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一场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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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清辛赶紧鞠躬。
王佳递上水杯和剧本，清辛喝了一口水，抓紧时间看着台词，瞄到台词的第一眼，清辛就全部记起来了。没错没错，后面就是这样说的。刚刚一定是太紧张了，放轻松，放轻松，清辛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好了，各组，准备。”
三人走到摄影机前站好，许方海冲清辛笑了笑，清辛稍稍抿起嘴角。当她目光投向陈羽脸上时，却见他一脸的严肃，清辛忙整了整脸上的表情，让自己赶快进入状态。
“开始！”
……
袁惜：北方的百姓是皇上的子民，这运河沿岸的百姓难道就不是皇上的子民吗？圣人孔子曾以舟水相比喻：‘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清辛的嘴唇张了张，脑海飞过三个字——“又忘了”。
“CUT！”
“不好意思。”清辛忙向许方海和陈羽还有导演鞠躬。
许方海拍拍她的背：“忘词很正常的，你不要太紧张，放轻松。”
清辛扯了扯嘴角，这个时候她笑不太出来。她抓过剧本，又念了几遍。
“你要不先背一遍吧。”陈羽说。
“好。”清辛合上剧本，想了一下，很流利地就把这段台词背诵出来。
“这不背得很流利吗？”许方海拍了拍她的肩，“待会就这样说出来就行了。”
“清辛，可以了吗？”林导问。
清辛迟疑了一下，缓缓地点点头。
“开始！”
“……这位公子说若没有运河，那北方守境的将士就要饿死，但你应该也读过‘施仁政于民，省刑罚，薄税敛。”清辛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终于记得了，终于说出来了。然而就是这么一分神，后面又悲剧了。
清辛恼得想钻到地底下去。
接下来又接连拍了三次，清辛还是在台词上卡壳了。
“CUT！”
清辛马上转过身去，她觉要是许方海又跟她微笑说“加油”，她会更加无地自容的。
“缓一缓，别紧张。”王佳给清辛扇风。
清辛看着剧本上满页的文字。其实真的都记得，只是一旦开拍，越到卡壳的地方她就越发紧张起来，舌头也不听自己使唤了，各种毫无来由的想法也直往她脑袋钻。
主角来得太快，是不是真的不是好事？自己当初哪来的自信？
清辛看着周围或坐或站的工作人员，虽然他们脸上没有什么厌烦的神色，但第一场戏就演成这样，他们会不会在心里认为这个突然就当上女一号的演员果然是个花架子？
“台词还是记不住吗？”林导走过来。
“不是……”清辛的声音低了下去，就算自己是记住了，开拍的时候说不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要不你说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代替，或者让你助理在旁边提词。”林导说。
这是两种通常的演员不背台词或者现场忘词的应对方法，之后再通过配音和剪辑来完善。但是，清辛也明白，这只是迫不得已的方法，因为台词也是演技的一部分，台词能够带动演员融入演技中。重复说着毫无内容一二三四，即使演员再会控制面部表情和眼神，也难以达到说台词时的融入水平。而助理在旁边提词的话，则会中断情绪的酝酿，影响入戏的状态。难道，她的第一场戏，就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完成吗？
“不，林导，请让我再试一次。”清辛鼓起勇气说，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好吧，那就再一次。虽然刚刚开拍，但我们的进度也不能因为一场戏一直拖。”
“谢谢导演！”
“第三集第十四场第七次拍摄，开始！”
已经第七次了。清辛以前在别的片场时，作为一名十八线外的演员，一场戏只要因为自己出了状况两次不过，脾气稍微冲一点的导演就会吼了。而现在，就算戏刚开拍导演还有耐心，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不！要把这戏当成以前去跑试镜一样，一场戏就必须把自己全部发挥出来。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一定要把握好。
忘掉移动过来的摄影机镜头，忘掉身前的打光板，忘掉头顶的收音麦克风，忘掉围着现场的工作人员。
“三、二、一……”
清辛睁开眼睛。
“开始！”
……
