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纠缠》幽若雪

5、第 5 章

　　一顿饭白玉堂吃好喝好，外加心情好，展昭却是平淡如常，他习惯性的不论什么时候都很警觉，“白兄，我们后边有人。”
　　白玉堂不以为然，“这条街全是人，谁的后面没人？”
　　展昭对他的神经大条实在无奈，压低了声音，“有人从出陷空岛水域一直跟到这里。”
　　白玉堂打了个哈哈，凑近，“猫儿，你的耳朵是不是锈掉了，才听到？”
　　“你早知道是谁吧。”
　　“除了那丫头还会有谁。”
　　“去开封府是公事不是游山玩水，你还是让她回去的好。”展昭好言相劝。
　　“回去？”白玉堂一副你能赶走她你来的表情，“猫儿我告诉你，五爷任性吧？这个丫头比五爷还任性，她早就嚷嚷着要出来见见世面，我一直没时间……”
　　展昭摇头，“这些人里面还有图谋不轨的要犯，你让她一个小姑娘跟着做什么。”
　　白玉堂自信满满的笑，“猫儿，怎么芝麻绿豆大的事到了你们官府的人嘴里就夸的吓人，就那几个人五爷几下子就可以了结，也就你怕这怕那。”
　　展昭白了一眼，“有其父必有其女。”
　　“哎，她不是我生的。”
　　“是不是谁知道。”
　　“臭猫，你？”
　　展昭嗤的一笑。
　　清远跟的实在无聊，索性信马由缰赏风景，途径大风客栈一行人决定住下，又住宿？展昭戒备的看了一眼白玉堂，“别再打扰我。”
　　白玉堂撇嘴，“谁稀罕？”回头对着后面喊了一嗓子，“丫头，你跟的烦不烦。”
　　一个清脆的声音透着顽皮由远及近，“当然不烦，这一路赏山赏水赏鼠猫，我怎么会烦？”
　　“鼠猫？”白玉堂挑了挑眉毛，“还知道把我放在前面，不错，没白养你。”
　　“嘁，”一个身穿白衣的丫头窜出来，“小爹爹你真不讲究，又想把我丢在陷空岛一个人开溜？”
　　“开溜？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你小爹爹我是跟着这只猫去领罪！”
　　“领罪啊，这么可怕，那会不会打板子夹手指？”清远用夸张的声音伸出五只手指开着玩笑，目光却在看展昭，“猫大人，如果你敢欺负我小爹爹我会给你好看？”认真的冲展昭比了比拳头。
　　展昭摇头一本正经的看白玉堂，“你的小爹爹武功盖世义薄云天，我哪敢欺负。”
　　“说的这么委屈，人都被你拐走了还说不敢。”清远嘟起了嘴。
　　这丫头的措辞……展昭无奈的回头，想辩解几句却看到白玉堂唇红齿白讪讪的笑，摇了摇头感慨万千，这一大一小都去到开封府，想想都头疼。
　　可真正头疼的事真是层出不穷。
　　顺利拿下在金橘中动手脚的主谋，白玉堂也算将功折罪，大殿上万岁一悦居然封了那人四品护卫的官职，更不可思议的是那人居然没有拒绝欣然接下了？
　　皇上也没那么可怕，朝廷也没那么不近人情，这是白玉堂安慰自己后得出的结论，展昭出了宫还在纳闷那只耗子怎么想的，怎么应承的这么痛快，白耗子心里却在嘀咕，有猫儿在就是“无品”爷也心安理得。
　　四品对四品，白玉堂斜着眼睛看展昭，“猫儿，以后少拿公务在身的理由甩开我，听见没有？”
　　展昭悠悠一叹，“君无戏言，你可知方才的一时兴起应下这差事会将你捆得结结实实。”
　　白玉堂不理会，一跃至展昭身前画影一拦，“猫儿你这话听起来有些矫情，怎么，这御前四品你做得五爷做不得？”
　　“我不是那个意思，”展昭静看那人嚣张跋扈的作风不由微微苦笑，“白兄洒脱不羁惯了，不像展某……”余下的言语没有名言，白玉堂心里却觉得有些闷。
　　“你不如直说我目无法纪。”白玉堂笑的眉眼弯弯扯开话题，只要想到可以理所应当留下每天能看到那张猫脸就很开心，一开心就想笑，不可否认白玉堂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白玉堂能殿前听封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开封府上下也都开心不已，可是愁坏了清远，他的小爹爹这是要长住开封？不是说了结此事就回去了吗怎么还成了御前四品？什么状况？小爹爹不走了她怎么办？要她一个人回陷空岛小爹爹住开封府她才不要。所有人都在吃饭，清远却坐在外面的石凳上捧着小脑袋冥思苦想全无头绪。
　　“喂，所有人都在吃饭你跑到这里干什么？”
　　“小爹爹？”听到白玉堂特有的声线清远笑着回头，紧接着又是一阵怅然，一张笑脸垮的比雪遇到水化的还快，“你留在这里我也要留下来，我不管，总之你到哪我就跟到哪。”
　　白玉堂有些不大理解歪着脑袋言辞凿凿的小丫头，“丫头，我在这里是当差，你当我来玩的？明天一早你就回陷空岛，你大伯他们不见你又会唠叨。”
　　“我才不要，我就要在这里，你赶不走我的。”清远嘟着嘴，很不开心的闷坐在凳子上，将脚也踩在凳子上膝盖蜷起来抱在双臂之间赌气。
　　“清远姑娘，”展昭也跟了进来，饭桌上不见清远他本就想出来寻她，正巧白玉堂出来他便也跟了出来，可是展昭的话还没说出口，清远任性的劲已经轰的点燃，嘟着嘴指着展昭气道：“都怪你啦，把小爹爹骗到这里听你们使唤，臭猫烂猫坏死了。”
