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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五 ...

  •   所谓“三方进路会谈”,指的是老师、学生家长、和学生本人同处一室同桌而坐,一起讨论学生未来可行的路子。
      传闻C市全市只有S高会花时间做这种事,并自豪地冠以“传统”之名。
      以往总是到了高三下半开学的时候才会进行的例行公事这次破例被提前到了寒假前,据说是因为势利学校希望早些掌握全体应届生的志愿情况,为某些“非期待”愿望的出现留出足够时间加以“感化”,以顺应学校对名誉的需求。
      真或假?学生普遍偏向前者!
      而学生们会闻“谈”丧胆也是有缘故的。
      根据往届学长学姐口口相传留下的血泪史,学校一贯崇尚“报忧不报喜”的混蛋准则,通常除了每年级的前几名之外,没有谁家的家长能面带喜色离开。也难怪一听到寒假前会“进路会谈”便引来狼嚎惨叫一片。
      不过私底下学生对学校的做法颇为不解。
      明明是势利眼的学校,按照常理理解,应该是更希望学生家长了解自己的孩子在学校教育下提高的一面。偏S高逆常理而为之,搞得“会谈”前人心惶惶,生怕自己高中剩下的好日子会在那之后同“会谈”一起远走高飞。
      所以“会谈”前学生通常会特别小心,不做错任何一件事,课业上的表现也同样变得可圈可点,听说甚至有人在“会谈”前的大小考中神勇发挥,排名连跳好几十位!
      也就是说学生们在“会谈”的激励下总是能超常发挥,无论是学习上或是行为品行上。
      ……咦?
      难道这才是学校的用意所在?
      呃……

      苗家的早餐总是名符其实的“早”餐。为了将就自家小女每天保守估计四十分钟的上学路程,可谓是全家总动员了,每个人都早起,就怕屋里静悄悄的导致小女赖床,耽误了上课时间。
      既然所有人都同一时刻起床,早餐自然聚在一起。
      “嗯、爸,那个下周一学校有‘进路会谈’,你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去一趟?”
      苗父从杂志里抬起眼。“让妳妈去。”
      “我才不要去。”谁乐意没事往学校跑啊?
      “为什么?”
      “有事。”那学校又远、里面工作的人又自恃高人一等态度恶劣,她就算没事也不要去。“你自己去。”
      “哦好吧……”不甘不愿啊!“小琦妳们那个什么东西的要几点去?”
      “唔……我约到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到两点之间,所以只要在这一段之间去就好了。”
      “我知道了。”
      埋头继续和土司培根煎蛋战斗。
      坐在苗忆琦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苗家堂兄蓦地放下手里昨日的报纸,沉声说,“忆琦,最近尽量早些回来。”
      “……咦?”
      “最近附近不太安全,别在外面逗留太晚。”
      堂哥修长的指尖在叠起的报纸面上轻敲两下,示意原因在此。
      “啊!对啊,妳爸昨天看到新闻还说要提醒妳呢,转身就忘了。”苗母也跟着讲,“附近最近好像出现了暴露狂,专在天黑之后出来吓年轻女生。现在天黑得早,妳每天放学直接回家的话,到家的点也都已经黑了大半,更何况有晚自习的时候。”
      一脸担心,“我看啊,妳晚自习能请假的就请掉吧,说明一下现在家附近的状况,妳们导师应该也能理解。如果实在不行,就提前一点给我们打个电话,让妳爸开车接妳去。她爸,你说呢?”
      “这样安排很好啊。小琦,今天就跟妳导师说吧,不同一的话就我下周去妳们学校的时候再跟妳导师说一遍。”
      “哦。”
      基本上苗忆琦对此完全不存反对意见。有借口能早离开学校,何乐而不为呢?
      苗母还在很担心的不断唠叨着什么。
      不想一个早晨就这么在叨念声的陪伴下度过,苗忆琦急急忙忙吞掉自己份的早餐,擦擦嘴准备出门。
      却被她堂哥拉住了。
      “……逸雷哥?”
      “我陪妳到捷运站。”
      简单留下一句话,迅速回卧房收拾。
      真是个好哥哥!
      苗忆琦噙着笑在心底作下结论。

      看起来班里每天看报的人还不少,苗忆琦到学校一上午已经接收到不下十份关爱了。
      “苗忆琦,报上说A区那边最近有暴露狂,妳好像就住在那一区不是吗?晚上回家要小心喔!”
      关系普通的同学如是说。
      “忆琦,听说妳家附近有暴露狂出现耶,回家的时候记得戴上眼罩啊!”
