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枯石烂》宝太阳

8、第 8 章

　　当真正从Kevin的组搬到对面Jeff组的那一天，晨晨觉得好扬眉吐气啊。晨晨甚至觉得空气都是清新甘甜的。

　　努力为一件事奋斗了很久，终于得常所愿了，能不开心吗？

　　当晨晨搬走自己的最后一个文件盒时，发现M正站在他办公室门口凝视着自己，Kim似乎想和他说什么话。可很明显M正出神的遥遥望着自己……

　　Jeff用第一个和晨晨的1 on 1欢迎晨晨，他竟然声音颤抖的说：“你目前是我们组阿尔法零件唯一的工程师，这个零件在欧洲和北美都有成熟完善的部门。将来这个零件在中国发展起来，你就是leader……”

　　耶，晨晨的坐地起价策略竟然在无形中真的起了作用。只要自己和Jeff结盟，胸无大志的晨晨长远发展成一个小领导也是有可能的。前景似乎很光明！

　　不过Jeff真的好有城府，在Kevin提offer时，Jeff显示冷淡，让晨晨先显示对自己的忠心。

　　Tom也真的很英明，他应该能揣度出Kevin和Jeff的想法。

　　当公司再次组织火警演习时，晨晨正坐马桶上，这演习时间安排的真尴尬啊，晨晨想偷懒不出去，可是卷帘门都被拉上了。

　　晨晨奔出去，看见雪莉以及Tom手下的其他女将，晨晨一把搂住雪莉，直叹刚刚卫生间上的好尴尬……

　　也不管背后老李的刀一样的目光……

　　再看M也穿了黑色的公司工作服在那边与人并排站着。

　　晨晨看见Jeff下面清一色的男生中规中矩的站着，赶紧也找到自己在队伍中的位置……

　　一回头，看见别的部门的主管用探究的目光看自己，晨晨也探究防备的看着他，心里还在操心昨天和公婆吵架的烦心事……

　　晨晨不知道的是，晨晨走了之后，John那边跟乱了套一样……

　　悲愤心痛的John也想摆脱晨晨带给他的阴影，可是发现什么事都会跟晨晨扯上关系。

　　就连他们****组做实验运一个设备出去，要开一个出门证，主管们之间兜兜转转相互询问最后发现出门证也在晨晨这边开……

　　John估计想切腹自尽了吧？

　　晨晨怀疑那时候的John就是随便看见路边的小狗都会看到晨晨的影子吧……

　　在外资企业里干，对All hands meeting肯定不陌生。就是员工大会。

　　Frank这次大张旗鼓的来A城的M的部门开All hands meeting。而且Frank的头衔升了，之前是部门总工程师，现在是部门总裁。而且会议宣称部门会继续扩大规模，就像之前M宣布的一样。

　　这时的部门已经从二十来人扩至四十来号人了。

　　会议是由M主持的，M穿着蓝色衬衫，招牌式动作是抱着胸，显得比较放松。

　　到了Q&A环节，一向低调的Kevin居然举手发问，自己组经常被F合资公司催着干各种活，自己人手不够怎么办？

　　实际状况是除了M把John和Luke挪走了，晨晨转走了，还有其他小组成员也走了一两个。Kevin的小组规模迅速缩小。

　　Frank看上去向来冷漠，言语中不带情绪。他又冷淡的开腔：“人手的分配在整个国际公司都是柔性流动的，人头可以放欧洲北美，也可放中国。人手不够就直接告诉合资公司人手不够，拒绝他们的活……”

