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童话］格兰迪姆》九月雪六月霜

120、第三十三个童话

　　当沙伦听约翰告诉她说森林中的飞鸟告诉他派恩已经在回来的路上的时候，他不由地松了口气。
　　“不过他好像已经掌握了那马鞭的用法。”约翰说道，沙伦在研究、讨论魔法的时候，除非有特别的危险，不然她是不会特意避开他的，因此他对于沙伦这次让派恩去取的那些东西也有所了解，“鸟儿们说他是一路试用着马鞭过来的。”约翰说道，“他每挥一下，都能够准确地让一只动物停住，然后再对他们下达一条指令，据说他已经非常熟练了。”
　　“据说这三样东西都得到过海洋中神秘力量的影响。”沙伦说道，虽然官方流传的版本是“海神”的赐福，但是女巫们大都不喜欢将“神明”视作是力量的源泉，她们崇拜自然，而不是有形的神祗，“马鞭能够控制所有不会做复杂思考的动物，贝壳戒指能够影响有思想的人，最后那块琉璃能够看破一切幻象……不用露出那么惊叹的表情，足够厉害的魔法师都能够达到这样的成就，只不过需要耗费大量魔力而已。”
　　“但这些东西普通人也能使用吧，这已经很厉害了啊。”在红宝石王国中，大概只有约翰敢于直接质疑沙伦在魔法上的权威。
　　沙伦鼓起了脸，报复似地捏了捏约翰的脸，说道：“这些东西听上去很好用，但实际上问题很多，就拿马鞭来说好了，你告诉我什么样的思维叫做复杂思维，什么样的思维叫做不复杂的思维，要是关键时候掉链子怎么办？”
　　约翰任由女巫大人对自己上下其手了一番，他甚至胆大包天地抱住了沙伦，在她的耳边不无担心地问道：“那要是那个小偷也掌握了戒指的使用方法，用它来对付你怎么办？比如说……暗示你抛弃我爱上他什么的……”
　　“喂喂喂，你想的未免太多了吧。”沙伦说道，“我可是宫廷女巫哎！当然，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称呼的含金量因为那位潼恩的入选而降低了不少，但是我不可能会害怕一个魔法道具的吧？尤其是这个魔法道具被掌握在一个普通人手里。更何况……”
　　“什么？”见沙伦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神秘地笑着，约翰忍不住催促道。
　　“更何况你以为这种魔法的达成不需要条件吗？”沙伦说道，“马鞭必须要打在目标身上，戒指必须要被施术对象盯着它持续看两分钟。”
　　约翰“哦”了一声，想要松开手，却被沙伦拉住了。
　　“你的飞鸟有没有告诉你，那个小偷什么时候才会到这里？”沙伦问道。
　　“大概一两个小时吧。”
　　“那时间足够了。”沙伦笑着勾住了约翰的脖子。
　　约翰的脸一下子红了。
　　“帮我捏捏肩吧，这两天一直在翻资料好累啊。”
　　约翰：……
　　女巫真是让人没有办法的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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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恩走得有点慢，因为他在思考另外两样宝物，尤其是沙伦一定要拿到的那个戒指究竟有什么用途，他不确定答案，但从那个马鞭就可以推测出那一定是非常了不起的宝物。
　　而且，他很想知道那个看守宝物的巨大怪物究竟是什么，虽然看上去很可怕，但是不要说是他，一些本事过硬的小偷也能够在不惊动它的情况下把东西都盗走。
　　他不知道沙伦会不会好心情地为他解释这些疑难，他不会愚蠢到把这些东西私吞，但他不否认自己确实在思考能不能靠它们为他拿到更多的好处。
　　然而无论他怎么放慢脚步，他还是在两个半小时后到达了沙伦那堂皇的住处。
　　又过了十分钟，他见到了沙伦。
　　“你把我要的东西带回来了吗？”
　　还是没能够想出什么更好地利用这些东西的派恩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三样东西老老实实地交了出来。
