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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番外四 ...

  •   “果然是魔尊的棋子,你看看她现在这幅样子,可有一点身为神族的尊严?”
      “我不许你伤她。”
      “你身为她的师尊,哪怕是假的,可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她的师父,当真不清理门户?要等到她带着你一同身败名裂么?”
      “泓依不会,我也不会。”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魔尊从来露面甚少。”
      “什么时候起,你开始选择自欺欺人了?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不敞开天窗说亮话。你和音昀为什么领下的是不让她死的命令,这真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上天有好生之德。”
      “他行事可不是这样的风格。二皇子是怎么死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突然暴毙,太是时候,当真天时地利人和。”
      “鸿依从来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不能接纳她?”
      “妇人之仁只会陷入深渊,万劫不复。你倒是当真相信她,若是心中当真白壁无暇,又怎会有今日陷入梦魇。”
      “我最后说一遍,她不是魔族的棋子,她不会。”
      “真固执。”
      两人回头惊愕地回头。
      晨曦中,雾朦胧,那人就在立在这如烟似幻中。枝头沉甸甸压下来的绿叶,遮住她半边面容。若不是脸上好似冰雕一般毫无表情,当真令人见之忘俗。
      “天后?”
      至若看着他的眼睛,“就算是,能如何?不是,又如何?”
      “尊上年纪尚轻,又是常在凡间,自然不懂其中要害。可是属下身在其位谋其职,不能不如此。”
      “要害又如何?你心中害怕既魔尊,那人又有什么三头六臂?”
      “不知有没有三头六臂,但是属下并没有害怕。”
      “你在想我真不懂事,明明是局外人。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真假假,又岂是一念之间。”
      “我没有。”
      “泓依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便杀之。不是便罢。”
      “若真是魔尊的手下,又是重要的棋子。你以为你有那个本事从魔尊眼下杀人不留痕?世间有几人能动赤炎?”
      “……”
      “我若是你,便留着她,总有一天会用的上的不是么?”
      “我不会如此卑劣。”
      “卑劣?能赢不是就好,踌躇不前,可是懦夫的行径。”
      “天后请不要红口白牙污人清白,三人成虎的道理大家都知道。泓依不一定对魔尊而言举足轻重。”
      “就算以前不是,现在她身居如此高位,不是也是了。”
      “真是怪人一个。”磬月飞快地吐了吐舌头。
      “她似乎有些痛苦,但又对痛苦不愿提及。”
      至若在高殿上突然望向她,紫英的瞳孔明亮深邃,一时寂静。
      磬月瞪大了一双眼睛望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人。满殿的人都没感知到她到底是怎么过去的。
      “磬月,对不对?你拔了赤羽的一根羽毛,听她说当时蛮疼的。”
      “所以,你总得补偿一下。我得想想,要点什么好……”
      “至若!住手!”出现的渺渊死死抓住她抬起的右手。
      那只手透白柔软,纤细玲珑。可谁不知道,那上面有数以万计的神族将士的鲜血。其中甚至包括天帝的父君,上一任天帝。
      至若似乎愣住了,“我只是...”她突然重重甩开渺渊的手,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用完了一生的疯狂。
      “我只是要她的一束头发!”
      至若背后渐渐现出魔像,周身数丈的紫雾如明火妖娆。
      在场没有谁会不认得这鲜明的紫雾,驭天术。
      在战场上,这移动的紫雾铭刻着杀戮。
      几乎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拿出了法器。
      紫雾渐渐靠近天帝,所有人缓步悄声包围。
      被紫雾包围的至若,伸出手指抚摸上渺渊的眉间,轻轻吻上他的唇。
      她双眼,却渐渐涌出泪水。
      呓语传来。
      “别了。我的阿渊。”
      别了,我那场不愿醒来的梦。
      再多的欢乐,只因为在梦里。
      再多的遗憾,只是因为你。
      可现在,都只能放下。
      只因为,我还要守护那片土地,只因为,我是魔族尊者至若。
      “都让开。不论她是谁,不论她的姓名。她是我的妻子,是我此生挚爱。”
      “天帝!”
      “天帝!”
      “天帝,你疯了!”
      “天帝陛下!”
      “臣望陛下,三思!”
      “陛下万不可受这妖邪蒙蔽,这女子看似纯真温柔,实则罪迹斑斑,不可胜数。”
      “陛下此举无异于自引血祸。”
      “你也不怕我定你的罪。”
      渊己笑笑,天地苍茫,岁月无尽。像他和至若这样强大的神魔,说是与天同寿,也未必是太过夸张。
      高高的帝尊座上,他们也会偶尔感到孤独。
      其实,他和至若并不觉得这些有多重要,目空一切的神魔,很难会有什么真正在意。他们早已看惯了岁月流去,生命枯荣。
      他是这样,至若也是这样。
      她的孤独时常被她忽视,他却能明明白白的看见。
      那种沉重如河海山川的孤独,随时光一点一点,积攒在心底。
      永远不会消去。
      他揽住至若的腰肢。
      她若是想挣开,谁又能拦得住?
