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童话］格兰迪姆》九月雪六月霜

88、第二十个童话

　　风暴真的十分了解这座森林，他所采撷的每一颗果实都汁水饱满、口味甘甜，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农也不会有更好的眼力了。
　　“因为我从出生起就一直住在这座森林嘛！”听见科拉的夸赞后风暴骄傲地说道。
　　“唔，柴火好像要烧没了啊。”比齐尔说道，他站起身，“我再去捡一点好了。”
　　“嘛，算了，还是我去吧。”风暴说道，“夜里的森林可不太安全，阿齐你那么弱……说不定我还要去花功夫救你。”
　　比齐尔：……
　　“嘛，就这么决定了，你们在这里等我吧。”这么说着，风暴迈开四蹄，在瞬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这下就只有比齐尔和科拉两个人留在原地发愣了。
　　说起来真奇怪，明明是比齐尔和科拉先认识的，但现在两个人却陷入了一种无话可说的境地。
　　在一阵有些尴尬的沉默后，科拉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和风暴是怎么认识的呢？”
　　“那时候我和一个钻石王国的商人商讨买船的事情，结果半路迷路了，掉到了这座森林里。”比齐尔说道，“恰好碰到了风暴。”
　　“他帮助了你？”
　　“不，恰恰相反，他打劫了我身上所有的干粮。”比齐尔笑着说道。
　　科拉：……
　　“那个时候我有挺重要的东西落在装干粮的包裹里，所以不得不去森林里找他，一路上吃了好些苦头。或许是因为良心发现，风暴最后还是把东西还给了我。”比齐尔的神情很温柔，“他也没什么坏心思，只是对人类的食物感到好奇罢了。”
　　“你们经常见面吗？”
　　“算不上经常吧。”比齐尔说道，“不过我一直觉得……算不算朋友这种事不是由见面时间的长短来决定的。”
　　这话说的确实颇有道理。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然后猛然发现风暴还没有回来。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科拉担心道。
　　比齐尔站起身，建议道：“我记得他刚才是往这个方向走了，我们去找找看吧。”
　　科拉自然是紧随其后。
　　风暴的脚步轻快，这一路上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印迹，再加上天色颇暗，两个人搜寻得很辛苦。大概是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在路边找到了拖拽的痕迹。
　　“你看这……”科拉低声道，她所指的是一棵合腰粗的大树。
　　树干上扎着一个尖尖的东西。
　　“是风暴的角！”比齐尔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一定是出事了！”
　　“我们再往外围找找，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发现。”
　　又是一段艰难的搜索后，他们看见了凌乱的脚印——人类的脚印。
　　“该死……你还记得风暴之前说的吗？他一定是被人抓走了！”比齐尔着急道，“我们得救他出来！”
　　“冷静一点。”科拉建议道，“我们得知道是哪一个贵族下的手。”
　　“你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现在还没有。”科拉说道，“但很快就会有的。”
　　“怎么做？”
　　“去王城。”科拉肯定道，“不管是谁动的手，这件事都会是一件很好的谈资。”
　　她掏出了魔法地图，对比齐尔说道，“我们得节约时间……你介意来一场让人眩晕的旅行吗？”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莫名的感觉告诉她，这一次她一定能成功带走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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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科拉对能够在王城得到线索这件事很有把握，但是她也没有想到有用的信息会来得那么快。
　　“你听说了吗？”
　　“是那件事吧？”
　　“哪件事？”
