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童话］格兰迪姆》九月雪六月霜

122、第三十三个童话

　　爱尔莎在把她的新耳环变卖了以后又得到了一笔较为丰厚的钱财。她估摸着自己在这个小镇上已经停留太久了，是时候去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找一些肥羊下手了，于是背上了行囊，向着最近最为繁华的地方——大神殿出发。
　　她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与普通人类有所差别的力量，但她并不具备什么信仰，对于神庙也没有丝毫尊敬之心，对于那些准备了大笔财务资助神庙的人更是缺乏这种尊重。她在去神殿的路上已经瞄上了一个背囊鼓鼓的路人，心里盘算着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去接近他们。
　　在她思考的时候，忽然被人从后面搭上了肩。
　　“谁啊？”她有些不开心地回头问道，却在看见那人的面容时愣了一下。
　　那是她的上一个受害者……
　　“把我的马鞭还给我。”派恩捏着那个女贼的肩膀恶狠狠地说道，他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在他看来，男人和女人是一样的，只要有本事，都需要小心对待，“你要是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我就帮你在这里干一票大的。”
　　这是爱尔莎遇见的第二个这么重视马鞭的人了。她看着派恩，感觉他不大像是之前遇见的那种对马鞭有特殊喜好的人，于是打着哈哈否认道：“你在说什么呀，我可没有拿你东西，有什么‘还不还’的呢？”
　　“你的胳膊不想要了吗？”派恩黑着脸毫不客气地威胁道，他见爱尔莎一脸好像要动什么坏脑筋的表情，冷笑一声说道，“你要是敢做什么大喊我要非礼你的蠢事，我就把你打昏然后劫走你身上所有的东西……所有的。”
　　爱尔莎撇了撇嘴，心里知道自己这一次可能遇上硬点子了，她斟酌了一下利弊，说道，“先生，你看，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我们这一行呢可是有规矩的。这鞭子上可没有名字，你也不能说这鞭子就是你的，就算是到了官员面前也是这样。如果你真的很想要这鞭子，不如我们坐下来谈谈条件，你看怎么样？”她见派恩不为所动后没有轻易放弃，而是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你看，这里可是品德高尚的人聚集之地，你一直抓着我可是很容易惹人注意的。”
　　派恩有些被她说动了，他看了看四周，果然发现有人正对着他们的方向窃窃私语，于是就一脸暧昧地勾住了爱尔莎的脖子，带着她进了一家酒店，要了两杯酒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因为是神庙附近，虽然说是“酒店”，但出售的都是被赐福过的葡萄酒，而且没有丝毫普通酒店的嘈杂，因而坐下后不管是派恩还是爱尔莎都挺不舒服的。虽然爱尔莎不喜欢喝酒，但她更不喜欢这种拘束的环境。
　　“在这里谈这种事可真有罪恶感。”爱尔莎不怎么真心地说道。
　　“的确如此。”派恩不感兴趣地回应道，“但我一定要谈。”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爱尔莎感兴趣地问道。
　　“先确定丢失马鞭的时间，虽然你在拿走这东西的时候我没怎么察觉，但只要有简单的推理就不难得出大致的时间段。然后回想在那段时候有谁接近过我，很快就能有答案了，接下来只需要一路打听，很容易就能确定你的行踪。当然，如果你使用的是魔法手段，我可能就要找一个女巫帮忙了。”派恩轻描淡写地说道，这种事情他确实已经驾轻就熟了，只不过平时他都是用这种方法来追捕猎物，这一次却是为了追回失物。
　　“哇哦。”爱尔莎感慨了一声，她的身子微微前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派恩，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条马鞭呢？”
　　“它是我家传之物，它是我与友人情谊的象征，它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它是我尊严的代表，它是我和爱人的定情信物……”派恩一口气说出了一长串可能，而后总结道，“你爱信哪个信哪个，但我不觉得这会影响你的现在形势的判断。”
　　爱尔莎遇上过很多难缠的人，但她感到那些人和眼前这个人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你说得有道理。”她一手撑着下巴，兴致盎然地看着派恩，“我就姑且当你是为了尊严想要把马鞭要回去的吧，不过这也是我凭自己的本事拿到手的战利品，你就这么把它拿走了是不是对我有点不公平呢？不如这样好了，我有这么一个想法……”
　　派恩静静地等着她说下去。他承认眼前这个小姑娘是个难得的聪明人，而且似乎和他是同一类人，所以他现在愿意对她宽容一点。
　　“我们两个结婚好了，这样我的马鞭也是你的马鞭了。”
　　哈？
　　派恩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如果他不是对自己的耳力和精神状态都十分自信，他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她的目光里没有能说出这种话的女性常有的“挑逗”，“嬉笑”，只有一片认真。
　　这让他反而不知道怎么反应了，过了一会儿，他沉下脸来说道：“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示好吗？你别忘了，哪怕你是个绝色美人，我们也不过刚刚见面没多久，更何况你也算不上是个出色的美人。”
　　“认识的时间长短根本不算什么，有些人认识了二十年都不了解对方呢。”爱尔莎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自认为有些本事，这还是我第一次被人追踪到哩。我可不想惹上你这么一个麻烦，还是要趁早解决掉比较好。”
　　“你只要把马鞭还给我，我保证不会和你有任何瓜葛。”派恩不耐烦地说道，就算是他，在听到这样的话被用这样认真的语气说出后也没有办法保持淡泊的心态。
　　“今天好多人都对这条马鞭感兴趣，我实在有点好奇这是个什么宝贝。”爱尔莎说道，“你不要这么急嘛，你要是不想和我结婚也可以。要不然你就老老实实把这个东西的价值告诉我，说不定我得出的判断符合你的心意呢。”
　　“小姐，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事，现在可是我在威胁你呢。”
　　“我们不是在谈交易吗？”爱尔莎说道，“我们可是平等的。”
　　派恩感到他的思维被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搞得有些乱，他抖着腿思考了一会儿后忽然注意到了爱尔莎在之前的对话中透露出的信息：“你说还有别的人对这马鞭感兴趣？”
　　“是啊。”爱尔莎说道，“是个女人，眼力不错，一眼就看出我是个小偷了。当然，我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派恩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爱尔莎的外貌，她所穿的衣服、用的首饰都不是高档货，但是都被清洗打理得干干净净的，这让她看上去确实不像是个小偷。他心想会对那条马鞭感兴趣的，又能一下子看穿爱尔莎身份的可能是个麻烦人物。
　　他很快联想到了那些女巫。
　　“那个女人还有什么特点吗？”他问道，“比如身上带着什么奇怪的宠物。”
　　“哦，你是在暗示她是个女巫。”爱尔莎听出了派恩的用意，摇了摇头否认道，“我看不像，我可没听说有哪个女巫对男人那么友善的，她身边有好几个男人，看上去她和他们是朋友……而且不是那种朋友。”
　　“你还记得那些人的名字吗？”
　　艾尔莎并不奇怪派恩会问这种问题，任何一个在追逐宝物的人都忍不住想要了解自己的竞争者，她回想了一下，大方地把这个情报告诉了他，希望能够降低他对她的敌意，“让我想想，那个女的叫科拉，她的同伴好像有一个叫尤金，看上去很凶，有一个叫亚撒，他好像经常被尤金训斥，但是两个人关系应该很好，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嗯，他们好像没有提到他的名字，也有可能是我漏听了，那是个白净的家伙，看上去还有点像女孩子。”
　　派恩的脸皮抽动了一下，神色难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