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救世主之名》鲤无衣

6、心碎的詹姆

　　第二天早上的霍格沃茨大厅里，斯内普早早的占据了长桌上角落里的位置。

　　他将自己的书本全都放在自己旁边的座位上，以防着那个乱蓬蓬黑头发的讨人厌的小子再度没有眼色的坐在他旁边吃那看起来就甜的要腻死人的馅饼。

　　但是他想太多了，从早上到上课铃声敲响，哈利·伊万斯都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反而是昨天那几个斯莱特林，他们鼻青脸肿，走路还一僵一僵的，看到他像看到瘟神一样避之不及。

　　莉莉看起来忧心忡忡，她折了一张纸鹤飞到斯内普的手上，询问哈利的情况。

　　斯内普没有回信，他当然不知道哈利去了哪里，他当然也不想知道。

　　下课之后莉莉来到他的面前，坐在斯内普旁边空缺的位子上说：“西弗勒斯，你早上看见哈利了吗？”

　　斯内普漠不关心的摇头。他为什么要关心一个以看别人嘲笑他为乐并在适当时机走出来充当救世主的混账小子的踪迹？

　　“哦，别这样西弗勒斯，好歹我们也算是朋友。”莉莉握着他的手摇晃：“你知道斯莱特林的那些混小子，我都被他们攻击过，更别说哈利还是刚过来被分到斯莱特林的转校生。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他吗？”

　　那你知道那个小子混账的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吗？斯内普皱起了眉头，他淡漠的说：“不关心。我只好奇你为什么只和他见过一面就觉得能和一个斯莱特林成为朋友。”因为他那漂亮的脸蛋吗？

　　正如斯莱特林觉得格兰芬多都是没大脑的巨怪，格兰芬多同样觉得斯莱特林都是嘶嘶叫着的毒蛇。两院唯一有来往的，称得上是朋友的，就只有他和莉莉·伊万斯了。

　　“好吧，你总是这样……”莉莉托着下巴自言自语：“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看到哈利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我们命中注定应该是家人一样。我看到他的时候就想微笑，就感觉到一种满足和温暖，我喜欢待在哈利的身边，西弗勒斯。那就好像……我们应该已经认识了很久一样。”

　　说完小女巫红了脸：“不过你别多想，我不是喜欢他，我就是觉得……不，我也是喜欢他，但是那种喜欢应该和一般意义上的喜欢……并不一样。我想他就像是我的弟弟，或者别的什么。当然啦，你别笑我，我上次真的写信回去偷偷问过爸妈我是不是还有个弟弟……”

　　斯内普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哦，天啊，我打赌詹姆的心都要碎了。”莱姆斯躲在教室后面听着两人的对话，做出一副捧着心悲痛的样子：“他追了三年零九个月又十三天的格兰芬多之花——莉莉·伊万斯小姐，刚刚承认她的心已经被一个叫哈利·伊万斯的小贼偷走了。”

　　“得了吧，莱姆斯。收敛你的表演欲。”西里斯同样扒着门框，小心翼翼的维持着窃听咒：“你最好老实一点，别被他们发现。不过你们早上看见那个哈利·伊万斯了吗？他不会真是被那群斯莱特林的杂种整的起不来床了吧。”

　　“很显然不是，我看见了。”彼得用尖细的声音说：“我早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看见他从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出来，朝邓布利多校长的办公室去了。”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西里斯摸了摸下巴，正当他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人用力拉了一下他的长袍。紧接着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

　　三个人纷纷回头看去，他们刚刚还在讨论的詹姆·波特先生已经晕倒在了地上。

　　“我就说，不带他来听是对的。”

　　“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我想肯定听到你那句‘她的心被一个叫哈利·伊万斯’的小贼偷走了。不然以詹姆的神经强度来说，他应该不会晕倒。”

　　“well,那么，现在谁会用漂浮咒把他抬回去？”

　　“……”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哈利局促的坐在老校长的对面，看他不停的更换棒棒糖和红茶的口味。

