,态度倒是不卑不亢,只请几人稍等到傍晚时分,或者他也可以带他们四处逛逛。
      不过凯勒布弥尔风风火火,向来不喜欢等人,也没兴趣被这么个看着就文弱温吞的精灵带着闲逛,于是在征询了同意后,就一个人先离开了。

      在瑞文戴尔的无数美景中,凯勒布弥尔最爱的是一片白桦林,她觉得这里美丽洁净,清爽而浪漫。事实上,也确实是在这片白桦林中,阿拉贡初遇了阿尔温·安多米尔,并对她一见钟情,不过那是很多年之后的事情,而现在,这片树林尚且年轻。
      彼时正值春夏之交,午后的阳光温暖充足,白桦嫩绿的叶子正慢慢长大,颜色也逐渐加深,凯勒布弥尔见之欣喜,寻到一棵枝干稍粗的白桦树便攀了上去,这不太容易,因为白桦的树皮很光滑,而且树干笔挺,枝条离地较远,不过凯勒布弥尔身手矫健,脚步轻盈,又向来善于攀爬,虽然穿着裙子,还是没几下就爬到了高处,找了一处舒服的地方倚靠上去。
      金色的阳光被枝叶打碎,洒在凯勒布弥尔的脸上和手上,微风穿过树林,带着草木的味道,凉爽而清香,凯勒布弥尔满意极了,眯着眼睛听着林间潺潺的流水与清脆的鸟鸣,没一会儿,竟萌生了一丝困意。

      凯勒布弥尔是被一阵朗朗的吟诵诗歌的声音闹醒的,火红的夕阳斜照在她的身上,凯勒布弥尔顿时完全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一觉睡到了日暮时分,幸亏树底下的人及时吵醒了自己,否则回去晚了,免不得又要被父母姐姐一通念叨。
      心里虽在庆幸,对那念书的人却没什么好气,因为刚才睡得实在是很香,被吵醒了难免不爽。凯勒布弥尔下意识地低下头,想看看扰了她好梦的是何许人也。
      她拨开枝条的手顿住了,一动不动,呼吸也不由得屏起,甚至连心跳那一刻都几乎要停止了,仿佛时间就此驻足,她感觉不到欢喜,也感觉不到怨仇,所有的情绪刹那间全被抽空,她所能看到、听到、感觉到的,只有树下的那位陌生的精灵男子。
      那精灵一头乌发漆黑如墨,容貌不似大部分精灵一般年轻,凯勒布弥尔在上面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却也发现他实在俊美非常。那名男子身姿笔挺地端坐在树下,身穿一件较为轻薄贴身的深蓝色长袍,手捧一本书聚精会神地看着,口中轻声吟诵着那些美妙的诗句,面容平静祥和,周身环绕着一种温文儒雅的书卷气,但凯勒布弥尔感觉到了他身体中蕴藏的力量,并立刻断定这人绝不像那位林迪尔一样是个纯粹的诗人,而是个相当出色而危险的战士。
      心知这疑似偷窥的行为实在不太礼貌,可凯勒布弥尔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神从那人的身上移开,她全部的心神都沉醉在那名精灵安宁而有磁性的朗读声中,甚至根本没听进去他到底在读些什么。
      但那位精灵感觉非常敏锐,很快的,他就察觉到了有人一直在注视着他,猛地一抬头,便与凯勒布弥尔四目相对了,正如凯勒布弥尔之前所料的,他是一位警觉性很高的战士。
      凯勒布弥尔虽然也是武艺高强,但父母兄姊们把她含在嘴里都怕化了,显然不可能真让她上战场,可那男子不一样,他身经百战,又误把凯勒布弥尔当成了敌人,这一眼锐利如鹰隼又凶狠如狼犬,带着些许杀气,凯勒布弥尔心里一惊,身体本能地往后一缩,腿却被长长的裙子绊了一下,一声惊呼,就摔下了树。
      当然是被接住了的,不过有那么半秒钟时间,凯勒布弥尔确实被吓到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睁开紧闭的眼睛,眼前近在咫尺的人可不就是那位墨发的精灵男子,他的眼神已经不复刚才的尖锐,重新恢复了安宁的模样,凯勒布弥尔还注意到他深蓝如宝石一般的眼睛比夏夜的星辰还要明亮,此刻正含着一丝笑意看着她。
      “抱歉,我吓到您了?”他温和地开口,动作轻柔地将凯勒布弥尔放下,并有礼地虚扶住她。
      凯勒布弥尔的脸瞬间红得和天边的夕阳一个颜色,她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张口结舌了半天,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然后你们猜怎么着?
      她竟然逃!跑!了!
      是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凯勒布弥尔公主,在那一刻破天荒地丢盔弃甲,落荒而逃,直到跑出去几十米远,才想起了什么,顿住脚步,回头匆匆地一鞠躬,声音细如蚊蝇:“十分感谢您刚才的相救。”
      声音这么小,凯勒布弥尔也不知道那男子听没听到,不过她看到他又轻轻地笑了一下,顿时心如擂鼓,再也没敢回头。

