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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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松几乎一宿没睡，头发理了理还是乱得无济于事。黑眼圈加重了些，显得比较憔悴，像是那种沉迷网络游戏的少年。
这是一松第一次去按变态邻居哦不十四松小天使家的门铃。
传来稚气的应答声。
小十四今天穿戴的整齐异常，看见一松哥哥以后，亲切地想要抱抱。
一松的手别在背后，没有腾出手来抱起十四松。他因为有点紧张和害羞而没有什么表情，不知道会不会误导十四松的判断，觉得他今天来得很不情愿。他鼓足勇气，攥着手里的东西拿到胸面前来。
只不过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画纸。
“十四松，这是一松哥哥给你的生日礼物。”一松小声地说。
“诶？”小十四傻笑着，把头凑上去看画得是什么。
“一松哥哥，上面画的是不是我呀？”十四松接过画纸，兴奋地跳了起来。
“是呐……”
“一松哥哥，画得和我真的好像哦！”小十四笑得过分开怀，蹦起来亲了一下一松哥哥的面颊，“真的好好看哦，像是照片一样。一松哥哥好棒，我好喜欢你哦。”
“其实，也一般般，我很久都没有动笔了……临时知道十四松你的生日，时间仓促了一点，画得比较粗糙……”一松因为十四松的热情而红了脸。
“一松哥哥你脸怎么红了？是因为热吗？”小十四一手小心翼翼地端着画纸一手拉着一松进门，“快跟我进来哦，我的房间好凉快好凉快的哦。”
“说来，你的……爸爸呢？”十四松的房间的确是非常舒适，空调使房间处于最适合人类生存的温度。
“爸爸在厨房哦！”十四松依旧端详着画纸，像是在照镜子，“在做饭！好辛苦好辛苦的哦！”
“我要把一松哥哥给我的礼物给爸爸看看！”小十四本来想收起来的，听到一松哥哥问道空松爸爸的事情，旋即想要跑到厨房去炫耀似的给空松爸爸看看。
“别别别……”还没有思考，一松马上说出了拒绝的话，“还是不要给他看了。”
“咦？为什么呢？”十四松把食指含在嘴巴里面，带着一点委屈的表情。
“啊，是这样的……”一松掂量着。
然而……一时间一松根本有想到什么合理的借口把方才的话圆回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立马拒绝了！说来把这个当做十四松的生日礼物一松就害羞得不行了，对自己总是苛刻的一松总觉得这个作品还稚嫩得很。
也不是说变态邻居先生会说什么刻薄的话，相反，一松已经可以想到他绝对会特别开心地拿着画纸，眼睛里冒着闪亮的光芒，说什么“画得这么好看，不愧是我优秀的brother”之类的话。被这种人表扬，一松骨子里觉得反而是一种“羞辱”，他还是不要承受好了，要不然绝对会刨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啊，其实是这样的！”一松的脑袋完全无法正常思考，便开始满嘴跑火车，“这是我送给十四松的礼物，我希望比较……呃……特别！就是……制造一个属于我们两个的……秘密。对，就是这样！因为我非常喜欢十四松，既然我和十四松是特别特别好的朋友，好朋友之间共享一个秘密，是这个世界上很神秘的事情对不对？”
“说得也有道理……”小十四温顺地点点头，“但是……爸爸不是别人耶……能不能一起共享秘密？”
“啊……”一松挠挠后脑勺，“是这样的……”
“唔？”
“十四松觉得哥哥画得好不好看呢？”
“好看！”
“那么，十四松的爸爸会不会觉得好看呢？”
“当然！”
“那么，如果爸爸想要怎么办？十四松会给爸爸吗？”
“诶……但是这是一松哥哥给我的礼物呀！”
“是呀！但是，要是十四松的爸爸说放在十四松那里会比较容易被弄坏，要帮十四松保管怎么办呢？”
“诶？”
