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我思且》whyhades

14、转之一

　　三十分钟后，丁勇赶到医院。狂奔至手术室门口，一把抓住海燕的双肩，“王琳呢？她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
　　海燕看着他，眼神直勾勾的，原本色泽就很淡的嘴唇更是一片雪白，她不说话。丁勇急了，猛的摇晃着她，“到底怎么了啊？你妈妈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动手术？孩子呢？孩子怎么样了？”
　　海燕就像个布娃娃一样任他摇晃，一言不发。时永亮看不下去，抢上来把海燕从他手中拉出来，护在身后，很警惕的看着丁勇的动作，“丁老师你不要这样，阿姨现在正在动手术。医生说可能是早产了。”
　　“为什么她会早产？早晨她不是还好好的吗？”丁勇双眼发红，他快奔五十的人了，就这么一个孩子，如果这个孩子有事，他一定会杀人。
　　海燕两道切冰碎玉的眼神移到了窝在角落的齐小妹身上，她没有露出什么憎恶的表情，光就是这么冷冷的看着她，就让齐小妹感觉到彻骨的寒意。她忽然明白为什么绯堂光对别的女孩都不理不睬，独独对她难舍难忘。他们两个人真的好像！像的仿佛是同一个模具打造出来的。在那么冰冷的视线下面，她把身体蜷成了一团，蹲在角落里无声的抽噎着。
　　丁勇一个大步上前，一只手就把齐小妹拎了起来，“是你？”
　　齐小妹挣扎着，哭着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你们相信我，我绝对不是因为讨厌海燕而害她妈妈流产，我没有那么坏！”
　　丁勇一听“流产”二字，失控的举起手要打人，时永亮忙扑了过去拦他，嘴里不停的劝，“丁老师你不要这样，阿姨还在动手术呢！你冷静一点，打人也于事无补啊！”
　　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穿着无菌衣的护士走了出来，皱眉向他们低斥：“安静点！这里是医院，要吵出去吵。你们谁是产妇的直系亲属？”
　　“我是！”丁勇和海燕同时回答，丁勇又加了一句，“我是她丈夫。”
　　“那你呢？”护士转问海燕，海燕回了一句“女儿”，护士点点头，“好，你跟我来验血。你知道你是什么血型吧？”“O型！我妈妈怎么了？”海燕跟在护士身后急走。护士头也不回，边走边解释，“产妇也是O型血，她现在需要输血，今天血库O型血奇缺，所以看看家属能不能提供。你来做个检查吧！”
　　跟在一旁的丁勇扑了过来，“抽我的吧！我也是O型血。”护士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安抚的微笑，“先生您别担心，目前没有什么危险的状况发生。献血还是血亲家属比较好，如果不行我们再考虑您的血液，好吗？”
　　“好，好！”丁勇猛点头，眼巴巴的看着海燕跟着护士走了。
　　检查完毕，海燕的血液很健康清洁，适合产妇。护士抽取了600CC，这已经是有点过的量了，但海燕坚持说没关系。抽完血后，护士安排了一个床位让她去休息一下，海燕摇头不肯，按着胳膊上的针眼回到了手术室门口，时永亮忙抢上来扶着她坐下，又飞奔出去买了一杯热饮让她在手里焐着好喝。蹲在她身前，看着她蜡白的脸失去了早晨那玉雕也似的光泽，不禁一阵心疼，“你去躺一会儿吧！你脸色不好看。”
　　海燕只是摇头，顿了顿，才轻声道，“你送她走吧！我看着她难受！丁叔叔一恼起来，说不定又要打她了。”
　　时永亮看着她，这是他听她说过的最重的一句话了，她从来不口吐恶言的。今天她怕是恼到了极点吧？他和她分别了将近四年，今天算是第一次正正规规的见面，就这么被齐小妹给搅黄了。很快他就要回学校，她也要回美国，说不定以后都见不到面了。他绝不甘心就这么散了，上一次他们分离的那么仓促，他有好多好多的话都没来得及跟她说，这一次他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他站起身来，“我送她回去，然后回来找你。我给你和丁老师带点吃的来吧！手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说不定会很久。你还是吃点东西比较好。”
