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悲回风之二 ...
-
倪蓝属猪,据说这个属相的人都是比较快乐的,人们常用快乐两个字来形容小猪,无论是动画片里还是现实生活中,自然,在人们吃着猪肉的时候未必这么觉得。
很奇怪,人总是觉得自己什么都知道,鱼是恣意的,鸟是自由的,山是清朗的,云是闲散的,风是无形的,水是沉静的,动物们有的可爱有的可恶,这一切,都是人自己定义的,自然,人还没有进化到知晓如何去征求这些被他们所定义的事务的程度——或许是退化也不好说。只是一年一年,一辈子一辈子,人们按照他们祖先的臆想抒发着自己的情绪,有羡慕山水的,有隐寓深林的,总之,寄情这个词语,就是在人们自以为是的定义上发展出来的一种据说只有高级知识分子才能享受领会的生趣。
现在很多人都寄情网络。
人似乎总是容易寄情的。似乎如果没有可什么寄的,生命就空洞苍白没有任何意义了。人总是需要别人承认,需要一个存在的痕迹,需要一个精神的伊甸园来支撑自己走下去,需要得到一份永远的温暖。需要拥抱幸福。
倪蓝上网的时间不算太短,可是也算不得很长。倪蓝不知道网络上是不是有他的幸福。他希望得到幸福,象触摸一朵梦中的雪莲花一般。前段时间倪蓝看了一篇叫做《入戏太深》的文章,他忽然间觉得这个词语很能贴切形容自己现下的心情。是的,入戏太深。他似乎就这么身不由己无力自拔的陷落了。心甘情愿。
很简单的,在这个不期而遇的戏里入迷。倪蓝听着他极喜欢的孙燕姿最新的《遇见》,爱是不是,就在不远的未来?就在似乎伸手可及的那个四季如春的地方,那个时候,他们该会有什么样的对白呢?地图上,那只是一个小小的巴掌大的地方,把手贴上去,能不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当夜里,他抬头看星星,多希望那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多希望可以分享彼此的呼吸声……
爱你耶……
沉沦吧。
他什么都不想知道,什么都不想理会,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爱里面,如潮水一般将自己淹没的爱。
他见过沈临的相片。相片上一个满脸阳光的大男生有着骄傲的眼神,自信的微笑,红色的上衣,沉蓝的裤子,那是沈临高中时候的相片。沈临给他看的大学时候的第一张相片是在衡山照的,微微侧着头,手随意的搭在栏杆上,眼里融合着沉静和跳跃这两种相对的感觉。那时他的头发有些长,披在耳朵旁边。而石雁湖那张,沈临显然是单纯而快乐的,却给人一种很静很静的感觉。穿着沉绿色的毛衣,一条浅蓝的牛仔裤。身边,有着他哥们的一件红色外套。倪蓝常听沈临说起他以前的校园生活,他希望自己也能被沈临用他清朗的声音念出名字,说出他们之间相处的故事,他希望自己能长久的存在沈临的记忆之中,不,不但是记忆,还是真实的生活,不但是将要成为过去的那些片断,还要以后,未知的那些时光……
他要去看沈临。
用自己的眼睛。用自己的手指,近近的,没有任何阻碍隔断的,去看,沈临。
※※※※※※※※※※※※※※※※※※※※※※※※※※※※※※※※※※※※※※※
《牛虻》里面,亚瑟在离开的时候写了这么一张字条:“我相信你跟上帝一样。上帝是一个泥塑木雕的东西,我只要一锤就把它敲得粉碎;你呢?却一直拿谎话欺骗我。”
云起不知道这一锤子下去之后,看到泥塑木雕破碎的亚瑟是什么样的心情,是解脱?虚脱?是轻松?或者……彻底的放纵……