“这样的话，十四松就不能随时随地看到哥哥给你画的画了哦。”
“啊？”
“其实一松哥哥非常希望这张画留在十四松身边。玩玩具的时候在身边；吃点心的时候在身边；睡觉的时候也在身边！哥哥没有时间一直陪着十四松，但是十四松看见画纸的时候就可以坚定‘一松哥哥就在身边’哦。”
“一松哥哥说得对！”十四松把画纸夹在一本童话书里面，“这是我最喜欢的童话书，每天都陪着我睡觉哦。现在，它不孤单了，还有一松哥哥和它一起！”
一松似欣慰地点了点头。
然而……他完全不知道方才自己胡言乱语了些什么！这样糊弄一个天使般的孩子真是罪过啊！一松发誓以后都不会这样做的，作为弥补，会好好地培养这个乖巧可爱的孩子！让他不要被不靠谱的爸爸荼毒！
悠扬却滑稽十足的音乐响了起来，儿童装饰门被推开了，一个戴着墨镜在门框边摆了一个造型。
一只手看似不经意地揣在围裙的兜里，另一只手把墨镜拉了下来，露出来的竟然是蓝绿色的瞳孔。
我的天啊，活脱脱地欧美动画电影《怪物公司》中那个绿毛怪的翻版。
一松的左眼皮跳了跳。
身体斜斜地靠着墙壁，趿着人字拖的一只脚顶着墙壁借此为支点。
请把侮辱可爱墙壁的臭脚拿开好吗，房间的地板发出“请不要践踏我们的土地”的抗议声那么大你听不见吗？
一松的右眼皮也跟着跳了跳。
“哦，我的布拉泽，你来了啊。”空松全然不知，觉得今日的造型觉得是百分百perfect，“想喝绿茶还是橙汁？”
一松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能先把那个音乐关了吗，我听不清你说话。”
搭了个下手把厨房里的菜挪到了饭厅，便得到无尽的赞赏。虽知道是肺腑之言，但是怎么听都感觉是侮辱，一松开始盘算怎么样才能改变现状，似乎除了剪掉他的舌头别无他法，这么一想愈发百爪挠心。
在一松把最后一道菜端过来的间隙，空松掏出手机。
方才，难得听到了一松brother提出的要求，空松赶忙手忙脚乱地翻找自己的手机，不慎将手机摔在地上导致直接关机，也算是把自己精心为自己准备的音乐关掉了。
有点吵是么。
空松摸摸下巴。
这么说来也是变相地对我的出场bgm表示肯定了吧——只不过是声音大了一点。那下次我得记得把声音调小几格。
打开手机相机确认自己的发型一丝不乱有史以来最帅后，顺带为一松定格了数十张贤惠的瞬间。
一松也并非是不知道空松的所作所为——这家伙完全不觉得自己是在偷拍，拍得光明正大的，一点也不掩掩藏藏，是个人都能发现的。对于这种行为，以一松的本性必然是不会放任自流的。
看到一松已经从橱柜里拿出三个人的碗筷后，空松更加笃定了一松外冷内热的属性。
“这种事情怎么能劳烦一松布拉泽来做呢？”空松快步走到一松身边，“还是让我来尽地主之谊比较好吧。”
“不用了。”一松破天荒地露出了前所未见的纯良笑容，“空松先生一直对我这么照顾，请允许我出一点微薄之力。”
空松愣住了。
扑通。扑通。
胸腔传来了有力的心跳。
很好。一松心里盘算着。在预期之内。
“空松先生不妨现在把围裙摘了，然后我们再一起去吃饭吧。”一松建议道。
空松从善如流，马上解下围裙，转身便要挂在旁边的架子上。
很好。一松心里盘算着。也在预期之内。
一松不动声色地挪动，把左脚向前一拦。
空松不出所料地被绊倒了，握着的手机也不出所料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壁橱门上。随后完美地落进了一松算计好放在那儿的盛满水的水桶里——当然不可能只放了一个，为了避免万无一失，一松把在这个家里能找到的水桶全部并排放在了那里。
很好。一松心里盘算着。还在预期之内。
空松挣扎着起来，想去拯救自己那命途多舛的手机。
“空松先生，你没事儿吧？”一松假意上前安慰，顺带把空松搀扶了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没有伤着哪里？”
简直从来未体验过的受宠若惊！