　　海燕抬头望着他，看着他高高的身影，宽宽的肩膀，似乎天塌下来他也会帮她扛的样子，很可靠，很——安全！虽然有点儿莫名其妙，但不可否认，海燕的心悄悄的柔软了一下，她回给了他一个很淡的微笑，点头允诺，“好。”
　　时永亮很快的转身，大步走到齐小妹前面，一手捞起她，连拖带抱的把她架了出去。
　　等待的时间是那么漫长，手术室门前的那个红灯似乎永远都不会灭。丁勇和海燕一起昂着头，死死盯着那盏红灯，然而它一直亮着、总是亮着、永远亮着……
　　时永亮很快的回来了，他带来了两份快餐，可丁勇跟海燕谁都吃不下去，丁勇躲到卫生间去抽烟，海燕拿着面包只是发怔，时永亮端着一杯热牛奶轻声细语的哄她好歹吃一点，她也只是摇头。
　　绯堂光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手术室前的长椅上坐着海燕跟时永亮两个人，时永亮半揽着她的肩，手上端着一杯饮料，嘴里喃喃的在说些什么，海燕半靠在他的肩膀上，低着头，手里抓着半块面包。绯堂光瞳孔暴缩，手指不知不觉的捏成了拳。但很快，他又放松了手掌，平复了面部表情。确定周身再无任何泄露情绪之处，他缓缓的走了过去。
　　时永亮先看到了绯堂光，他缩回了半揽着海燕的手臂，轻轻的推了推她，“阿光来了。”海燕不抬头，只是表情漠然的平视着对面的墙壁。时永亮愕然，他跟绯堂光对视一眼，又扯了扯海燕的衣袖，“木乃伊来了！”海燕还是没反应。
　　绯堂光走到海燕面前蹲下，正视她的脸庞。海燕的眼神终于对上了他，那里面竟然是一片带着厌憎的冰寒。绯堂光如触电般的猛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瞪向时永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海燕怎么会用这种眼光来看他？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一定是！
　　时永亮叹了口气，把绯堂光拉到一旁，简单的叙述了一下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齐小妹约我一起来医院看唐教练，我们在停车场碰到了海燕，她是陪她妈妈来做产检的，小妹很失态，冲出去的时候撞倒了海燕的妈妈，害的她妈妈动了胎气，婴儿可能早产。现在正在里面动手术，情况就是这样。你别太介意，海燕现在肯定是心情不好。等冷静了就没事了。”
　　绯堂光冷冷的看着时永亮，她跟他之间有没有事还轮不到他来下判断。这句话在他嘴边盘旋了一下，他又咽了回去。闭了闭眼，现在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那她为什么这样看我？我没有惹到她吧？”
　　时永亮为难的看着他，“她好像把齐小妹当成你女朋友了，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想，我想跟她解释，可她不听我的话。”
　　啊，原来如此，她还记得他生日那天的闹剧，所以她就把帐算到他头上来了？厌恶爱情症候群发作，她就用那种看蟑螂的眼神看他？绯堂光默默的看着低着头的海燕，心里陡然袭上来一股怒意，夹杂着凄凉。她这到底算是吃醋，还是迁怒呢？
　　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灭了，海燕跟装了弹簧似的一下子弹了起来，绯堂光和时永亮都是一惊，门开了，医生边摘口罩边往外走，看到海燕眼睛睁的大大的却一句话也不说的望着自己，不由的呵呵一笑，冲她点了点头。后面一个护士笑脸如花，抱着一个大包被出来，“24小时后才能看他。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哦！”丁勇像火车头一样从卫生间里冲了出来，但护士只给他看了一眼就急匆匆的抱走了。紧接着王琳被推了出来，她的麻药还没过去，现在正在熟睡。丁勇满眼泪花的跟在护士后面往病房走，海燕怔怔的瞧着他们的背影，突然一阵眩晕，脚一软，往后便倒，绯堂光和时永亮同时伸手扶住她的左右臂架住了她，她才没跌到地上去。两人对看一眼，时永亮默默的放开了手。