      关系不错的同学这样说。
      ——戴上眼罩?那她就不用走路了,谢谢。
      “回家路上小心一点。”
      倪柔说。
      “妳确定妳一个人回家不要紧吗忆琦?有事给我打电话吧……不,我看还是我送妳上路好了。”
      桑克启好像为这事感到忧心忡忡。
      “我才要送你‘上路’咧!乌鸦嘴!”
      果真是炉火不可浇、朽木不可雕!狗嘴终究是吐不出象牙来。
      “呃……嘿嘿嘿。”
      他还有胆给她笑喔?
      啪!一巴掌飞去他胸口,保准呛得他连午饭都吃不下!
      中午的时候,苗忆琦又换上一脸哀怨的面具跑到年级组跟她们班的导师装可怜,换得未来一个月不用参加晚自习的特赦令。
      导师的态度出人意料的干脆,想来除了怕自己的学生出意外,最重要应该还是苗忆琦本身成绩品行都很不错的关系。
      无论如何,她是可以比其它同学都早一步离开学校了,心情愉悦,后半天都眉眼弯弯、唇角含笑,一扫前几日的阴郁。
      “妳看起来很高兴喔!”
      “当然啦,不用上晚自习了耶,想不高兴都难。”
      心情好了态度也变得特别好,她声调轻柔得桑克启一阵恶寒。
      “哎哟我拜托妳,不要那么温柔啦,我还是比较习惯妳凶巴巴的样子。”
      锵锵!
      笑容僵了一半在脸上。
      “喂,你说话很欠打耶!”
      “我是说真的啦,还有,妳现在这个样子很像在撒娇咧,我快受不了了!”汗毛一根根都竖起来,太可怕了!
      锵锵!
      另一半笑容也一并僵在脸上,非常好!
      活动活动指关节,“很好,我现在确定你在找打了。”
      一阵笑闹乱拳。
      “那所以妳最近都不上晚自习直接回家啰。”好像需要确认似的,又问了一遍。
      “对啊。”
      “可是放学的时候不是已经开始天黑了,妳到家天都差不多全黑了吧。”
      现在是冬天耶,天亮晚、天黑早的。
      “那也没办法啊,谁叫下午有四节课。”
      “所以妳是肯定不会上晚自习,一下课就走人喔?”一再确认。
      “废话。”
      他是白痴吗?
      谁那么爱学习没事都在学校呆着?是谁遇到这种情况都选直接回家吧!
      “喔。”
      了解了。
      一边点头一边……计划着什么,似乎。

      关于C市里有暴露狂这件事,班里似乎并没有太多倾注太多注意。
      喔不,也不能这么说,至少一整个上午都还有在讨论,已经算很关注的了。但过了午休,话题又转回前一天起开始郁闷着众学生的“进路会谈”事宜。
      谈论着自家家长要听了学校的悲观预言之后该怎么办,或是要不要抓紧把“会谈”之前的测验都考得愉悦师长一点云云。
      虽然他们一班是年级里所谓的“优等班”,但就算大家都是精英学生也有成绩上的烦恼啊!所以关于“会谈”前的测验,很快便得出相对应的互助政策来了。
      很显然学校这个“会谈”传统很困扰学生们,直到放学前,主流的话题都没在跑出过这个圈子。

      放学回家不带犹豫的,苗忆琦背着书包溜得飞快,一转眼人影没了。
      “靠,她跑得真是快!”叹为观止啦。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多不喜欢呆在学校。”
      “真搞不懂她是根本不喜欢学校,还是不喜欢‘这所学校’?”
      依照他桑克启天生的敏锐直觉所指,他强烈认为——是后者耶!
      “应该是‘这所学校’吧。”
      虽然高中才认识,不知道苗忆琦在以前的学校是不是也这样,但单就她对她的了解,更像是因为那一个她们彼此心知肚明的原因,所以她才讨厌S高这里而已。
      而,只要那个原因仍在,她会继续她拖到最后一刻才进教室、待到第一刻边冲出教室的打眼行径,还有那些避某人如瘟疫的幼稚举动。也不在乎全班现在都不作声,拭目以待她接下来又会有什么惊人之举。
      想到这里,倪柔不由觉得莞尔。
      咦——没想到倪柔和他英雄所见略同呐。
      有种找到知音的激动,“我也这么觉得耶!”
      大概全班的人都这么认为吧!
      “可是我还蛮喜欢这所学校的,果然还是应该先排除一下她讨厌这所学校的原因啊。”自言自语盘算着。
      喔!看来那个缘由并不是只有天知地知她知和苗忆琦自己知而已,这说明苗小姐的动作实在太明显,有眼睛的人都看明白了。
      “那我先闪一下,回头跟妳说喔。”
      摆摆手,桑克启起身离开。
      背后,倪柔勾起唇角,盯着他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捷运晚点!
