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通天飞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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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井镇。
一群村民围着一个白发老者叽叽喳喳。
“大仙，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老者一派仙风道骨，旁边还带着一个吃着糖葫芦的女孩。
他捋了捋无风自动的白色长髯，摇头道：“老夫岂会诓骗你们。此镇上有黑云遮天，下有煞气隐现，东无紫气，西无门户，想必此地定有怪异之事发生啊。”
村民甲道：“老神仙，您真是神啦，我们镇有一口古井，前些日子忽然断水，导致我镇水源紧缺，不得不去外地进水啊。”
老者点头一笑，道：“那是自然，老夫行走江湖几百年，什么没见过，算命测字看风水是无一不准啊，区区小镇之异又怎能瞒过老夫的眼睛。”
村民乙忙道：“求老神仙帮忙，替我们消灾解难啊！”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道。
老者哈哈一笑，“这件事……”他略微思索，道：“本来嘛，济世救民是我辈的宗旨，更何况行走江湖路遇不平，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可是……”
听到“死”这个字眼，众人心中发慌，忽然想到他们这里可能是摊上大事了，心里是又惊又怕。接着又听到“可是”二字，心里不禁着急起来。
“可是老夫云游四海，身无长物，恐怕是有心无力啊。”
村民甲道：“老神仙请放心，我们定会重重谢你的。”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
“乡亲们真是客气啦，”老者满意笑道：“既然老夫云游此地，便是缘分，又怎会坐视不管呢？老夫这就把破灾之法告知你们，你们切记依言行事。”
镇牢。
“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零落天真地问道。
“没什么。”零凝气愤道，“只不过被几个小人摆了一道。”
她回想起昨晚的事，真是越想越气。
“堂下听判！”
镇官一拍惊堂木。
“外籍民女零凝，恃强凌弱，意图瓜分无主财产，诬陷良民王大福，现多罪并罚，判你监禁三个月，兼服劳役。本籍人士王大福，拾金不昧，不畏豪强，本官奖励你纹银十两。至于这个包裹，乃是无主之财，按例充公。宣判完毕，即刻退堂！。”
又一记惊堂木。
“威……武……”
……
“我靠！”零凝狠狠地锤了一下牢门，骂了一句。
“姐姐不要生气啦，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零落问道。
“哼，区区牢房怎么能困住我这个道术高手。我气不过他们官民勾结，诬陷好人。”零凝踱了两步，又叹了口气，“唉，只是连累你来此受苦，叫姐姐心里过意不去。”
零落呵呵一笑，道：“其实牢房里也不错啊，总比风餐露宿好，还有姐姐给我讲故事呢。”
零凝微微一笑，摸了摸零落的头，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听到外边有人来的声音。
“快去开牢门，请二位出来。”
“是是。”
不一会儿，衙役打开了牢门，师爷从后走了进来。
“二位。”师爷拱手作揖，满嘴笑脸道：“二位请到后堂说话，镇长有请。”
零凝白了他一眼，转身道：“不去！”
师爷强作笑脸，尴尬道：“姑娘，我，我……”
零凝冷冷道：“你什么你，你们官民勾结，又有什么馊点子要害我？我还要二次上你们的当不成。”
师爷为难道：“姑娘您误会了，昨晚是我们不对，那个王大福镇老爷一定会处罚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请您跟我……”
零凝一口打断师爷的话，“不去！你们想让我进来我就进来想让我出去我就出去，当我是什么人，我好欺负是吗。”她顿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哦，你这副嘴脸，难道是有事请求我？”
“零姑娘真是神机妙算啊，还……”
“算你个鬼，本姑娘心情不好，哪里也不去，就住在这里不走了。”零凝往地上一坐，无赖道。
“姐姐，”零落弱弱地说道：“不要这样嘛，助人为快乐之本，况且，我们还得拿回盘缠赶路啊。”
师爷赶紧在一边附和：“是啊是啊，零姑娘，您就行行好跟我去见一见镇老爷吧。我以人格保证，你们绝对能拿回盘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说不定……”
零凝转头一想，也对哦，这么赖着也不是个事，不能因为耍小性子耽误大事，干脆就坡下驴，应承下来再说。
“好了好了好了。”零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师爷的话，“我给我弟弟面子，若不是他求情，我这辈子就赖在这不走了。”
“是，是。”师爷在一旁点头哈腰。
“走吧。”零凝从地上跳起来，拉着零落当先走了出去。
镇衙后堂。
“你叫我们下石井？我没听错吧。”零凝惊道。
“二位切莫吃惊，就是如此。”镇长道。
“不去。”零凝一扭头，继续道：“我们又不是打井的，叫我们下去有什么用，况且，你不是组织过人下去查看吗，换我们就不一样啦？”
镇长连忙赔笑，道：“姑娘莫开玩笑，本官是认真的。之前本官的确叫人下去查过，没有什么收获，但是叫您二位下去是老神仙的意思，说只有二位才能解决此事，这不，这不……”镇长搓了搓手，不知该说什么好。