　　“就是那位要迎娶公主的勇士啊。”
　　“是那位干掉了两个巨人的勇士吗？”
　　“唉……你的消息真是太落后了。”
　　“难道还有什么新消息吗？”
　　“他呀，抓住了独角兽！”
　　“独角兽？嘶……（吸气声）是北森林里的独角兽吗？”
　　“就是它。据说这位勇士是单枪匹马完成了这个任务，国王之前派给他的那一百个勇士根本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真的吗？国王一定很高兴吧。”
　　“他本来可以更高兴的，遗憾的是那个勇士在和独角兽搏斗的时候把它的角砍落了，没有角的独角兽……恐怕就没有原来那么珍贵了。”
　　“不过，这终究是一件了不起的事，能嫁给一个这样的勇士，公主应该很满意了。”
　　“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呢……女人啊……”
　　科拉拍了拍比齐尔的肩，提醒他不要太激动了。两个人静悄悄地脱离了人群，到达了较为安静的小巷中。
　　比齐尔很安静，但科拉却宁可他不那么安静，这个将大海视为征服对象的男人就如同海水一样将波涛藏在安静的表面之下，她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爆发。
　　“他可能还在皇宫里，也许我们可以找一个侍卫打听一下。”科拉皱着眉说道，“但是这也不容易做到，我们得好好计划一下……”
　　“不用计划了。”比齐尔说道，“你去买两瓶子好一点的酒。”
　　“酒？”
　　“我了解这些了不起的大人物。”他冷笑了一声后说道，“两三杯酒下肚，他们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
　　科拉觉得他的这个判断包含了偏见，但她还是依照他说的做了。比齐尔尝了尝她买了的酒，觉得烈度足够了以后就带着她东绕西转地在小巷子里穿梭了一阵，最后停在了一间不起眼的低矮房屋前。
　　他对科拉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三下快、三下慢、三下轻地敲了敲木门，过了一会儿，一张像核桃一样满是褶皱的脸伸了出来，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今天的牡蛎可口吗？”
　　“含着粘腻的沙砾。”比齐尔回应道。
　　在这样的一番暗号之后，木门终于被彻底打开了，那个老人佝偻着背，手中拿着一盏油灯，如果他是女性，倒是比格兰迪姆（现在的）更加贴合巫婆的形象。
　　“跟上来。”他说道。
　　比齐尔依言照做了，科拉也跟在他后面，他们走过了一条长长的通道，眼前一下子敞亮了起来，周围也有了嘈杂的声音。
　　这竟是一个巨大的赌场！每一个赌徒的身上都穿得严严实实的，脸上还戴着面具。
　　老人也掏出了两个让他们戴上。
　　“我以为在这里赌钱不犯法？”科拉嘟囔道。她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声音改变了。
　　“可终究不是什么好名声。”比齐尔说道，“这地方让别人更有隐私。”
　　“那我们怎么知道谁是我们要找的人？”
　　“看他们走路的姿势。”比齐尔一边说一边在人群中搜索起来，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迅速地走了过去。
　　科拉看着他接连输了不少钱给他身边那个戴鹰嘴面具的人，在大约半个小时后，他头疼地挠了挠头皮，说道：“哥们，你今天的运气怎么那么好。”
　　“我也不知道。”那人回答道。
　　“算我倒霉。”他叹了口气，“今天幸运女神没有对我垂青。”
　　“说到幸运女神……那个女孩是你带来的？”
　　“是啊，我原本准备……”他古怪地笑了几声，“现在可不行了，兜里没多少钱，女孩子不会理你的。”
　　“听上去真可怜……她长的好看吗？”
　　“模样挺一般，不过……”他比了个手势，“这可是很少见的，尤其是在这座城市里。”
　　这些话实在是冒犯得很，如果是平时，她一定会给这家伙一个巴掌，不管她是不是没几天好活了。可若是平时……他应该也不会说这种话，至少不会当着她的面说。
　　她现在要做的是让他的努力不白费。
　　“看样子我这两瓶酒是白买了。”她冷笑着说道，尽可能地学着那些风情女子的口吻，“还是说你可以用你的那两件衣服再回个本？”
　　“嘿，别急啊。”鹰嘴面具说道，“不是还有我吗？”
　　“这可不太地道。”比齐尔说道，“这女孩是我带过来的。”
　　“别紧张啊。”鹰嘴面具“咯咯”地笑了两声，“我们可以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