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必藜迟离

5、第 4 章

　　何曦学习很好，高一期中考试班级第二，年级第五，顾诚初中成绩一直不怎么样，而且高中进这个加强班都托人找关系花了好多钱。不过奇迹发生了，第一次期中考试成绩居然到了年级38名在班上排了个15名，当时高兴坏了。
　　看着手里的试卷，顾诚就忍不住感叹，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欢快。差不多快要吟诗一首的时候，何曦幽幽的在顾诚旁边开始叹气说什么觉得自己就是让英语拉分，顾诚当时的想法是你就作吧。
　　迟早哪天让雷公把你劈下来，
　　还劈的你死去活来。
　　就算你你能从头再来，
　　雷声还是要接踵而来。

　　恩，这诗好。顾诚心里为自己即兴赋的诗拍手叫绝。
　　然而实际上，和何曦处的时间长了顾诚发现，这人真的活的很坦荡，不会装样子，和人使脸色，什么事是什么样，就什么样。这是何曦最吸引顾诚的地方。也因此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卢米扬自从上次和顾诚和好之后，两人也绝口不提以前的恩恩怨怨，有时候晚上一起回家。
　　“顾诚，刚才晚自习你写完什么作业了？”卢米扬今晚主动要求和顾诚一起回家。
　　“只剩语文了。其他的差不多都写完了。”顾诚心生疑惑，卢米扬向来不写作业，自从那次高三事件以后，也不知道去办公室和班主任说了什么，结果班主任连作业也不管他的了。
　　“行，都借我看看。”卢米扬说着，走到顾诚身后准备打开顾诚书包。
　　“你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今天写个作业都这么积级？”顾诚也没动，任由卢米扬翻书包。看着地上被灯光拉的很长影子。
　　“没有，就是抄个作业而已。”卢米扬笑着敷衍。
　　顾诚听后也没在意，想着反正他往好的方向走，对自己来说是件好事，毕竟自己一直希望他能这样。
　　“怎么样，找着了吗？”顾诚侧着头问。
　　“恩，找到了，谢了。”卢米扬挥了挥顾诚的作业，说道。
　　晚上顾诚刚进家，就听见家里的碗碎在地上的声音。
　　“小诚，吃饭！”顾诚他妈看了看刚回来的顾诚，声音清冷，而顾诚他爸则是靠在厨房走廊不发一言。
　　“恩。”顾诚知道，他俩又吵架了，这么多年顾诚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父母，相爱相杀这个词用在他们两身上一点都不假，好的时候，两个人可以一起看电影，把三人世界过成两人世界，不好的时候，这几年，顾诚刀子，玻璃渣，酒瓶子什么都见过了。这也使顾诚经常去臆测一些事情，想着事也不愿意和任何人说。
　　顾诚没有再理会两人，端着饭在饭厅吃着，他最能体会到的就是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去参和到“那两个”人当中，下场只有一个就是众矢之的。
　　顾诚吃饭当中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发生。直到顾诚回自己房间时，两个人的大战就开始了。
　　“怎么了，不就迟回一阵？”
　　“是一阵？我要是不催你，今晚诚诚的饭是也不做了？”
　　“我这不做好了？”
　　“做好个屁，我不说你还在麻将馆待着了。”
　　“你动手是吧！”
　　“……”
　　顾诚听着各种餐具的碰撞声，没发现自己已经流泪满面。他觉得人生最恐惧的事就是听着自己最爱的两个人打成一团。
　　“那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吗？你不是他亲妈？”
　　“是又怎么样，我能饿死他吗？”
　　顾诚觉得每一句话都让自己内心剧烈碰撞，仿佛在砸碎自己的心脏。
　　原来自己从来都是累赘。这是顾诚内心产生的想法。
　　顾诚穿着睡衣跑出家。
　　记忆中小时候的每一次挺身而出，都被恐吓着：
　　再说一句，我把你扔到楼道！
　　屁大的人，你懂什么？
　　滚出去……
　　渐渐的连自己都不知道去改变，每一次，只剩下默默承受。
　　顾诚蜷缩着身体坐在楼梯上，自己不知道可以去哪里，去找谁。

　　过了一会，顾诚感觉有只手附在自己头上，“别哭了，去我家吧。”卢米扬坐到顾诚身边，把顾诚抱在怀里说道。
　　顾诚看了看卢米扬，觉得心里特憋屈。
　　“我……好恨他们。”顾诚呜咽着说。
　　卢米扬的手变得僵硬了些，他不希望顾诚有这样的想法，他只希望顾诚可以简简单单的活着。
　　“走吧。”顾诚家在三楼，而卢米扬家在二楼，顾诚家的吵架卢米扬也听得到，因为以前的事，顾诚从来没想过这种事发生要去卢米扬家，往往是躲在房间里哭，这一次或许是真的受不了精神折磨了。
　　而卢米扬听着依旧争吵不休的声音，也第一次觉得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失去了。
　　那份只停留于顾诚身上的简单，也或许早就失去了。
　　到了卢米扬家，卢米扬给顾诚倒了杯水，顾诚依旧流着泪，大多数时候，顾诚木然的看着前方，不发一言。
　　“没关系，过去就过去了。”卢米扬坐到顾诚旁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轻轻拍拍顾诚的肩。
　　“我不恨他们，就是讨厌他们。”
　　因为恨不起来。
　　晚上12点，顾诚在沙发上睡着了，卢米扬很早就给顾诚家打电话说顾诚在这睡，而似乎楼上也消停了。
　　卢米扬把顾诚抱上床，背着灯光的光晕看着顾诚。
　　顾诚，三年前的事，我现在开始怀疑，把你推开，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了。
　　卢米扬生平第一次为一件事纠结困顿。
　　转身，关了灯。
　　卢米扬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那一天，小巷里，自己第一次抽着烟，和校外的几个混混正说着话，也不知道顾诚怎么发现他在这里，很生气的要把自己拽走，而自己甩开顾诚的手，说了句滚。
　　有时候，卢米扬也觉得当时做的太过分了。
　　但是那一刻实属无奈。

　　第二天早晨五点的时候，顾诚就醒了，转身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卢米扬，走下床。
　　天渐渐发亮，顾诚透着微光走到书桌旁，发现了两个人的作业，果然，卢米扬还没有写完。
　　顾诚往旁边看了看，发现一些错落有致的照片，顾诚凑近一看。
　　内心大喊：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