空松的脸上带着泛起微微的绯红，被一松搀到饭厅去，内心可谓是排山倒海波涛汹涌波澜壮阔。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有着一松brother的悉心照料，此刻实在是没有什么事情更为重要了。
一松再次热心地为空松检查了一下，确保没有伤着哪里以后，交代听见动静从儿童房跑出来的十四松照顾一下他的空松爸爸，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切勿乱走动。
一定要万无一失，也不知道这个变态的手机会不会是防水的。
一松掂量着。再次走到“凶案现场”，捞出泡了约莫一刻钟的手机，看着它那颓废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生还的机会了。
以防万一，一松狠狠地踩了几脚又把手机丢回了水桶里面。
端着碗筷心情愉悦地出了厨房。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看待变态的脸色也缓和了很多。
看见空松满脸通红地坐在饭桌边带着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自己，透着蓝绿色美瞳发刺眼的光芒，俨然一副《葫芦娃》中的蛇精再世。
再次被恶心到了，但是想想孤零零在水中漂泊的手机，一松还是摆出了笑脸。
“空松先生是不是觉得太热了？”
“没没没什么……只是有有有一点点热……”一向也算是“伶牙俐齿”的空松结结巴巴地开口了，脑袋甩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这幅模样倒是稀罕，不知道这个变态又在模仿什么时尚或是又有什么诡计？
一松无暇多想，既然自己的计划成功了，那么也就不要再和变态纠缠了，因为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给亲爱的十四松小天使过生日。一想到可爱的十四松小天使就坐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的心就要融化了。
小十四乖巧地坐在他的一松哥哥身边，将脑袋凑近他的一松哥哥似乎在求抚摸。
一松简直求之不得，帮着十四松小天使顺了顺头发。
感受到了一松哥哥温暖的手掌，小十四整个人在一松胸面前蹭了蹭。
空松带着欣慰的表情看着这一切。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宝贝儿子会这么喜欢一松布拉泽，但是这种问题何必深究。毕竟空松第一次看见冷漠的一松也是欢喜得紧，还生怕自己的儿子和他生分，没想到比自己还讨得喜欢。也算是可喜可贺啊！
看着一松带着温柔和慈爱刮了刮宝贝儿子的鼻子，空松相当满意。他觉得长此以往也是未尝不是一种美满与幸福。虽然内心微微泛起了一点有什么不对劲的感觉。
“对了。”和十四松小天使攀谈了一会儿，一松想起了什么，“是不是该先在生日蛋糕上点上蜡烛啊？”
“对对对！”空松边连忙点头赞赏边低头把放在地上的蛋糕盒子拿了上来，“还是一松brother想得周全，先把生日蛋糕拿上来才对。”
“蛋糕，蛋糕！”小十四兴奋地拍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蛋糕。
看见空松只在蛋糕上插了四根蜡烛，一松心生疑问，那次亲耳听见十四松小天使说自己已经四岁了，自己决计是不会听错的，怎么此番过生日还是插四根蜡烛，这个变态果然是不适合当爸爸啊，出了这么大的疏漏到现在都没有发觉么？
“那个……”在十四松面前还是给变态三分薄面吧，“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上次十四松酱就说了他已经四岁了。那么，现在过生日不该插五根蜡烛么？”
“啊……”空松顿了顿。
