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chapter 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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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雪和李工都被警方讯问调查，这件事在华讯很快就不是秘密。
不过徐岚还是在内部封锁了消息。在萧还帆给他打过电话以后，夏彦这个人就默认放了长假。
入秋时节，沪市却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洛子湖畔的开发区内，有许多技术公司和科技公司，即便是在下雨的夜晚，加班也是常态。
而在一家公司的顶层，安南正在烦躁地接着来自于京市的电话。
“我为什么要去探望夏彦？”他对电话那头的人强烈表示着不满：“安氏和时城之间本来就有矛盾，我这个时候出现，对我有什么好处？”
然而电话那边安瑞又对他说了几句话。安南最后妥协：“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他的，不过他相不相信就不一定了。”
夏彦住院的第三天，再度有警察造访。不过这次陪同来的还有一个谈判人员。
他的样子微胖，和和气气的，其貌不扬。这几个人再度坐到会议室中，谈判员说道：“萧总，我们警方留给您的时间够久了。现在夏波工厂多了一个失踪案，难保不会与夏彦的案子有关。再继续这样拖延下去，对谁都没好处，您说呢？”
失踪的是工厂赵组长的女儿小果。今年十一岁，成绩不好，性格乖张，经常打架逃学。赵组长的母亲就住在附近的农村，小果一挨打就往奶奶那边跑。那天夏彦他们离开以后，小果带着不及格的试卷回来，脾气暴烈的赵组长又一次动手打了她。
小果冲出了门，赵组长夫妇以为她又跑到奶奶家，再加上赵组长正在气头上，就没有过多留意，也没往别的方向上去想。
直到第二天晚上，也就是昨天，赵组长和母亲去得了联系，才知道小果并没有往她那边去。夫妻俩顿时慌了，连忙报警。
而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个小时，小果还是没有踪影。
而警察见惯了生死，总是容易把案件往最坏的方向联想。虽然他们表面上还在安慰小果的父母，但实际上心里认为小果有可能已经遇害。
……如果伤害小果的凶手与伤害夏彦的凶手实同一个人的话。他们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小果是自行离家出走，并没有与那个凶手相遇。或者说希望那个凶手在夏彦这边未能得手之后，已经迅速离开。
谈判人员叹了一口气：“就算你们不在乎我们案件的侦破进展。可是也要想想，如果等受害人恢复过来以后，发现因为自己没有及时说出案情而导致另外一个受害人遇害，那对于她来说将是怎样严厉的打击？”
人命大过天。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够轻易地背负另外一条人命。
萧还帆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但是他仍然觉得让夏彦接受警察的询问不是一个好办法。刺激是一方面的原因，另外一方面，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也不一定就能够直接面对，说出案情。
“我去问。”他说道：“我先去试一试。”
病房里新鲜的百合花遮掩住消毒水的味道。夏彦听见动静，朝着他的方向侧过脸来。
萧还帆手上捧着的保温盒里装的是是软糯的小米粥，炖了十二个小时，小米和水完完全全的混合在一起，散发着香甜的味道。
他盛了一点放在水晶小碗里，温柔地哄着说：“吃一点吧。”
夏彦摇了摇头。
“吃一点吧。”萧还帆把勺子递到她的嘴边：“这是小林专门熬的，你不吃他要伤心的。”
但是夏彦的反应比她想象中的大。她猛地推开了勺子，紧接着又开始呕吐。但是她的胃里根本就没有东西，吐出来的只有黄绿色的胆汁。
“萧还帆……”她声音嘶哑，叫他的名字，眼泪一同流下来，像抑制不住的雨水：“萧还帆……”
萧还帆被她吓到了，连忙放下碗，将她拥住，轻拍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不想吃就不吃。”
夏彦一边干呕着，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咸得发苦：“我觉得恶心……太脏了……我不能、不能……”
她断断续续的声音，通过耳麦传入一旁监听着的警察耳中。
隔壁房间的警察觉得奇怪：“恶心、肮脏，这往往是遭受性侵才会有的心理反应，但是受害人并没有受到这方面的伤害。”他对耳麦那边说道：“萧还帆，你问问她恶心什么？”
但是萧还帆直接拿到了耳麦。
他仅仅地拥抱住夏彦，不留一丝空隙。像是一棵深深扎根的大树，保护他身上缠绕的藤蔓。
“都过去了。”他的气息萦绕在夏彦耳边，反复地说：“都过去了。”
夏彦只是不停地哭泣。像是聚集的阴云，终于引发了雷电，顷刻之间就是倾盆大雨。
“我咬了他。”她哽咽着说：“像一只老鼠，像一只野狗那样用撕咬他的手臂……我的嘴里还是血肉的味道……是他的血腥气。”
她生生地，从那名凶手的手臂上撕咬下血肉，自己的牙齿都崩出了血。她无法忘怀那个味道。那种味道，让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头野兽。
而且，是在生命的丛林中挣扎着生存，但是却又时刻面临死亡恐惧的弱小野兽。
谈判人员从收音器里面听到了夏彦还这样的供述，连忙对一旁的警察说道：“凶手的手臂有牙齿咬过的伤痕，这点要记下来。”
他又朝着耳麦里面说道：“萧总，问她伤口的具体位置，还有凶手的其他相貌特征以及她是否知道凶手的作案动机。”
但是萧还帆并没有听到这些，他已经把耳麦拿下来了。
他终于知道夏彦吃不下去任何东西的原因。那是一种恐惧的记忆，一种活活将一个优雅矜贵的女人逼迫成阴沟里面的老鼠一样同捕猎者搏斗的恐惧。
所以她才会心理性地反胃，因为她口腔中残留的仍然是一个凶手的血与肉的味道，不论医生用漱口水将她的口腔冲刷得有多么干净，那种记忆依然存留在皮肤里，存留在最深层次的细胞里。
萧还帆看着她流泪不止，灼热的泪滴坠落下来，烫伤他的手背。
他缓缓地低下头，吻住了夏彦。
强有力的手臂拢住她的后颈，阻拦住她的抗拒。唇舌紧密相贴，舌尖抵开她的齿缝，在她口腔里一遍遍地扫荡。互相纠缠，抵死缠绵，牵连出长长的唾液。
……听见这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一墙之隔的警察们面面相觑。
许久之后，萧还帆终于放开了她。
他抵着夏彦的额头，轻轻说道：“现在没有了。你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什么痕迹都没有，只有我。”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chapter 4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