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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刺杀(38) ...

  •   听明楼这一番前情述说,修竹心里一开始很是震惊,她不知道原来明家还有这么一段血海深仇。
      想到当时,明镜不仅要独立撑起明家,更要面对汪贼暗地里对他们姐弟性命攸关的陷害,不由得在心里对明镜更加敬重。
      横梗在修竹心头的,一直是明楼有心爱之人这件事,但并不是那个“爱人”本身。
      而汪曼春,曾经以为她是明楼的爱人,自己与她从未有过直接的交集,既然明楼对她没有爱情,那么,就让这一切随风一阵过去吧。
      至于明楼的身份,她并不想深究。爷爷态度已然转变,似乎是极其看重于他,她相信爷爷的判断。
      “修竹,我向你坦白这一切,我希望你以后也要敞开心扉对待我,好吗?”
      明楼拉着她的手,两人起身站在一起。
      修竹正心里想着事,都没注意听明楼说的话,她愣愣地娇憨样子,看得明楼心神荡漾,禁不住双臂搂住她的纤腰,低下头,在她唇上深深一吻。
      明楼感到怀中软绵绵的身体顿时一僵,她瞪大着双眸,连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他轻轻抿嘴笑着,又在她脸上蜻蜓点水似地吻了几下,心满意足。
      趁修竹还未回过神来,牵着她的手,出了小祠堂,下楼去了。

      海军俱乐部
      阿诚来海军俱乐部,同潜伏在青帮中军统的线人聊了聊,打听了一些傅筱庵平日出行,还有市长官邸周边外围的一些情况。
      他从包间里出来,上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汪兆玄正站在门外的走廊上冲他一笑,看样子是特意在这里等他了。
      他手伸进西裤口袋里,走上去,站在汪兆玄面前,“这么巧。汪处长在这里等谁呢?”
      汪兆玄回到上海后,这还是第一次同阿诚正面接触。对于这个明楼身边不起眼的小喽啰,他一向是看不上眼的。
      没想到几年过去了,这次回到上海,这个小喽啰已非吴下阿蒙。他不仅是明楼的管家,还是明楼在新政府秘书处的处长,经手着明家的产业,打理着明楼在新政府的一切事务。就连说话,也多了一份居高临下的气势。
      “等你。”汪兆玄简单地回道。
      “哦?汪处长找我有事?”阿诚拉开西装的袖子,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汪兆玄瞟了一眼阿诚腕上的手表。这只表他认得,他曾经见明楼戴过,他知道明楼一向喜欢收藏名表。况且,这种限额进口的名表,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得到的。看来,这个阿诚很得明楼器重。
      “请你喝一杯酒,不会耽误太多时间。”汪兆玄隐隐感到自己在气势上已低了阿诚几分。
      两人进了一个包间,汪兆玄倒了一杯酒递给了阿诚,说道:“果然是今非昔比,阿诚先生如今的身份已经是贵不可言了。”
      听着汪兆玄阴阳怪气的话,阿诚冷哼一声,“我就是个秘书,有什么贵不贵的。汪处长叫我来,不是专门为打趣我的吧?”
      汪兆玄笑道:“是啊,凭你的能力,区区一个秘书,助理的工作,实在是太屈才了。”
      “我很知足,我一个明家领养的孤儿,能有今天,已经是我的造化了。”阿诚喝了一口酒。
      “可我真是为你不值。同样是明家收养的孩子,为什么明台就可以无所事事、为所欲为,当二世祖?”
      阿诚只冷笑了一声,继续喝了一口酒。
      意料之中,汪兆玄这是来挑拔拉拢他了。
      “我听说,明台花天酒地,被港大开除。他不想读书,想做生意,明楼立马把名下一家面粉厂给了他。而你为他鞍前马后,忙碌了这么多年,连一份像样的产业也没给过你。你不觉得太不公平了吗?”
      “哦,汪处长为我抱不平?”阿诚放下酒杯,说道:“我这个人没什么志向。明家也好,外头也好,有一份利益给我,我就做,当然,这份利益一定是我认为值得的。没有利益,我就不做。我对明家没有非份之想,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哦,阿诚先生真是一颗玲珑透彻之心。”
      阿诚又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起身说道:“我该走了。汪处长如果有利益愿意拿出来分享,可以找我,我也许不会拒绝。再见!”
      汪兆玄心想,这个阿诚爱财,利用明楼这棵大树生财。他对明楼和明家是什么想法,现在还不得而知。而他刚才也明明暗示自己,如果有利益分享,他不会拒绝。