      她似乎很难让人看明白,有时残忍无情夺人性命如无物,但也会不时有温柔天真的笑容,偶尔肆意潇洒,却也不乏担当严肃。行为多变难定。
      在别人心里,多多少少会怀有一些猜疑或者恐惧。谁也不知道那正温柔浅笑的如玉美人,下一刻,是不是拔出双剑,姣好面容一瞬间变成了索命罗刹。
      但在他眼里,她其实再好懂不过。
      她在意的屈指可数,她会用她的全部去守护,来珍惜。
      就像现在。
      “都走吧。”
      散了。
      幻术做的花盏明灭如灯花,花下,紫玉一样的人捧起一堆泥土,捧在手心。
      她站起来,问我:“擎言。你想让她回来吗?她若重生,可能不会想再做你的徒弟。 ”
      “她本身,在数万年前就已经枯萎,这次回来,也不知道要度过多少年岁。”
      “你还记得她的样子吗?”
      “让她回来,你可以做到?”
      “你哪怕法术再高深莫测,但起死回生,世间又有几个可以真正办得到呢?”
      “听着你似乎不是那么情愿再见她。”
      “不,我很愿意。”
      “她的第一次生命是我给的,再给第二次又有什么。”
      “你会有什么损失么?”
      “不过是修为罢了。”
      “修为我给你。”
      “随你。”
      “为什么要救她?”
      “不是说,我和她有缘分么。”
      女子没有束起的黑发被风吹开,背影在树影婆娑下似乎就要一瞬间随风飞去无影踪。
      擎言抬头时才发现,她肩胛瘦削,身体单薄。可她一直给人以异常强大的错觉。
      实际上,谁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样子呢?所有人都听着她的曾经长大,长大后对她兵戈相向。
      擎言知道,天帝和她在凡间相识,他们似乎是同行好友。后来,她在天帝剑下飞灰湮灭。举族欢庆。那么,还有呢?
      她在湖边为何流下那滴泪?她为何要独自前来挽救泓依一命?她为何要陪伴渊已身旁?
      再多的疑问,再多的感激。在族人大义下,那些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
      她轻轻笑,手指随意地捏住剑刃,铿的一声响,连着举剑的手臂,一寸寸断裂。
      “你是来杀我的?未免对自己怀有些许天真。”
      “你以为,你还能好好回去?”
      擎言想,谁能面对你的出手想要全身而退,举族上下,也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把握。
      可他永远不会对你拔剑。
      他走上前去,道:“都停手吧。”
      “对我们的天后出手,你也不惮陛下怪罪。”
      两人望着他。至若面色疑惑,劫帝怒不可遏。
      擎言笑笑,只有渊已还在,至若也未必会对神族做什么。
      “怎么多年不见,你开始热衷于软手软脚了?”他斜视着,轻蔑言语。
      “我们不用刻意去追求战争。魔族的尊者,你能回答我,你会背叛陛下吗?”
      至若罕见的露出了迷惘的神色。她总是沉着轻松,那些慌乱无措早已被岁月的流逝抹去。
      “你问的也很天真,这个问题没有意义。我的承诺,在很多情况下,是没有什么作用的。”至若垂下眼帘。
      文帝和劫帝面色古怪地盯住她。魔尊的口谕,举族谁敢忤逆,多少万年了,这样的人估计还从未出生。可她无措闪躲的模样,的确狼狈不堪。
      “魔族谁敢反抗你,我的魔尊陛下。”劫帝冷冷嘲讽。
      “他们如今各自执政,我没下达过旨意已经长达十多万年,那时的王早已经成了他们的祖宗。我觉得,知道有一个魔尊还在世上的族人也是寥寥无几。毕竟,我的确没什么作为。”至若目光有些闪躲。
      “没什么作为,那总归还是有一些的。给我们说说看,有哪些。我们给你评估一下。”文帝平缓道。劫帝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先不说我,先说说我的父亲。虽然我也没有见过他。他在当年,多少年前我也记不清了。他帮助共韵平息叛乱,建立部族。他扶持云奉,江伏……”
      “不说你的父亲了,说说你吧。”
      “我?我大多数时候都不理事的。不像我的前辈都那么勤勉英明,带领族人走向繁荣。可能是因为我太不堪,所以没什么人篡我的位。大概他们和我一样也觉得,没这个必要。”至若越说声音越小。
      她细细地翻开那些旧事,“你们不要鄙视我。不像我的先辈,我没有翻云覆雨的能力,所能尽到的,也只有身为族人保卫疆土的责任罢了。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到达战场,他们个个威风凛凛,战甲森然。我被赤羽告知后才匆匆来到那里,什么都不知道,又没有一点准备。不瞒你说,那时我很紧张。又怕做错了什么被人耻笑丢了族人的脸。正好当时我见到,所有人身上都有外放的魔力神力,一时间就远远慌在原地了。因为我没有。至于后来……大概是模仿了他们,飞快地打完就走了吧。那之后我觉得这样也不错,快打快走,也不会停留太久,对吧?”
      “可是我记得后来有一个神族的首领,特别执着,定要破开驭天术的障术。我不是很能理解他,因为越靠近障术就越被伤得厉害啊。等到他破开了外面的障术,杀到我面前,见到我的样子,就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那个时候我有些愤怒,我知道,魔族很少有女子作为首领,可他也不用这么轻蔑于我。而且那个时候我又正好要渡劫,没功夫跟他纠缠,就下了重手脱身走了。他是一个我见过的很强大的神族,也是我最后一次交手的人。后来就更加不必说了,是很无奈的一段经历。”至若讲完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双眼睛似乎在不断闪躲。
      “我觉得,除了赤羽是没有什么人认我这个王的。你们也别报什么希望。”
      “我不像渺渊啊,什么都办的好好的,不要操什么心。但一直没人逼宫,我也等他等了很多年了,又不好主动违背父亲的遗愿,只能等他来找我。他大概是找不到路吧,魔界的路很不好走。”

      魔界地图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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