袁惜：北方的百姓是皇上的子民，这运河沿岸的百姓难道就不是皇上的子民吗？圣人孔子曾以舟水相比喻：‘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位公子说若没有运河，那北方守境的将士就要饿死，但你应该也读过‘施仁政于民，省刑罚，薄税敛。可使制梃以挞秦楚之坚甲利兵矣。二位将来想必也是国之栋梁，一定也读过汉代大家贾谊的‘夫为人臣者，以富乐民为功，以贫苦民为罪’，‘君子之贵也，与民以福’。可惜你们今日所为，莫说君子，连我这个女子亦不如。
萧钰：哼！不过就是认了几个字读了几句书，就在这里妄加批评。这南方蛮子，今日总算见到了。
袁惜沉下脸，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CUT！”
“好！”林导点点头，“待会再来一条。清辛你的语速要再慢点，不要赶着说话。”
清辛主角的第一场戏，拍了十遍总算过了。林导喊，“置景组，下一场。”
*
演员的午休时间结束了，许方海从椅子上坐起来，瞄了一眼四周。清辛已经捧着剧本在看了。
许方海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不用这么认真吧。”
清辛笑了笑：“待会还有一段长台词。而且上午因为我一场戏拍了好多次。”
“这有什么。”许方海喝了口水，“一场戏拍个六七遍很正常，何况你要说那么一长串台词。”
“但忘词总是不好的。”
“哎哟，你想太多了。”许方海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拍了拍清辛的肩：“年轻人，放开点。”
清辛又笑了。
“你的台词其实说得还可以。”坐在一旁的陈羽说，“气挺足的。”
“谢谢。”
“清辛，去换衣服了。”王佳走过来。
*
太阳西沉时，剧组终于收工了。
脱下戏服，换上干净的短T，清辛感觉整个人轻松清爽了不少。王佳还在收拾东西，她便先上车。
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吹着舒服的空调，清辛闭上了眼睛，好累。刚刚她看了通告表，今天原本计划拍摄十二场戏，最后只拍了十场。
会不会因为自己第一场戏耽误太久的原因呢？
一想到今天自己第一场戏的表现，清辛狠狠地敲了一下脑袋，虽然最后勉强过关了，但表现实在差强人意。下午的表现其实也本一般。林导会怎么看？许方海会怎么看？剧组的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会怎么看？八成是觉得自己果然不够格担当女一号。
“唉……”清辛长长地叹了口气。还不都怨你自己，明明都背得好好的，怎么就忘词了，心理素质也太差了，看着摄影机对你就紧张。
“怎么了？”许方海刚好打开车门，听见了清辛这声叹气。
“没有……”清辛赶紧坐起来。
“对自己表现不满意吗？”许方海上车，“你今天表现得挺好的啊。”
“可是台词明明背了，对着镜头就突然全忘了。”
“忘台词是很正常的事，况且，不还有配音吗？你不用担心这个。”许方海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就算有后期配音，但现场忘词说明我功课没做好，大家肯定觉得我不认真对待角色，而且还因为这个拖慢了进度。”
“通告表上的场次本来就只是计划，又不是一定就要拍完。”许方海手伸向前排，把冷气又调低了一点：“今晚要去哪里吃饭？辛苦一天，吃顿好的吧。”
*
“许方海！”吃过饭，清辛和许方海刚走出饭馆，迎面便有人喊许方海的名字。
“赵峰导演！”许方海赶紧上前一步，握住对方的手，恭敬地问好，“好久不见，您最近好吗？”
“好！你又拍新戏了？。”
“是是，刚开拍。您也是吗？”
“带着剧组的人先来选景。”赵峰瞅了瞅站在一旁的清辛，“这位是……”
“这是姜清辛，我们剧组的女一号。”许方海忙介绍。
听到许方海提到自己，清辛忙上前，毕恭毕敬地鞠躬：“赵峰导演您好。”这位赵峰导演可是九十年代初期就开始执导电视剧，二十年下来一手捧红了不少现在国内一线男女明星，可谓是造星大导，许方海之前刚热播的电视剧也是他执导的。倒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他。
赵峰握住清辛的手，顺势摸了一把她的手背：“你好！”他转头问许方海“你们公司的？”
“是，新人来的，希望以后有机会也能得到赵导的指导。。”
“会的，会的。”赵峰依旧抓着清辛的手，“这么水灵的小姑娘。” 他的拇指一直在她的手背肆无忌惮地乱摸。
“多谢赵导夸奖。”清辛微微笑道。
“赵导，咱就不要站在这里说话了，大伙都等着吃饭呢。”站在赵导身边的一个人上前。
“瞧，我都忘了。”赵导总算放开清辛的手，问许方海：“要不要一起再去吃点？”
“自然要，难得在这遇到赵导。”
赵导又把头偏向清辛：“你要不要一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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