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的家国梦》云水禅心3693

61、刺杀（36）

　　特高课，影佐祯昭办公室
　　明楼前两日同周佛海一起去了南京的经济司开会。今天刚进办公室，张秘书进来报告，说特高课的影佐课长有请。
　　明楼坐车来了特高课。影佐祯昭正在开会，他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等了一会儿，头脑里思索着，影佐祯昭突然请他来，不知为了何事。
　　过了大约十分钟，办公室的门推开了，影佐祯昭已经结束会议，回到了办公室。
　　“明长官，真不好意思，您刚从南京回来，就劳烦您过来。”影佐祯昭一边说着，一边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不妨事，我昨天就回到了上海。影佐课长找我来喝茶，有什么事吗？”
　　正说着，侍从端了两杯茶放到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影佐祯昭笑笑，“明长官最近真是容光焕发。听说您的婚期将至，到时，我一定要去一睹明长官作为新郎官的风采呢。”
　　明楼面露难色，淡淡地一笑，说道：“抱歉！”
　　“嗯？”影佐祯昭疑惑道。
　　“家姐去世才一年不到，本不应该举行婚礼。但是，林老爷年纪大了，他希望我们尽快完婚，在他有生之年，以了他老人家的心愿。”
　　影佐祯昭一边听，一边点头。
　　“因此，我们的婚礼不会大肆操办，不会邀请外人参加，只要有两家的亲戚们在场做个见证就可以了。”
　　影佐祯昭明白，中国人有长姐如母的说法，并且外界传闻，明楼在他这位大姐面前，向来低眉顺眼，决不敢忤逆，可见对其十分尊敬。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明长官和林小姐，郎才女貌，可惜无缘得见一对璧人的风采了。”
　　“影佐课长过奖了。”明楼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问道：“影佐课长今天叫我来，不是专门过问明楼的婚事吧？”
　　“哦。”影佐祯昭回过神来，仿佛他刚才的确沉浸在一种无限惋惜的情绪中。“听说明长官最近几个月处理了不少明家的产业？”
　　“是的。”明楼看向他，“有什么问题吗？”
　　影佐祯昭笑道：“您怎么处置自己家的产业，无可厚非。”
　　明楼淡淡一笑，“是天经地义。”
　　“不过，有人提出疑问，您是否有别的打算？”
　　“什么打算？”明楼反问道。
　　“您是否打算脱身，不再为新政府效命？”
　　“呵呵，我想知道这个有疑问的人是谁，他倒是会妄自揣度别人的心思。”明楼不屑地说道，“不会是汪处长吧？”
　　影佐祯昭的笑容突然收敛起来，“哦，明长官，您怎么觉得会是汪处长呢？”
　　明楼嗤笑道：“他在背地里调查我，调查我们明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影佐祯昭神色严峻，“他在调查您？”
　　明楼决不相信，影佐祯昭会不知道汪兆玄在调查他。
　　“我也是做情报工作的，当然知道他的企图。”
　　“但是，客观地看，您不觉得汪处长的怀疑也有合理之处吗？”
　　“特高课对新政府官员进行合理的甄别，我绝对赞成。但是，汪处长的行为，我认为是公私不分，公报私仇。”
　　“哦，此话怎讲？”
　　“汪处长是汪曼春的堂兄，汪曼春从小生活在汪芙蕖家，他们堂兄妹的感情非常好。汪处长不满明楼对汪曼春不讲情面，亲自下令处决她。他对明楼怀恨在心。不仅暗地里调查我，甚至还骚扰我的未婚妻。”
　　“他骚扰林小姐？”
　　“是的。他的目的很明显，他想找机会扳倒我，为汪曼春报仇！”明楼笃定地看着影佐祯昭。
　　影佐祯昭思索着明楼的话。
　　明楼接着说道：“至于，我处理我们明家的产业，本不需要向任何人做解释。鉴于影佐课长您现在有疑问，那我还是解释一下吧。”
　　“很抱歉！”影佐祯昭点了一下头。
　　“明家的产业，一直都是我大姐在打理。早先，她认为上海的经济形势恶化，先后把明家的两家银行迁往香港，又打算陆续把上海和周边的产业都处理掉，这些都在她去世之前就拟定好的，明楼只是遵循家姐的遗嘱而已。更何况，我现在在新政府领着经济司、海关、76号三头的差事，我没有多余的精力打理家里的产业。”
　　“我明白了。”影佐祯昭点了点头，“明长官为新政府，为恢复上海的经济立下汗马功劳，以国为先，舍弃自家，实在难得！”
　　“职责所在！”