一松以为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结果。
“啊哈。”空松亲切地将手攀上了一松的肩膀，“是这样的，今天啊其实是十四松出生1600天的纪念日呐！”
出生……1600天的纪念日……
听起来似乎很衬得上“生日”这个名号，很合理……
合理你个头！一松简直想要掀桌了！
哪里有人会这样过生日的啊！一松觉得自己好像又被骗了！
“倒、倒是头一次听说呢。”一松说，“真是稀奇。”
“啊哈哈。”空松依旧无视掉空气中弥漫着的满满的尴尬，“我给十四松过生日的方式的确是与平常的人有出入。”
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了一根教书鞭一样的东西，空松拿着它指着正对着的墙壁上的日历，带着几分自豪感，朗声道，“我的工作即使不会太忙，也毕竟是我一个人在照顾十四松，生怕不留意的时候会冷落他。毕竟每个孩子的童年只有一次，如果留下遗憾的话那么将会永远无法弥补，于是我和十四松共同谋划、制定了很多纪念日！”
空松指着画着红圈的今天的日期，“你看今天就是十四松出生1600天的纪念日。啊？你说为什么是1600？哦，不觉得1600听起来比较特殊吗？对了！下一次就是十四松五岁生日了，再下次就是十四松出生2000天的纪念日。我和十四都非常希望还能和一松brother一起过哦！”
一松的眼皮又开始跳了起来。
“当然！”空松清了清嗓子，十四松仿佛是受过训一般乖乖地站到爸爸身边去了，“不仅如此，我们还有很多纪念日。”
空松：“十四松第一次会走路日！”
十四松：“麦当劳儿童套餐日！”
空松：“十四松第一次开口说话日！”
十四松：“甜品日！”
空松：“十四松入幼儿园纪念日！”
十四松：“滑滑梯日！”
空松：“十四松勇夺‘爬爬乐’冠军纪念日！”
十四松：“游乐园日！”
……
一松：“……”
为什么自己的眼皮狂跳不止了呢？
这样的奇葩真真是第一次见！
不过话说回来，看见十四松小天使和变态一起兴奋地手舞足蹈着，一松突然意识到，不管他教得对错与否，不得不说，这是一松第一遇见这么体贴照顾孩子的爸爸，心底还生出一点点羡慕。
当然，即使有了微妙的改观，也还不至于让一松到敬佩的地步。一松倒是更多地开始担心，有这样一座巍峨的大山当前，到底要怎么潜移默化地把十四松小天使教化回一个正常的孩子呢？
一松对吃方面不是特别在乎，然，这并不是意味着一松没有识别好坏的能力。不可思议的是，公正地评判，变态邻居做的还算不错——至少比较合他的口味，少一分寡淡多一分油腻。火候差了一点，勾芡差了一分均匀，却也称得上是营养健康，很适合给正在茁壮成长的孩子食用。
得到一松中肯的赞扬，空松愈发眉飞色舞起来。
似乎是让他有点得意忘形了，一松揉揉太阳穴。
空松的表现越发神勇，十四松深受其害，开始在两人面前表演起前不久在幼儿园习得的健身操，脸蛋因为运动变得红扑扑的，显得更加可爱。
零食也准备了不少，三个人就这样边吃边玩儿，便闹到了晚上。
小十四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空松决定让抱他回房间睡觉，哪知他哪来的力气，硬是拉着他一松哥哥的衣服不撒手，嘴巴不停地嘟囔着：“才不要回房间睡觉觉，我还要和哥哥还有爸爸一起玩。”
两个人都是极为宠爱十四松，空松只好委屈一松，让十四松趴在一松的怀里先睡着，等到熟睡了便抱回房间。
不知十四松哪里来的意志力，一旦要抱回房间，就努力地睁开惺忪的睡眼。这样半吊着，十四松不可能睡得安稳，这可心疼坏了一松，铁了心要等他完完全全入睡，即使今晚他就睡自己身上自己也是甘之如饴。
空松从冰箱里面拿来了几罐度数很低的啤酒，决定与一松小酌一番。
鬼使神差。一松既没有责备作为带着宝宝的父亲怎么能在冰箱里放酒，也没有婉拒变态的邀请。
夜幕深沉，街道上照旧的静谧，月光斜斜地照了进来，显得房间里尤为地亮堂。天气微凉，又有阵阵微风拂过，倒是惬意得很。
