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久别 ...
-
翌日清晨，沐风一早便去找莫挽歌，到她院子时，莫挽歌早已吃完早膳正坐在院子里发呆。
“在想什么呢？”沐风心道:一副被鬼迷了心窍的模样。
“没什么，走吧，去见沐家主。”
二人一同前去沐家主的院子。由于沐风是以新医师的名义带莫挽歌前去，所以一路畅通无阻。
沐家主的院子名为“水月居”，这背后倒像有一段故事，水中花，镜中月，再多也是虚妄，莫名牵起一丝悲情。
院内栽了一棵月桂，莫挽歌突然想起，她曾经跟那人说过，想亲手让对方给她酿一壶桂花酿。
原来……他还一直记着吗……
“莫姐姐？莫姐姐？”
“嗯？”莫挽歌回过头，看向正呼唤她的少年，“怎么了？”
“没事，就是刚看你盯着那月桂不知道在看什么，那么出神。”沐风心中疑惑比昨日更深一重。
这究竟是想起什么了，眼神如此伤感，算了，等会儿把大哥的事情搞定了再问问吧。
“我刚问过沐伯了，他说我大哥刚用完膳，现在正喝药。我们在院子里等一会儿，等他喝完药再进去吧。”
“好。”
等了约莫半盏茶，沐风才见大哥身边的一个小厮端着空的碗匙出来。
“三公子。”
“嗯。大哥他现在怎么样？”
小厮老老实实说道:“今日比前几日好些，还有那么些精神，就是脸色依旧不怎么好，说话也没什么力气。”
沐风点了点头：“行，那你先下去吧。”
“是。”说着，小厮便退了，路过莫挽歌身边时还向她问候了一下。
“姑娘好。”
“嗯。”
等人退下去了，沐风便示意莫挽歌:“走吧，进去了。”
莫挽歌点点头，跟在沐风的后面。
今日，她特意戴着面纱。
快了，就快了。莫挽歌深吸一口气，平稳住自己的心跳，她已经很少想现在这般紧张了。
一进屋，就闻到满屋子的草药味。
“风儿，你来了。”沐子卿躺在床榻上，莫挽歌见他面容苍白，衣着也是偏素色，显得整个人都羸弱得不堪一击，唯有刚喝过汤药的嘴唇有些许润泽。
蒙着面纱跟在沐风后面的莫挽歌心中十分心疼，刚才那小厮莫不是说谎？这哪里像是有些精神的样子？还是说……他之前比现在病得还不像样吗？
“大哥，我带了新医师给你看病，便是我身后的这位莫姑娘。”
“莫姑娘？三弟，我这病……都是心病惹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沐子卿话音未了，便突然接不上气，咳了起来，边咳边说道，“怎么、还麻、麻烦别人姑娘，咳咳、跑一趟、”
边上的小厮急忙给他递上手帕去，焦急道:“家主您慢点，别着急……”
“大哥——”
“沐家主——”
沐风和莫挽歌二人连忙脱口而出。
沐子卿一手用手帕捂着嘴，另一只手朝二人摆摆，示意二人没事。
“大哥，这，莫姑娘医术高明，这次可能会更有希望，我想再让她帮你看看……我……”
沐子卿明白他这个弟弟对自己十分敬爱，他们从小父亲去世的早，他更是将两个弟弟死死得护在怀里，从小相依为命，羁绊也就比寻常兄弟更深得些。
为了让弟弟看开些，沐子卿想了想，便同意了。
沐风悬着的心刚松下了一些，就听莫挽歌接道:“沐家主，待会儿，给你看病时，需要禀退旁人。我这看病的法子乃是家中流传下来的，不能外传。沐公子可在院里候着。”
“姑娘随意吧。”
“莫……”沐风见莫挽歌此举并未先跟他通气，心里头十分奇怪，可他大哥已经答应便也不再好说什么。
“那……我在外面等你，莫医师。”
“好，放心吧，沐公子。”
沐风带着几个小厮及满腹的疑问退了出去。
莫挽歌一直站在刚进门时的地方一直没有动。等最后一个小厮出去关上了门，她也依然站在那里，一双透亮的眼眸落在床上半坐着的那人身上。
沐子卿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略微不适，但对方那双眼眸偏偏又觉得熟悉，仿佛，熟悉到了骨子里。他皱了皱眉，心想，该不会三弟他找了一位相貌双眸跟她相似的……
“姑娘你……”
“子卿。”
沐子卿一听这声音，神情一阵恍惚，即使，这么多年没见，即使已经快忘了对方的拥有怎样一副嗓子，但终归相见时，那些记忆都会顷刻如潮水般涌现而出。
“是我。”说着，莫挽歌摘下了面纱。
沐子卿这回是真真愣住了，就这样盯着她，盯着她，在记忆的潮涌中来回穿梭，久久未回神，恍若，曾经的那些已经过去了几辈子。
可是，幸好，还来得及。
……
“这人怎么还没出来……都这么久了，她不会对大哥……图谋不轨吧？可是……”可是又不敢进去打扰……万一被打断出了什么事……
沐风在院子里瞎转圈，来来回回的，旁人都看出他焦躁不已，仿佛屋里是他正在生产的夫人。
咳，瞎想什么呢。一旁的小厮连忙甩甩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甩出脑子。
这事可不能乱想。
“吱——”莫挽歌刚推开门，沐风见她出来后就冲上去，差点贴着人的脸：“你……”
“远点，男女授受不亲！”莫挽歌推搡了他一下，压着嗓子教训他。
沐风才意识到，是有点逾矩了，便收敛了点：“我哥他……”
“嘘——”莫挽歌立马捂住了他的嘴，“等会儿再说，回我院子去，别打扰你大哥休息。”
说着，强硬地把人拽走了。
……
“你刚在里面干嘛了，都一炷香过去了。孤男寡女，对我大哥影响多不好。”两人才回到莫挽歌暂住的院子，沐风就憋不住，嚷嚷道。
“你这混小子！”莫挽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胡说什么呢，也不嫌害臊。”
“没什么，把了把脉，检查了一下，然后就聊了聊他的心事，不知不觉就过去这么久了。”
“那，有什么结果吗？”
“他……心病太重了，逝情梦对他来说，有些危险。”
沐风心下一惊，这好不容易有的希望，犹如那微弱的星火，又突然灭了，焦急道:“那怎么办！”
“再看看吧。”莫挽歌说着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愁，该如何跟沐风解释呢？
“可是……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有那人的下落，如今又能怎么办？”
“沐风啊……其实……”
“嗯？”
“没什么。就是感觉心里有些愧疚。”
“跟你没什么关系，莫姐姐，我知道你尽力了。”
不，我愧疚的不是这个。
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久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