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鹤唳》天之方兮望美人

3、丸子

　　叶千霜不小心喝茶喝太多了。
　　感觉一肚子都是茶水。
　　于是他收起茶具，放回竹篓里，对着慰灵碑说了句“拜拜”就背着东西走了。
　　回去的时候正是黄昏，路过一家甜品店时，他闻到屋里传出蜂蜜的香气和甜蜜的气息，忍不住走了进去。
　　叶千霜这个身体倒是被千手扉间打造得一副好皮相，当然，他自己本来就长得好看也是事实。
　　卖甜品的老板娘听到响动，一抬头看见这位衣衫楚楚的小哥风度翩翩的走进自家店里，只见他穿着讲究，腰佩长剑，衣领以上所露出的脖颈白皙而修长，再配上让人过目不忘的五官轮廓，老板娘都怀疑是不是哪家的贵公子走错路地方。
　　不过皮相颇好的剑圣冲大婶微微一笑，愣是把人迷得神魂颠倒。
　　片刻之后，这位玉树临风的小哥提着一大包甜食出门，干净纤长的手指还捏着串丸子，毫无形象的边走边吃。
　　但就算如此，这个举动还是被他做出一股不同于常人的潇洒气质来。
　　瞅着自家媳妇不舍的探出头来查看客人离去的背影，坐在屋外休息的老板顿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完全不知道自己无意间迷倒了一位甜品店老板娘的叶千霜继续往前走，然后……他迷路了。
　　没办法，一觉醒来，木叶扩建了不少地方，他不认路也正常。
　　叶千霜吃着丸子，继续沿着河岸走，夕阳的余晖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像是蕴藏了无数的金子。
　　“嘿！三郎，你看我这块石头！我这次一定能扔到河中心去！”
　　“你扔的没我远，笨蛋！”
　　“胡说，我爸爸昨天还教我手里剑的投掷方法了呢！我这就运用起来！”
　　几个从木叶忍者学校放学的小孩子在河边玩着扔石头，叶千霜驻足观看了一会儿，在其中那个最强壮的孩子把一块石头扔进河滩那抹草丛中时，忽然鼓起掌来。
　　小孩子们齐齐回头，看见了好整以暇鼓掌的叶千霜。
　　“你是谁？”最强壮的孩子有点不爽的大声问。
　　“我是谁不重要，”他不紧不慢的走下来，神色正经，“重要的是，再扔下去，你们就小命难保了。”
　　孩子们的脸色一变。
　　“你、你在吓唬谁呢？”
　　“就是！你这个坏人！”
　　“我可不是什么坏人，我就一路过的家伙而已，”被小孩子质疑了，叶千霜也淡定无比，“我跟你们说一个与我有关的故事吧，哥哥我的外婆，当年跟你们一样大的时候，就是因为站在河边扔石头玩，结果把自己也带进去了！”
　　“什么？”
　　“好可怕！”
　　那个领头的孩子看着眼前之人悲伤的神色，心中略微不安，“然后呢？”
　　“她死了……”剑圣装作不堪回首的痛苦表情，无视这个故事里的逻辑缺陷，“被湍急的河水淹死了。”
　　几个孩子对视一眼，一个矮小的男孩自作聪明的说：“你胡说，我爸爸说了，没有哪个忍者会被水淹死的。”
　　叶千霜呵呵一笑，露出洁白的森森虎牙：“那你们是合格的忍者吗？你们能行走在水面上吗？人体的经脉图背熟了吗？三身术都掌握了吗？”
　　这一问，让大家完全答不上话来。他们都还小，才上了一年的学，叶千霜人模狗样的顶着一副成年人的皮子，把他们都给唬住了。
　　“……”
　　见到气氛稍缓，他又走近这几个孩子面前，温和地说：“我跟你们非亲非故，吓唬你们有什么好处啊？我只是不希望当年的悲剧重演而已，你们都是未来的忍者，前途远大，可别扔石头把自己扔进去了哟。”
　　“知道了知道了，大叔你很啰嗦啊！”那个最大的孩子说，一手提起了放在斜坡上的书包，“我们回家就是了，哼。”
　　见到领头的都准备走了，他的朋友们也拿起自己的书包，纷纷准备离开。
　　但是叶千霜琢磨着哪里不对味：“……不是大叔，是哥哥。”
　　“大叔！”
　　“是哥哥。”
　　“就是大叔！”
　　“你见过那么帅的大叔吗！”叶千霜厚着脸皮开口。
　　谁知一旁几个孩子也跟着嚷嚷起来了，“臭大叔坏大叔！就会吓唬人！”
　　“不跟你玩啦！我们要回家！”
　　“就是，回家回家！”
　　叶千霜笑眯眯地掏出没吃完的那包甜品，“你们这群小淘气鬼，叫我一声哥哥，我就给你们吃丸子，要不要？”
　　准备回家的孩子们又可耻的犹豫了。
　　几分钟之后，吃着丸子的孩子们兴奋地离开了河岸，走之前还冲站在河边的叶千霜挥了挥手，“拜拜，谢谢你的丸子，傻瓜大叔！”
　　看着他们活泼的身影消失在小路的尽头，叶千霜摇了摇头，“一群熊孩子，看来私塾里的作业还是太少了。”
　　真应该建议私塾里的先生们加作业。
　　不过“私塾”这个词……他是怎么想起的？
　　好奇怪。