　　明楼从特高课出去后，上了车。阿诚问影佐祯昭请他喝茶是为了什么事。
　　“影佐祯昭问我处理明家产业的事。”
　　“一定是汪兆玄告诉他的。”阿诚同明楼一个想法。
　　“现在，这种事很敏感。年初的时候，汪精卫的两个心腹脱离新政府，给重庆那边带去了不少汪精卫和日本人的秘密协定。”明楼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他们是怕我跑了。想想我手上有不少新政府和日本人在经济方面的绝密资料和数据，还有76号的机密文件，他们是不可能让我脱离新政府的。”
　　“嗯。”
　　“这段时间，特高课一定会在暗中监视我。以后行事要多加谨慎。”
　　“知道。”
　　“刺杀行动有进展吗？”
　　阿诚一边开车，一边摇摇头，“很难！他现在很少去公共场所。您说能不能想办法搞到市长官邸的建筑构图，在他的住处刺杀他？”
　　“市长官邸的建筑构图不难搞到。如果要想在他的住处行刺，那应该摸清楚市长官邸内部的所有安保布置。”
　　“对！”阿诚顿时觉得柳暗花明。

　　老凤祥银楼
　　自那日汪兆玄骚扰过修竹后，明楼第二天去了南京开会。
　　时间又过了几天，两人再又见面时，修竹的反应是，仿佛那天的事并没有发生一样。
　　明楼心里担心着，她越是这样平静，就越代表了她心里那个结埋得很深，直接影响到他们两人能否建立亲密的关系。
　　明楼一直在回想她那天说的那句话，他们两人结婚并不是出于爱情，明楼爱不爱她，她一点不在乎。
　　到现在为止，明楼觉得自己是满腔热情，全身心的爱着修竹，可是修竹对自己那么礼貌，并没有拿出一丝一毫的心来与他恋爱。
　　他把这个问题想了好几天，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彻底底向修竹坦白。
　　两人来到银楼。修竹问明楼：“大表嫂不是说过几天来看戒指吗？”
　　“今天是我要送礼物给你。”明楼牵着她的手进了贵宾室。
　　修竹坐到沙发上，她心情似乎很好，眨了眨眼，显得很俏皮。她问：“明长官，你想贿赂我吗？”
　　“对，是贿赂。等一会儿你得了我的礼物，可就一定要听我的。”明楼冲修竹邪魅地一笑。
　　修竹一脸惘然，明楼这话里什么意思？
　　这时，店经理和一名专柜小姐进来了。经理拿过专柜小姐手中的珠宝盒，托在手上，对明楼和修竹说道：“明长官，根据您的要求，我挑选了这几个式样。您二位过过目。”
　　修竹一看，珠宝盒子里一共有三枚戒指，都是蓝宝石的戒指。其中一枚中间是椭圆形的蓝宝石，外围镶了一圈白钻。
　　专柜小姐见她盯着这枚戒指，就用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从盒子里取出这枚戒指，拿到修竹眼前。
　　“小姐真是很有眼光！这枚戒指非常的高贵大方。”店经理随即说道，“蓝宝石被看作是对感情坚贞、忠诚的象征。对于恋人，蓝宝石更是检验感情的试金石，传说热恋会让蓝宝石的光彩更加夺目，而当其中一方变心时，光泽就会随之黯淡、消失。如果将蓝宝石镶成戒指佩戴，将会带来幸运和美满。”
　　修竹望着眼前的戒指，听得入了神。
　　“好，就要这一枚了。”明楼知道修竹一定是喜欢这枚戒指。
　　店经理示意，专柜小姐随即便把戒指戴在了修竹右手的无名指上。
　　修竹看着手指上的蓝宝石，这种蓝的光泽给人一种安静沉稳的华丽感，她非常喜欢。脸颊上不禁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
　　“喜欢吗？”明楼走近她，在她耳边温柔地问道。
　　修竹欣喜地点着头，双眸也随之更加明亮起来。
　　店经理打过招呼后，便和专柜小姐出去了。
　　明楼拉起修竹戴着戒指的手，眼中炽热，注视着修竹那如水一般明净的双眸。
　　“我的心意都在这戒指里。”说着，在修竹手背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声音磁性、温柔，却很有重力。
　　修竹忙把手抽回来。她脸上一热，两腮上泛起了浅浅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