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救世主之名》鲤无衣

5、纯血冲动

　　夜晚的霍格沃茨非常安静，除了在摸出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麻烦，一路上都非常的顺利。他谨慎的给自己用了一个隐身咒和一个混淆咒。即使遇到夜巡的教授，只要不是邓布利多，他也可以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逃掉。

　　夜色浓重，霍格沃茨的天空上却仍然星光璀璨。从落地窗外投进来的乳白的月光，跟着他的脚步落在他的身后。哈利走过每一条霍格沃茨的密道，长廊，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到那么的熟悉，而且亲切。

　　绕过费尔奇的巡游路线之后，他打了个响指，小声说：

　　“荧光闪烁（ Lumos）！”

　　哈利握着自己的魔杖，小心翼翼的摸上了霍格沃茨城堡的八楼。然而当他刚刚走过一个拐弯，想要在那扇墙前面走上三圈的时候，突然发现走廊里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

　　先是脚步声，走走停停，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然后传来隐约的光亮。哈利把自己藏匿在走廊的拐弯处。然后探出头去，却惊讶的张大了嘴。

　　走廊上的几个人都是斯莱特林，他们包围着中间高高瘦瘦的一个男孩。他的魔药课笔记和书本被他们扯落在地上，散落了一地。他们肆意的嘲笑着他，用石化咒和缴械咒打在他身上。哈利遮住了自己的嘴，他发现中间被围攻的人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而斯内普只是沉默着躲避，他黝黑的眼睛看着走廊尽头的方向，抓着魔杖的手骨节分明，几乎爆出青筋来。

　　哈利站的稍微近了一些，他听见那些斯莱特林攻击他，骂他是低贱肮脏的混血种，侮辱他酗酒的麻瓜父亲和女巫母亲，他们攻击斯内普身上的旧长袍，攻击他过于高挺的鼻子，油腻腻的头发和阴沉的表情。孩子们永远不知道这些话会有多伤人，或者他们根本就是知道，但是却以此为乐。

　　哈利听着那些刻薄的攻击，手中的魔杖不自觉的抓紧。

　　是啊，一个混血种，一个家里贫穷，长相又不讨喜，性格阴沉刻薄的人，居然还被分到了斯莱特林。在那些自以为是纯血贵族的人眼中，还有比这更好的攻击对象吗？他看到一个男生上去搡了斯内普一把，男孩高瘦的身体猛地磕在了身后的墙上，他滑落在地上。

　　哈利心里一揪。

　　看着那副欺凌的画面，他忽然觉得自己从心底涌上了一股冲动，原始的，嗜血的冲动。他握着魔杖的手腕微微发抖，他突然很想用手中的魔杖让那些自以为是的贵族们永远闭嘴。他知道自己有那个能力，他知道所有不可饶恕咒的咒语。他可以让刚刚欺负这个男孩的人在他面前跪下哭着求饶。

　　是的，他能做到这一切……他曾经甚至差点用神锋无影杀了马尔福。哈利的眼神一暗。

　　但是额头上伤疤突然的刺痛立刻让他清醒，并将这个念头狠狠压了回去，如果因为攻击和讽刺就对对方使出不可饶恕咒，那他和曾经的伏地魔有什么区别？

　　他不得不动用了大脑封闭术，将这种冲动暂时安抚了下去。等到他双眼放空，再次平静下来的时候，他发现这群人对斯内普的攻击已经不止限于言语上和简单的肢体攻击了。

　　哈利抓起手中的魔杖，在其中一个斯莱特林对斯内普喊出“腿立僵停死”的时候，迅速给斯内普补上了一个“盔甲护身”。紧接着他看到那个斯莱特林被他的魔力弹开飞了出去，这还不算完，他又补了一个“力松劲泄”上去，让那个斯莱特林伴随着一声惨叫，像一滩软泥一样栽倒在地上。

　　没错，没错，他不能用对待食死徒的方法对他们。但是他完全可以在不送他们进医疗翼的前提下给他们一些足以铭记终生的教训。大不了就扣斯莱特林的分，不是吗？反正他不在乎那个。

　　“是谁？”看到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混血种来了帮手，其他的几个人立刻转身寻找攻击者的踪迹。哈利则大大方方的从拐角处走了出来，解除了混淆咒和隐身咒，将他的魔杖滑进了袖子里：“晚上好，先生们。”

　　看清了哈利的脸之后，几个斯莱特林的脸立刻变得不善起来。

　　“白天被分来斯莱特林的那个混血种？”

　　“也是一个低贱的混血。”

