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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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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以此文赠梦恋妹妹,祝梦恋妹妹生日快乐!(2011.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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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谊断,梦魇出,世上本无正邪之分,一念之差,背道而驰;
微睫清瞳而成眸,纵观世事变迁,瞳生瞳灭,光明永远不会被湮灭;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人生本就是一场过错,一步错,步步错,人生若只如初见。
——预告
烟雨散尽,离人泪
山河永寂物华休
点明眸,观世事
沧海桑田亦变迁
何相遇,何相望
似水无痕陌路成。
——题记
>>>>楔子
夜,仿佛点染了墨汁般,铺天盖地而来,吞噬了最后一丝光辉。
终于,一切都没入了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
林中,阴风飒飒,凄厉地呼啸着而过。霎时,枝叶颤动,一阵萧索。
细碎的脚步声忽然急急的响彻在林子里。
“年轻人,你果然又来了,考虑清楚了没有”莹莹绿光忽从林中亮起,闪烁不定,飘飘忽忽。
“我答应你。”暗夜里看不清那少年的面孔,但是他那映着幽幽绿光的瞳孔,不带一丝情感。
“哈哈哈……”绿光忽然泛起青紫,裹狭着阴风,形成一大团黑气,没入那个少年体内。
少年的瞳孔中泛起血红,又迅速隐入阴霾,再也看不到一丝光辉。
拳头握起,骨节相错的声音在林子中显得万分的诡异。
嘴角微微有了弧度,少年冰冷的声音打破林子的沉寂,“游戏,现在正式开始。”
语罢,少年消失在黑暗中,少年触摸过的参天大树也随之化成粉末,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第一章失
>>>>1
天空澄澈如洗,几缕素云镶嵌其中。
高耸的孤峰直达云霄,苍翠的松柏傲然挺立。
峰底流水潺潺,碧草茵茵,不知名的野花星星点点。
“驾!”突然响起的策马声混着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掩盖了清脆的流水叮咚声。
“蓝兔、逗逗,看!前面便是一线天了!”为首的白衣男子眉宇间英气逼人,墨色的眸子深遂而睿智,嘴角的那抹浅笑让人看了便觉安心。他策马扬鞭,猎猎而扬的衣袂将他衬得愈加的出尘飘逸,尚未出鞘的长剑以微微的绯光突显了他的不凡。
紧随其后的蓝衣女子黛眉如柳,琉璃般的眸子柔情似水,黑锦锻般的秀发间氤氲着清香,揉进了一方流动的气体。蓝色的纱裙配着窈窕的身线,让人惊觉是天女下凡。背后水蓝的长剑泛着盈盈冷光,予人傲雪凌霜不可接近的错觉。
“喂喂,你们骑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啊!”稍显落后的灰色道袍男子额上带着些许汗珠,边追边抱怨道,“什么路啊这是,颠死神医我了!”