　　沙伦对他的态度很满意，她拿过戒指，端详了片刻后收进了自己的魔法空间，然后将剩下的两样东西给了派恩，“你信守了你的承诺，那么我也会实践我的诺言。放心吧，女巫们不会为了马沙那个笨蛋对你做什么，就算有，我也会让她们知道在这件事上，我站在你这一边，希望我的话能够让你安心。虽然你是一个贼偷，但我希望你能够始终保持这种诚实，尤其是在女巫们面前。或许这不能让你获得荣耀财富，但能让你活得更长久。”
　　“十分感谢。”派恩尽量真诚地说道，“我能否寻求一个额外的恩典？”
　　“任何人都有询问的权力，任何人都有拒绝回答的权力。”沙伦意味深长地说道。
　　“您能否将这些宝物的来历告知我？”派恩问道，“它们看上去不属于人世。”
　　“它们确实是由人类创造的，一个自不量力的，想要颠覆女巫地位的人类。”沙伦说道，“这是一个很长的，很令人不愉快的故事，所以我没有将它全部告诉你的兴趣，如果你愿意花上个一年半载去寻找格兰迪姆，也许她愿意解答你的困惑。不过千万不要随便用这件事向其他女巫打听，她们可能会被你触怒，那时候你会明白失去性命绝不是最有力、最严苛的惩罚。”她顿了顿，结束了这个话题，“好了，不要再打扰我了，如果你现在无所事事，如果你想要寻求好运，就去那座最为宏伟的神殿！”
　　“最为宏伟的神殿？”在走出了女巫的领地后，派恩开始认真地考虑这个建议，“她所说的一定是罗赛娜神殿，可是我去那里能做什么？在神灵的荣光之下洗心革面吗？”他想到这里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嘲弄的笑容，想要对这个建议不屑一顾，但是很遗憾，哪怕他故意朝着相反的方向行进了好久，他还是没有办法忘掉这件事。“真是可恶！”他这样骂道，不得不遗憾地屈服于内心不断叫嚣着的声音，调转了方向。
　　他并不是非常相信这些女巫，就算他能够遇见一些好运，但有更大可能在好运之后连接着厄运。但他又无法抵制这诱惑，并不是因为好处动人，而是因为……他确实是无所事事。
　　多么可笑啊，他因为自己的旅伴过于多事而背弃了他们，如今他又因为无聊而感到苦闷了。那座满布恶犬的塔楼之行，那种在生与死之间游走拼搏的感觉让他的热血又沸腾了起来，他无奈地发现自己对于这种感觉无比迷恋。
　　‘如果在我的前面有什么风浪，就让它们一口气都涌来吧！’他在内心深处颇有壮志地想道。
　　然后第二天他的马鞭就被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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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蒙知道格兰迪姆干的好事已经是他仗着魔王的宠爱狐假虎威了好几天之后了。
　　他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劈到了格兰迪姆的小屋前，看着那间温馨的小屋强忍住要把它烧成灰烬的念头。
　　“格兰迪姆！格兰迪姆！”他一遍遍地叩打着门扉，如果这扇木门没有受到过魔法的加持的话一定已经碎成一堆木屑了，即便它受过加持……估计也受不了多久了。
　　“我不指望你学会感恩，但我以为你至少知道礼貌。”格兰迪姆在迪蒙身后显形，“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个女人的灵魂是怎么回事？”迪蒙崩溃地问道，“一只鸽子？你在开什么玩笑，它的生命不过只是恶魔打个瞌睡的时间。”
　　“那一定是一只非常懒散的恶魔。”格兰迪姆不为所动，面上没有丝毫的羞惭之色，她本来就不需要有，她自认已经仁至义尽了，而得寸进尺不管在哪里都是非常无耻的行为，就算是以恶魔的标准而言也是这样，她冷冷地说道，“一只养尊处优的鸽子说不定比一个人还活得长。”
　　迪蒙一时语塞。
　　“好吧，我现在应该怎么办？”他郁郁地说道。
　　但格兰迪姆知道他的大脑里已经有无数个坏主意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