      当天的晚宴上,凯勒布弥尔再一次见到了那个男子,才知道他就是瑞文戴尔的领主埃尔隆德,说起来和自己也有亲戚关系。
      或许是出于体贴,埃尔隆德并未对其他人提起那个傍晚发生的事情,而凯勒布弥尔自然也不会提,每每想起那时自己做了什么,凯勒布弥尔都觉得倍感丢脸,那一点也不符合她平时的作风,要是让吉尔加拉德知道了这件事,他绝对会拿这件事取笑自己至少两千年。
      总而言之,凯勒布弥尔就这样爱上了埃尔隆德。她在瑞文戴尔的每一天都过的很开心,自出生以来从未觉得像现在这样快乐过,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也再没有此刻这样幸福。
      不过,凯勒布弥尔是绝对不会先开口表白的,大小姐的字典里根本不存在主动表白这几个字,因为她向来是被宠坏的,从没有过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她喜欢埃尔隆德,至于埃尔隆德是否也喜欢自己,凯勒布弥尔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她从不觉得还会有第二种可能。
      而且毋庸置疑的一点是,自从凯勒布弥尔来到了瑞文戴尔后,宠她的人就又多了一个,埃尔隆德对凯勒布弥尔也确实是好的没话说,作为瑞文戴尔的领主和吉尔加拉德的副手,埃尔隆德也是每天都有一大堆事情要忙,但即便如此,一旦凯勒布弥尔希望他能陪自己出去骑马打猎,埃尔隆德也几乎从未拒绝过她,最后还是吉尔加拉德忍不下去了,直求凯勒布弥尔把自己的副官还给他。
      所以,凯勒布弥尔一直误以为埃尔隆德对自己也有好感,倒也不全是盲目的自信。

      当然,最后的事实证明,埃尔隆德对凯勒布弥尔并没有男女之情,他宠她就像哥哥宠爱他的小妹妹,尽管凯勒布弥尔的实际岁数要比埃尔隆德还大上几十岁,辈分还比他高不止一辈……但在所有人眼里,凯勒布弥尔永远是一团孩子气,他们爱并羡慕她的单纯直率,却也总是不自觉地只把她当成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而埃尔隆德之所以对凯勒布弥尔有求必应,或许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埃尔隆德!埃尔隆德!埃尔隆德!”凯勒布弥尔欢快的叫声和笑声回荡在伊姆拉崔河谷中,这在瑞文戴尔是再平常不过的景象,埃尔隆德对此也见怪不怪,转过身去,就看见凯勒布弥尔像头活泼的小鹿一样向他跑来,天蓝色的大眼睛神采飞扬,水润润的,灵动极了,人还未到埃尔隆德跟前,已经叽叽喳喳地说开了。
      “埃尔隆德!看我带来了什么?!”凯勒布弥尔举起一袋子乳白发黄的小玩意,三步并作两步跳到埃尔隆德面前,“我在人类那里找到的,你尝尝!”
      埃尔隆德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就被塞了什么东西,奶油的香甜味道顿时就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超好吃对不对?”凯勒布弥尔笑眯眯地问道,“人类真厉害诶,竟然能用玉米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他们管这个叫……爆玉米?”
      “是爆米花,或者叫玉米花。”埃尔隆德咽下嘴里的零食,纠正凯勒布弥尔道。
      “对,就是这个!埃尔隆德你真是什么都——”凯勒布弥尔兴奋的声音突然生生停下,她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埃尔隆德的胸前,满袋子爆米花从手中滑落,撒得满地都是。
      “怎么了?”埃尔隆德问。
      “这个……”凯勒布弥尔伸出手,指了指埃尔隆德胸前佩戴着的绿宝石胸针,“这是我姐姐的胸针,叫伊力萨。”

      伊力萨是由勒布理鹏雕琢出的一块晶莹剔透的碧绿色宝石,光辉美丽犹如春天的阳光照在绿叶之上,凯勒布理鹏将它镶嵌在一枚雄鹰形状的银质胸针上,赠给了凯兰崔尔,但后来凯兰崔尔得到了水之戒南雅,便将伊力萨转赠给了大女儿凯勒布理安。
      凯勒布弥尔看见了姐姐的宝石,十分羡慕,不过她虽自小被娇惯,却从来没有夺人之好的坏毛病,但也绝不会委屈自己,于是凯勒布弥尔直接找到了表兄凯勒布理鹏,坦言自己很喜欢伊力萨,也想要一块差不多的。
      凯勒布理鹏犯了难,因为伊力萨独一无二,那样的原石非常难找,几乎不可能有第二块,但看着表妹满是期待与信任的闪亮亮的大眼睛,凯勒布理鹏又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万般为难之下,凯勒布理鹏只能硬着头皮,用当初打磨伊力萨时用剩下的边角料和大量珍珠与白银造了一个贵重却不算稀奇的宝石胸针,样子还讨好地取了凯勒布弥尔最喜欢的鹿的形状。
      当时,凯勒布理鹏一边打磨着宝石,一边想象着凯勒布弥尔看见这块宝石的表情,说不定会失望不已,整张小脸都垮下来了呢,唉,自己到时又不知道得说多少好话,赔多少不是,才能哄得大小姐开心呢。
      不过凯勒布理鹏最后也没能看到凯勒布弥尔拿到那胸针时的表情。伊瑞詹被索伦攻破后,凯勒布弥尔死死咬着嘴唇,双手颤抖着接过那枚胸针,看着雪白的胸针上暗红的血迹,泪水夺眶而出,蜷缩在房间里痛哭了一天一夜。

      “哦,你是说伊力萨啊。”埃尔隆德笑了起来。自认已经和他无比熟识,可凯勒布弥尔以前从没在埃尔隆德脸上看到过这种带着一丝腼腆与甜蜜的笑容,“这个确实是凯勒布理安送给我的。”
      “可是……”凯勒布弥尔只觉喉头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可是伊力萨只能送给……你和我姐姐……”
      “嗯,我和凯勒布理安要结婚了。”埃尔隆德依然温和地微笑着,像哄小孩子一样摸了摸凯勒布弥尔的头发,“以后还请多指教,凯勒布弥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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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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