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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三十二) ...

  •   踏上家乡的土地,我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也许只有急迫吧,应该有的回归的喜悦没有让我觉得一点快乐。坐在出租车里,我一言不发,如果不是爷爷,那又该怎么办?康庄的真相,游珊的报复又能怎样解决?但如果上爷爷那又该怎么办,哎,我简直要疯了。
      “你很紧张?”夏弈杨这次没有和我开玩笑。
      “如果不是我爷爷,我该怎么办,如果真是我爷爷,那我又该怎么办?”我的思绪遭透了。
      “你别急,不管是不是,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的,你要相信自己呀。”
      “你叫我怎么相信自己,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我又有什么能力?”
      “你不能这么想,不到最后说什么都不能放弃,我也是从鬼门关回来的人,”他闭上眼睛,“当时的情景不现在还要可怕。”
      “是什么事?”他的表情让我很意外。
      他笑了笑:“不关你的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原来,在他的嬉皮笑脸的背后,也有可能很可怕的事。
      “相信你自己,没到最后关头,都不要放弃。”他坚定地对我说,给我一种强大的精神慰藉。
      我郑重地点点头“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的朋友们,为了所有关心我的人,我绝对不会放弃!”

      爷爷对我的回来很惊讶:“小然,好象还没有放假呀,你怎么回来了?”
      “爷爷,我这次回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问您的,”我拉过夏弈杨,“我来介绍,是他送我回来的,他叫夏弈杨。”
      夏弈杨点了点头:“凌爷爷您好!”
      “好,好。”爷爷把我们让进屋。
      “你们等着,我去倒水。”爷爷让我们坐下,自己去厨房倒水。
      “别太担心,一切顺其自然。”夏弈杨鼓励我。
      我咬着下唇点头,心里却有点不知所措。
      “小然呀,,”爷爷端着水出来了,“你回来也不说一声,我什么准备都没有,怠慢了你的朋友。”
      “哪里,哪里,凌爷爷,您太客气了。”夏弈杨应付着客套话,一边用手碰碰我。
      我深吸一口气,下决心似的开了口:“爷爷,我回来是为了向您求证一件事。”
      “说呀。”爷爷乐呵呵的。
      “您认识四十年前,舞蹈系的游珊吗?”
      爷爷的笑容僵在唇边,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
      “爷爷,我只想您告诉我,您是不是认识她?”
      爷爷沉默了好久,才重重地点头。
      果然是爷爷,我的心都凉了半截。
      “那,凌爷爷,您能告诉我们,四十年前,您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夏弈杨见我愣在当场,立刻帮我问道。
      “你们,在哪里听说的,又怎么会想起来问我?”爷爷有些惊慌,更有些伤感。
      “爷爷,您就说吧,也许,就是因为您心底这段尘封的往事,不知道牺牲了多少人的命。爷爷,您不能不说,您快告诉我!”
      “你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多少人的命?”
      我忍了忍在眼眶里打滚的眼泪:“四十年来,康庄已经成为一个鬼庄,凡是进去的人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偏巧我们也走了进去。五个人,已经有三个人死了,一个人失踪,而我,可能步她们后尘的日子不远了。还记得我给您打电话的那一晚吗?清雅就是那个时候不见的。”
      “你说什么?”爷爷震惊到了极点。
      “您找季帘芸这个人吗?”
      “季帘芸?”爷爷看着我,“听说过。”
      “在游珊死了之后,她因为受不了游珊的缠身,自废双眼和双耳。”
      “死了,”爷爷瞪大眼睛,“你是说……游珊她死了?”
      我点头。
      爷爷的双手开始颤抖:“死了,月儿竟然死了!”
      “月儿?月儿是谁?”
      “月儿就是白月,这是她本来的名字,后来她才改名为游珊。但是她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名字,所以她坚持要我叫她白月。”
      白月、游珊!我明白了,我明白为什么只有她俩可以免于一死,原来是这样。
      “我和她的故事发生在四十年前,很美丽,却没有结果。
      那个时候,学校的舞蹈室和钢琴室上相邻的,我和月儿的相遇就是在这里。
