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厢》litotes

2、第二章 邻居

　　汉厢盯着盒子里的大宝二宝，这个盒子足有洗脸盆那么大，汉厢拿着下午买的吃食喂着，没多久盒里的大宝二宝又斗了起来抢吃的，拦都拦不住。
　　“这刚斗完没多久怎么又斗起来了”季玲准备着少爷的洗澡水，干净的衣服，一一摆放整齐，抽空又瞄了两眼少爷的大宝二宝。
　　“玲儿，它们这是相爱想杀”
　　季玲笑道：“这怎么是相爱相杀？”
　　“你看虽说大宝老是咬二宝，但是它从来只咬一口，大宝口中的唾液有麻醉的效果，要真杀二宝等二宝不能动弹的时候脖子上一口也就了事了。还有二宝，虽是总砍大宝，但是每次也就砍掉了几根毛从来没见过血，你知道二宝那么一爪子是个人伤口都深可见骨，血流不止了，何况是娇小的大宝。它们即使这么天天斗啊抢的睡觉也是天天睡一块，你说这不是相爱想杀还哪个是？”
　　季玲掩嘴笑了起来，又担心道：“少爷，您还是小心些吧，虽说大宝二宝是您养大的，但是玲儿看着总是瘆人，它们这么危险您还时常喜欢带着指不定要出事”
　　汉厢合上盖子，拿出自制的洗澡粉往桶里撒了些，对着屏风外的季玲道“怎么会，它们早就熟悉了我的味道不可能伤了我，倒是你，我给你的药粉可别忘了往你屋里身上撒些，万一哪天大宝二宝想要光顾你那屋子了，少爷我不在可没法去救你”
　　“...”
　　隔天一大早，汉厢就跑去了舒斋。
　　笑着问了安。“奶奶，我已经准备好了拜帖，等下就上门去拜访邻居，我准备了一份小礼您看我送去合不合适？”汉厢拿出了那盆改良的七彩天兰花，这可是费了他好多心思才整出来的，只此一株，别无他家。
　　奶奶看着眼前一亮，笑道“美是美，罕见也的确是罕见，但是送植物去我看怕是不妥，其一不够正式，其二你这植物怕也是费了心思的，要是万一他不是个会养花养草的，死了怎么办？”
　　汉厢一想到自己辛苦培育的天兰花会死，顿时心一抖，不舍道“那奶奶您看怎么办？”
　　“我们成家做很多生意，你不妨挑一样拿得出手的送人家”这心思着实高明，说不定还能做成一笔生意。
　　“咱家布匹质量不错，成衣款式也还行，古董金器我就觉得俗气”这成家出品的东西太多，汉厢也不是都能了解，穿在自己身上用着也就觉得还可以，有些小玩意用着不顺手的自己也能改进改进，并不知道外边的人是如何评价成家的东西的。
　　“算了，你别想了，当年你满18岁的时候奶奶给你的彩锦腰带你还记得吗？那是成家最拿手的，也是做的最精细的东西，衣服在好也要配一条好腰带，然后腰间配着坠饰才能体现一个人的身份档次。当年奶奶特意给你定做了两条，你选了条深色的还记得吗？我这里还有一条浅色的你正好拿去”
　　汉厢一乐，忽然想到什么，贼笑道“奶奶，这东西好是好，不过如果是姑娘家拿这个去送不是表示爱慕郎君的心意吗？我这合适吗？”
　　老太太一听，又忍不住笑出声“你是姑娘家吗？天天想些不正经的。好了，和你说个正经的事，昨日我去找你爹了，和他说了你的事”
　　汉厢忍不住道：“然后呢？”
　　“你别急，昨晚上你爹听说你要出远门，气的他就要出我屋找你去了，我拦下了。你爹也是个急脾气的，我话还没说完就火急火燎的，你这性子就是像他。我和你爹说，绑的了你一时绑不了你一世，孩子总归要自己长大的，非逼着去拔苗助长最后反倒要落个不好”
　　汉厢想，这话说的在理。
　　“你爹虽说是听进去了，但哪能这么容易同意，你年纪也大了，你爹总是有你爹的顾虑。后来我就跟他说了大房娘家的事，你就乘着这事出去走走吧”
