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季子夏

6、外出

　　开门的时候，玄关处总会发出较为刺耳的声响，但这一次，却夹杂了木门被重重关上的巨响，还有床垫因为被挤压而发出的声音，兮换上毛茸茸的室内拖鞋，从包里掏出在安定区拿来的衣服。接过衣服时只是随便的塞进，并未察觉到黑色的内#裤在半透明的袋子里若隐若现，尤其醒目，不小心看到的兮完全不知道红晕早已悄悄的爬上双颊，顿时，手中的衣服如同烫手山芋般被她扔在门旁。
　　“阿、阿木。衣服就放在这里了！”
　　没有等到金木的回应，兮就落荒而逃，发出脚步声比寻常重了不少。
　　‘踏、踏’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金木才放下心，掀开被子，从床上遛出，姣好的身材暴露在暖和的空气中，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门边，扭动球形的门锁，就看到被扔在一旁的衣服，长臂急忙往外一伸，取回来的袋子里，内#裤若隐若现，金木此时的脸色与刚才兮的脸色可以说无异，脸颊都是被红晕所占满。
　　无声的关上门，渐渐平缓有些急促的呼吸，拉开覆盖在衣物上的半透明袋子，熟悉的衣服呈现在眼前，白色的衬衫还有一件深蓝色的针织外套，中学毕业到大学时永远一成不变的穿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所舍弃。再一次握在手心的感觉让金木恍神。
　　门锁重新扭动，金属的转动声响起。白发青年褪去了一身锐气，犹如回到了大学时期那般，存在感极低，仅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而已。只是，那些恬静寡淡的时间与记忆早已离去，只剩下残忍的厮杀和深不见底的孤独。
　　金木穿在身上的秋衣在冬季显得比较单薄，因为公寓里的空调开有暖气，并没有感觉到寒冷。
　　客厅中的兮脱下了厚重而且行动不便的大衣，盘腿坐在软软的皮质沙发上，墨色的披肩长发别在耳后，双手故作镇定的拿着一本被胡乱翻开的书，下巴搁在胸前的抱枕上，竖起的耳朵接收到了金属的转动声，门被打开，随着轻轻关上的门，一个带着温和笑容的白发青年闯入她的视野。
　　张贴在告示栏上笑得腼腆而温和的黑发青年此刻就站在她的眼前，唯一不同的是，柔顺服帖的黑发变为了蓬松的白发，眼神也没有那般的平和了。
　　“那个，兮。衣服是怎么回事？”
　　听到金木的问话，兮才意识到自己的走神。
　　“啊？”
　　“我是说，衣服。”
　　兮慌忙把书扔在一旁，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眼帘缓缓垂下。
　　“安定区那里，不对，是董香他们，他们和我也算得上认识。”
　　“原来如此。”
　　兮转过身，把占了沙发小部分面积的几个抱枕拿开，扔在另一个较小的沙发上。朝上面拍了几下，示意金木坐下。
　　“谢谢你帮我取来……衣服。”
　　金木端端正正的坐下，不似兮的随意。她还在挠着头的手忽然停顿，嘴角尽力弯起弧度，她感觉有些闷闷的。
　　“没事的，以后不用说谢谢了。”
　　金木幅度极轻的点点头，兮注意到这个微小的动作，心中的不快消散了不少。盘起的双腿有些发麻，她站起，脚丫的胡乱把鞋子穿上，转过身看向金木。
　　“我还厚脸皮的向店长要了两杯咖啡，你要喝吗？”
　　想要道谢的金木想起兮刚才的话语，只得说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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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纤长的手指撕开密封好的纸杯盖子，浓郁的咖啡香味冒出，弥漫在空气中。兮把先开封好的一杯咖啡递给金木，再小心翼翼的打开另一杯咖啡。
　　“嗯～对了，我去安定区的时候有一个叫美食家的，似乎对你很执着。”
　　金木一心想品尝店长煮的咖啡，却被兮毫无攻击性的话语给吓到，急忙放下手中的纸杯，转过身背对着兮，肩膀强烈的抖动，因为他被呛到了。
　　“嗯，我们还是不提那个美食家了。”虽然感觉到金木很奇怪，但是看到他的表现，还是认为先不说那个奇怪的喰种好。
　　忍住喉咙痒痒的不适感，金木朝她点点头。
　　“你要方糖吗？”