“虹猫,这儿真美啊!”温婉柔和的声线响起,蓝衣女子轻盈跃下马背,来到白衣男子身边。
“是啊,远看一线天气势恢宏,近看一线天细景如画。”白衣男子望着周边的风景道。
“诶诶,两位,”逗逗跃下马背,嘴里依然在喋喋不休,“我们是来采药的不是来看风景的。”
“逗逗,你说的醉莲是不是山顶的那种?”蓝兔明眸一转,纤纤玉指指着山顶上开得艳丽的紫花问,既结束了逗逗的唠叨又轻巧的转移了话题。
“嗯,醉莲既有麻醉的作用又是含笑百花醉中不可缺少的药引……诶我跟你们说这些干嘛?”逗逗一拍脑袋又继续道,“总之采醉莲时要小心,它的香气会使人产生幻觉,严重的话还会使人晕厥。而且醉莲是毒蝎喜爱的食物之一……”
“所以要采到醉莲,既要小心它的香气,又要防着毒蝎。”虹猫若有所思又简明扼要地接着道,“蓝兔,你留下好接应我们,我和逗逗上去。”
“可……”蓝兔眸中一黯,欲言欲止,手心紧了紧,而后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那你们要小心。”
“嗯。”话音未落虹猫身形陡然一转,沿着沟壑纵横的山壁往上攀。轻灵敏捷的身手以及不浅的轻功让他转眼间已达到半山腰。
“虹……虹猫,等等我啊!”逗逗见状也忙往上攀,有些急促的步伐踩落了不少山石,使人触目惊心。
“小心呐。”峰底的蓝衣女子攥紧了手心,咬着下唇,双眸紧盯着一线天上的那袭白衣,仿佛连呼吸都忘了一般。
终于,要到了。
峰顶紫花的轮廓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淡黄色的花蕊,小小的紫色花瓣层层叠叠,色泽由内及外逐渐加深。一朵朵拥成一簇簇,在蓝天的映称下紫色的花愈加逼人的眼,看上去异常艳丽。
虹猫暗自屏气,略微观察了四周,并无毒蝎的踪迹。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口袋将整株醉莲罩住,再稍一用力将醉莲采下并扎紧了口袋。
也许是残余的花香,也许是轻微的声响,惊动了峭壁内的毒蝎。一只只蓝中泛黑的蝎子张牙舞爪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虹猫,你先下去,让我来对付它们。”赶上来的逗逗将手中的药粉一挥,撒至山壁。接触到药粉的毒蝎皆徘徊不前,而余漏的几只则被虹猫至刚的内力震落山崖。
“好了,逗逗,我们快走。”余音还在回荡之时,匆匆的灰袍已随清逸的白衣向峰底而去。
“没事吧。”虹猫脚下刚站稳,蓝兔便迎了上来,视线沿着略带了尘土的白衣细细打量。
白衣并未受损,也无任何不协调的色彩。嘴角微微有了弧度,蓝兔暗暗松了口气,“看你,衣服都弄脏了!”像是责备又像是关心的话语,随即又轻轻帮着虹猫掸去白衣上的尘土。
“蓝兔,谢谢。”清俊的白衣望着秀丽的蓝衣,两人相视而笑。
“蓝兔,你也太偏心了,怎么只关心虹猫一个?”下了孤峰的逗逗一边掸去身上的尘土,一边故意用发酸的口吻道,“我也上去了,还是我善的后呢!”
蓝兔面色一绯,却又夺了虹猫手中拎着的醉莲塞到逗逗怀里,“你这不是好好的吗?自己要得药,自、己、拿!”
“呦,只是让虹猫拿点东西,这就心疼了?”逗逗故作惊讶状,仍然不肯放过她。?
“这药,本来就是……你要的嘛!”蓝兔瞄了虹猫一眼,脸上的绯红更甚了几分,而声音到后面便小了下去。
虹猫只是笑了笑。对于伙伴们善意的调侃他早习以为常,见蓝兔窘迫的样子便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替蓝兔解了围。
红日逐渐西斜,一线天拉长了影子,在落日的光辉中显得更加的孤单与寂寥。三个策马而去的身影渐渐变成了小点,徒留方才空气中微妙的情愫,久久徘徊。
>>>>2
夜晚微凉的风袭过,带着落叶,携着花香,在西海峰林静静地辗转、飘荡。
微风穿过峰林,停在了一座简约朴素却不失大方的屋子前。
屋内灯火通明,一袭人围桌而坐,暖意与欢乐齐聚。
珠帘轻卷,帘珠清脆碰动。一位紫衣女子端着菜从厨房送往正屋。
“莎丽,你就先让我尝一下嘛!”身着深蓝色劲装的男子浓眉大眼,浑身透着一股正义凛然之气,此时正嬉皮笑脸地尾随着紫衣女子打转。
“不许!”紫衣女子弯弯的细眉,水汪汪的丹凤眼,生得清丽脱俗,话语动作间无不充斥着不容反驳的霸道之气。
“莎丽、大奔,快坐下吃饭吧!”说话的是一书生模样的男子与一温婉恬静的女子。
“达达、达夫人,你们先吃吧,蓝兔还在厨房里煲汤呢!”莎丽将菜放至桌上,又奇怪地问,“咦,平时吃饭逗逗动作最快了,怎么今天没看到他呢?”
