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荼蘼（圣传同人）》九重岚

3、第 3 章

　　从那天起，王经常会送些礼物给我。虽然他并不常来看我，但我已经很满足。

　　三个月后，我们便订婚了。

　　这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所有的人都对我谦卑起来——我即将成为斗神阿修罗王的王妃，这身份对我来说，并不只是荣耀，还有爱情。

　　迦逻看见这一切，也代我欢喜。

　　我还是不太理她。

　　一个温凉的秋，我和修罗王举行了豪华的婚礼。九曜预言说这一天举行婚礼一定能够美满幸福，多子多孙……

　　可我不喜欢这个做星见的女人。她喜欢我的丈夫，这是瞎子都能看出来的事。她总是对我笑容惨淡。

　　恶心。

　　当晚，修罗城中等火通明，一片繁华。许多天神当众夸王妃美貌。可是背后，我却听见几位天神的女眷窃窃私语：“人类的女子……怎么配！……”

　　我微笑。配也好不配也好。反正他是我的了。

　　夜，冰凉如水。

　　城中的喧闹渐渐熄灭，只剩下漫天星光般的灯火，孤独地照耀着。

　　阿修罗王穿过这铺满氤氲的锦绣，花团锦簇的世界，施施然向我走来。

　　我心里一阵慌乱，警告自己，要镇静，要镇静。

　　“王……”我起身下拜。

　　他扶起我，不发一言。

　　我凝视他……我看见他眼里目光清澈如水的自己。我的丈夫，脸色颓靡，表情忧郁。他翕动着嘴唇，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王，你累吗？”我对他笑。

　　“不……”他拉我靠近他，“舍脂……对不起……。”

　　“你可会恨我？”他贴近我的耳朵，细微的声音震动我的耳膜。

　　“怎么会，您在说什么……我不懂。”我垂下头。有火熊熊地从脚尖一直烧到耳根。

　　我误解了他，正如他也误解了我。这误解让我在多年以后想起，依然心如刀绞。我在心中无数遍地重复——要镇定！要镇定……

　　可惜我并不知道，那时王的镇定，与我几乎是相媲美的。

　　……

　　陌生的模糊的刺痛……我夸张地尖叫一声，觉得不太真实，连忙撒下眼泪。我想起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那感觉淡了——如今又回来，象钝刀慢慢切割我的伤口，我忽然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我不要！不要！”我用力地推拒着。我配不上眼前这位英俊的，高贵的，强悍的天神，我只是污秽弱小的凡间女子。他给了我至高的荣耀，甚至还有长生不老的无尽岁月，而我能回报他的，只有一具不可告人的残缺躯体罢了。

　　我不要……

　　我好像忽然醒悟了似的，即使那只是刹那的醒悟。我不再想要怜悯，也不想要欺骗！

　　他压住我的手，目光空洞：“什么不要！一会就好了。你以为你可以选择吗？”

　　我呆呆地停止了反抗，眼泪糊住了眼，眼前的一切皆尽模糊……在这模糊的泪光中，我看到了绝望——他不是一个神吗？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亲无比的斗神，一族之王……为什么他会有如此深沉的悲凉？

　　“舍脂，我们都是不能选择的。”他梦呓般的看我，又好象在看别的。也许我的诸多做作，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我深呼吸着，抱紧他……

　　夜，过去了。

　　时光飞逝。

　　“生命过剩的岁月里，难过的是以后。”这是许多年以后我领悟出的属于天界一族真正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