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圣华惜缘》风之浅汐

1138、照世明灯

　　苦境太平之日，人间异象迭起，素惜缘献祭的声音响起，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可怜的素还真，又要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间至绝之痛了...我走出黑暗道，感受着金雨落在身上，心里为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孩子难过，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会以神魂献祭...
　　那一日，青阳来到了黑暗道。我为他点了一盏烛火，青阳的情绪很不好，神情中满是遮不住的悲伤，我知道他很难过，对于那个孩子，青阳虽平日里对他很严厉，但也是当做亲子来宠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拍了拍他的肩头
　　“青阳，你累了，好好歇一歇吧”
　　“师伯”语调悲凉，那双素来深邃的眸间溢满了难过“我眼睁睁的看着惜缘献祭了自己...”
　　“青阳...”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满心的苦涩之感让我开不了口
　　“惜缘将诛神之器交予我的时候告诉我，在未来我需要用这五方神器诛杀一个要灭世的神祇。原来那神祇是他...”青阳单手捂住脸涩然道“他将所有的一切都算计好了...我一直以为那孩子没心没肺，天性纯然，竟也不知他的城府不逊于我们”
　　“如果我能在一开始就发现惜缘的异常，是不是就能阻止他走上这条道路？”
　　“以神魂献祭苍生，那该多痛啊...”
　　青阳絮絮叨叨了说了很多，大多是自责自己没有及时发现素惜缘的异常，我只默默的坐在一边，听着他自责的话语。一场诛神之战，诛的不是神而是这些参战人的心啊...
　　之后青阳便留在了黑暗道，期间静涛君曾来访数次，与青阳静坐一番后又与我坐了半响，所聊的也不过是目前苦境的现状，以及托我好生开解青阳。
　　青阳颓废了很久，我从未见过如此的青阳，印象中的青阳即便面对死亡都可以坦然闭眼的道门翘楚，如今却整日里躲在黑暗道里发着呆，我也只能在偶尔的时候前去为他点盏灯。我知道再多的话都宽慰不了他亲手送素惜缘死亡的痛楚，那不亚于他自己杀了自己的孩子一般...
　　大约是过了十多年，青阳子依旧躲在黑暗道深处，我倒是偶尔会出黑暗道走走，也会去圣龙口看看。静涛君将圣龙口打理的很好，那些努力修习的道子们也都个个精神饱满。谈及青阳子，我与静涛君便忍不住叹息，希望他能早日走出来。
　　某日，黑暗道外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清雅的声音含着一丝丝神秘
　　“爹亲，你闭上眼，孩儿送你一个惊喜”
　　“来黑暗道还用闭眼？”素还真的声音中含着一丝笑“吾儿，做什么神秘兮兮的？”
　　“耶~惊喜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清雅的声音满是俏皮“算了，我自己动手吧”
　　“嗯？”
　　心忍不住激烈的跳动，一丝喜悦泛起，恍然间我听到了深处传来的响动，来不及进入查探，抬眼便见，那个已经献祭了神魂的孩子，牵着蒙着双眼的素还真缓步而来
　　“惜...”
　　那孩子看到我，眉眼弯了下来
　　“慈郎叔叔，你也闭上眼，我送你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不等我回应，双眼被一抹蓝色遮住，一抹莲花清香散开，好一会儿，蒙着双眼的丝带被取下，待我看清眼前的一幕时，呼吸瞬间一窒...
　　“是...”
　　“崎...崎路人”素还真的声音满是震惊的我的身旁响起...
　　素惜缘捧着一盏金蓝莲花灯，将面前照的通明。一熟悉的人站在灯光中，正含笑看着我与素还真
　　“素还真、慈郎，许久不见了”
　　久远前的记忆一一浮现，崎路人的脸慢慢浮现在记忆中，犹记得崎路人身亡之时，我是怪过素还真的。如今崎路人竟活生生的站在我们面前，果然是惊喜啊...