　　这时，他忽然听见那边的树后面有什么异响，回过头去看，正好看见一个同样放了学的熊孩子躲在树后看自己。
　　“出来吧。”他叫道，可是那孩子还是躲着。
　　“那棵树太小，都挡不住你啦！”
　　这孩子有点沮丧的走了出来。
　　叶千霜注视着他打有布丁但依旧整洁的白色和服和毫无血色的面孔，不由得同情心大起。
　　“过来过来。”他乐呵呵地朝对方招手，“大叔……呸，哥哥请你吃东西。”
　　孩子安安静静的走到他面前，乖巧的没有说话。不过仗着身高，叶千霜还是弯腰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把手里的包裹打开，“瞅你这孩子，饿得脸都没我巴掌大，反正请一个也是请，两个也是请，干脆帮我吃完算了……哎呀，就剩一串了。”
　　吃东西一定要吃最后一口。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这种奇特执着的叶千霜这下为难了。
　　“要不……我不请你吃了？”
　　小孩子仰起巴掌大的苍白小脸，剑圣硬是从他面无表情的面容里看出幽怨的意思来。
　　有种欺负小孩子的感觉。
　　最后叶千霜还是请对方吃了丸子，自己坐在一边看这孩子吃，因为他是一个言出必行的男人。
　　对方小口小口的吃，很是香甜的样子，让剑圣想起某种小动物来。
　　“你吃了我的零食，总该对我说声谢谢吧？”
　　难道是他强行要吃的吗？虽然这样想，但孩子还是很有礼貌的说了一句：“谢谢前辈。”
　　“嗯，不用谢。”
　　“……”
　　叶千霜笑着又摸了摸对方的脑袋，这孩子黑色的长发很对自己胃口，因为他也是蓄发的人。
　　“前辈刚才为什么要骗人呢？”
　　“诶？”
　　“您刚才说您的长辈扔石头把自己扔进河里去了，还是外婆……”男孩用很狐疑的眼神看着他，“是骗人的吧？”
　　叶千霜冲他不怀好意的一笑，“是啊。”
　　“……为什么？”小家伙似乎非常单纯的问，“是怕那些人伤到了河里的小鱼吗？”
　　“不，你想太多。”剑圣自己捻起一块石头，往河面一扔，石块在河面蹦跳了四五下才沉下去。
　　这家伙竟然打起了水漂来！
　　“因为我想自己扔，所以才把他们轰走。”
　　这个答案，令大蛇丸好无语。
　　“那你呢？”叶千霜一边奋力打水漂，一边问他，“那么晚了，放学还不回家？跟帅气英俊贴心细致的路人大哥哥聊人生就那么吸引你吗？”
　　“……并不是。”
　　大蛇丸盯着自己竹签上最后一个丸子，有点舍不得吃。
　　夕阳的余晖照在他身上，不知为何，竟显得有些落寞。
　　“……我想看看有没有人会来接我回去。”
　　叶千霜瞄了他打着布丁的衣角一眼，心思转动，多少猜出什么。
　　无论什么样的战争，只要是有流血有硝烟的争斗之后，总是会有这么一些孤儿出现……
　　“你是孤儿？”
　　“……嗯。”
　　“那就是等不到了。”他笑眯眯地说着也许对小孩子来说很残忍的话，“死了就是死了，等上一百年你也等不到的。”
　　大蛇丸抬起头看向他，目光中带有超出他这个年龄的成熟与哀愁。
　　“人为什么要死呢？”
　　“你问我？”
　　“……我在自言自语。”
　　被他噎得顿了顿的叶千霜说道，“嘛，你反过来想想，要是大家都不死，这个世界岂不是要爆炸了？你走在路上，撞倒了一个老头，哎唷，他是你祖爷爷，但你从来没见过他，更谈不上什么亲情，然后他要碰瓷，你怎么办？给，还是不给？”
　　小孩子很疑惑：“什么是碰瓷？”
　　“那不是重点！”叶千霜啧啧嘴，挥了挥宽大的袖子，带起一阵凉风，“重点是——到处都是祖先的世界，是多么可怕啊！”
　　大蛇丸居然还认真的想了想，“好像是有点。”
　　“所以说啊，生与死都是轮回的一面，只要有人为了活下去而拼命，就会有人因为种种原因而死去。毕竟世界再大，也要讲究阴阳守衡的道理嘛。”剑圣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草根，“做人还是看开点，死了就死了，能活着，就继续努力活下去吧。”
　　——就算是变成鬼魂，也要努力的活下去啊！
　　这就是叶千霜的人生格言。

　　大蛇丸呆呆的注视着他，他的表情混杂了迷茫和某种说不出的东西，不过叶千霜觉得这孩子露出这种表情时还挺萌的，于是手贱的又揉乱了对方的头发。
　　“前辈你在干什么！”回过神的男孩子捂住脑袋，逃到一边去。
　　“用爱心来唤醒你啊。”
　　根本看不出哪里有爱心了好吗。
　　“对了，还有个问题。”叶千霜掏出一张写有地址的纸片给他看，“你知道这是在哪里吗？”
　　看在对方请客吃丸子的份上，大蛇丸还是看了几眼，“知道啊。”
　　“太好了！快带我去！”
　　剑圣欣喜万分，差点弹冠相庆。
　　因此接下来，大蛇丸一边带他往地址的方向走，一边随口问：“原来前辈不是木叶村的人吗？”
　　“我是啊。”剑圣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笑道，“那是我家。”
　　“……”
　　不是很想跟路痴大人说话的大蛇丸默默当起了带路党。
　　会不会被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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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老叶来说，逗孩子玩就跟逗小猫小狗玩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