　　凤凰福克斯站在离两个人不远的银色笼杆上。它看起来已经很老了，绚丽的毛色不再光亮，甚至比邓布利多还要老。它看起来非常疲惫，即使是邓布利多掰碎了揉进水里放到它面前的司康饼它都没有吃。

　　但是下一秒，它扑腾了一下翅膀，发出了一声鸣叫，然后迅速在一片大火中化为灰烬。

　　“看啊，这就是凤凰的神奇之处，涅槃重生。”邓布利多微笑着拨弄了一下那一摊灰烬，一只幼鸟从灰烬里面探出了头。它幼小而稚嫩，代表着新生的力量。它发出一声和刚刚衰老的鸣叫完全不同的，幼崽的尖锐的清鸣声，然后低下头啄食邓布利多手中的司康饼碎片和清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马上应该就是上课时间？哈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呢。”

　　哈利纠结的坐在椅子上，来这里之前，他本来已经想好了要告诉邓布利多昨晚自己突然发狂一样的表现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又不确定应不应该告诉这个他尊敬的老人了。

　　也许这只是因为自己在战争中留下的后遗症，变得冰冷，残酷，冷血的后遗症而已。哈利对自己说，要知道现在邓布利多甚至还没有接受汤姆·里德尔来进行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申请，他还没有开始制作魂器，甚至还没有什么大的袭击动作。他两辈子都活的像一只惊弓之鸟，只因为伏地魔的每一个举动而提心吊胆。

　　哈利闭上眼睛，攥了攥拳头，干涩的道：“没有，邓布利多教授。我本来……有一些问题，但是我不确定……”

　　邓布利多和善的看着他，目光仿佛带有某种无形支撑的力量。

　　哈利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一紧，他下定决心：“我是说，关于魂器……”

　　不……可千万别告诉他这个。想想原来，当他知道你是魂器的时候，他是怎么对你的？

　　一个声音突然在他心底响起，哈利的身体僵了一下，他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停下了。

　　想想吧，哈利，你能在他面前讨到什么好果子吃？那个声音继续着。

　　他把你送到德思礼家，让你被虐待了十一年，噗，多伪劣的借口。他明明可以自己抚养你的。即使这是为了血缘保护……回到霍格沃茨之后难道他就对你好了吗？得啦，他只不过是个口蜜腹剑的老阴谋家。为了最终的胜利他什么都能牺牲，别说你了，就连他自己的死亡都能算计，这样的邓布利多，你不害怕吗？

　　不，不是这样的。哈利感到惊慌，他反驳着那个声音。邓布利多教授是个英雄！他为了胜利牺牲了自己！

　　是啊，他也同样牺牲了你。那个声音嗤笑。说真的，哈利，如果你还有一点儿脑子的话，就该好好想想，是不是该对他全盘托出……当然啦，你没有，你的确没有全部告诉他，你的记忆里没有关于魂器那部分，不是吗？你下意识的？不不不，别反驳，哈利，你就是不信任他。

　　我没有！哈利在心里怒吼，我全心全意的信任着邓布利多！
　　哦，你也就骗骗自己啦。他不仅利用了你，还利用了斯内普…你们只不过是他的棋子而已。

　　不是这样的！他怒吼着咆哮。

　　“哈利？”老人的声音猛地把他拉回现实。

　　哈利身体抽搐了一下，他这才发现他自己瘫倒在椅子上，全身都是冷汗。

　　“不，我想……没事了，也许。校长。”他摇晃着身体站起来，想往门外走：“我晚点再来拜访您，马上要上课了。”

　　“那样最好。”邓布利多站起身来，他扶着男孩瘦弱的肩膀，引领他出门。他藏在半月形镜片后面的眼睛颜色一深：“你知道，哈利。不管你有任何问题，我的办公室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哈利抬起头，他对上老人和善的微笑。忽然，刚刚在心里响起的那个声音在他的身体中扩散开来，他感觉到一阵无法抑制的阴冷，让他抖得像筛糠一样。他咽了咽口水，尽可能平静的和邓布利多道别，然后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