亚瑟回来的时候,再次见到琼玛,再次见到他的神父,他最初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他那时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不得而知。只在他看见马戏团的时候,他的痛苦才那么明显的表露出来。可是,面对最刺痛他的琼玛和神父,他咬牙把所有的痛苦都隐藏起来了。淡而有味的隐痛,是不是比表露出来的痛苦更加的万箭穿心?犹如冰山一角,浮出水面的,不过是可以让人们看到的,而人们看不到的海面下,那些沉痛的冰块,沉默而固执的浮游着,没有终点,没有目的,孤魂野鬼的无依,永世不得超脱。
被背叛的灵魂,为什么一定要在轮回里不断的煎熬呢?是不是因为,曾经信任的依赖的已经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当它们脱离自己的时候,自己就不再是完整的一个人,无法进入轮回,只得夜夜哀嚎?然而已经失去便是失去的,再也无法完整,无法回到当初。而那离开的,却已经自成完整,可是离开的,已经成为别人的完整,轮回里,哪怕再次相遇,痛楚的已然痛楚,完整的已然完整。再不相干。一切都无关。
那么,不如早些离开,不如离开,不要做那个被遗忘在原地的人好了……
可是,云起知道,自己已经被遗忘在原地了。他已经成为了不完整的自己。因为他无法成为先离开的那个人,因为他知道,他纵然是先离开,仍是无法完整。于是,他只得等待离开,等待自己被弃置的命运。席慕容在《酒的解释》里面说:“这世间多的是/被弃置的命运/被弃置的心/在酿造的过程里/其实/没有什么是我自己可以把握的/包括温度与湿度/包括幸福”
面对着树妤的问题。除了沉默,他无法开口,没有语言。早在多年前,一切就都已经碎裂成泥。他想起心理学课上,那个《失落的一角》,是的,不断的寻找,不断的前进,可是,被忘记的那些小角怎么办?没有人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完整的故事不需要记录碎片的未来。
齐豫的《欲水》唱着:“不想问你是否记得我是谁,手指头冰雪融化成眼泪,天只给了我半甜欲水,怎么喝都学不会。”
曲终人散。
夕阳下,一切都像衰败的草根。骑上自行车,外套在车龙头前的筐子里。风吹的心冷冷的。皮肤很凉,象在冰冷的海里。没有呼吸的感觉。
超车,超过那些行走着的人们,超过那些速度慢的车子,也被汽车超过。什么都是相对的,何必太认真呢?什么都是相对的,不过是参照物不同罢了。云起想。他笑了。
※※※※※※※※※※※※※※※※※※※※※※※※※※※※※※※※※※※※※※※※※※※
雷光夏的催眠曲在房间里飘来荡去的哼着。
夜色是这么的温柔。
吃了四颗感冒清,喝了一杯温水。沈临确定自己不需要什么了,除了音乐。抱着枕头坐在床上,背靠着阴冷的墙壁,关了灯的房间有着慵懒的音符潮水一般在流动。窗子外面的月光是阴白色的,让他想起了在网吧看的《源氏物语》里的许多场景,唯美的阴白月色,女人穿着凉凉感觉的白色衣服,头发披着,一直到地上,柔弱的乳白色肌肤在那化不开般凉的白色衣服里楚楚诱人。黑色的深深的眸子,天真或者狂野的眼神伴着喃喃低语,多暧昧。
无力的睁着双眼,看见窗子外面的月亮,一样的阴白。
手机铃声响起,empty tears的旋律打破了原先的气氛。象一面无波的湖面被一枚石子打破。
“喂?”冷淡的问,沈临用手揉着自己本来就很乱了的头发。
“猪头,我在线上。”23.7的声音格外大。手机里传来了远远近近的键盘声。
“恩。”
“又郁啊猪头?哈哈!”23.7明显幸灾乐祸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生气,“猜猜今天晚上还有谁在线~”
“你前妻?”以牙还牙,至于以血还血么,还不需要。沈临想象的出23.7此刻一定是暴跳如雷,比叫他□□时的反映更加的精彩。
“啊!!!!你可不可以不提她啊!!!!!”手机那边的吼声大概是让整个网吧的人都会一致裁定现在的电子技术越来越差了,或者他们的耳机估计都是水货,恩!一家破网吧的破设备,没准,还有人在抱怨的闲暇之余会诧异以23.7枯瘦如柴完全失去了肉用价值的身躯可以发出这么大的噪音。
