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童话］格兰迪姆》九月雪六月霜

65、第十一个童话

　　亚撒相信，如果这位幽灵姑娘有机会和黄宝石王国的王后见一面，两个人已经能有足够的共同话题。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王后也成为了一个危险的职业，在短时间内他已经一连见到了两位被恶人迫害过的王后。
　　不……也许并不能这样解释。
　　“格兰迪姆……”他在心里咀嚼着这个名字，心里想着这位神秘的将各种事件串联在一起的女巫的目的。
　　“你没必要想这么多啊。”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科拉站起来说道，“格兰迪姆曾对自己施下过极为严苛的魔咒，这魔咒使得她无论对什么事都有插上一脚的必要，她绝不是在针对什么人。”
　　亚撒轻轻地“哎”了一声，在科拉的注意力从他身上离开后，他才去问自己的同伴们：“我刚才有说什么吗？”
　　费奇和尤金都摇了摇头。
　　“我曾经遇到过一些事。”科拉似乎听见了这段对话，她飞快地转过头来，看着亚撒，在她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了些许厌恶的情绪，“因为那些事让我有了一些异于常人的能力。不用担心，这种能力并不稳定，我不会随时随地都在听你的心声。”
　　“哈哈哈，这样的话我就不担心了呢。”亚撒干笑着说道。他少有这么尴尬的时候，科拉也许是他遇见的这么多人中最不好相处的一个了吧，虽然她看上去是个好人，但就算是曾经做过杀手的尤金都看上去比她开朗一些。
　　“你们……要离开这里了吗？”说完了故事之后，姑娘一直低着头调整自己的情绪，亚撒他们都不敢去打扰她。现在她终于恢复了平静，抬头对几人问道。
　　“你不希望我们走吗？”费奇开玩笑道。
　　姑娘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回答道：“这里很寂寞的，如果能有人来陪我说说话那就太好了。”
　　费奇干笑了两声，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
　　这个小动作并没有被姑娘漏掉，她“噗嗤”笑了一声说道，“放心吧，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是不会强迫你留下来的。而且我现在有小鹿了，他会陪伴我的。”
　　“有什么是我们能为你做的吗？”亚撒问道。
　　“我希望……”姑娘深吸了口气，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够去揭破那个占据了我的地位巫婆的女儿的真面目，如果可能的话……如果可能……”她的声音中又再一次出现了哽咽，“如果可能的话，请保护我的孩子。”
　　如果巫婆的女儿成为了王后，她不一定会善待姑娘的孩子。
　　“就算你不拜托我们，我们也不可能纵容这样的罪孽。”亚撒认真地说道，“除了这些以外呢？你有什么话希望我能传达给国王吗？”
　　姑娘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必要……没有必要让他知道我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
　　“为什么？”亚撒困惑地问道。
　　“你是生气他没办法保护你吗？”费奇猜测道。
　　“当然不是这样。”姑娘使劲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会怪他呢，这又不是他所能预料到的事情。”
　　“那你……”
　　“我们已经不能在一起了，又为什么要白白地增加彼此的悲伤呢？”姑娘笑着说道，虽然她的笑看上去像哭，“我可不希望他为了和我在一起成为一个不称职的国王。”
　　“即便你们在一起，他也不一定就会是一个不称职的国王，因为一个和平民王后幸福美满的国王往往会受到他的子民的欢迎。”科拉忽然说道。
　　“可我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平民女子了。”姑娘苦笑着说道，“只要离开了月光石王国的领域，你们连我的身影都瞧不见了。”
　　“如果她们可以密谋顶替你的身份，为什么你不可以再将属于你的东西要回来呢？”科拉问道。
　　“你的意思是……”姑娘愣愣地看着她。
　　“我知道一个魔法，能够把你的意识转移到别人的体内。”科拉随随便便地说着不得了的话，面上的表情颇为认真，“虽然我以前没有试过，不过还是挺有把握的，而且你既然和那个女人之间存在一定的联系，成功的几率也会很大。”
　　“这样做……”姑娘犹豫着说道，“也许不太好吧。”
　　“才不是这样呢！”费奇不耐烦地反驳道，“这是一报还一报吧，对付那种恶棍有什么道理可讲呢？”
　　“的确是这样。”之前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尤金开口道，“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吧，就算想要指出她们的阴谋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我敢打赌，就算我们用魔法让那个假王后现了原形，她的母亲也会一口咬定是我们用了邪恶的魔法把她变了模样。”
　　这样的可能性确实是存在的。
　　“不如这样吧。”亚撒说道，他一向很善于提出一些折中的具有说服力的方案，“你先同我们一起踏上旅途，一同到你的丈夫那里去看看情况，说不定他已经识破了这卑鄙的阴谋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自然不会做多余的事。”
　　和之前科拉所提出的做法比起来，亚撒的话更容易让人接受，姑娘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点头同意了这个建议。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大概就要一起上路了呢，科拉小姐。”亚撒伸出手对科拉说道。
　　科拉皱了皱眉，似乎并不怎么喜欢这个提议，但在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后她还是握住了亚撒的手，说道：“希望我们彼此都不要给对方添麻烦。”
　　“这也是我们的希望。”尤金说道。
　　“对了，我还没有问你呢，你所说的国王究竟是哪一个国家的？”费奇对姑娘问道。
　　“碧玺。”姑娘肯定地说道，“碧玺王国，我不会记错的。”
　　碧玺王国在月光石王国的北边，它最出名的是占据了四分之三国土的大森林，许多有名的传奇都是从碧玺王国开始的，许多浪漫的爱情故事也是发生在那里，如果说月光石王国是阴森恐怖，那么作为它近邻的碧玺王国就是欢乐祥和。
　　没有想到在那样的土地上也会有这样的阴谋。
　　“等等，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吧。”费奇提醒道，“不是说出了月光石王国我们就看不到她了吗？那我们要怎么知道她没有跟丢我们呢？”
　　“这个问题就交给我来解决吧。”科拉说道，她掀开了她的斗篷，亚撒他们这才发现这黑色斗篷的内部装着许多奇怪的瓶瓶罐罐。科拉取下了一个透明的小瓶子，又拿出绑在腿上的刀，小心翼翼地在木制的瓶塞上刻下了几个符号。亚撒只能认出那是很古老的魔纹，却不知道它们属于哪一条魔咒。
　　“这可以用来储存你的灵魂，不仅能让我们知道你还在我们身边，而且可以避过教廷的巡查。”科拉说道，“在很多地方，生灵没有拒绝往生的权力……不过你不用太担心，他们的手段也无非只有那么一些，而且真正有本事的圣职人员屈指可数。”
　　“科拉小姐似乎非常了解这些呢。”亚撒说道。
　　“我很久以前也曾经在神殿里修行过。”科拉含糊地说了这么一句，而后便避过了这个话题，似乎并不想多谈，“总之，在到达碧玺王国之前，只能委屈你呆在这个小瓶子里了，放心吧，不会有拥挤的感觉的。”
　　姑娘点了点头，顺从着科拉的指引慢慢地化成了一团晶亮的雾气，涌入这小小的瓶子之中。
　　科拉塞上了瓶盖，又把它塞回了它原来呆着的地方。
　　“那么，我们就准备上路吧，顺便准备迎接一大堆的麻烦吧。”科拉说道，“没想到她那么好心地为我指路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她？”
　　“是啊，我不是说过我之前不知道去哪儿的时候一位女巫为我指明了方向吗？现在想来，她就是为了这位凄惨的王后才希望我能来这里的吧。”
　　“是哪位女巫呢？”
　　“还能有谁？”科拉奇怪地问道，“格兰迪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