　　兮在身旁的挎包里变戏法般掏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玻璃瓶子，里面装满了方糖般大小的方状物体，只是，颜色却不像方糖的莹白。
　　金木接过她手中的瓶子，娴熟的打开，取出一颗先往兮的咖啡里放上。
　　“谢谢。”
　　“其实，你也不用说的。”
　　“嗯，好。”
　　兮很开心，她知道为什么。
　　她伸出手揪揪金木的衣服，觉得有些单薄。
　　“天黑之后出去散散心吧，要闷在这间房子里好几天，我可受不了。”顺便看看衣服。
　　“也对，闷着不是很好，出去走走挺不错的。”
　　“桌子上有不少书，你可以随意挑一本看。”
　　金木看向桌子——面前的茶几。的确，上面有很多书，还有几本，是出自一位叫高槻泉的作家写的，他刻意从中抽取出一本。
　　冬日温暖的阳光洒进温馨的小小空间，照耀在他们无意识勾起的唇上。
　　暖和的阳光经历了从清晨再到傍晚的时间变化，金黄色的强烈光芒变为了柔和的橘红色，光亮的，只剩下覆盖住大地的银雪，客厅的光线也随着外界暗弱下来。金木看着兮捶着酸累的颈项，不禁微笑。微微偏转视线，双眼望向窗外，才察觉到时间的变化。
　　挂在墙上的时钟还在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转动，桌上的两个纸杯中都是剩下薄薄的一层褐色液体，精致的玻璃瓶子里，少了几颗方糖。一旁摆得乱七八糟的书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金木整理好。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身旁的兮以一种较为别扭的姿势看着手中的书，想到数小时前的约定，金木忍不住开口唤她。
　　“诶，这个时候了！抱歉。”
　　才回过神的兮把书往一旁放好，撑住沙发上的扶手起身，双脚困难的搜索到鞋子，弯下身穿好，颤颤巍巍的站起。
　　金木看着兮一系列慢吞吞又显得滑稽的动作，莫名的想笑。
　　好不容易才站起的兮，身体却紧接着晃了几下，直直往一边倒去，金木眼疾手快的接住娇小的身躯，防止了她直接往茶几上躺的悲剧，让她就这么挂在了自己的身上，脑袋搁在他胸腔前，发丝摩擦着他的下巴，与他一样的洗发水味道从身上少女的发间传来，萦绕在鼻息间，脸上慢慢的被红晕所占据，就在金木感觉不知所措的时候，兮伸出双手，扶在他肩膀上，靠他勉强支撑起身体，哭丧着脸看他。
　　“早知道就不这么坐了，腿全麻了！”

　　腿麻？金木顾不得脸上的红晕，低下头，看到兮发抖的双腿。
　　“还是先坐……”
　　话音未落，兮双手就离开金木的肩膀，把自己重重摔到沙发上，沙发发出被重重挤压的哀鸣声，整个躯体躺在上面，右手无力的伸出在腿上轻轻敲打。
　　“还好吧？”看到她拧起的眉，金木不免有些担心。
　　感觉到知觉逐渐恢复，兮费力的爬起，半靠椅背坐着，右手还是在敲打着腿部，左手拿过一旁的外套艰难的穿好。
　　“已经没什么了！”
　　金木闻言舒了口气，朝她伸出手。
　　“以后还是换一种姿势看书吧，不然这种状况还是会发生的。那现在我们出发吧。”
　　修长的手指朝她展开，兮愣了一下，还是把手放上去。瘦小的手被手掌包裹着，掌心源源不断的传递出温暖，有一股力量在牵引她，待身体站定后，包裹在手上的温暖也离去。兮垂下手，忽略了心里不知名的小小失望感，越过金木，径直向自己的房间内走去。
　　不是说要出去走走吗？金木没忍住好奇心，跟随着兮往房间走去。
　　半掩的房间里没有他昨晚休息的房间整齐，稍稍有些乱，但并不感觉到脏，垃圾桶孤零零的待在角落，装着为数不多的垃圾。床上的被子还没有叠好，有一角还滑落在地上，床边靠墙的衣柜被打开，娇小的身影蹲下在翻箱倒柜的寻找些什么。另一个角落，摆放着一个书桌，堆放了中学的课本。
　　半晌过后，兮找到一条较为中性的黑色围巾站起，在金木身上比划几下，再把厚实的围巾圈在他脖子上，带好后，往后退两步，满意的点点头。
　　“走吧。”
　　“这个，其实不用了。”
　　金木拨弄着把他勒得有点紧的布料，打算脱下，却被一只小手迅速的拨开他想脱掉围巾的手。
　　“外面都下雪了，而且你的衣服又比较少，虽然我们和人类不同，但是穿这么少还是会冷的，还是带上比较好。”
　　兮的话语带有不少的关切，莫名的暖心，拒绝的话让他说不出来。
　　“好吧。这个，挺暖和的。”
　　“嗯嗯，看来我说的没错。”她赞同的点点头。
　　“原来，兮也读过中学的吗？”
　　金木眼神再次看向那个孤零零的书桌，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的脚步顿时停下，身后金木也及时停住，才避免撞上她。
　　“嘛！也是两年前的事了。”
