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医院肿瘤科》沉默的年华

9、第 9 章

　　妈妈要我替她摸摸她的肩膀，她可能周身疼痛，摸摸她的身体可能会减轻她的一些疼痛。我也不知道摸了多长的时间，几个姨和哥就回来了。她们坐了一会儿，我姐也跟我爸把药买回来了。这时才下午三点多，我哥哥和几个姨妈想把我妈送到医院病房去。我看着我哥用个轮椅把我妈推过来的，推过来的时候满头大汗。我哥也已经老了，身体大不如以前了。我妈说过，有一次，我还在武汉读书的时候，那是冬天，下着雪，她去买菜，不小心滑了一跤，说是我哥知道后，便背着我妈去医院。那时能背着能跑的，而且那时我妈的身体要比现在胖得多。我正想着，和哥他们一起去医院，我哥巴不得，因为我的力气比我姐大。半路，我哥累了，我可以助他一臂之力。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小姨叫住了我，说你就不去了，你脸色太差了。我看了看有那么人，我也实在想睡一觉了。晚上睡在我姐以前住过的房间里，我全部把床上用品给换了一下。床单，被套全都是我买的新的，不是很贵的，我以为我还有一段时间可以陪下妈妈，即便是和妈妈说说话。第二天我很早就去了医院。
　　就像小时候，很多时候，妈妈在那里，心便在那里，家也在那里。
　　我现在就感觉那小小的病房就像是我的一个家一样。
　　我到医院才才8点多钟。哥哥见我去后，说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下便出去了，妈妈睡了很沉。我见这时妈妈没有叫我给她摸摸身体的那个部位。我便也在旁边的一张床上睡着了，没过多久，妈妈要大便，我很惊醒地很快的速度给她拿来的坐便器。我用手臂垫着她的头，把她抱起来，很快的速度替她穿好鞋子。我妈通常一喊我，我的速度通常很快，迟了，我怕她把床单和裤子弄脏了，如果只是纸尿裤，大不了立马换一张，但是把床单弄脏了，护士她们就会很麻烦。我并不怕医院的护士不高兴，我只是不喜欢给别人找麻烦。而且如果把裤子弄脏了，我不但要给她洗干净，我还要担心，如果裤子都弄脏了话，去那里找裤子给她换。还好，只需要换条纸尿裤，其实纸尿裤也没弄脏，但我妈素来有些小洁癖。我还是给她换了让她觉得至少心里会觉得舒服。
　　正当我妈坐在坐便器上的时候。我和我妈听见外面有人呜呜的哭泣声。我没在意，哭声，我听了多了。但我忘了，这里是医院，这里哭声，是不同别的哭声的。首先，我妈有些害怕地说，对面的那个男的死了。我有些愕然。对面的男子，听我哥说前两天刚搬进来的。昨天我还看见了别人在外面散步的。怎么会那么快。我否定我妈妈说；怎么会呢，别人才进来几天。但我没说完这话，哭泣声渐渐大了起来，然而很悲伤的声音，从走廊传到后门那儿去了。
　　我把我妈放在坐便器上，我想把门打开看看究竟，妈妈叫我不要把房门打开，她害怕。我便爬到我们陪护的床上，从后窗张望。我清楚地看到有个女的站在一辆车的旁边还在很伤心地大声地哭着。
　　我还在不明白，这车是不是送病人到医院来救治的。那女人上到了车上，车上躺着一个我只看他双脚的人。车的后面分明的黑黑的三个字“殡仪馆”。我从来没看到写着有殡仪馆的车，我很清楚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而且车上是拖着什么样的人，跟我在街上看着的救护车是有区别的。我的头一炸似的，分明感到了自己的害怕，不吭声了，迅速关上了后窗的纱窗门。然后，飞快地扶着妈妈说；好像是的。妈妈这时要起来，我很快给地她擦完屁股。她也好像感到了我的害怕，要我给我哥打电话。我还在犹豫着，想着哥哥才出去。她似乎看出我的犹豫，她便不高兴起来说：“他是我的儿子，你快些跟他打电话，我害怕。”我也感觉妈妈的害怕，况且我自己也处在懵懂的害怕中不知所措。我赶紧替妈妈擦完屁股，把她抱在床上，安置好她后。赶紧给哥哥打了个电话，也只是说好像对面的人死了，妈妈害怕了，要他快点回来。电话打出去，没多久，哥哥就来了。因为刚才我刚才把门反锁了，这时要跟哥哥开门去是。妈妈又要我不要开门，我说是哥哥来了。她才放心地要我去开门。
　　哥哥进门前，到对面的门前去看了下，进来安慰妈妈说，医院的死个把人不正常得很，况且那个死人是三楼的，不是对门的。而且对面的那个人昨天我才跟他说过话。听小妹在电话里说，把我也给吓了一大跳。昨天见对面的那个人还好好的呢，怎么会今天就死了的。我也跟姐姐打了个电话。姐姐也随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