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圣华惜缘》风之浅汐

1126、欢奭

　　从中阴界回到苦境之后，素还真便与我交谈一番，据他所言，我的命星已坠落了。因为天涯一早就知道我会死在中阴界，所以他才会寸步不离的守在我的身边，无数次为我挡下伤害。而被天涯所救的人，都是命星坠落不存于世的人，既不存于世便不该再踏入红尘。所以我便应素还真邀请，隐居在了清云峰。
　　我还是挺喜欢清云峰的，清云峰上居住的人大多与我一样命星已经坠落，在这里了我结识了很多在苦境都有响当当名号的人。我比较喜静，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会忍不住想起当初的中阴界之行。其实，想的最多的，便是那个本来很冷漠，却每每在我危机关头为我挡下危险的少年。
　　再次见到那个少年时，正巧我画了满天灵鸟飞舞，少年一席冰蓝华服出现在了灵鸟中，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佛者，见到的我的一瞬间，与我的欣喜不同，他的眼神全然陌生，礼数周全的施一礼询问我
　　“阁下是？”
　　那一刻，我的欢喜尽数散去，敛去满心的苦涩回一礼，并告诉他我的名字
　　“吾名欢奭”
　　“欢奭？”他好似很惊讶“夜郎津古的螓王，海市八奇之一的灵书鸟？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情况，便只能将中阴界之行做了简单的描述。少年闻言一拍额头
　　“抱歉，当年记忆缺失，后发生了很多事情，再恢复时，失忆时发生的事情有些记不太清了”少年低笑一声“吾名素惜缘，久见了欢奭”
　　相比当初的冷漠，我倒是极喜欢现在的素惜缘，至少那张脸上会浮现明媚的笑容，比起冷冰冰的模样，可真是太讨喜了。他身边的那名佛者名唤梵刹伽蓝，是他的道侣。他为我介绍那名佛者时，眼中的情意没有丝毫掩饰，说出道侣二字也是极为坦荡。相比他的坦荡，我心中的那一点涟漪犹丝毫见不得半分光，更令我不敢提及。
　　谈及当初中阴界之行，他言，当初我本来的结局应该是为了救素还真、殢无伤以及薄棠而自愿以自身为诱饵吸引红潮而亡。他生来具有预知的本领，当时的情况下，即便他失忆了，这项本领也不会丢。就是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大约才会一路护持自己。对于他当初的行为，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为何会救自己。
　　素惜缘很少来，所以我对素惜缘的了解都是从清云峰其他人口中得知。每个人对他的评价都不相同，他们见证了不同时期的素惜缘，却是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被素惜缘所救然后留在了清云峰退隐。
　　再次见到素惜缘的时候，与之前不同，他身边跟着的不是梵刹伽蓝，而是一名魔者。素惜缘为我介绍，那魔者名唤吞佛童子，也是他的道侣。那个时候，我说不清楚我的心中是何感觉，很复杂，复杂到难以言说。总归是素惜缘的私事，我好像没有置喙的余地。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素惜缘便不曾来了，我也不再出门。偶尔有友人做客，也只是喝喝茶闲聊几句，关于素惜缘的话题我不再提亦不再问。
　　天上落下金雨时，我看到了金色的凰鸟飞过，听到了我许久没曾听到的熟悉的清雅的声音。
　　素惜缘，献祭了...
　　我不知该怎么形容我的心情，过往画面一一浮现...
　　最后一次见到素惜缘的时候，他拿着一本万仙箓，问我是否愿意不入轮回与万仙箓缔约，我拒绝了。这一世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既然这一世活的比较平淡，那么我想要我来世能活的精彩一些。素惜缘闻言点了点头将万仙箓收了起来，与我闲聊几句之后便匆匆离去了。我目送着他远去后，我觉得，我也该离开了...
　　离开清云峰之后，我踏遍了整个苦境，当初因落入夜郎津古而被迫中断的旅行，如今从新走一遍，却没了当初的心情。恍然回首，我已经不年轻了啊...
　　寿元耗尽之时，我再次见到了素惜缘，我已白发苍苍，而他依旧年少
　　他问我有什么遗憾，遗憾吗？我轻笑，有啊，但是这个遗憾注定无法说出口...
　　恍惚间，我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冷酷的少年，那个一言不合就对着我拔剑的少年，那个一路守在我身边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