　　眼前的身影，似乎很孤寂，仿佛被浓浓的哀伤笼罩。金木下意识的用食指刮刮自己的脸颊，感觉到气氛的尴尬。
　　“那个，很抱歉。”
　　“没什么的。对了，还有这个。”
　　兮故作轻松的停下脚步，尽力转移他的注意力。手在衣兜里摸索些什么，不一会儿，一个被透明的塑料薄膜包住的白色物品从口袋处掏出，递到金木的眼前。
　　那块白色物体是一个小小的眼罩，若隐若现的透气小孔，两条长短不一的有弹性的绳子缠绕在布上。
　　“董香说你的每一次出门都会带上这个的，还特地让我带给你的，差点给忘了。”
　　金木愣愣接过兮递过来的眼罩，轻轻展开，略低下头，绳子绕过耳后，熟练的调整，让一块小小的白色布料遮挡住了左眼。
　　“嗯~原来是个眼罩。现在都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兮领先一步走在金木跟前，用轻快的语调说话，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尽量忽视掉他右眼显露出来的不知名的悲伤。
　　“兮。”
　　“什么事？”兮停住脚步，转过头看他。
　　“你不把头发重新绑一下吗？感觉有点乱。”
　　兮摸摸有些松垮的马尾，乱吗？
　　“可能是你刚刚躺在沙发上的缘故，其实也没什么的。”因为礼貌，金木不得不说出这一句话。
　　这可是她明明是在站起后重新绑的……
　　察觉到耽搁了时间，兮也懒得再重新梳理头发，毫不犹豫的把发绳取掉，把发绳放进衣袋里，墨色的长发散落在肩上映衬得肌肤越发白皙，真的很好看，只是她却嫌麻烦。
　　“别管这个了，现在可以走了吧？天快黑透了，我快无聊死了！”兮朝金木抱怨道，同时也回过头看向他。
　　看着对他展现柔和笑容的兮，金木不由得微微出神。
　　“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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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车里的空气纵然窒闷，只是因为人群聚集，所以在下雪的天气也并未感觉到有多寒冷，兮拉金木到电门旁，躲开车厢内密集的人，金木站在她身前，阻挡住身后向兮袭来的挤压，陪她聊着被她扯来扯去的话题，人纵然多，但并不吵闹，轻言轻语也还能听得清楚。电车发出一声鸣响，一旁的门随着打开，门刚刚打开，金木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道往外一扯。
　　踏上还算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满天飞舞的细小雪粒，整个城市都被覆盖上了白色，银装素裹。与白日车水马龙的喧嚣不同，眼睛所看到之处无一不是雪白，空气被洗过似的，显得很清新，只是徐徐吹过的冷风，还是让兮有些许发抖，朝自己冰凉的双手哈出一口雾气，再看看身边依旧双手插兜，感觉不到有少多寒冷的金木，兮嘟了嘟嘴。她在喰种里，体质算得上是畏寒的了。
　　“到处逛逛吧！今年的雪景意外的美呢！”
　　“真的是不错呢。”
　　金木长得虽然不是特别出众，但也称得上帅气，一头过于显眼的白发，戴在脸上的眼罩显得有些怪异，欣长的身影，来来往往的人中，不少女性都是微红着脸，眼神却是毫不掩饰的打量他。
　　只是金木却无暇顾及那些赤ˇ裸ˇ裸的目光，头向右偏转看向兮，嘴角无意识的挑起一个弧度，灰色的眼眸倒映着矮了他将近一个头的娇小少女，不满的嘟起脸，苍白的脸颊染上微许的粉色，似乎在抱怨什么，很是可爱。
　　美好的雪景得到金木的肯定，兮有点小高兴，左手扯扯他的袖子，示意走入人群中，不经意抬起头时，看到的就是一个盛满宠溺的右眼，镶嵌在温和的脸庞上。
　　“走吧。”他说。
　　兮丢了魂般傻愣愣的点点头，跟在金木身侧，双腿踏在柔软的雪地上，慢慢的行走。
　　橘黄色的灯光拉长了他们的影子，与其他走过的情侣无异，挨近的身体，只是少了互相牵连的双手而已。

　　“很冷吗？”
　　白色的雾气不停的被兮哈出，冲撞在冰凉握成拳状的手上，这个举动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她行走的时间不长，但这个举动已经做了三次了。
　　“忘记戴手袜了。”兮再哈出一口气，透露出来的语气感觉后悔不已。
　　金木似乎要说些什么，但视线里突然闯入的一个人，把他的话语给硬生生的遏止住。
　　“换个方向吧。”
　　不容否认的语气，伸出的手紧紧抓住兮的手臂，不让她往前走。