      林公馆
      明楼跟修竹在明公馆吃过晚饭后,送修竹回到林公馆。和林家人一起坐在客厅里聊天,两个孩子安静地在一旁捣弄着新买的玩具,并不是很吵。
      修敬今天难得很早回了家。
      林老爷问他:“现在,两边谈得怎么样了?”
      “重庆要求允许四行在租界内继续经营,新政府暂时同意了。同时,也在寻求租界工部局和公董局的保护。”修敬简单地说道。有关机密的内容,他也不便详说。
      “那以后,如果他们再反悔呢?”方慕华问道。
      “我已经安排,外汇由各行开始准备撤退。另外,与几家外商银行,还有银行公会中几家私有银行接洽,委托解付汇款和存款,以防必须实行撤退时,四行对存户无法负责。”
      明楼听了,说道:“对重庆来说,沪四行一旦撤离租界至他处,容易遭受日军攻击,不仅法币、外汇市场将发生剧烈变化,还会立即破坏后方金融经济的安定。且东南数省的金融经济权,也危矣。这一点,不知道重庆是否早有预案?”
      修敬点点头,思索着,“虽早有预计,但是看眼下的形势,恐怕到时也是被动应付。”
      “其实,日本人之所以默许新政府与重庆谈判,他们是有所考量的。”明楼接着说道,“日本人想通过法币套取中国的外汇,所以,他们手中也持有不少法币。如果对法币打击太大,使法币汇价下降太快,这将影响到日本人的利益。”
      众人都仔细听着。
      “一方面,现在上海购进的物资多被日军吸收了,如果法币跌价,物价上涨,势必对日军不利。另一方面,日本在对华的贸易中投入很深,法币跌价,不仅影响贸易,还会涉及影响到日元的价值。”
      “新政府,以建立战时健全的货币体系为第一要务。但是,日本人现在很矛盾。他们既想要利用中储券攫取占领区的财富,以中储券替代法币,统一占领区的通货。可是,又需要法币来套取大量中国的外汇,所以又不能让法币受打击过大。这是两个利益面在博弈。”
      “你的观点是,如果当日本人不再需要套取外汇时,就是他们彻底打击法币,驱逐四大银行的时候?”修敬神色严峻地问道。
      “对!”
      “你觉得这个时间会是多久?”修敬担忧地问道。
      “这个不好说。快则,说不定是今年年底。”
      大家一听,都神色凝重起来。

      明公馆
      在书房里,阿诚把今天在海军俱乐部遇见汪兆玄的事同明楼说了。
      “他应该是在试探我,想挑拔我,从我这里打开关口。”
      “他查了南田洋子和藤田方正的线索这么久,一无所获。现在是想抓住我转移产业这件事,找出把柄来扳倒我。”
      “是的。”
      “将计就计。你待价而沽,他就越是相信你。”
      “明白。”
      “汪芙蕖兄弟偷去的东西,这一次,管教他连本带利一起吐出来!”明楼站起身,手握着拳,轻捶了一下书桌。
      “顺便让这一门汉奸的汪氏,从此绝后!”阿诚接着笑道。
      明楼指着阿诚笑道:“你真是学坏了!”
      阿诚耸耸肩,“那要看是跟谁学的。”
      “刺杀傅筱庵的行动怎么样了?”
      阿诚耸耸肩,摊开手,“我这里是没有办法搞到他住处的安保布局了。您看,您是否亲自出马——”
      “你打我的主意?”明楼一只眼皮抬了起来。
      “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您走一趟?”
      “走一趟也要看机会,最近又无事,怎么找借口造访呢?”明楼回道。
      明楼又坐了下来,“容我想想吧。”
      阿诚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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