      结果浪费了苗忆琦将近二十分钟苦苦等在站台上。
      抵达终点站的时候,不出所料,天早成了黑漆漆的一片。
      虽然她表面上对家附近出现暴露狂这件事显得很无动于衷,但事实上她在网上看到过,关于受害人的感言,心里还是有些怕的。眼见着天已经黑了,心急地走出车厢,一面快速朝检票口走,探手翻找书包里的钱夹。
      车票在钱夹的内层,夹在一叠卡啦、钞票啦什么的中间,需要很用力才能取出来。可是因为苗忆琦一心两用,没特别注意,抽出车票的手一抖,不意外车票掉在地上。
      她弯腰捡。
      身形顿了顿。
      余光依稀瞄到一个身影,和她节奏一致也停住脚步。
      她迅速捡起车票,却缓缓地立起身,警戒觑向晃眼留下印象的方向。
      霎时,戒备转成惊讶,尔后疑惑。
      是那个人!
      ——他满脸关切,正朝着她的方向。
      视线交会。
      她浑身一颤,怔了瞬晌。
      ……啊,她不该感到惊讶的。她不是早知道他家也住在A区,而且就在她家附近?对啊,她的确不该,仅仅是同路,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很快敛回眼,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直直往检票口走去。
      然后这一路上,她发现自己快神经衰弱了——总觉得背后有人在跟,可每每回头,看到的只有匆忙经过她身旁的路人而已。
      是心理作用,只是心理作用!
      她不断安慰自己,脚下的节奏却不由自主地加快。
      越来越快,经过再熟悉不过的路段、沿途的商店、人行道、路牌、转角……最后以不要命只顾往前的速度冲进她家所在的小区,一路小跑到电梯前,狂乱地敲着电梯上楼请求的按钮。
      电梯好不容易到了,她没等门全开便跑了进去,再次疯狂拍着自己家楼层的钮,直到电梯门重新关上。
      开门的时候,她的手颤抖得几乎快要握不住钥匙。比平常多花了两、三倍的时间打开家门,她立即钻进去,用力合上门扉。
      终于,放下心。
      她无力靠在门上,不断喘气。
      坐在客厅里的苗家堂兄听到门口有响动但迟迟不见人影进来,很奇怪走出来瞧瞧,见到苗忆琦一副快要虚脱的模样,不禁皱眉。
      “怎么了?”
      “没、没什么……”气息不畅,话尾仍隐约颤抖。
      这般底气不足的回答,他会信才怪!
      “真的?”
      声调略微挑高,说明怀疑指数趋升。
      “嗯。”胡乱点了点头,“我先上楼去了。”
      不等堂哥回话,躲过接下来可能出现的问题,直截跑上楼回到自己卧室里。
      房里是漆黑的一片。
      她没有开灯,放下压得肩膀隐隐发疼的书包,她腿软蹒跚地走到窗前的书桌旁。想要坐下,但冥冥之中有个力量驱使着她更靠近窗旁,抬起手,撩起窗帘的一角。
      外面也是漆黑的一片。
      不,也不能说是“漆黑”,星星点点的人类文明如若流萤将光亮送给黑夜。
      苗忆琦的房间面向小区前的大道,因此也能看清路灯下仍然繁忙的街头景象。
      她愣住了。
      另一只手下意识捂住差点溢出口的惊呼。
      眸子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见而努力确认地睁大。
      泛着柔和微微有些橙黄色泽光芒的路灯照亮了周围的景色,一个身着整洁排扣制服的人安静站在灯下,扬高头望着眼前电梯公寓。
      她将自身隐在帘后,仅探出眼来继续注视着。
      灯光洒在他的脸上,让苗忆琦能清楚看到他的五官。不知看向几楼、也许只是漫无目单纯眺望着公寓高处的墨黑色瞳,印着街灯的星亮,却是那般苦涩与莫落。还有总是勾着温和弧度的唇角也不再扬起,看起来萧索黯然。
      怔怔地站了好久,他垂下头,仿似叹息了。
      转身离开。
      修长的身影孤单地远去,渐渐隐匿在黑幕中。
      紧捂在唇齿之前的手这时才缓缓放下来,她大气不敢喘一下,摸索着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
      原来这路上不是她的幻觉,而是他——唐若阳一直在跟着她?
      可是,为什么?
      就算同路,也不会一路直到她家吧!更何况她是没有上晚自习就走了。照常理,这个时间她应该还在学校的晚自习中。
      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苗忆琦忽地意识到——是了,今天她没有上晚自习!而原因是……
      难道……?!
      不,不可能!
      摇摇头,她立刻否认了自己的臆测。
      她不该被今天的事影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早在三年前她就已经了然于心了,不是吗?