　　晨晨原本不安的心有点定下来，这个回答Frank算是力挺M吗？

　　晨晨正琢磨着一边抬起头，发现Frank没有温度的眼睛正冷静的观察自己。

　　晨晨一惊，肯定是自己之前的转组闹剧动静太大了，牵涉了三个经理，Frank对自己有耳闻了，已经知道自己是谁或者猜自己是谁……

　　晨晨明显看到侧前方刚来的Etta仰起脸冲Frank温暖的微笑。

　　晨晨心里开始默念：不要再让我成为焦点，不要再让我成为焦点……

　　晨晨甚至把凳子挪的离身边的Jeff能躲远有多远，心里继续默念：不要再和老板有丑闻，不要再和老板有丑闻……

　　也不管靠坐在讲台边双手抱胸的M嘴角扬起的笑容……

　　晨晨一抬头看见M也看着自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向别处，心想：别看我了……

　　M真的也停止看晨晨了，可是眼里却是晨晨当时没有发现的真诚，不舍和忧伤……

　　这次换组让晨晨经历了很多，成长了很多，也受了很多内伤暗伤，像惊弓之鸟一样，晨晨不再是之前的晨晨了。

　　有一个系统叫DQA,它是UNIX操作系统，大家都不太习惯它的使用。晨晨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M名下的小帅们最后都要通过M批准，只有John的那条链接是可以免去M的。

　　晨晨的好奇心又被勾了出来，怎么会这样，为什么独独John的那条链接是特别的呢？

　　而且晨晨也开始担忧，John和M的裂隙已经够大了，别到时因为John自己都不清楚的DQA绕过M花钱不让M批准的罪名，而引爆了M对John的反感厌恶之情，到时John百嘴莫辩了。

　　晨晨虽然恼John,但是当时的晨晨还是很善良很善良，不希望惹事生非，也不想扼杀掉John的仕途，不想抹灭掉John是F公司第一个最年轻帅主管的神话。所以晨晨自己出面让IT帮John的那条链接恢复M的功能！

　　晨晨不知道这是M故意布下的陷阱让晨晨钻的！当时晨晨的行为M会给她打多少分呢？

　　也许M心里涌起了好多好多的落寞寂寥，已经没有能力打分了吧……

　　晨晨的换组也给M带来了巨大的麻烦。M也在经历他自己的各种烦心事。

　　首先部门被划分开来，M只管John所在的****组了，Kevin和阿业暂时由驻扎在澳大利亚的Bill带队，以后也许会有其他经理被派来驻扎在中国。Jeff的小组暂时由驻扎在澳大利亚的Selina管理，同样以后也许会有其他经理被派来驻扎在中国。

　　多年后的晨晨猜M也许早就知道这个布局，因为M之前虽然名义上管理所有团队，可是他总是给****组开小灶，其他组变化还不大时，****组却不停招兵买马。害的晨晨很好奇他们一天到晚开会到底在干嘛呢？

　　其次M手下也开始有小将被另一个新兴部门V部门挖走了。那个最让晨晨厌恶的Kim就是。

　　Kim也是名校的博士毕业后来F公司的，可是他似乎习惯了慢节奏的喝茶看报的校园生活，不再适应外资企业里争分夺秒的拼搏。而且他还喜欢抱怨，甚至公然对着其他小帅抱怨M,说M不给他机会，说M怎么怎么不好。还八卦，对晨晨挤眉弄眼的……

　　就是这样的人才V部门也用高薪挖走了。

　　晨晨开始理解为什么M之前在公司内部挖人墙角时会引起其他老帅们的反感了。因为有时不是因为被挖的人有多优秀，而是人被挖走以后可以对原有部门显示不满，对原来的老板进行示威。

　　就像晨晨之前做的那样。就像Kim现在做的一样。就像Tom会一肚子恶火一样。M应该也经历了他人生的重要的一课……

　　可是原本是要跟着John的Luke为什么最后又去了阿叶的队伍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晨晨真的好好奇……