　　素惜缘上前将莲花灯交给了素还真
　　“爹亲，我感觉到了二叔的气息，你们先叙旧，我去找二叔”
　　平复好心情，我化出桌椅，拉着素还真与崎路人坐了下来。素还真此刻的神色也趋于平静，但眼底满是惊喜
　　“崎路人，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哈...这要归功于你儿子”崎路人捧着茶盏摇头“素惜缘说我是你素还真毕生三大憾恨之一，所以，他必是不能放任我死了”
　　“嗯？”我不解的看着素还真
　　“当初惜缘因缘际会之下一魂落入了过往”素还真谈及过往“我的前三世都有他相陪，最后又找到了少年时候的我，便一直跟在了我身边。直到我入世，他才离开翠环山，欧阳世家覆灭后，他才又回来”
　　“那个时候我以为他是要害你，先是假扮你，后又送信给朱雀云丹，更是答应叶小钗去敲半月钟。后来是叶小钗告诉我，敲半月钟的不是他，是那个假扮你的孩子”崎路人摇头“不过后来我很少再看到他”
　　“本是因缘际会落到过往时空，他离开之后，天道抹去了我们有关于他的记忆”素还真轻叹...
　　“嗯？是那个孩子...”素还真讲到这里，我也有印象了。说来，在素惜缘献祭之后，我的脑海中多了一些记忆，是我化身寒夜残灯时的记忆中多了一抹幼小的身影
　　“嗯，素惜缘埋我的时候已经袒露了他的身份”崎路人点头随后又失笑“那小家伙人不大，扛着锄头埋我的时候却一脸凶狠，说什么要不是看在我是你素还真毕生三大憾恨之一，就凭我让他的采铃娘亲毁容又流离失所那么久，他说什么也不会救我。又说什么看在我是为了救他家采铃娘亲才会身亡的份儿上，他就大方的原谅我了”
　　素还真闻言一怔，随后无奈笑了
　　“素某能想象到那个画面，惜缘顽劣，崎路人你多担待”
　　“苏醒这么久，目前苦境是什么状态？”崎路人轻敲桌面
　　“如今的苦境人间太平，海晏河清”素还真坦然回答他的问题，我看向素还真的双眼，素还真双眸间神色平静
　　“还真有这么一天，果然如小惜缘所言，待我苏醒，人间必已海晏河清”崎路人朗声一笑
　　故友许久，煮茶闲谈，之后崎路人也不准备回集境了，他言如今自己在集境也无亲人朋友，总归都是自己一个人，他便留在苦境生活吧。
　　素惜缘与青阳子一同自深处而出，青阳子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沉静，被素惜缘小心翼翼的牵着。之后，素还真与青阳子以及素惜缘一同离去，崎路人便留在了黑暗道与我作伴。
　　说起来，崎路人的背囊可真是个宝物，网罗乾坤也不是吹嘘。我喜研究铸冶之术，崎路人总能从他的百宝囊中拿出奇奇怪怪的材料。问及来历，崎路人言当初他从集境偷入苦境，一路上收获了不少奇珍异宝，这些宝贝随着他埋葬了无数岁月，有些已失了灵性，但有些却灵芒大盛，反正日后也用不上了，便赠与我研究铸冶之术，说不准能铸造几把神兵利器。
　　素惜缘再入黑暗道的时候带了一本书，我与崎路人皆与那本书缔约了，缔约之后，感应到了许多的气息，大多都是熟悉的人。之后，我与崎路人一同离开黑暗道云游苦境，崎路人依旧喜欢将遇到的天材地宝收集到他的百宝囊中，走哪儿收集到哪儿，没了武林事，没了仇恨，他倒是比较欢脱。不过也难怪，当年他死的时候也不过一个少年人罢了，总是有几分少年心性的。
　　“慈郎，小惜缘说，素还真自创了天问三誓，第一誓乃是为了纪念我所创，你可有见过他使用这招？”崎路人好奇的看着我
　　“不曾”我摇头实话实说
　　“嗯...我们去找素还真吧，我想看看素还真的天问三誓有多厉害”崎路人笑眯眯的转了个弯
　　“哈...”我失笑“听说素还真与叶小钗去云游了”
　　“啧...我们不也在云游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碰到了”崎路人摸了摸下巴
　　“其实，苦境的飞信系统很好用，我们可以修书一封，问问他们的位置”我摇头“再不然，用万仙之力感应一下，你也能感应到”
　　“不要，太刻意的相遇不太美妙”崎路人低笑一声“反正我们不缺时间，不是吗？”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