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荼蘼（圣传同人）》九重岚

6、第 6 章

　　三个月后，我怀孕了。

　　王听到这个消息，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觉得，那笑里，仿佛有一丝苦涩。

　　我真的迷茫了。我不知道这个孩子属于谁的。是修罗族的继承人？还是雷神的后代？我害怕起来……银荡的罪恶象苦水一样灌满我的喉咙，我食不能咽。

　　身为母亲，我竟然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那么，我希望是谁呢？”我这样问自己。

　　阿修罗王坐在我身边，用从未有过的复杂眼神看着我。因为我有了孩子，他的眼里忽然有了这么多爱……
　　我彻底地崩溃了，掩面痛哭起来。

　　王出去的次数少了。他有时整天陪伴在我身边。但——却不是我要的陪伴。我忽然有种可怕的感觉，王好象觉得自己见不到这个孩子出世似的，他对这个孩子的眷顾，让我觉得恐惧。

　　他依旧不大理会我。那天从善见城回来，他就更加冷落了我。也许，他听到了什么。也许他知道了……

　　从前，我期望他留下。

　　可现在，报复过后，一切痛苦都变得没有了意义，也没有了结束。我已经悲哀得不能怨恨他，也不能怨恨任何人了。我要怪我自己吗？

　　不，人是种会为自己开脱的动物。我相信我是有理由的。对自己太过宽容或者苛刻，都会成为我们恨与报复的理由。

　　这是多么愚蠢的讨伐……

　　我与我心爱的男人咫尺天涯——我宁可他离开。

　　他又要去善见城。

　　“做什么去？”我问。

　　“你不必知道。”他说。

　　诺大的寝宫一下子空旷下来。我骤然乏力。压迫感没有了，剩下的只有空虚。

　　我站在天鹅绒的窗帘后面，看见王的披风一闪而过。天空湛蓝，坐骑罗喉的巨大影子奔驰呼啸，向善见城飞去。

　　善见城——都说修罗城是它最后的屏障。但更多的说法是：修罗城是善见城的倒影。

　　影子可以做屏障吗？我迷惑。

　　我偷偷悄悄地跟在王的后面。

　　他是来见九曜的。九曜还是那样，她一见到他就一脸的悲痛欲绝。我从心底里鄙薄她。

　　我躲在一根石柱后面，听到她又在向他哭诉：“殿下，我很想念你。”

　　我很想念你。王。

　　这不是我想要说吗？我的五脏六腑都翻腾了！心里的酸苦毒液暴射——她竟然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的丈夫！

　　还来不及发作，我听到他说：“原谅我九曜，对不起……让你受了委屈。”他凝视她，眼神深情款款。

　　他安慰她。
　　他安慰她。
　　他安慰她。
　　他说对不起她。

　　那么，我又是谁？

　　“算了！殿下！命运是不能改变的。我是星见，你是修罗王……一切已成定局。不过你放心吧！舍脂怀的确实是你的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待她好些……”

　　“我知道。一切都是为了我王族的继承人……”他轻轻拥抱她。

　　我再听不见他讲话。

　　我的世界坍塌了。

　　一切残忍都不算残忍，一切嫉妒都化为了灰烬。我的爱……化为了灰烬。

　　罢了罢了！我不要这个孩子了！不要了！不管他是谁的孩子！我不要了……

　　我疲惫绵软地回到了修罗宫。太阳烤得我的太阳穴轰轰做响。我来到后宫的湖边，看到帝释天在那里。

　　“你怎么进来的？”我看着他。

　　“我听说你有了孩子。来问问和我有没有关系。”他笑着走到我面前。

　　“我是来负责的。”

　　“我不稀罕。再说，这孩子和你没关系。”我颓丧地把头偏向一边。

　　“我可很稀罕。”他扳正我的头，“舍脂，我需要你。”他看住我的眼睛，“难道你愿意一直这样被人践踏吗？你不是那样的女人。我了解你。如果，你肯帮我，那么你就会和我一起站在这天界的顶端。”

　　我怔住了。

　　“你的意思是……”

　　“我要做天帝。我需要你。只要你愿意，想要得到什么都可以。”他不象是在开玩笑的。

　　“我要杀了九曜呢？”我轻蔑地问。

　　“如果你愿意。”他笑着轻松地回答。

　　“杀星见？”我有些惶惑了。

　　“对！”他肯定地答我。眼神没有半点涟漪。

　　我久久地凝视他，他胸前的铠甲耀眼生花，刺得我要流泪。我准备回答说“不”，却听见自己回答说“好。”

　　“好。约定了。”

　　他走了。我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你不要九曜那个美丽的妹妹？”

　　他折回来，对我说：“她对我没用。只有你才有用。舍脂。”

　　他是这里唯一一个说我有用的人。

　　只有他需要我。

　　我就为了这个需要我的人而活吧……

　　我出卖了阿修罗族所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