把确定已经睡得深沉的十四松放到属于他的小床以后，一松折回客厅，微醺，一时间也忘记是应该要回自己家了。
朦朦胧胧中，将死鱼眼半眯了起来，从空松的角度来看，盛着剔透的月光尤为清亮。
在这种放松的情况下，一松对空松的厌恶之感也忘却了大半，也打开了话匣子和空松聊了起来。
“迈布拉泽啊。”空松感叹，“一个人带着我这个小儿子，苦也有甜也有，但是你说奇不奇怪，我的脑子里啊只是记住了那些美好的片段……遇见你以后就更是！十四松啊也变得越来越开朗了，我真的是很感激你啊，能陪着十四松玩耍。我总是害怕他会对我说孤单，更害怕的是他明明孤单却也不敢告诉我。还好有你啊还好有你。”
虽然搬来这里已经有了三周之久，但其实他整日闭门不出，也甚少见到对门的邻居。只不这仅仅的几次见面，一松也确凿了空松是个单亲爸爸。他是个单亲爸爸这并不是什么重点，一松不在意。但，这就意味着十四松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也不是说单亲家庭的孩子会有什么问题，只不过，一松非常不希望看见以后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十四松会觉得失落会失去如今的快乐和童真。
“十四松这么可爱，他的妈妈怎么会舍得离开呢？”一松感叹道。
“都是我不好。”空松感叹道，“是我没有本事，不能留住她。于是她去寻找更好的归宿了。”
“这样也未免有点自私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就这样不管不顾？”一松带这样一点愤愤不平。
“也不能全部怪她，她也是个很好的女人。”空松带着一点怅然的情绪，脑海中一时间思绪纷飞，“这中间还有一个人冗长的故事呢……”
“哦？”一松抛来好奇的疑问。
“布拉泽可是想要听？”与其说是问倒不如是要开始讲故事的开场白。
正当空松酝酿了一番情绪准备开口，一松不痛不痒地回答道：“不想听。”
空松把张开一半的嘴巴默默合上，把都已经到舌尖的准备好的措辞尽数吞回腹中。
“哈哈哈。”空松笑着灌了一口酒，“布拉泽真是豪迈的性格。”
若不是因为脑袋发混，按照一松的性格是不会把内心真实的想法说出来的。相较于逼着自己敷衍地听完完全不感兴趣的悲情爱情故事，这么直接的拒绝让一松内心破天荒地爽快舒畅。
“我向来是直来直去。”言下之意便是想说，若是不愿意的话就与我保持距离——这是一松内心一如既往的交友准则，只不过没有一个人知晓，因为目前还没有人和一松能走到一松自己承认“也许可以成为朋友”的地步。
“我就欣赏直肠子的朋友。”空松拿着啤酒罐与一松碰杯，“和我这种平易近人的性格很搭的。”
这种无耻的话也好意思说的出口啊。
“没想过找个续弦？”一松也随着气氛随口一问。
“十四松这么大了，怕他不习惯啊。”空松怅然地叹了一口气，突然眼睛一亮，“说来，布拉泽身边也没有一个伴儿？”
“我倒是没考虑这种事情。”
“我知道布拉泽你还年轻。”空松脸红彤彤的，“不过，趁着青春啊就应该有一场浪漫的爱情，才不虚此行啊！”
这又是从哪本三教九流的杂志中看到的瞎话？
“兴趣不大。”
“兄弟别这样啊！”空松越过茶几坐到一松身边，亲切地搂着一松的肩膀，“在这里有没有遇见喜欢的姑娘？我在这里呆的久了，人脉怎么说也比你广一些，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除了见过我的女房东以外，我没在这里见过别的女性。”
“说起来，这附近也有不少正青春的黄花闺女，我倒是也见过。”空松说，“布拉泽不要跟我客气，有什么条件尽可能地跟我说说看，我帮你物色物色。”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一松略害羞：“这种事情就不必劳烦空松先生了吧。”
“哎呀，现在还跟我客气啥！这么生分！”空松睁着迷蒙的眼睛，语气依旧郑重，“来来来，说说看。”