“老神仙？什么老神仙？”零落不解道。
“他说他姓周，曾经与二位有数面之缘。”镇长道。
“数面之缘？”零凝摸不着头脑，她们什么时候认识这样一个人物了。
师爷赶紧接道：“他说只要提起少阳城算命与西山鬼母二位就明白了。”
零凝恍然大悟，竟然是那位算命老先生。说起来他们也算有些缘分了，自西山一别，就再无后文，想不到在此处得到他的消息。现在看来，这个神秘的老先生果然非同一般。当初给弟弟算命时便觉得他谈吐不凡，这次又直指自己与零落二人来给镇民解难，这应当不是巧合吧。看来这次的事是推辞不得的了。
“啊？我怎么没有印象啊。”零落道。
零凝从思绪中回来，笑着摸了摸零落的头，道：“你当然不认识了，那个时候你才那么丁点儿大。”说着，用两个拇指一掐，比划了一下。
零落摸了摸头，天真道：“有这么小吗？”
众人捧腹而笑。
南北东西，两路交十，生一巨树，树下一井，井周宽阔，草木繁多，景色优美，古色古香；然木桶闲置，井绳缠乱，四周花败叶黄，人迹寥寥，已现凋敝之象。井口砌石，三人合抱，上悬辘轳，下有清泉……不对，清泉已逝，唯斯空无。
翌日。
零氏姐弟入古井。
“姐姐，好黑啊。”零落一下古井，两眼一抹黑，不知所措。
零凝拉着零落的手，道：“小弟莫怕，我马上就点火把。”
零落拉了一下零凝的衣袖，说：“姐姐。”
“恩？”零凝应了一声。
“我没怕啊。”
零凝一脸黑线。
不一会儿，火光亮起，照徒四壁。零凝举起火把，向四周望了望，只见井壁仍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零凝零落站在这里，就像身处无尽的宇宙之中，缥缈黑暗，手中的火把就如炽亮的星光，尽管明亮，但和宇宙的无垠相比又显得渺小。她抬头看了看，井口泛着白光，那是天光的映射，然而所有的阳光一射进这口古井，全部被吞噬殆尽。
“怎么还是这么黑啊？”零落奇道。
“不清楚，这个空间好像能吸收光亮似的，我们四处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零凝举着火把，围着井壁转了好几圈，一无所获。她心里奇怪，这井中就这么大点儿地儿，能有什么线索呢？若不是太过黑暗，这巴掌大的地方扫一眼就能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况且镇长之前还派人下来查过，也没有什么发现，究竟有什么好查的呢？不过根据那个算命老者的话，应当有线索才对。
正当零凝苦苦思索的时候，一回头，却发现身边的零落不太对劲。她急忙喊了一声，却未听见回应，赶紧过去查看。只见零落晃了两晃，瘫倒在地，嘴里有气无力地喊着头晕。
她将火把插在地上，抱起零落检查，却未查出什么结果。零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心里一阵着急。真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带弟弟下来啊？她朝井上喊了两声，却未得到回应，甚至连回声都没有。正不知所措，忽见零落七孔出血，晕在了地上。零凝赶紧抱起零落，准备沿着绳子爬上去，却余光一瞥，发现了怪异之事。
零落流出的血越来越多。借着火把的光，她发现零落的血滴在地上并没有凝固，而是像水一样渗透了下去，不留痕迹。接着，渗血的地方渐渐塌陷下去，竟露出一孔泉眼！
零凝顾不得许多，只想救弟弟要紧。她一跺脚，正要借力沿绳上去，却冷不防被人一掌打中，摔在地上。
“哎呦”一声，零凝趴在地上，她抬头一看，不禁吃了一惊，袭她之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她弟弟零落。
原来，零落在零凝怀里昏迷，正在零凝发现地上有异之时，他却突然睁开了双眼，一掌推开了正要上去的零凝。
只见零落站在地上，双眼通红，一脸血泪触目惊心，正失神一般向泉眼走去。零凝大喊一声，零落却毫无反应。零落亦步亦趋，身上的鲜血直流，却毫不在意。零凝心中大惊，身体却被某种力量抑制住，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一个劲儿的在旁边喊停，却毫无用处。
零落已经走到泉眼之前，他伸出右手，鲜血顺着手指滴在泉眼里。只听“嘶嘶”的声音响起，就像是把烧红的钢铁放到冷水里淬炼的声音一样，接着泉眼里升腾起一阵白气，穿过火光，消失在黑暗里。
“零落！你在干什么？！快回来！”零凝撕心裂肺地喊着。
零落将手掌覆在泉眼上方，地底忽然传来阵阵梵音，泉眼也开始泛着一丝金光，梵音越来越近，金光也越来越盛，泉眼之中竟然升起一柄短剑，剑身隐隐泛着红光，还有血丝缠绕。忽然一声崩天裂地的响声，直震得零凝耳膜出血，头脑不清，接着一道白光冲天而起，飞出了古井。
井外的镇民许久不见井内传出动静，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准备回集市上买卖。这次井中忽然巨响，又有白光冲天，可谓是震天动地，引得众人忙聚拢过来围观。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待白光消失，光中之物终于显露出他的真面目来——人形兽面，浑身白毛，身体僵硬，肌腐露骨，眼窝深陷，犬牙利齿，手指暴长。
这，绝不是人类！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
通天飞僵！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通天飞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