　　海燕站稳了身子，胳膊一抬，挣脱了绯堂光的手，她背上背包，拿起一旁早已冷掉的牛奶，边喝边往外面走。时永亮两大步跨过去拦住了她，“你要上哪去？”
　　“回家睡觉。”海燕简短的回答，三两口把牛奶喝光光，将空盒子扔到了三米开外的垃圾筒里，一个空心命中。
　　“你这个样子能开车吗？”时永亮怀疑，万一在马路中间头晕怎么办？
　　“你要送我吗？”海燕拿出一把钥匙在时永亮鼻尖前晃悠，笑的好柔和。时永亮抓抓脑袋，“这个，我不会开车啊！让木乃伊开车送你回去吧！他有驾照。”
　　海燕笑容顿收，她缩回了手，丢下一句“再见”绕过他就往外面走，连看也没看绯堂光一眼。
　　时永亮苦着脸往绯堂光看去，却只觉眼前一花，绯堂光就像个幽灵一样自他眼前飘过，一把抱起海燕，跟搂只小猫似的抱着就往外走。看的时永亮嘴巴大的能塞下一粒篮球，这气势乖乖不得了！他抓海燕的动作跟老鹰抓小鸡似的！
　　海燕又惊又怒，低喝道，“放开我！”
　　绯堂光根本不作声，大步流星的往停车场走。海燕更是怒气上扬，她抬起手臂，“不放我不客气了啊！”
　　“再罗嗦我就打你屁股！”海燕做梦也想不到绯堂光居然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大怒之下手腕一翻，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就亮了出来，抵在绯堂光颈旁的动脉上，怒喝，“放开！”
　　“你不妨刺刺看！”绯堂光搂的更紧了，嘴唇贴在海燕耳鬓旁轻轻的说了一句，“不要拿对付你老公的那一套来对付我，没用的！”
　　海燕手一用力，匕首划破了一点皮，微微有点血丝沁了出来。绯堂光唇角带笑，手臂搂的越发的紧，“再用力一点你就自由了。试试看吧！”
　　海燕瞪着他，手却软了，总不能当真一刀捅进去吧？他又不是尹天，她下不了这个手。好，不能动刀，动手总可以吧？海燕使出武术指导老师教授的招数，单手搭上他手腕上，发力扣他脉门。绯堂光手腕一翻，就挣脱了她的手指，反倒把她的手臂钳制住了，他低低一笑，“要较量吗？”
　　这家伙也学习这方面的东西吗？海燕咬咬牙，“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想跟你说说话而已。”无视四周投来的惊讶眼光，绯堂光抱着海燕，轻松自如的往停车场走。
　　“说话需要这个样子吗？”海燕昂头瞪他，却被他一手压回了胸口，气的直想咬他。
　　“跟文明的人说话自然要用文明的方式，可惜，你不是那种人。”绯堂光遥控开锁，然后直接把海燕扔到了他那辆敞篷车的后座，自己动作非常迅速的坐进驾驶室，起步换档，车子一溜烟的滑了出去。
　　海燕气到极点，反而平静下来。她双手抱胸看着窗外，一言不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车厢里很安静，两人都不说话。绯堂光平稳的开着车，偶尔抬眼看看后车镜里的海燕，她一直看着窗外，姿势始终没变过。唇角微微勾起，呵，倔强的女孩！
　　车子拐进了一个小公园，绯堂光付了停车费，把车泊好。下了车，看海燕还坐着不动，笑了笑，走过去帮她把门拉开，“要我抱你下来吗？”海燕手一撑，轻轻松松的从另一边门上跳了出来，“不劳您大驾！”
　　“还记得这里吗？”绯堂光打开车的后备箱，慢慢的往外拿着东西。
　　海燕环视一下周围，她当然记得，在这个小公园里他们斗过很多次牛，她输的次数比较多。但是如果论命中率，她是绝对的赢家。三年多过去，这个城市有了很大的变化，很多楼被拆了，更多的楼建起来了。但这个小公园还是没变，篮球架依然屹立在那里，篮板变的旧旧的，球网也破了，可它们仍然在，静静的待在那里，见证着他们曾经的快乐。
