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还（魔道祖师同人短篇）》爱吃茄子的橘子君

6、第 6 章

　　宋岚万没想到薛洋还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而且竟真的带来了回魂草和招魂幡。“你，是如何寻得？”
　　“锁灵囊。”薛洋并不回答，冲他伸出手。宋岚注意到他没了一条胳膊。
　　“你的手……”
　　“锁灵囊。”薛洋不答话。
　　宋岚怀着几分怀疑和期待，将晓星尘残魂交给薛洋，又有些担心，不肯松手：“你这方法，有几分把握？”
　　“我也不知，权当一试。”薛洋从宋岚手中抢过锁灵囊，转身离开。
　　“你去何处？”
　　“找一处灵力充沛之地。”薛洋头也不回。宋岚只得快步跟上去。

　　薛洋跋涉数月，来到昆仑山脉，传说最接近天的地方。宋岚一直远远跟在他身后，发现薛洋无论走路还是睡觉都不肯放下背上的棺木，棺木太沉重又无法御剑而行，只能一步一步，如朝圣般走到了昆仑山。
　　薛洋拜见昆仑宫主，言明来意，借了一间房。蹉跎数年，终于到了愿望实现的一刻，薛洋却半点没有兴奋的心情，满心都是紧张与害怕。万一晓星尘不愿意被复活怎么办？万一他醒来仍不愿意原谅自己怎么办？万一晓星尘不再与他说话怎么办？薛洋收敛心神，将晓星尘躯体放入画好的阵中，将回魂草塞入他口中，拿出锁灵囊，放出残魂，祭出招魂幡。
　　刹时天地变色，风卷流云，薛洋所在房间的上空形成一个巨大漩涡，昆仑宫修为较低的弟子都躲在房中不敢出来，一些修为高的都跑了出来。但被宫主明令禁止靠近薛洋房间，众弟子只好远远看着。薛洋凝神，额头沁出滴滴冷汗，看着晓星尘的残魂一点一点吸引四方的荧光，当是残损的魂魄在慢慢聚集。突然，招魂幡剧烈摇晃了一下，一个人影在空中浮现。
　　“大胆凡人，胆敢私自聚魂！”那人影头顶一对牛角，虬髯粗眉，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直直瞪着自己，“竖子报上名来！”
　　“薛洋。”薛洋猜测是神农，不敢大意。
　　“很好，大胆薛洋，你私自聚魂是为何？！”
　　“救人。”
　　“何人？”
　　“挚爱之人。”薛洋有些心虚，不知晓星尘听到这话会不会气得活过来。
　　“你可知，天地间自有平衡，你强行收集散入天地的残魂，扰乱万物秩序，必得一魂换一魂。”神农神的幻影威严说道。
　　“如何一魂换一魂？”
　　“以你之魂散入天地，换他之魂重归体内。”
　　“好。”薛洋毫不犹豫一口应承。
　　“魂魄碎裂之苦非同寻常，你当真不后悔？”神农神讶道，“而且你将永远失去轮回的机会，荒魂散入天地，这世间再无你的存在。”
　　“没事，反正这世上没有人记得我，记得我的都想杀了我，这正好遂了他们的愿。”薛洋笑道，这么一来，自己此前的担心完全是多余了啊。薛洋俯下身子凑近晓星尘：“晓星尘，你给我的那些糖，老子这回还了。那些人命你醒来也别再找我算账，找你也找不着了。”薛洋大笑，冲神农说：“来吧。”
　　“这可是你说的。”神农拧眉，降下一道闪电。
　　薛洋被闪电击中，恍惚中看到神农朝自己慢慢抬手。“啊！”生魂被强行剥离，薛洋全身比剥皮拆骨还要难受，薛洋五官扭曲，全身似受万虫噬咬，他清晰地感到自己被一片片撕开，比当年马车碾过尾指时还要痛苦万分。他脑海忽然晃过晓星尘悄无声息放在自己桌上的那颗小小的糖，无声地笑了。你让我这么痛苦，我该怎么报复回来？对了，我应该没机会报复了。
　　薛洋的最后一点魂魄消散殆尽，从此世间再无薛洋。

　　阵中的晓星尘魂魄入体，胸口慢慢有了起伏，他动了动手指，缓缓睁开双眼，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恢复了视力。我怎么，还活着？晓星尘坐起身，看着身下的法阵，疑惑地按了按太阳穴。这里是哪里？他环视四周，应该是某个大门派，可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晓星尘起身，推开房门，一直候在门前的宋岚听见声响快步走了过来：“薛洋，怎么样了？”
　　“子琛？”见到久违的好友，晓星尘忍不住流下热泪。
　　“星，星尘？”宋岚颤抖着手，抚摸上晓星尘的脸，“星尘，真的是你……”
　　“子琛，你的眼睛……”晓星尘愧疚地低下头，“都怪我错信恶人，害你又没了双眼……”
　　“星尘，这不怪你。”宋岚将霜华交给晓星尘，“这个，物归原主。”
　　“对了，薛洋。”晓星尘看见霜华想起了那个骗了自己好几年的人，提起这个名字不由咬牙，“你方才，提到薛洋？薛洋，他现在何处？”
　　宋岚没有听见薛洋的声音就察觉出有什么不对，但又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继续刺激晓星尘：“没，你听错了。薛洋早在当初就被魏无羡和含光君斩杀了。”
　　“可恨不能手刃……”晓星尘听到薛洋死讯，眸中闪现复杂的神色，想起那个恶魔蛰伏自己身旁数年，累自己屠戮无数无辜村民不止还亲手杀了好友，晓星尘浑身颤抖。“是了，我不是死了吗？”晓星尘看着手中的霜华，他明明记得自己用霜华自刎，魂飞魄散，现在怎么还能站在这里？
　　“一位高人把你救活了。”宋岚不习惯说谎，不自觉地低下头。
　　“那位高人呢？”所幸晓星尘并未看出不妥，四处张望，“我醒来时并未见到他人。”
　　“……走了。”
　　“这便走了？不知是何名号？”
　　“未曾留下名号。”
　　“啊。”晓星尘一副懊恼的样子，“他日遇到我定要当面道谢。”
　　“……有缘自会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