　　察觉到金木反常的举动，兮怔了怔，不由得循着他警惕的眼神看去。
　　让金木停下脚步的那个人，是个女性。两天前才见到的面孔再次出现在眼前，与作战时的严谨不同，盘起的头发早已披散下来，散发出一股柔和的气场，独身一人，有些孤寂。
　　感觉到四道奇怪的视线朝她射过来，女搜查官顿时停住，心中恐惧的悄悄蔓延开，下一秒也回望过去，警惕的目光在看见兮的时候，霎时间烟消云散，手臂举起大幅度的摇摆着，很开心，孩童般的举动与成熟的外表完全不相符。
　　“别过去！快走。”
　　握在手臂上的力道突然加重，兮没有去理会所产生的疼痛，她朝金木安抚的一笑。
　　“没事的。”
　　四目相对，短暂的愣神间，女性搜查官穿过稠密的人群，来到他们的眼前，惊喜的目光一直在兮的身上流转。
　　“日向，好久不见了。”
　　兮把阻挡视线的发丝别在耳后，为女性搜查官绽放而出的笑容，看不出半分虚假。
　　“真的是很久不见了，清柳前辈。”
　　五、本间
　　日向兮？兮从来没有告诉过金木她的姓氏。这一次，只是在他人的称呼下才得知她的全名。
　　从轻松的嘘寒问暖的对话中，可以看得出她们相识已久，她如花般灿烂的笑容，发自内心。看得出丝毫没有戒备，又或者说，从来没有想过要戒备清柳的身份。
　　“诶，日向。这位是你男朋友吗？”
　　礼貌的问候安好后，清柳的注意力就转移到金木身上，细细的打量着，夺人眼球的雪白发丝，奇怪的眼罩。惊异扫过清柳的双眸，很快的又沉淀下去。不易让人察觉的动作，还是让兮和金木收进眼底。
　　“才、才不是呢！只是交情比较好男性朋友而已。”兮故意提高的声音成功的转移了清柳的注意力，同时向金木投去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
　　“啧啧，以前你在学校这么孤僻，现在居然有男性的朋友了。”看到兮因为她的话语而突然变得微红的脸颊，清柳也就了然了他们的关系。
　　“前辈，先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金木。阿木，这是我的学姐，清柳前辈。”
　　虽然兮与身为搜查官的清柳熟识，是因为曾经同一个学校的缘故，但眼前的清柳看起来似乎比金木还要大上稍许。其中的缘由或许涉及到兮的隐私，金木按捺住好奇心，脸色不变的向清柳开始基本的对话。
　　“你好。”
　　“你好，日向的‘男性朋友’。”
　　对于金木没有主动伸出右手与她相握，清柳也没有不悦，打趣完金木后，她再次看回兮，打算开始第二轮的对话。
　　“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没有见面了，我们去找个地方，聊一下天好吗？”
　　“嗯，好啊。”尽管手感觉还是冰凉刺骨，但兮也没有再次朝手哈出雾气。
　　“阿木，如果你不想去可以不去的。”看着前头先行一步带路的清柳，兮轻声的告诉金木。
　　金木闻言摇摇头。“那个人的身份和我们是对立的存在，你独自去，太危险了。”
　　“不是的，她不会这样的。当然，前提是以学妹的身份才不会发生什么事。”
　　兮低下头，金木仍旧握住她的手臂，力道轻了不少，但要是甩，是甩不掉的。嘴唇微动，她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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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柳选的地方比较安静，一间不大不小的甜品店，坐落在一条商业广场中，相比起繁华热闹的街道，店里拥有难得的安逸。小巧精致，虽然有不少人，但大多数都是在品尝食物，并不吵闹。因为空间较小的缘故，所以桌子与桌子直接的间隙比较小，咋一看，都是黑压压的人。只剩下一张靠窗的桌子，几个穿着可爱的女性服务员穿梭在顾客间，笑容甜美的为他们点餐。
　　“日向你要些什么？哦！还有你的‘男性朋友’。”
　　清柳把餐牌递给兮，再看向一旁忙碌纪录着甜品名称的服务生，白色的印刷纸张上，已经添上了不少笔墨。
　　“两杯热咖啡。阿木，你还要什么？”
　　“咖啡就可以了。”
　　兮点点头，把餐牌还给看起来歪着头记录，实际上却是在偷看金木的服务生。
　　“日向你还是不爱吃甜食。”
　　“没办法，太甜腻了。”
　　兮偷偷朝金木俏皮的吐了一下舌头，这句话她可是从人类的口里听来的。
　　金木无奈得想笑，只得扶额，起码，他曾经品尝过蛋糕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