      那一天,我在钢琴室里弹琴,弹的是那首我自己刚刚创作出来的曲子,一曲终了,我发现窗户外面站着一个女同学,就是白月。透过玻璃窗看去,她长得很漂亮。我以为她只是站在外面听歌的,没想到她却敲了敲玻璃示意我开窗。我走过去拉开窗,她朝我甜甜一笑,然后问我:‘你怎么会弹这首曲子?’
      ‘我自己写的。’我据实以告。
      她却不相信:‘骗人,才不是你自己写的呢。’
      ‘真的是我自己写的,你不信,难道你以前听过相同的曲子?’
      她没有答话,只是低着头跑开了,我被弄得莫名其妙,但不久也就忘了这件事。
      但我们好象很有缘似的没几天,我们又巧合地遇上了。那天,天色已经很晚了,又下着大雨,我举着伞急急忙忙往宿舍走。在艺术楼前,我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她没有伞,衣服也很单薄。我看了看校园,周围没有一个人,我的同情心不允许我就这么跑掉,于是,我鼓起勇气向她走去。我没有想到她是白月,她看到我时也很惊奇。我一直把她送到康庄。一路上我们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康庄的门口时,她突然对我说:‘明天,我请你吃饭。’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答谢你送我回来,就这么说定了!我叫白月,你呢?’
      ‘我叫凌皓。’我傻忽忽地说。
      她朝我嫣然一笑,突然冲出雨伞,淋着雨向宿舍跑去。我愣在当场,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孩,我想,但心里也泛过一丝涟漪。
      渐渐的,我们成了朋友。有一天,她突然拉我到钢琴室,然后问我:‘你知道那天为什么我会来听你弹琴吗?’
      我摇摇头。
      她打开琴盖,弹起了我的那首曲子。
      ‘你也会弹钢琴?’
      ‘我只会这一首。其实我有一个小秘密,这首曲子是外婆教我唱的,在我十岁的时候,有个仙娘对我说,如果我遇到有个能写出这首歌的人,那他就是我的真命天子。其实,我本来也不相信的,但是直到我遇到你,我才相信了她的话。’
      当时我真的是受宠若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话。
      ‘这首曲子是有歌词的,火焰,燃烧清灵的舞姿;狐哇,闪动丰越的歌艳;妖娆出漫天星辰;绚华出皓月的永恒……’她唱给我听。
      她又给我讲了她的身世,她的父亲很早就死了,她的母亲带着她处处受别人的白眼。后来,她的母亲为了让她不再受人欺负,便带她嫁到了一个荒岛上姓游的人家。可那家对她们母女俩并不好,她的母亲就把她送出来读书,并且改名为游珊,以表示她是一个有父亲的人,我们的关系很保密,只有几个同学和一个周老师知道。
      可是,事实就是不愿让我们长久。
      有一天,周老师突然找到我,告诉我学校有意送月儿去赫里拉学园,可是学校禁止学生谈恋爱,如果让学校知道了我和月儿的关系,那月儿的前途就毁了。
      我很矛盾,周老师对我说了一个下午,月儿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他也不想毁了她。终于,我的理智战胜了感情,我知道,只要我还在一天,月儿是绝对不会放开这段感情的,为了她,我决定退学。我给她留了一封很长的信,无声无息地走了,至此以后,我来到了重庆,再也没有了她和学校的消息。”

      “原来如此,游珊一定是记恨爷爷的不辞而别,您告诉她您走的原因了吗?”
      “没有,”爷爷摇头,“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月儿和你奶奶。”
      “我奶奶?”我则么想也想不出这件事怎么又和奶奶有关系了。
      “蔓青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心里有另外一个人,她早就知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但她还是心甘情愿地嫁给我,和我相敬如宾,是我辜负了她的一生。”
      “就因为这个误会,害了那么多人,连梦璇、清雅她们也……”
      爷爷叹了口气:“我种的恶果,居然是由你们来替我背,哎——小然,我和你回去,这件事还是应该该由我来解决。”
      “爷爷,您……”我诧异地抬头看爷爷。
      他朝我点点头:“明天就走,四十年了,这件事也应该对她说清楚了,当初是我对不起她,现在我又已经对不起了很多人,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解决这件事情。明天,我就和你回那个我四十年没有再踏足的地方。”
      我看看夏弈杨,我们一起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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