“下午和虹猫蓝兔采药回来之后,他就没出过西屋。”达达用手抚了抚额头,无限感慨,“唉,逗逗研究起药草来,可谓是废寝忘食啊!”
“我只期待这次他别再炸了屋子,或者把自己给毒晕了。”眉宇间透着精明与沉稳的青衣男子显得心有余悸却又无奈。
“跳跳叔叔,逗逗叔叔……屋外,寸草不生呢!”一约摸三岁左右的孩童边用小勺往嘴里送饭边奶声奶气地说。
“欢欢,吃饭时别说话。”达夫人在一旁爱怜而不失慈爱地提醒。
“长虹封印长虹封印!”正当虹猫站起身来欲要前去叫逗逗吃饭时,却听见了逗逗的声音。
“虹猫,长虹封印!”冲进正屋的逗逗拿着一个小盒子,呈至虹猫面前。
“这是……”盒子周身泛着金色流光,确实是长虹封印,只是这并不是自己设下的封印,那么这又会是?
“虹猫,我找药时不小心碰到了柜子里的一处机关,结果墙上的那幅山水画就移了位,里面就放着这个小盒子。”逗逗颇有些得意,说得眉飞色舞。
“西屋,以前是我父亲住的。”虹猫眸中一亮,“这是父亲留下的!”
绯色的光芒一闪,盒子上的封印瞬间便被破解。
只见盒子里躺着一封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虹儿亲启”四个字。
“这是......我爹的笔记。”微微颤抖着双手,小心地往里面将信拿出、展开。
〖虹儿:
此为婚书。
汝与叶未青之女叶微睫指腹为婚,婚约定要履行。
如若违背,视汝不信不孝!
白猫〗
“哇!虹猫,是、是婚书!”一旁的逗逗差点没跳起来。
“什么!”大奔莎丽等人一下子簇拥了过来。
“父亲为我定下的婚约,”虹猫握紧了拳头,话语坚定,“我一定要履行!”
心里一掠而过的痛。只是不知,来自何方。
“虹猫,你疯了!”跳跳的声音变得凌厉尖锐起来,“那蓝兔怎么办?”
“蓝兔?”虹猫略微睁大了眸子,显然是不解,“为什么,扯到她身上?”
“你!”跳跳气得拂了袖子坐到一旁。
“我说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傻啊!”大奔欲要发作却被莎丽拦下。
“就是你和蓝兔啊!”逗逗急不过还是说了出来,再明白不过的提醒了吧。
“我和蓝兔,一直都是朋友。”明明是自己确定的事实,说出来又是那么地力不从心。
一直都是,朋友。
刀光剑影中的胜利者在某些方面却注定是个失败者。
除去了一世英明,剩下的仅仅是一窍不通而已。
可笑的是,连自己都未曾了解过自己。
“啪!”声音……来自门外。
屋内顷刻间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门口的那袭蓝衣身上。
她勉强地笑了笑,随即蹲下身子,慌乱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片。
汤水灼热的温度在此刻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谁又看得见,那看不见的痛呢?
“蓝兔!”熟悉的声音伴随着熟悉的身影迅速靠了过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抬眸,正好对上他那深邃的眸子。
“没事吧?”