　　大娘娘家是主做香扇生意的，上头只有一个哥哥，王家老爷子去世后，就由哥哥王卿接了手，王卿生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前些日子家里出了怪事，二儿子莫名其妙失踪了，后来家里派人去找，大儿子也出了事，虽说两个儿子都成了亲但是至今未有子嗣，王老爷子急的都白了头发。
　　汉厢道：“大哥呢？大哥怎么不去？”
　　“你大哥和我们成家已经派人去了，但是你大哥在景国有笔大生意得亲自过去，一来一回估摸着得一两个月，我们成家作为亲家，王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总要去看看，你爹还要顾着成家的生意走不开，现在只有你能抽空去跑这一趟了。”
　　“我爹同意了？”
　　“还没，你且等等”
　　汉厢应了，又和老太太聊了几句家常，便出门探访邻居去了。
　　汉厢拿着拜帖和腰带，腰带放在了一个精致的盒子里，玲儿就差没拿根丝带打上个蝴蝶结了，包装花俏紧。想着奶奶收了那盆天兰花的那股子乐劲儿，汉厢也不自禁勾了勾嘴角。手里颠着盒子来到了邻居家门口，一抬头牌匾换成了大大的三个字‘无名居’汉厢嘴角抽了抽，抬手敲门。一个长相普通的下人开了门收了拜帖进去了，汉厢在大厅里等着，东看看西望望。才搬进来没多久，布置的倒是挺清新雅致的，倒是很合适主人的品味。
　　汉厢等了一盏茶，左腿撑着右腿晃了晃，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左腿右腿不知道换了几次，屁股也不知道扭了几次，汉厢腹诽揽的这等好差事，跺跺脚准备站起来走人。
　　一个白影从后堂走了进来，坐在主位上，汉厢也不好乱动了，坐直了身子。
　　一瞬间气氛有些尴尬，但汉厢脸皮厚实，主动打起了招呼。
　　“你好，在下成汉厢，是隔壁那栋成宅的三子，特过来拜访”汉厢捧着盒子有礼的拜了拜。
　　那青年示意跟随一旁的侍从拿了礼。“在下桑湛，成家客气，上茶”他拍了拍手，一个小厮端着茶水放在了汉厢一旁的桌上。
　　“桑湛兄是这宅子的主人吗？为何这么多年从未来住过，着实有些浪费”他爹当初知道这栋宅子有主的时候总是要唠叨上两句。
　　“悬门无事亦无亲人”
　　桑湛喝茶的样子也极为赏心悦目，可想到他属下的无理，估计做主子的应该也不会太和善。汉厢过来一是好奇，二是为了在老爷子面子表现表现，三是要整整这个桑湛。交朋友什么的还真不适合汉厢，喝了两口茶意思意思，说了几句门面上的客套话，敷衍了两声，便起身打算告辞了。
　　甲肃打开盒子放在桌上，静静的站在一旁。桑湛看了一眼，一条精致的素色彩锦腰带。
　　“主子，成家三少看起来不像是诚心与主子结交的，那计划怎么办？”
　　“不急”桑湛又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道“成家送了礼来，我们也该回礼”桑湛拿出一块通体碧绿的翡翠，刻着一个奇怪的图腾。“拿只盒子装了送去”
　　“是”
　　桑湛又看了眼彩锦腰带，恍惚想起了一些往事。
　　汉厢到家就开始砍自家院子里的竹子，拿着刀接着打孔。
　　“少爷，你怎么又开始做竹笛了，老爷发现了又要家法伺候了”季玲急道。
　　“少爷马上要出远门了，做了防身怎的？”汉厢不以为然，把孔戳的歪歪扭扭。
　　季玲知道劝不住少爷，只能站在边上给汉厢望风。
　　“我爹有找我吗？”
　　“还没”
　　汉厢思肘着老爷子还没考虑清楚，只得在等等。
　　看着手上大功告成的竹笛，汉厢贼贼的笑，手痒的不行，都多久没吹箫了，跃跃欲试。
　　晚上晚膳，成达居看了汉厢好几眼，汉厢埋头吃饭，吃的无比顺心实意。
　　“厢儿，今天你去拜访过人家了？”
　　汉厢应了。