      “昨天回家没遇上什么状况吧?”
      逮到一个空档,倪柔发出一球直拍苗忆琦面门。
      “能有什么状况?要真遇到什么状况的话,妳就不会在这里看到我了。”
      直觉认为倪柔问的是有没有碰上“暴露狂”之类的危险,苗忆琦于是回答得十分轻松。
      “说得也是。”倪柔含笑点点头,但突然话锋一转,“不过,这一点我也知道。所以我问的是妳昨天回家有没有遇上什么其它的状况。”
      “什么意思?”困惑。
      “就是字面意思,问妳有没有遇上什么‘其它的’状况。”狡诘地眨眨眼。
      苗忆琦立刻回想到昨晚遇见那个人的事情。
      “妳问的是……还是妳知道了什么?”
      倪柔的态度很坦然,坦然得令人感到笃定。仿佛笃定昨晚她身上一定发生了一些事情。
      而正是这种坦然,让苗忆琦更加确定倪柔掌握到了她不知晓的内情。
      “我知道的部分也需要听妳那边的情况加以分析,才能推断出大概啊。”拜托!她当她是职业间谍啊?无论何种事情都能晓得得一清二楚?
      “也对厚。”苗忆琦赞同。随即凑过来,语带惊恐和不敢置信,“妳不知道,昨天他和我搭同一路捷运,然后好像一直跟我到家门口!”
      天哪!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觉得好不可思议啊!
      “他?”
      “就是那个人啊。”视线飘过某个人的方向,示意。再转过头没好气,“妳明知故问喔?”
      “……”抿嘴无视那个反问,“那么,‘好像’?”
      是便是,不是便非,哪有什么“好像”一直跟到家门口这一说?
      “哎呀我也不确定啦!因为我一路上总觉得有人在跟,可是又看不到什么熟面孔或者可疑的人……”
      顿住,拿出水来喝一口。
      “然后?”
      “结果我到家之后,看到他站在我家小区的大门外面……”
      “所以差不多就是送妳回家了。”倪柔点点头表示了解,外加一句感叹,“真好,竟然绕路送妳回家。”
      “哪有绕什么路?他家和我家隔不远啊!”
      听听那都是什么语气?好像别人付出了多少牺牲、她占了多大便宜似的!拜托,她才……不想要好不好?
      咦?为什么她会感到气虚?
      ……一定是昨天晚上被吓到的缘故!
      “喔——?”长长拖了一声,倪柔面带调侃,“妳果然很注意他!”
      “哈?”
      啥?她在说啥?
      明明没风吹过为什么她没听清楚?
      “我说,妳、果、然、很、注、意、他!”
      依她倪柔对自己这位苗姓好友的拙见,她啊,大概是的了“选择性失聪症”,所以才会有时候听不清别人讲的话。而这种“选择性”的触发率通常是和班里某位仁兄被提及的次数成正比的,至于那位是谁,估计全S高的人都知道。
      因此她实在不介意再重复一遍,相反,重复得很乐呢!呵呵。
      “谁、谁很在意他来的!”条件反射地反驳。
      “那不然妳怎么知道他家和你家靠很近?”
      这明摆的不合乎常理嘛!就算大家是同班同学,也不见得都知道对方住在哪里啊!像她,便绝对说不出花后家在哪里,即使花后在班里被誉为是人缘最好的一个!
      “以前……就知道啊。”嚅嚅地承认。
      “是喔?那以前,是什么时候?”
      就说她很在意那个人嘛,原来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就是、就是……啊呀呀,我们不要讨论我什么时候知道这种小事的,先说说看昨天的事,妳知道什么嘛。昨天的事!”
      她抓狂得快要掀桌!
      倪柔最近越来越喜欢追根刨底了,而且每每这种时候话题都是围绕着那个人打转,她真怕哪一天埋藏在心里许久的秘密就要被挖出来,那她不知道要再花多长时间去遗忘它!
      “好吧。”将好友困窘的表情看在眼底,倪柔终于好心又放过她一回,转而回答,“我知道的部分嘛,是昨天妳出教室十分钟之后,他还在教室里。然后某个人过来找过我说话,问妳是不是已经走了……”
      “问……我?”
      “对。结果,他最后也没上晚自习。”
      “……咦?”
      因果连线题出炉。所有条件和结果都摊出来摆在眼前,只差一条线把它们串在一起——
      “所以就是说……有人告诉他……了什么什么,”虽然所有线索皆指向一点,但她绝对不承认是因为……她。“然后他才走的?”
      “没错。而那个‘某人’是……”
      “桑、克、启!”
      根本不用倪柔明说她都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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