“要我说……”一松经不住他这么撺掇，“还是得要有演员！”
“要演员？”空松一时间迷糊了，“这怎么还需要演员了？”
“你这话倒是让我觉得奇怪了。”一松现在神志也不是挺清楚，说话也有点大舌头，“这感情的事情啊……要是没有演员怎么个开始法儿？演员就是一个契机啊，有了演员才能对感情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啊。亏你还是一个结过婚的男人，难不成原先的都是霸王硬上弓的？”
空松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还是一松布拉泽你有见地啊！今天我学到了很多在杂志上没有看见的真理啊！”
两个人欢欢喜喜地散了场，一松回到家中觉得颇为疲倦，不顾洗漱和换衣裳等琐事，栽在床上便睡死过去。
第二天再次被频繁的敲门声吵醒了。
一松觉得很烦躁，他已经重复了很多遍他不需要买保险也不需要订报纸更不要喝鲜牛奶。
门外的空松似乎听见了里面发出的愤懑的情绪，他整理了一下他的领带，谨慎地拍门。
“布拉泽，是我空松啊。”也考虑到会打扰一松brother的休息，直到正午才来敲门，没想还是在睡觉啊，果然昨天还是太劳累一松brother了，空松心中有愧疚的情绪。
脑袋仍然处在混沌之中的一松猛然间回过神来，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竟然还喝变态一起喝酒到晚上！一松因为内心慌张手跟着颤抖了一下。
一手揉揉太阳穴减轻脑袋沉重感，一手撩起了自己的衣服，确定肚皮上没有卖肾过后留下来的缝合的伤口。还好这个变态不是那种罪大恶极的坏人，一松舒了一口气。
以后绝对不能这么不谨慎了啊！
“还没有起来吗？”空松整整自己的衣服，礼貌地问道，“中午到了，一松brother不妨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习惯性地想拒绝，一松的肚子赶巧发出了咕咕地叫声。
要么跟着蹭一顿饭？一松盘算着。
“一松brother啊！”空松见里面还没有动静，便邀功似的开口了，“你要的演员我已经准备好了！就让我和十四松来做你的演员吧！话说，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啊，我们要在哪里蹲点啊？是要上演‘英雄救美’还是打温情牌上演‘一同照顾小朋友’的戏份？当然你不用担心，你所需要的方案，我和十四松都可以满足你的哦！”
这个家伙又在说些什么让别人听不懂的话？！
“你昨儿个不是要演员吗？！我们随时可以为你服务哦！”空松解释道。
一松：“……”
一松深吸一口气，没开门，对着门外大吼一声：“是眼缘啊眼缘！你这个家伙听不听得懂人话啊？！”
蹭饭这种不道德的事情还是不做了吧，在家里煮包速冻水饺也能凑活。
“爸爸，爸爸。”小十四拉着空松爸爸的裤管，“一松哥哥为什么不开门呢？”
“哎呀。”空松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啊。”
“爸爸是不是惹哥哥生气了啊？”小十四询问。
“没有啊，你睡着以后我们可是相聊甚欢啊！”空松自信地说，“他昨天还和我说需要演员呢，这不我就把你带来了啊。”
“那我们还要不要演啊？”小十四摸摸自己的呆毛。
“现在可能不需要吧……”空松抬了抬墨镜，“不过，十四松啊，你放心！一松哥哥他肯定会用到我们的，他现在估计只是在害羞吧！你知道的，一松哥哥他脸皮薄，尤其是遇见关乎终身大事这样的事情。”
“哦。”小十四学着空松爸爸一副了然的表情。
听完这段话，一松觉得自己把“眼缘”这两个字写在便利贴上从门缝里塞出去做法相当的愚蠢。他默默地撕掉了纸条，去厨房煮水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