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你》小小南国

16、 第三章 当自残系遇上治愈系（3）

　　到了以蓝家楼下，以蓝边下车边说，回去小心，却看见邸跑付了车费，也跟着她下来了。以蓝还是静静站在那里，但眼睛睁得比平时大。邸跑知道她是在问他，“干嘛来了？”
　　邸跑没有回答她，这种留白真好啊，邸跑贪婪的想，一说话就破坏这种感觉了。

　　出租车转身驶出了小区，月光把小区照的异常白亮和空旷。邸跑开始打量起这个小区。
　　他像一个侦察兵，在侦查一个陌生的作战环境。再部署我军何处埋伏，何时进攻？这是结合了他多年的实地作战经验。他每次送热恋中的女朋友回家都是这样。一个天晴月朗的夜晚，他会物色一个角落，在黑暗中轻轻的抱住她们，让她们在他的怀里慢慢的缴械投降，再送给她们一个最浪漫的拥抱，一个最让她们心悸的亲吻。
　　但这次好像不太一样。他好像紧张得不行，好像没有那么驾轻就熟。以蓝歪着头看着他，不时低头笑笑，他就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狼狈，之前风花雪月的本领好像被废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以蓝就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我回去了”，以蓝还是微微笑，打算转身就走。
　　邸跑在以蓝走了三四步之后，终于想起了什么。他想起了刚才，大家都举手说喜欢以蓝，他没有。他发现大家也一样发现了以蓝敏感而善解人意的一面，他惊恐的发现他的喜欢原来不在手上，而是在心里。他不能再犹豫了，那可能就是把以蓝拱手让给别人。

　　但他没有想好怎么说，就跟个幽灵一样跟在以蓝的身后。以蓝走到楼梯口，再向上迈一步就走进了漆黑的楼道。
　　先下手吧，之后再想怎么办。
　　邸跑一咬牙，一把抓住以蓝的胳膊，以蓝轻轻的呀了一声，就一个180°的转身，像个猎物一样，被邸跑卷到了怀里，吞没了。

　　她真是小啊，邸跑真心的觉得，好像马上就能融化在他的怀里。他慢慢的把手放在她的头发上，软软的。
　　他定了定神，却发现，咦？她怎么没有挣扎，这又偏离了他的剧本。
　　他这么用力的抱着她，把她的整个脸扣在自己的胸前，都是怕她挣扎。可是她偏偏就没有挣扎，而是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
　　他觉得他的心跳一定快极了，他的喉咙好像都因为紧张而充血了，有一种咸咸的味道，干涩的发疼。

　　他的手从她的头发慢慢的陷进去，碰到了她的耳朵，一股电流就这样涌遍了全身。
　　这种轻轻的触碰，让以蓝终于有了反应，动了动。
　　邸跑又把手从她繁密的头发里抽了出来，她又不动了，像个稻草人一样，任由他这么抱着。
　　真安静啊，安静得都能听到自己喘气的声音。
　　他的两只手用力得都有点麻了，松开了一下下，又抱的更紧了，就像一个鹦鹉螺在贪婪的吸裹和享用着美食。

　　她怎么连呼吸都没了？
　　邸跑有点怕了，难道是把她给勒晕了？
　　他终于慢慢的放开了紧紧环抱的双臂。以蓝还是不动。他又慢慢的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整个推开了一段距离，想看看她的表情。终于看到她的额头，睫毛、眼睛、鼻尖，她的眼睛始终往下垂，一直盯着地面。

　　她终于抬头了。
　　她先看到他的胸膛，然后是脖子，然后是下巴，然后鼻子，她还是那样认真的看着，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而想要记住它们。
　　终于，以蓝的目光终于照耀到邸跑的眼睛。
　　邸跑觉得这个女孩低眉顺眼的样子怎么那么奇特？他见过的女生不少，但他仍无法形容这是种什么样的神态？