　　有一天晨晨正在会议室跟好多人开一个会，看Jeff火急火燎的打了自己好几个电话，连忙奔回办公室。

　　“M让你拿着电脑去找他办公室找他！现在！”Jeff慎重的对晨晨交代道。

　　晨晨不敢怠慢，拿着电脑去了，来到M办公室门口，看一群小帅们都在M的办公室里坐着，John也在，晨晨不敢冒然进去，站在门口等待他们的发现。

　　当时的M在翻看自己的手机，晨晨想他在找自己号码吗？自己之前打过电话给他，后悔没有保存我号码了吧……

　　终于M看见门口的晨晨了，说：“快进来！坐！”

　　原来他们要问晨晨他们在DQA系统里的一笔钱状态怎么样了，这笔钱是新的主管Bob组花的，Bob还是Etta一组人的老板呢。

　　晨晨觉得Bob好奇怪，让晨晨提了好几笔DQA，他手下Christ却只跟踪其中一笔，还老打电话问晨晨，晨晨感觉他们做事情就是会记前不记后的样子。

　　本来也没有什么，可是晨晨已经到了Jeff这边，晨晨想帮Christ他们认清他们的弱点，之前电话还凶过Christ一下，想告诉他要从根本上解决掉问题才好！当然这样也在Jeff面前显摆一下，看我很重要吧！

　　现在Christ也在M办公室。

　　晨晨迅速打开自己的Excel学习文档，搜索“Bob”很快他们的四笔钱的数额，状态，明细全都在晨晨的文档中……晨晨还要问Christ,为什么你们只跟踪一笔啊？

　　M凑到晨晨这边来，把那笔一直跟踪的钱的数额报给John,让John记录下来。

　　这时候的John像个听话的好小孩。

　　晨晨忍不住看着John得意的笑了一下，看，我换组成功，好好地活着了吧？同时还有空把手指放在咧嘴后露出的牙齿上，一派天真无邪的景象……

　　却不知道M的心顿时被生生的闷了一下。M当时有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寻常的反应了吗？或者对自己的心意已经有了彻底的了解……

　　M问晨晨可以看到自己批过的所有钱的数额吗？

　　晨晨说：“我没有查过，但我可以试试！”

　　“好!”一向温和有礼的M竟然把椅子一推自己出了办公室，他这是送客的意思吗？

　　晨晨赶紧跟着其他小帅收起电脑，却见Bob露出了胆怯，抖霍的出了M办公室……

　　M刚开始用Bob就不太得心应手了，是吗？多年后的晨晨还想过M如何可以避免这种尴尬的状态，Bob应该是****组在大肆招人时，M所信任的人推荐的，Bob最大的问题就是不会自主的去想要解决问题，之前晨晨有跟他在工作上接触过，Bob喜欢听他老板话，喜欢推脱掉工作，喜欢混日子……明明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暗中察看人的M为什么会冒险呢？……晨晨觉得M还是习惯了他自己动手的日子，认为他自己的能力和勤劳可以补足这些缺憾？那他就忽视了一些大意的行为会带来的人群效应……好多人会有自己的看法产生的，而且很微妙的，看不见摸不到，但就是存在的……

　　晨晨当天什么都不干，就是帮M查他批过的钱了。IT部门这时候是很给力的，晨晨想要什么资源，都会得到满意的答案。很快就凑齐信息了。

　　晨晨还记得M回复晨晨：Thanks for a ton……

　　工作生活虽然沉闷，晨晨身上还是有喜剧发生。

　　一楼人事部的小伙和二楼技术部的才女结婚了。那个小伙不知怎么的想到让晨晨发喜糖。

　　晨晨高高兴兴跑M办公室，递糖给M时，还要顺便幽默一把：“代发的，代发的……”

　　M忍不住笑了，看见晨晨的衬衫变形了，肚子上露出一小点胖胖的肉。

　　晨晨有点小囧，最近自己的衣服经常变形，不知道为什么……

　　来到John那边时，John就是不理她，晨晨把糖放他桌上就走了。

　　事后晨晨想想，这的确满讽刺的，和Kevin决裂，跑到Jeff那边还要到处发喜糖，难怪John不理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