　　“听说人家很喜欢你送的礼物”成达居迟疑道“还说你很有礼貌，一表人才还出口成章，与你相谈盛欢”成达居简直不敢相信嘴里的这些褒义词都是用来夸奖汉厢的。一表人才也就算了，出口成章？相谈盛欢？“人家准备了回礼让人送了过来，我让丫鬟送你屋里去了。”想了想老太太的话，在想想王商淑娘家那头的事总要有个人去处理，今晚就去商淑屋里吧，也听听她的意思。
　　汉厢这边倒是对桑湛的好评出乎意料，但是就说几句好话可别指望今晚能放过他。
　　晚上吃完晚饭又逗了会大宝二宝，躺床上看了会游记便睡了，等到了三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精神的眨了眨，拿着竹笛偷偷摸摸的翻了几个墙头，踏了几个屋顶，找了个隐蔽的好地试着吹个调子，汉厢试着调转微薄的内力化出气音，可能是因为竹笛做的不太好，或是汉厢多年未使用笛子不习惯，第一个音调吹破了，竟然发出了轻微的声响，虽然动静不大，也不免额头被逼出了一滴汗。汉厢静默了一会，调整了一下，这次笛子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安静的瘆人，汉厢手指不断变化孔位。只见下人房屋里走出了几个下人，愣愣的走着，眼睛闭着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接着又冒出来几个黑衣的侍卫，因为侍卫晚上值夜，醒着的不如睡着了好控制，所以费了些时间。汉厢内力差，看着还有好些人没出来想来内力或是意志力都是在汉厢之上的，汉厢失望的望了望满院子的人，扫兴而回。
　　“少爷，您知道昨天隔壁未名居的奇怪事吗？”
　　“嗯？”汉厢一点听的兴致都没有。
　　“我跟隔壁家的小厮老熟人了，宅子离的进，每次侧门进出都能碰到他，今天稀奇没看见，倒是看见个老婆子去了那户宅子里送菜，然后唠嗑了两句，听说一院子的人，醒的时候都不在自己屋里，少爷您说奇不奇怪？跟见鬼了似的”
　　汉厢听了心里不爽快，调笑道“这有什么，玲儿，来听少爷吹个曲儿。”
　　季玲一听急道“别，少爷，您可千万别，您不怕外边的人听到啊，想想五年前，你吹笛子如痴如狂，整个成家宅子可都是被闹的不得安宁，您那撕心裂肺的曲子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后来老爷实在是忍无可忍，狠狠的罚了您，还把您的笛子都毁了”季玲想着当初还心有余悸。“少爷，过不了多久您就要离家了，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出岔子。”季玲准备了洗脸水，接着又出去准备早饭去了。
　　汉厢听着又是一阵长呼短叹。忽然想到了昨天被送过来的木盒，桑湛的回礼，好像是放外边桌上了，昨天忙着干坏事都没来得及看看。汉厢赤着脚绕过屏风跑过去拿着又跑回床上。
　　拆出来一看，一块穿了红绳的翡翠，布着图腾。漂亮倒是漂亮但是也不是特别稀奇，摸在手里倒是暖暖的，很滑，还有种依恋怀念的感觉，就像是隔着前世今生。这种感觉简直是魔障了，不过汉厢还是挺喜欢的。
　　汉厢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在红绳上串些珠子绕在手腕上，袖子一遮也就看不见了，不然放脖子里系腰上总觉得不妥，丢在箱子里又觉得可惜。
　　“少爷，刚刚老爷找人过来喊话，说要您去书房”
　　汉厢一听，急忙从床上起来洗漱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