　　“我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曾经打了个赌，结果我输了。当时我的赌注是要表演六个灌篮花式，可那个时候的我，没有那个实力。我承诺一年以后再表演给你看，从那以后，我每天都苦练弹跳力和灌篮技巧，可是，”绯堂光的黑眸变的更深了，“你没有等我！你食言了！”
　　海燕瞧着他，原本紧绷的脸部线条慢慢变的柔和起来，走到绯堂光身边，拿起后备箱里那个橘红色的篮球，拍了两拍，“是啊！我食言了！”
　　绯堂光脱去外套，戴好护腕，拿过海燕手中的球，运球走了几步，突然一阵急跑，飞身而起，单手将篮球灌入网中，是一个标标准准的正面灌篮。
　　弯腰捡起篮球，绯堂光胸膛微微起伏，黑眸紧盯着海燕，“这是热身！现在，我来实现我的诺言。”
　　海燕静静的站在那里，双眸锁紧那个跑动跳跃的身影，180reversedunks，360slams，between-the-legsjams……动作越来越难，他——真的下了一番苦功！
　　“最后一球！”绯堂光远远的叫着，将球扔给了海燕，海燕明白他的意思，接球后用力的抛向篮板，绯堂光助跑、起跳，将空中的篮球接过，砸进篮框。两人合作完成了一次空中接力。
　　篮板剧烈的摇晃着，绯堂光落下地来，额头满是汗珠，汗水流过颈畔的小口子，刺激着那儿微微作痛。他剧烈的喘息着，薄唇殷红若血，“我完成了我的承诺！”他大声的宣布着，“你看到了！”
　　“是，我看到了！”海燕也大声的喊了回去，“然后呢？你想怎样？”
　　“齐小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绯堂光一个大步跨过来，伸手扯海燕入怀，低头就往她的唇上亲去。
　　但是海燕把头扭开了，绯堂光火热的嘴唇落在了她的颈畔，他吻着她腻白的颈子，轻轻的咬着，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说着话，“三年五个月零五天！一千二百多个日夜！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我从来没看过别人一眼，从没理睬过任何人！可你呢？你却嫁人了！现在你居然还因为那个不相干的人而用那种眼神看我！你怎么敢？你欠我那么多，我还没有跟你算帐。你怎么能那么狠心？走的那么干脆？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留给我？我恨的想杀了你，想咬死你！把你一口一口咬碎，吞到肚子里去！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海燕僵直着身体，但没有反抗，而是任他亲吻啃咬。她的声音也低哑了好几度，“对不起，绯堂。”
　　“不要跟我说这三个字！”绯堂光用力箍紧她的腰，力气之大似乎要把她肺里的空气全部挤出来，海燕闷哼了一声，还是没有挣扎，只是用力的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三个字对我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绯堂光忽的放软了声调，“告诉我，你爱他吗？”
　　“你先告诉我，什么是爱？”海燕在他怀里闷闷的回了一句。
　　“那么就是不爱对不对？我知道，你不爱他！”绯堂光松开一只手臂，温柔的抬起海燕的脸，“离开他吧！好不好？”
　　海燕凝视着那双近在咫尺的漆黑眼眸，那里面所闪动的近乎绝望般的热切和渴望她很眼熟，夏雪有着这样的眼神，面对自己时的尹天也是，如今绯堂也有了，是她害的吗？她害的他走入了这个无底深渊，却不肯给予一丝帮助。不，她不是不肯帮他，她真的无能为力。
　　“绯堂，我知道我欠你一个解释，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只能告诉你，除非尹天死亡或是主动要求离婚，否则我永远都将是尹夫人。”海燕无奈的摇头，忽觉腰间一痛，绯堂光含怒的手臂力气好大，她开始推拒他的拥抱，她不想带着一身的淤青回家。