“恩哼,乐意合作。”沈临的心情开始好起来,每次郁的时候,23.7总是能让他比较快的开解出来。
“合作你个头拉,你家眼泪在线呢!!”23.7依旧发挥着超常的声波。据说,当声波太强,越过人类能接收的范围时,人的耳朵是什么都听不见的。那么,现在23.7或许已经修炼成蝙蝠了……在沈临狭窄的动物知识里,蝙蝠是比较明显的一种可以听到人们听不到的声波的生物,似乎海豚和其他的很多动物都可以,可是第一个出现在他脑子里的就是蝙蝠,或许是因为23.7和蝙蝠一样的瘦,一样半夜的不睡觉,一样的孤僻,或许,23.7属老鼠。
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没有。
空气在流动,就像蛇游动时一样发出细微的丝丝的声音,没准该用悉悉嗦嗦这个词语来形容,他想不出什么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停顿了。钟摆停止了摇晃。
一面无波的湖面被一枚石子打破。
小时候打水漂的游戏。
总是得意的站在岸边,挑了和手的石片,用练习过许多许多次的漂亮姿势打出去,看到石片在水面上不断的跳跃,跳着跳着,就越来越低,然后,悄无声息的沉下水底。顶多顶多,溅起点点碎碎的水花,很轻很小几乎到没有的“啵”的一声。沉没了。
奇怪,他在想什么呢?
他怎么想起了这个呢?
他似乎并没有怎么激动。他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反映。恩,是的。没有。他已经沉没了。彻底的沉没。彻底。
手机在手,断了的嘟嘟声不厌其烦的重复着单调的旋律。恩,那么就挂掉吧。
电脑在书房里。
去么?
去么??
去么……?
※※※※※※※※※※※※※※※※※※※※※※※※※※※※※※※※※※※※※※※※※
□□似乎很久没有开了。上面积累了很多的信息。腾讯的广告似乎每次都同样热情的在第一时间跳出来。宿舍的空调还是从北京投奔向了爱情所在的广州,老大似乎在石家庄做起了销售代表——这个似乎和推销有些类似吧?——可怜可叹老大以前是那么沉默寡言的人,小密似乎考上了公务员,跟云宝宝一样。财迷混不错的样子,发了不少的flash给他,同学录上的人数大概有40多个了,似乎自己也被加做管理员了,似乎大家都有管理权限吧。分开了,反而和气了。呵呵。
□□上跳跃了一阵子的头像都安静下来的时候,云起看了看自己的个人资料。云起是一个很情绪化的人,曾经乐此不彼的换名字,从浅眠到沉睡……从眼泪到鼻涕。有一阵子没上□□,差点就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前阵子总是努力的记着树妤告诉他的游戏账号和密码,虽然,其实,回来之后他一点都没有玩。似乎他总是做一些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然后,忘记了自己的原本的样子,生活的隙缝全被不相关的事情所填满。
啊……他在说什么意义么?
村上似乎说过,没有什么意义不意义的,压根儿不存在所谓的意义这玩意儿。
邮箱里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乱码之类的东西做标题的信从来不用打开就可以彻底删除。然后,是BB的一些问候,是小郎的一些絮叨,还有芳芳美女给他的彩虹乐队歌曲的罗马发音以及中文翻译。
没有其他了。
干净。
□□的嘀嘀声清晰的叫唤着。23.7在线。
满屏的叔本华或者克尔凯郭尔表明了小鬼的状态良好。《钓客清话》?没有看过。看来这个小子毕业的时候集大图书馆里所有没有人看的书都会哭泣。这小子手指上沾了多少无知纯洁的沉积已久的书上灰尘?
