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必藜迟离

6、第 5 章

　　顾诚上课时呆呆地看着前方，眼神迷茫还一个劲叹息。何曦看顾诚一直发呆，碰了碰他的手肘低声问：“想什么呢？”
　　顾诚反应过来，复杂的看了看何曦，有些转不过弯来。
　　“发了半节课的呆，有什么心事？”何曦又问。
　　“没什么。”顾诚并没有想他父母的事，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顾诚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实际在想卢米扬家桌子上的照片。
　　没想到开学两个月，卢米扬就有喜欢的人了。顾诚一直不明白，卢米扬为什么会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顾诚每一次看到漂亮的女生，只会觉得她好漂亮，看到有气质的就会不自觉的崇拜，但从来不明白“喜欢”意味着什么。
　　顾诚不只一次对自己这样的与众不同感到疑惑，却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即使是他的父母，即使是卢米扬。
　　“何曦，你有喜欢的人吗？”顾诚问正在听讲的何曦。
　　“恩……有吧。”何曦明白顾诚什么意思，想了想回答道。
　　“谁啊？”顾诚想起了卢米扬，卢米扬桌上的照片是班上的陆子晴，不知道何曦喜欢的是不是也是班上的学生。
　　“应该是我的一个初中同学。”何曦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一些事。顾诚看了看何曦，他一直觉得何曦的眉很“锋利”，每一次顾诚很在意何曦眉的变化，似乎是一种奇妙的吸引。
　　“哦。”顾诚知道何曦不想讲下去了，便答应道。
　　气氛感觉有些尴尬，何曦顿了顿笑着说：“我现在也挺喜欢你的。”眉展开的瞬间，仿佛朵朵红晕打在顾诚的脸上，顾诚听后有些不好意思，但却内心窃喜，顾诚挠挠头，“好吧好吧，我接受你的仰慕。”
　　10月的秋叶泛起金黄，太阳光透过叶子把他们照的闪闪发亮。像是一种莫名的情愫，在顾诚的心中慢慢扎根。
　　星期二的下午班会，班主任说这周五要去纪念馆参观，说是秋游。
　　班主任一说完，人们就炸开了锅，议论纷纷，何曦看了看顾诚，说：“怎么样，周五下午咱们一起去吧。”
　　顾诚点了点头，“在哪等你啊？”
　　“学校吧，到时候等等我，一起出发。”
　　顾诚说好，想着卢米扬会不会也和他一起走，又看了看卢米扬，结果人家的眼睛早飞了大半个班看陆子晴。摇了摇头，笑了起来，诶，暗恋的人果然会降低智商，转而在心里要求自己绝对不能这样。不能和卢米扬一样被人牵着走。
　　每天晚上，卢米扬都和顾诚一起走，然后就是借作业，顾诚也乐见其变，有个人这样改变卢米扬，或许是件好事。
　　自己一直想去改变的，不成功的，或许是因为自己不是那个可以改变他的人。
　　周五下午两点，顾诚早早来了学校，坐在学校集合的大厅椅子上，有些人来的早，几个带队老师觉得人数差不多就先带一队走，有些顾诚的同学问顾诚不走吗，顾诚笑着摇摇头，说等等和何曦一起去，结果一直等到两点半，何曦还是没有来，最后一位带队老师也准备出发了，顾诚不认识去纪念馆的路，只好起身跟在最后一队后面，他很害怕，何曦也不认识去的路，也会在他离开之后恰好来学校。
　　顾诚远远跟着队伍，又犹犹豫豫的回头看，走了一会发现有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原来下雨了。
　　顾诚看了看前面的队伍开始加快速度，渐渐的自己就看不到队伍了，雨却越下越大，顾诚只能躲在一个车站下。
　　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今天的心情仿佛和下雨一样，压抑着。
　　过了很长时间，顾诚发现自己面前的光被遮了起来。
　　顾诚抬起头看着何曦。

　　“方向感不好，不认识路了。”顾诚笑着说。
　　“你真傻，还一直等我啊！”何曦又恼有羞愧的说着，中午和家人出去吃饭，结果他爸在他睡着的时候直接把他送到纪念馆来了，他想了想或许顾诚会因为等不到，过一会就走了，结果没想到他会一直等。
　　“也不久，不过你居然敢失约！”顾诚看了看何曦，笑着说。在他心里等待或许并不是一种煎熬，为所期望的等待，是一种心甘情愿。
　　何曦坐到顾诚旁边，看了看顾诚脸上还有水渍，用身上的纸擦着顾诚还带有水的脸，他明白顾诚是不希望他愧疚，也越来越觉得顾诚很不会照顾自己，就像每一次别人求他什么事都愿意答应，不去想这个事自己有没有时间，经历去完成。
　　“顾诚，你就是憨。”憨的可爱，憨的让人心疼。
　　“走吧，纪念馆还得去。”何曦说。
　　那一天雨一直下。
　　顾诚望着雨伞下的何曦，比自己高半头，说话时的声音温润而有磁性，眼睛深邃如星辰。
　　透过你，我看到了这个世界。
　　那个下午，你的眉毛那样舒展。
　　展览馆之行过后，他就发现何曦有个很大的变化，经常一有人问自己题，或者有事求他时，何曦都会挡下来，要不是说自己有事，要不就是帮顾诚揽过讲题的事。
　　顾诚每回看到何曦给别人讲题时，就不自觉的开始傻笑。

　　那个夏日的午后，
　　亦如你春风如烟。
　　吹拂我的整个世界，
　　我曾以为，那只是我人生的沧海一瞬间，
　　却不曾想你已成为我逃不出的心结。
　　我想把所有的美好都带到我们的身边。
　　不求是否有一刻你会悄然发现。
　　因为我的爱会因你永远不死不灭。

　　晚上回家的时候，卢米扬说有事让他自己先回，顾诚想都不用想猜他肯定是去送陆子晴了，也索性不拆穿他，看了看旁边和他一起走路的何曦，心里又乐着想，还是何曦靠谱！
　　一出校门，两人就向左向右走了，顾诚回家路上有一段小路，顾诚有时候其实是不敢自己走的，但今天一路上心不在焉，就不自觉的走了小路，走一半才发现走了小路，听到树枝互相磨擦的声响就四周赶紧看看有没有人，结果是自己吓自己，正想着一拐弯就出了小路了就发现两个人亲在一起，顾诚吓得大叫了一声，倒不是被人家的亲热吓得大叫，而是因为害怕，看见的人就吓了一跳。
　　那人听见顾诚的声音，回头看顾诚，没有说话，只是漫不经心的一声轻哼，以及嘴角的邪笑。
　　而这时顾诚才发现，两个亲热的，都是男的。
　　顾诚只是惊吓的就看了一眼，便落荒而逃了。
　　这是顾诚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现实版的同性恋。而在看到的那一刻仿佛自己身体的一些东西也在呼之欲出。
　　那两人在顾诚旁边班级，一个叫季藜，一个叫李沐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