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帕缘》王一一

10、真相

　　在座的谁都听得出乾隆这番话骂的虽然是大公主，但针对的却是瑶林。乾隆满脸不快之色，一挥袖子离席了。傅恒立刻跟了上去。
　　大公主从未被这么当众责骂过，忍不住红了眼眶，皇太后忙安慰道：“哎呀，这……这好好的是怎么了？我的心肝，别难过，你皇阿玛只是一时恼了。”
　　“瑶林，等等，你别那么冲动！”
　　我见他一脸不解一脸难耐地离席，赶紧追了上去。
　　“放手！”
　　他挣脱我跟着进了书房。我想跟去却被太监拦下，只能等在门口。
　　开始时还没什么声音渐渐地俩人争执的声音高了起来。
　　“姑父，您为何不愿意把芸敬指给我，是我配不上芸敬吗？姑父既然连公主都舍得下嫁我二哥，难道舍不得芸敬这个堂妹吗？”
　　“朕说过了，芸敬和你辈分不合，这样根本就是乱了辈份与礼不合！”
　　“什么辈分，太祖皇帝娶了姑侄三人，太宗皇帝也是如此，远的不说就说芸敬的双亲辈分一样也不对。”
　　“胡闹！”啪的好大一声，我皱起眉，看来乾隆真的是动怒了。
　　“皇……皇上，犬子年幼，这都是他信口胡说的，皇上切莫为他动气啊！”
　　傅恒到底还是心疼儿子的，这不，忍不住开口求情了。
　　“看看你教出的好儿子！畜牲，越发无法无天了！”
　　乾隆气得火冒三丈口不择言，这连傅恒都一起骂进去了。
　　“姑父，您从来都是以理治天下，以法治天下，如今瑶林求您赐婚一事既不被理，也不犯法，您为何不准？”
　　烛影晃动，映出三道人影。傅恒拉着瑶林跪下。
　　“阿玛，今日如果您喝姑父不给我一个回答我决不放弃！”
　　没错，他就是这样的性子，我很了解，但是我知道现在不是他强脾气该发的时候。眼前的人虽然是他的姑父，但更是皇帝，是一声令下就可以让你脑袋和身体分家的皇帝！
　　透过门缝隐隐约约可见瑶林执拗的神情，傅恒紧张的神色，还有乾隆气得发青的脸色。
　　他突然伸手打了瑶林一巴掌骂道：“孽子，芸敬是你亲姑姑，你这是在混淆爱新觉罗家的血脉，这是□□！朕决不会答应！”
　　他在说什么？
　　一时间我根本没意识到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傅恒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跪倒在地喊了一声：“皇上！”
　　乾隆猛然回过神一脸的懊丧。
　　难道说……难道说……
　　我忽然明白了过来，但我不敢想，我根本不敢相信我所猜测到的事。瑶林也是如此，他沉默地来来回回看着乾隆和傅恒，脸色渐渐惨白。
　　“阿玛……”
　　他颤巍巍地看着傅恒，傅恒却逃避着他的目光别过头。
　　“不……不可能，怎么会……”
　　他表情怪异，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乾隆刚才那一掌下手破狠，一掌下去打破了瑶林的嘴角，这会儿正慢慢地往外淌血。
　　“瑶林……”
　　乾隆有些悔意，他朝瑶林伸手，却被他恐惧地躲开了。他有些懊恼，却又拿瑶林没办法。
　　“朕不能把芸敬留在京里。”在一阵漫长的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死寂之后，他突然开口。深沉的目光看着瑶林不透半点心思，“宗人府要是知道这件事，连朕都保不了你们。土默特巴雅斯胡朗图贝子的儿子到了指婚年龄了，朕本想挑别人的，如今就让芸敬去吧。”
　　“姑……”瑶林一开口忽然一顿，也许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的人才好了。“皇上，芸敬是无辜的，您不能这么做啊。”
　　“不这么做朕还能怎么办？把芸敬留在京里，你们能保证不出事吗！你能死心，芸敬能吗！这事就这么定了！”乾隆怒气冲冲地离开，在门口忽然停了下来，他转身对着傅恒道：“看好他，不准他再见芸敬。不，朕还是不放心，……”他略一沉思对着瑶林说：“从今以后你就待在朕的跟前，朕要亲自看着你！”
　　乾隆甩袖而去，只留下一脸无奈的傅恒和已经没有了任何神采的瑶林。
　　“孩子，走吧……”
　　傅恒搀扶起已经长得比他还高的儿子一步步往外走。我迎了上去和他一同扶助瑶林。
　　“你……”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有话要对我说，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哎，你在也好，至少还有你能陪着他。”
　　我点点头。瑶林是我的兄弟，只有我最明白他心里的痛。我转头看他，只见他脸色苍白，双目无神，摇摇晃晃地走了没几步，忽然“哇”地一张嘴，突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