　　多年之后，邸跑才知道，这个字叫做：媚。

　　以蓝好像觉得自己失态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往后再退几步。嘴里好像喃喃自语似的，含含糊糊的，邸跑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他知道她要逃，所以他轻轻的一搂，她又变得无处可逃了。
　　邸跑又往前凑了凑，才听清楚她说的，“我要回家了”。
　　邸跑一笑，耍赖似的抱的更紧了，“再等一会儿。”
　　她又变成了稻草人，任由自己在邸跑怀里这么飘飘荡荡。

　　邸跑想，这真是个话少得可怜的姑娘，但她越是不说，你就越想做点什么，似乎做点什么过分的事儿，才能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又把以蓝向自己拉了拉，傻子都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她不用有经验，看过电视剧都应该知道。她应该慢慢的闭上眼睛，然后彻底的，来供给他慢慢的享用。
　　他发现她没有，她还睁大眼睛，盯着水平方向邸跑的胸膛，好像想要看穿他的肉身，掏出他心里的想法。
　　他突然觉得自己太着急了，他不该就这样直奔主题了，他该把这个美好的过程延长，慢慢的接近她。
　　他怕他这样不管不顾的冲上去，会真的吓坏她，甚至吓跑她。是的，他真的害怕了，这个风险太大，他不能这么冲动。
　　这是第一次，邸跑发现原来男生和女生之间，从拥抱到亲吻不光是从手到嘴巴的距离，而是一个可以去慢慢享受的过程。这个过程里的一切触摸和试探，甚至是一瞥眼神，都可以让人得到大满足和大美好。

　　邸跑慢慢的松开了以蓝，问了一句，“吓你了？”
　　以蓝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邸跑觉得以蓝的反应也不奇怪，是他把这句话问得奇奇怪怪，他把一切都弄得奇奇怪怪的，包括他自己。

　　他的手从她的肩膀滑落了下来，正巧擦过了她的指尖，她的指尖好凉啊。他没法让她这么小手冰凉的回家，他不允许。
　　他把这两只手都握在自己手里，慢慢的把他的两只手合拢起来，他的手中间就是她的手，刚刚好就这么包裹住，严丝合缝，好像她的手天生就为了让他包裹。
　　他的心都化了。
　　他把以蓝的手又慢慢的托到了他的下巴那儿。他没法再往上拽了，他太高了，把以蓝的手举到这个高度，她就差要踮起脚配合了。
　　他看着这双稚气未脱的手，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佝偻着，他这回是真笑了。
　　他俯下一点点，把这两只手放在了嘴唇边，轻轻的亲了一口。他都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亲到了，但是他分明感受到一股电流霎那间涌遍全身。

　　以蓝好像解冻了，终于有了反应。她抽回了手，像个孩子一样背到了身后。
　　邸跑更乐了，她现在整个人都在他控制范围内，她的手再藏，又能藏到哪里？他像个硕大的野兽，收起了狩猎的心，拿出了玩游戏的兴致，就这样伸伸爪子，巴拉巴拉以蓝，玩弄着一只身材和心智都跟自己远不成比例的小动物。

　　以蓝终于说出了一句清晰一点的话，“我要回家了。”邸跑点点头，彻底的放开了她，看着她一个转身就逃进了楼梯。
　　邸跑还意犹未尽的冲着背影喊：明天见。他的话回荡在空旷的楼梯道里，以蓝的回答就是那一阵咚咚咚的小碎步。
　　他想，他真是吓着她了。其实，他也吓着自己了，他知道他是认真了，认真的让自己都有点害怕。这种认真让他很没有安全感，他的感情像泄洪一样流向这个女孩，她可千万千万别临阵脱逃，不然，不然……

　　晚上，邸跑就是在这样不然……不然……的假设中睡着了。
　　他睡觉之前给以蓝发了个短信，他写了删删了写，终于发出去一条，只有两个字——晚安。却如同石沉大海，再没有了音讯。墙上的指针在一点一点的攀爬，他有点狂躁了，他的耐性就这么多，她怎么能不了解他呢？他甚至狂躁得想给以蓝打个电话，就在他快按下呼叫键的一刹那，以蓝的短信终于过来了，三个字“你也是”。还多了一个字，他才睡踏实了。明天得告诉她，短信得马上就回……他把擦过以蓝脸蛋和耳朵的手放在了胸口，这样，能做个好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