　　绯堂光放开了手，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她，“你卖给他了？多少钱？”
　　海燕也不生气，后退了两步，昂首迎视他的目光，“是的！我卖给他了，价格两千三百万，卖断我的一生！”
　　“当初我父亲答应要为我们筹钱你为什么不要？两千三百万我们完全筹的出来，你为什么不肯接受？你那么想嫁他吗？”绯堂光失控的大叫起来。
　　环视了一下四周投过来的好奇眼光，海燕沉默不语。那是她自己的事，跟任何人无关，她不需要跟谁表白，包括他在内。
　　绯堂光低头看着自己捏的发白的手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一根一根的松开手指，缓慢而清晰的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可我依然不能原谅你。”
　　“不原谅我没关系，放了你自己吧！”海燕昂首看天，美丽的五月，阳光灿烂的耀眼，“最好能忘了我，跟时永一道，就像以前那样，开开心心的享受你们的大学生活，那是人生最宝贵的一段经历，不要辜负了它。”
　　“开心？享受？呵呵，”绯堂光居然微笑起来，“在你那样对我以后，我还能跟这两个词结缘吗？”
　　“绯堂！”海燕柔声叫了一下他的名字。
　　绯堂光的身体剧烈的摇晃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垂着眼帘，咬牙道，“不要这样叫我！”
　　“绯堂，”海燕的声音温暖而诚恳，“你不要这样好吗？”
　　“海燕，你知道吗？四年前我们的降落伞在空中差点绞到一起的时候我心里就明白了一件事，这辈子，我们俩是纠缠定了！我们的帐，是算不清的。你有你要保护的人，有必须做的事。我又何尝不是？你说过，除非尹天死亡或是他提出离婚，否则你都不可能离开他。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只要他死了，或是由他主动提出离婚，你就会离开他？”
　　“你想做什么？”海燕蹙起了眉，她不希望绯堂光变成第二个尹天，一点也不希望！
　　“你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吗？”绯堂光扬起睫毛，眼中寒光四射。
　　“绯堂，别干傻事。”海燕无情的泼他冷水，“我虽然不爱尹天，但我也不爱你！”
　　“我知道！”绯堂光轻松的摊摊手，“这个世界上的男性你只爱一个，那就是星宿。你这个人也许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是爱，我实在没有耐心等你去慢慢醒悟。我知道尹天是耍了很多手段才得到你的。既然这是跟你在一起的唯一途径，那么我不介意去效仿他一下。”
　　“绯堂！”海燕重喝，“我讨厌你变成这个样子！那样你和尹天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的。”绯堂光瞧着她，声音变的柔和而低沉，“我只会去对付他，永远也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家人。”
　　海燕心中一跳，他知道些什么？不，不会。他什么也不知道的！海燕口不择言起来，“你已经伤害了我的家人！如果不是因为你，那个齐小妹不会憎恶我，也就不会撞倒我妈妈害她早产。都是因为你，我讨厌你！你走开！离我远一点！”
　　“讨厌我也没关系，总比你心中没有我好。”绯堂光喃喃自语，“你离我那么远，如果不常常想着我，把我忘了怎么办？”忽然又伸出手去，这次他用力的固定住她的两颊不让她躲开，然后结结实实的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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