　　一串连珠炮一样的指责竟噎的展昭哑口无言，与小丫头理论他全无经验，白玉堂脸上有些沉不住气，“清远，是我自愿留下的，跟展昭没关系。”
　　“没关系？怎么可能没关系，你一见到他就快乐的像只老鼠，”清远红着眼睛瞪了白玉堂一眼，“我不管，你别想甩掉我！”说完人也一阵风一样卷开了。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低头默默的啃手指。
　　“你要不要出去看看她？”展昭有些不放心，这个年纪的孩子胆大气盛，不知道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白玉堂摇头，“想通了她自然会回来。”
　　展昭点头，“白兄，清远对你依赖心很重你还是去看看她。”
　　“不用理她，小丫头还没长大脾气倒是大的很，走，吃饭去。”白玉堂的不以为然让躲在暗处的清远很伤心很伤心，抹了把眼泪跑开了。
　　听到脚步声展昭循声望去看见清远的背影，“还是去看看她吧。”
　　“不去，要去你去。”白玉堂起身就走当真回了食堂没有去追清远，展昭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跟了上去。
　　“臭猫！烂猫！三脚猫！倒霉猫！那么多的伯伯你不找偏找我小爹爹，我恨死你了……”清远扯了跟柳条狠狠抽打着路边的树干，嘴里不住声的赌气念叨，展昭保持一定距离跟着她，既不远离也不打扰，听他赌气埋怨又显孩子气的说辞，只得苦笑，她从小无依无靠对白玉堂的依赖胜过父母亲人可以理解，可是把这些罪过通通推到展昭身上，展昭还真觉得有些委屈。
　　懒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远处几个书生打扮的人闲游至此，吟诗作赋好不夸张，清远忍不住偏头向来人望去，正是展昭的方向，展昭像树后隐了隐，在暗中回护。
　　清远没怎么读学堂，他的学问大都是白玉堂教的，因为学堂的先生每次都是战战兢兢的来请白玉堂，声称自己还想多活几年不想被这小祖宗给气死，看着赌气倔强的小丫头白玉堂一头黑线，最后决定自己亲自上阵。
　　清远的学问不高，因为她喜欢舞刀弄剑压根对学问不感兴趣，可是清远这个文武双全的师傅又实在是了得，所以她的学问也还过得去，听得几个人一肚子没几滴墨水却在咬文嚼字的卖弄，清远一跺脚，捂着耳朵喊：“喂，让人清静清静不可以啊，烦不烦！”
　　为首穿水蓝色华服眉目高挑的年轻人眉间一戾，定了定神看清远，“哪里来的野蛮丫头，这条街难道是你家的？”
　　清远毫不示弱的叉腰，“这条街要是我家的走都不让你们走，你们念得东西太难听知道吗，吵到本姑娘了！”
　　左侧藏蓝色年长一些的书生不悦道：“小丫头，年纪不大出口可是挺伤人，咱们哥几个以诗会友，不服的话咱们对一对。”
　　“对就对，谁怕谁。”
　　展昭一旁听着几个人的对子，心讨这丫头虽有点学问却终是不及这几人世故圆滑，这幅性子如果不吃些苦头日后必定吃大亏，几个人对完明显落了下风，四个男人提议输了的人要罚酒，清远原本心情不好，听说喝酒便意兴高涨的抹了抹鼻子，“喝酒喝，谁怕谁，喝不过的人请客。”一番豪气干云，展昭狠皱了皱眉头，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倒是像极了白玉堂……
　　算清远五个人寻了酒家尽兴，展昭便不动声色的尾随。
　　推杯把盏酒过三巡清远面上泛着桃红，整个人也飘飘忽忽的，“喝酒，不醉不归。”展昭很想上前阻止，可是他知道清远不会听她的，也知道那丫头因着白玉堂心情不好，刚想不闻不问的保护，见那年纪略长的男人已经扯着清远的胳膊欲将人拉进怀里，另只手去抚清远绯红的面颊。
　　清远不耐烦的推了一把，“把你的脏手拿开，不然我不客气啦。”
　　又一个人面露本性嘿嘿笑着，“小姑娘多大了？哥哥还就喜欢不客气的，玩着够味。”
　　手伸向清远胸口还未触及衣衫已被人藏剑在鞘挡了回去，当下一愣愤怒抬头，“呦嘿，你是谁啊敢管老子的闲事？”
　　展昭根本不理他，伸手拉起醉眼蒙蒙的清远，“清远，你喝醉了，跟我回去。”
　　清远睁大了眼睛定定看展昭，“你跟着我干什么？怎么哪里都有你？我不喜欢你啊，凭什么管我。”
　　展昭被清远的蛮力推得退了半步，紧接着出手如电封了她的穴将晕过去的清远接在臂弯里，刚要迈步那四个人已经拦住去路，“看你道貌岸然，怎么看到漂亮姑娘就想独享？”
　　展昭星眸一凛，“还望阁下说话放尊重些。”多余的解释展昭不屑去做，“让开。”
　　“呦，口气不小，你知道我是谁吗？”眉目高挑的年轻人浮夸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听好了，我就是……”
　　“我没兴趣知道你是谁，这位姑娘我要带回开封府烦请各位让开。”
　　“开封府？那你是？”
　　“展昭。”
　　“你是展昭？行，我记住你了，我们走……”
　　展昭看着几人匆匆离去，又看了看臂弯里的清远，无奈的摇头搀着她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