笑。
一个敲门的声音。有人上线了。没看是谁。
没有招呼过来。或许是以前加的人吧,许久没有联系之后,就是陌生的两个人。时间到底带来了什么呢?常常见到的,无所谓好坏,就继续常常见到。见不到的,就疏远到世界角落里去的距离了,以前的多番种种,恍如空城一梦。都烟消云散。回到最初的起点。或者,彻底疏离,没有任何点。点,代表有交集,有些人啊,一旦被时间打散,是再没有交集的。呵呵,差点忘记了,人,是回不到最初的起点的呢。
闲聊了几句,下载了几首歌循环播放着。看了几篇文章。心境已不在。还以为,自己是不会变化的,却忘记了,纵然自己不愿意变化,这周围匆忙换季的世界,他再接触不到以前的熟悉种种,他如何保持以前的感觉?没有了相同的土壤,怎么可能结出相同的果实?没有根的花如何继续生长开放?
终究,他是屈服了……终究……他还是改变了……
虽然固守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虽然固守带来了太大的痛楚……可是……离开的话……就会彻底的失去了吧?再也没有的失去……就像清空了回收站一般……哪怕是悲伤的记忆……都没有了……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过期了。
时效已过。
黯然的释然一笑。下线。关了□□。
不经意的,看见一个头像亮着。
亮着。
※※※※※※※※※※※※※※※※※※※※※※※※※※※※※※※※※※※※※※※※※※※※※※※※※
十年生死两茫茫,其实不消十年,一切已经全然的改变了。人的心是容易变化的,书上的文字只是人在精神领域中的期望,源于真实的向往,没有真实的立场。
在爱的年纪,多少傻傻的誓言被吹散在风里。而今,遍寻不着。淹去了脚印。
我爱你。是的,我爱你。我爱你。爱你。
沈临喃喃着。看着tears的头像黯然下来。那是他心上的一滴眼泪。那是他梦里的一滴眼泪。却不属于他的眼泪。
没有感觉。什么都没有。眼睛有些模糊。然后清晰。脸上凉凉的两行。不行,很冷,昆明的温度今天只有3-7。听说明天是雨加雪,0-5度。不是已经立春了么?今天,不是已经正月16了么?春天还是没有到来,还是没有。不行,太冷,手指僵硬,什么字也打不了。不行不行的。
下线。
打电话。
老哥关机。
23.7关机。
奇奇在外面和同学消夜。很热闹,女生男生的说话声,笑声,清晰的穿越耳朵。好远。好远。
倪蓝的电话通了,他说他在和爸爸妈妈打牌。
犹豫了半天,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却没有语言,象是千年积雪封闭了的路径一般,什么都被冷冻冷藏了。没有任何语言。没有任何可说的。于是只好紧紧的抓着电话。听到铃声嘟了十多响,那边接起,说:“喂。”
然后,是死一般的沉默。
沉默是最长的时间吧?比思念更长,比别离更遥远。比什么都摧残。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只能任着时间漠然的跨过他的身体,把他远远的抛弃在阴暗之中?为什么,那么无法割舍的所有,都用一种缓慢而坚定的脚步远离?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放手的……总是如此之匆忙……
沉默着。沉默着。沉默着。
总有一个人要打破沉默的吧?总有一个人要先离开的吧?
为什么,总是自己?
含泪。挂断电话。
沈临的心。碎了。碎了……
※※※※※※※※※※※※※※※※※※※※※※※※※※※※※※※※※※※※※※※
“喂。”
其实empty tears的旋律响起的时候,就知道是谁了。只是,如何开口?接通之后,又会是什么样的语言在等待着自己?