　　“分院帽真是老糊涂了，什么东西都往斯莱特林里塞。”

　　“不愧都是低贱的混血种，还会互相袒护。”

　　哈利动用着大脑封闭术，冷淡的听着他们的嘲讽，压制着自己的愤怒。中间的斯内普站了起来，靠在墙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

　　在对面几个人此起彼伏的嘲讽声里，他敏感的听到一声魔杖摩挲的轻响“除你武器！”哈利没有抽出魔杖，他有足够的信心这么干。他同样对着咒语射出的方向喊出：“统统石化！”

　　咒语在半空中被顶了回去，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重物落地的一声闷响。

　　“无杖魔法！”嘶声此起彼伏。

　　“中了力松劲泄还能用出缴械咒，我该说我小看了斯莱特林的先生们吗。”哈利学着多年后的老蝙蝠挑起了一个假笑，刻意激怒他们道：“非常抱歉，我还以为你们只是以血种论实力的草包们呢。没想到还是有点料的。”

　　罗恩亲口承认过，和斯内普待久了，他这张嘴绝对也有几分魔药教授挖苦人时候的风采。尤其是对于年轻气盛，心高气傲的斯莱特林们，杀伤力更是不止高了一个档次。哈利对所有冲上来要拼命的人都一视同仁的给了一个“门牙塞大棒 ”，然后在他们发出足以招来费尔奇的哀嚎之前，一人加了一个昏昏倒地。瞬间，几个斯莱特林七歪八倒的昏迷在地上。

　　确定了没有隐藏的敌人，他跑到斯内普的面前，在一片黑暗中用漂浮咒帮斯内普捡起他的书，装好。然后才用了一个荧光闪烁，照亮两个人的脸。

　　斯内普的眼神冰冷的看着他，他嘴角和额头上被磕出来青紫的伤痕：“我该感谢你吗？哈利·救世主·伊万斯先生。”

　　哈利装作没听出来他的冷嘲热讽，微笑着说：“哈利或者伊万斯，不用叫我的全名，西弗勒斯。”

　　“你怎么还敢叫我的教名？！在你看了一场好戏然后大摇大摆的出来怜悯我之后？”斯内普的声音几乎有些尖锐的逼近他，他眼里全是愤怒：“刚刚你就在拐角那里了吧？然后在他们羞辱我之后再出来以救世主的样子出手帮忙？！”

　　哈利愣了一下，他以为斯内普的刻薄是常态，没想到这回却是因为愤怒。而且他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敏感，甚至在自己给自己加了隐身咒和混淆咒之后还能感觉到那里有人在。

　　但是他要怎么对他解释？他气到想给他们一人一个死咒所以才不敢第一时间站出来？如果说詹姆还有可能相信这种解释的话，对于多疑的斯内普，这种理由只会让他觉得更加嗤之以鼻。

　　哈利往后退了一步，他额头上的伤疤更疼了，他紧张的抓住已经滑到衣袖袖口的冬青木魔杖，脑中一片混乱，结巴着说：“不，不是那样，请你听我解释……”

　　“啊哈，这伟大的救世主一样的情怀，对所有人都高高在上的同情和怜悯。以及冲动和鲁莽——”斯内普看到少年被他的攻击说的脸色苍白，但是他更感到愤怒，继续出口伤人：“这群蠢货起码有一点说的真没错，你应该被分到格兰芬多，那里全都是像你一样喜欢当英雄的同伴们！”

　　哈利的脸因为这恶毒的攻击“唰——”地一下变得煞白，上辈子他就因为被分到格兰芬多从小被斯内普骂到大，这回他进了斯莱特林，怎么还是一个结果？他愣愣的看着斯内普收拾他书，然后从他身边走过，看都没回头看他一眼。

　　不……不是这样。他急忙上前两步，想拉住斯内普向他解释，但是额头上的伤疤又开始疼痛了。哈利踉跄着走到墙壁边缘，扶住了墙面，那个伤疤疼的像是要把他的脑子烧掉一样。那种看到那几个斯莱特林围观斯内普时的冲动又涌了起来，他紧紧抓着手里的冬青木魔杖，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喃。

　　斯内普恍然未觉，他的背影迅速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哈利抬起头，他抓着魔杖的手骨节泛白，看着地上倒下的几个斯莱特林，碧绿的眼睛染上一丝暗红。

　　他听见了，又一次地，听见那个声音在自己的脑海中响起。

　　沾染着血腥，杀戮和渴望。

　　嘶嘶的蛇佬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