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不复从前》牡丹仙子不绣花

2、引子

　　吃过了饭钱妈跟钱嘉佳就摊开了一本厚厚的《招生指南》细细地研究起来······“太靠南边儿的不能去，太远了！” “太靠西边儿的不能去，太高了！” “这G省不能去，太干了！” “S省更不能去，总地震~” “不行不行，这个太靠北边儿，不能去，你怕冷”……一上午过去了，钱嘉佳堪堪列出了两所院校，期间接了在全国排名第三的牛叉大学读研究生的表哥的电话，话题无外乎两个：一、复读么？二、不复读报哪个学校？嘉佳被表哥训得头昏脑胀，这位表哥是“复读一年，受益一生”的典型，当年他高考首战比二本线差十多分，熬了高四一年，上了重点大学，之后学业仿佛打鸡血开外挂一般步步青云，当了四年受老师倚重、受同学追捧的学习委员，大四那年顺利考入名牌大学的研究生，据说很受导师重视，平时带家里吃饭、什么实验研究啦、出国开会啦也必有名额，貌似现在还帮表哥找对象来着……大表哥很有长兄风范，立志成为身后一众弟弟妹妹的“可望而不可即”的榜样。虽是表哥，但对钱嘉佳特别亲，尤其关心嘉佳的学业，嘉佳的成绩还是这位表哥半夜爬起来查的。话说回来，大表哥的亲弟弟——钱嘉佳另一位表哥也是刚考过，不知道小表哥考的如何。
　　钱妈妈看着自己女儿以45°角仰望天花板的“忧伤”姿态，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她不想勉强女儿去复读，尽管只要她坚持，嘉佳就不会反驳。可大学跟大学也是有差别的呀！一个不小心，女儿就得去某个不知名的院校读四年书啊，这后半辈子的生活质量……钱妈抚着女儿的长发，黑亮柔顺。小女儿从小就听话懂事、不吵不闹，跟活泼外向的大女儿一点儿都不像，唉~想到大女儿，钱妈有些怒其不争，嘉雪打落地起就好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转啊转，偶尔耍耍小性儿，本来嘛，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更别说这又是头一个孩子，自己跟嘉雪爸爸一直都有些偏疼这个机灵活泼的大女儿。怀嘉佳的时候自己和丈夫都希望第二胎是个男孩儿，嘉佳出生时又黑又小，眼睛也不及嘉雪眼睛大，还是女孩儿，计划生育抓得严，罚了家里不少钱，自己的公婆冷言恶语直说自己生不出儿子、断了长房香火。丈夫为人老实，虽不说啥，但从他很少抱嘉佳也能看出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偶尔喝了酒还叹气道：“唉~~嘉佳如果是男孩，这日子该有多美……”云云。俩闺女渐渐长大，嘉佳跟蜕了层皮似的变白了，个子也窜得快，尤其喜欢看书，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矮凳上捧着有图画的故事书，一个上午也不见她动弹。嘉雪是个坐不住的，爬树、摸鱼儿、上房顶、下河梁、就连睡觉都是满床打转，任谁第一眼见她们俩都不会想到是亲姊妹。
　　唉，算了，这会儿还是先吃饭吧，横竖填报志愿还有几天才截止呢。
　　钱妈麻利地活了一瓢面粉，有些粗糙的手灵巧地将面粉揉成面团，抽出案板下的擀面杖，几下便擀成了薄薄的面片儿，手起刀落，均匀的面条排排码在了箅子上。钱妈正准备洗番茄做卤子，转身一看，嗨，小女儿已经把卤汤做好了，只等着煮面条了。唉，自己这孩子是真懂事！趁着钱妈下面条的空儿，钱嘉佳去后院拽了两根黄瓜，剥了蒜，做了个凉拌黄瓜，母女俩吃了午饭，又开始研究报哪个大学的事儿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钱妈一看，是个陌生号码，还是接了起来，“喂，找谁？哦，我知道，在呢在呢。” 钱妈把手机递给嘉佳，钱嘉佳接过手机，“嗯，我知道。542，你呢？哦……这样啊，我觉得……看你自己吧，我不会复读的。你自己决定吧，不用有顾虑，那就这样了，嗯。”随后把电话挂了。钱妈问：“是蓝兰兰吧，她要复读？” “没有，她不复读，就是问问我要报哪儿。” 看女儿一脸坚定地继续翻着《招生指南》，钱妈也知道嘉佳是铁了心不会改主意了。手机又一次响起，“喂，他大叔，咋了？啊？什么情况啊现在？好，我现在就过去！” 钱妈对女儿说：“嘉佳，你爷爷忽然晕过去了，你爸又不在家，我跟着去医院一趟，你在家好好吃饭！”说完就拿起背了几年的包，出门去了。
　　钱嘉佳看着妈妈急匆匆地出门，想起爷爷上次住院的花费，又想到刚刚接的电话，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展毅他、想复读……

作者有话说

　　引子结束，下面就是正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