沉默。沉默。沉默。
安静的,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呼吸声。安静的,没有任何缝隙的安静。心里如此平静。所有的不安和慌张似乎都不见了踪影。就这么静静的,就这么静静的。
挂断。
嘟嘟声。
云起看着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10分钟零一秒。像是一辈子都多了。一辈子,似乎也就这么过去了。
与现在毫不相干。
之前树妤的信息说,明天骑车去绕滇池。明天的气温是雨加雪,0-5度,而且西郊那边向来荒僻,出的事不少。他不认为自己有随时英雄救美的准备,也不是很愿意只和树妤一个人去绕滇池,何况,如果明天去,那么他“享受”的温度就不止是0-5了。滇池旁边的气温历来比市区低个几度,或许有些人喜欢感受低温,不过他并不怎么希罕低温的感觉,在长沙、江苏,他都经历过了。不喜欢天冷。不喜欢冷的感觉。他喜欢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感觉,很明显的暖和的感觉,让自己能浑身炙热。他害怕自己冰冷,仿佛再也不会温热的冰冷,害怕自己被冷包围,没有别的感觉。
回了短信,把云南移动的天气预报发了一份给树妤,说了不去。
树妤的信息显示了这个女人真的很强(同前:强悍),似乎明天不去滇池,也要去别的地方玩,可是,冷的气温已经让云起失去了出去的兴致,最关键的,是云起不喜欢别人过多的干涉自己的行动,过多的“关心”他的时间分配。过多的“安排”一些计划给自己。云起清楚,若是小郎、BB、奇奇说去,自己98%是点头去的。……不知道为什么,有的时候,觉得认识自己7年的树妤,一直没有才认识2年半的小郎、BB贴心。那两个女人,似乎是两个更加强悍可爱的女人,一直喵喵着的BB总是自我而脆弱,一直喜欢嘟嘴的小郎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骂他出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打心底里喜欢这两个女人,看到小郎在教室里用电吹风为BB吹头发的时候,自己心里萌生出的感动和喜悦的快乐,是让自己以后无条件的视两人为好友的正式开端吧?很奇怪,这两个女人也会“干涉”他的行动,也会“关心”他的时间分配,“安排”一些计划给他,却从来没有反感过,是因为,她们从来不会勉强自己,她们会为自己着急,会那么理所当然的让他觉得他是她们的一部分。她们每次问起时,是出自对他的真心的担心,而不是骄傲的告诉他,她们的交际手段多出色,不是得意告诉他,她们怎么样认识了或者笼络了多少人,不是炫耀的跟他说,她们认识了谁谁,半个学校的老师都如何如何……当她们说,云起,你这样下去不行的,一定要改变了,云起心里浮起的,是温暖的感觉,是被关怀的感觉。树妤也对他这么说过,当时心里没有任何感觉,只是看着她滔滔不绝的说着她的心得。然后点头,吃东西。结帐。走。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就是不一样,彻底的不一样。心,是知道它自己的方向的,知道在它那里,很多人真实的份量。
回想,BB和小郎哪怕是和树妤做了同样的一件事,可是,云起还是确定她们之间有着质的区别。就是不一样。这两个女人如此真实,她们眼中的自己,或许软弱,或许偶尔好色,或许很有才华,她们都一样的对他,会任性,会很可爱的说喜欢HYDE,会夸张的白鸟丽子三段式笑,那么自然的,象对一个认识了很久的朋友,象对家里人。
或许吧,云起说不好,簡媜说:悟与不悟无法用话说,一说出来就心猿意马了。有些事情,也是这样的。
不用说,也不能说。
不能说。
说不好的事情,最好不要说,否则,会让一切变得更加糟糕。可是不说的话,那个人,又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吗?而自己,又会知道那个人在想什么吗?
有人说,沉默是一种最让人窝心的默契。可是,沉默,也是最初的疏离。有的人可以保持一种天长地久的疏离,可是更多的人,却真正的永远疏离了。
村上说,世界上不存在误解,无非是看法相左。
可是这一左,或许,就是一辈子的,再见无期。
再见无期。
云起忽然间沉默。
短信。树妤说,明天看天气吧,天气好了还是出来玩。云起有些厌烦,明白自己不会出去了。起码,是不会跟树妤出去。
云起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多好的人,他很任性。有时自私。他由着自己的性子。
关机。
躺在床上。
心里忽然悲哀,想哭,想哭,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