依旧是那么温柔的关怀,可是换了一个时间一个空间,它却变了味。
摇摇头,泪水却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蓝兔,你怎么哭了?”昔日睿智而沉稳的他在此刻也慌了,“是不是手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伸手欲握住她的手腕,却扑了空。
“我没事,汤……洒了,我再去做。”说完简单的一句话,然后转身,接着逃似的跑开。
唯独留下他僵在半空的手以及那句回荡于空气中的“不用了。”
晚风轻轻地拂过,带着些许的,凉意。
流年醉忆年年惜。
难以忘怀的是记忆,痛彻心扉的是记忆,让人既爱又恨的,仍是记忆。
>>>>3
“蓝兔怎么还没好?”终究想不明白心中怎会有不安,还是坐不住了。“我去厨房看看。”飘逸的白衣翩然离了座位。
“这婚约,是白猫前辈定的。”达达摇头而叹,“虹猫的心,若是他自己看不清,那,也罢。”
“可是这对蓝兔公平吗?”莎丽黯然,清丽的面庞忿忿不平,“他一个人不痛不痒,独留蓝兔在那难过?我看不下去!”蓦然负了气般地将脸别向一旁。
“大奔我肚子里没多少墨水,”着深蓝色劲装的男子拿起桌上的酒,咕咚咕咚地猛灌了几口,“可我也知道,所谓的指腹为婚,那是迂腐!”
“早些断了,也好。”逗逗的脑海里浮现出一片花海,那个手执长鞭、有着银铃般笑声的女孩正立于花海间静静地微笑,转而慢慢模糊、淡出、消逝。独留飘飞满天的花瓣静静而扬。思绪回转,现实逐渐光亮,“至少,不会痛了。”清冽的液体顺喉而下,低低呢喃。
青衣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逗逗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望着屋外无垠的黑暗,道,“感情的事,还是要靠他自己处理啊!”
饭桌上一下便沉寂了下来。
各怀心事,各自愁。
杂乱的心逐渐平静,再没了泪水,思绪却揉成一团,剪不断,理还乱。
左手摁着个白萝卜,右手执着刀在案板上机械地动着。
偌大的萝卜块已被切成了萝卜丁,再覆上左手手指流淌着的鲜血,案板以及萝卜丁一片殷红。
“蓝兔!你在干什么!”突如其来的声响将蓝衣女子从恍惚中拉了回来,低头扫了一眼案板,忙放下刀。眼神闪烁不定间,左手迅速藏至身后。
“手给我!”
不是柔声的“让我看看”,亦不是间接询问般的“没事吧?”而是命令且直接的“手给我!”
她仿若没听见一般,不语、不动。
浓黑的剑眉紧紧的皱了起来。蓦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使了几分力道,拉着——更确却的说,是……拖着。他大步流星地跨了出去,蓝衣女子挣了挣,终是乖乖地随着那袭白衣向药房走去。
小心地洗净伤口,轻柔地上药,细细地包扎。
手心的温度,是那么的温暖。他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紧皱的眉头在细碎的刘海下若隐若现,烛火跃进他深邃的瞳孔,明明灭灭地跳动着。
她就那样怔怔地,看着他。
“好了。”他终于松了口气,一直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
“谢谢,我先走了。”轻声的答谢,小心的缩回手,起身、向门外走去。
梦里最珍贵的,心里最珍惜的,最后变成最不敢触及的。
夜晚的星辰温柔地俯瞰大地,轻轻的风吹过,发丝拂在脸上,微微的痒。
无力地倚着树干坐下,头埋在膝盖间,捂着嘴,连哭泣都变得无声。
一直以来,她都是坚强的。可唯独这次,她如此脆弱。
有时候只要一瞬之间,就会一无所有。
从义无反顾的随他离开玉蟾宫开始,到和他并肩作战仗剑天涯。
他可以在刀光剑影中与她同生共死。
他可以在她危险时拉她逃出生天。
他亦可以为她毁天灭地不惜送上自己的性命。
可所有的关心所有的温柔终归于“朋友”二字。这是自己想知道却一直不敢涉及的。如今一下子有了答案并附带上了他的婚约。
原来答案,也可以是残忍的。
有什么理由,让她可以继续勇敢?又有什么理由?让她可以继续留下?
过了今晚,放弃该放弃的,遗忘该遗忘的。
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脆弱。
人天两自空,怎知红丝错千重,路同归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