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星拯救计划》长恨歌行

16、第十六章 诈伪

　　在众多救世主中，嬴非不算起眼，但是在他所处的时代，他绝对是最靓的那个仔。

　　建立西秦之后，他便在大周沉寂下来。

　　遵循封邑主一贯的操作，努力基建，发展民生，鼓励生育，操练军士，任谁都找不出错来。

　　大周内部由平静到混乱，也给了嬴非默默发展的机会。

　　天子姬燮在继位后的第十六年驾崩，太子姬胡继位。

　　因楚国屡屡冒犯王室威严，天子在后期大力扶持姻亲鄂国，以牵制楚国。

　　这样的举措也养大了鄂侯的野心，新王姬胡继位第三年，他的亲舅鄂侯联合淮夷诸国，掀起了一场叛乱。

　　位于西陲的附庸这一身份，带给嬴非的好处，就是他只需要抵抗来自西边戎族的压力，周天子不会抽调他去往其他地方参战，也不需要他参战。

　　鄂侯作为天子的舅父，掀起的叛乱造成的影响并不局限于江淮之地，就连宫中，新王在做太子时的太子妃、如今的王后，都被牵扯其中，成为了宫中无人敢提的禁忌。

　　如果说谁最高兴的话，大概就是申侯了。

　　现任申侯成功地将嫡女嫁入了王室，先王后牵涉进了鄂侯的叛乱之事，申姜作为新后，有这个前任和没有差不多。

　　嬴非和现任申侯的关系不错，毕竟他和自己的嫡弟成的关系其实很好，当初和夷王姬燮扯上关系，也有申国的人在其中斡旋。

　　申侯的嫡女嫁给了周王，但又不代表申国公室里没有其他的公主了。

　　嬴非已经和申侯商量好了，他和祭姬的嫡长子秦宁——毕竟婚约要正式一点，各大诸侯、贵族皆以封为氏，早前造父一脉显贵的时候，他家伪作赵氏，但真要较真，实际上只有嬴姓。他受封秦邑之后，他这一脉便是嬴姓秦氏，所以他的儿子在贵族间的称呼实际应是秦宁。——行冠礼后，便与申侯之女成婚。

　　借着申侯一脉的关系，嬴非和周王室的联系更紧密，而秦宁的母族是祭国，申侯的这次联姻也不吃亏，他们算是双赢。

　　嬴非一直安分守己，又有当年的祥瑞在，在先王夷王那里有情分，现任周王姬胡对这位造父之后的第二位神话级别的御马者印象也很不错，别说嬴非的嫡长子秦宁的前途已经安排好了，就是他的其他几个子嗣，在宗周也有前途。

　　当然，嬴非并不想让自己的所有儿子都投入到宗周，只在宗周勤勉为官，除长子外的其他子嗣，运道好，过个几代能再受封一块封邑，运道不好，就几代之后分族别立，沦为平庸。

　　他在西秦的事业，还得自己的儿子上阵帮忙呢！

　　嬴非与祭姬共有五子，儿子的教育都是他在管，祭姬带来的人，教导他的子嗣本事，他当然乐意，至于忠君嘛，就忠于他就行了。

　　诸侯、卿士效力于天子，他们是天子的直属，而诸侯的大臣，则效力于诸侯，诸侯国中卿大夫的家臣，则以其主君为重，国君都比不上家主重要。若是诸侯的大夫、大夫的家臣越位效忠，反倒要遭到贵族群体的唾弃。

　　秦邑虽然只是附庸级别的爵位，家主在王庭也只是大夫，但是，秦邑的官吏、兵士首先要效忠的是嬴非，即便是他的儿子，被培养成了只知道忠君、不知道忠父的大孝子，那也是不行的。

　　当然，嬴非亲自插手、把关儿子们的教育，他家的家庭氛围是真正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就算是嬴非说要领着儿子们一道反周复商，他家的儿子们都会主动地穿戴盔甲要为父作战。

　　他开创基业是为了加速修炼，现在两边跑，还要防备被发现，饶是嬴非再怎么超凡，也觉得需要人帮忙。

　　西秦和秦邑一样，都是嬴非的基业，心腹再有能力，也不能替代他，所以他现在还需要两边跑，更何况，王室那边掌有天下大义，只要王庭那边为他封爵，他的气运还能再上一层楼。

　　目前他在王室也有大好局面，王室那边他也不能放弃。

　　如此一来，能代替他作为主君执掌西秦和秦邑的子嗣，就很重要了。

　　长子宁是继承人，三子宪与长子差三岁，让他辅佐长子处理事务，有年龄差在，也不会让人产生紊乱宗枝的异心。

　　精明强干的次子荡，被他特意培养，可不是和长子争权夺利的，西秦那边的基业，正好让次子主管，希望他人如其名，能荡平四方。

　　四子梁和幼子驰，目前只是少年，嬴非对他们的安排，是一人去辅佐西秦的次兄荡，另一人在王室为官，继承他在王室的官职。

　　秦荡和长兄的年纪差不多，但至今未成婚。

　　别人以为这是嬴非为了压制儿子之间可能的争夺权位，刻意而为，但实际上，嬴非已经在想用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次子离开秦邑不受人怀疑了。

　　次子需要长年在外，或者他实在找不到办法，得让这个儿子“遭遇不幸”，如此一来，自然不能让次子在秦邑娶亲。

　　秦邑地处边陲，和西戎的争斗并非没有，随着秦邑的强大，这种争斗更是频繁起来。

　　嬴非合理地让次子消失在秦邑众人面前，一可用开拓之由，二嘛，则是让他在与戎人的交锋中不幸身亡。

　　等到四子和幼子长大之后，他看出两个人更适合哪个方面，被他选中的儿子，就可以去西秦辅佐兄长了。

　　西秦之地，嬴非对于自己的特殊能力并未多加解释，戎人自会将他当成上天的使者，更为虔诚地听从他的命令，而来自秦邑的知情人，自然知晓嬴姓祖上的伯益、飞廉、恶来等人是多么的特殊，嬴非这样继承了祖先能力的天选之子，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跟对了人，狂热程度和戎人们有得一拼。

　　在嬴非安排这一切事务的时候，时间仿佛按了加速键，天子姬胡在位第十一年，西戎攻犬丘，成紧急派人往嬴非处求援——早几年的时候大骆已经去世，成继承了父亲的封邑和职责。就算有外人眼中的夺位事件，也不妨碍他们两支抱团取暖，在西陲各大封邑与诸侯国中赢取话语权——嬴非得到消息之后，紧急赶往犬丘救人，也只救下了被成藏于密道中的两个侄子，成本人率领着族人与邑中兵马奋战到了最后一刻。

　　而为了密道的存在不曝光，明面上，犬丘封邑的嬴成这一脉，已经悉数被杀。

　　将两个侄子送往西秦后，嬴非对西戎的杀心大起。

　　而本应对此做出反应的王室，则只是将嬴非册封为新一任的犬丘大夫，让其行使征伐西戎之权，并承担起犬丘要承担的职责，便草草了事。

　　犬丘嬴姓与戎族算是混居，先祖又与此地大有源源，虽是对抗，但嬴姓一族和某些部族，实际上也有隔了许多代的亲缘关系。

　　西戎灭犬丘这样的大手笔，和天子姬胡为了加强王师的军备建设大有关联。

　　天子将荣夷公任命为卿士，大肆发展“专利”等一系列为其征敛钱财的行为，引起了国人们的反感，又监谤，导致卿士、官吏、国人们连用言语发泄愤怒都会被定罪。

　　就连西戎这种名义上要进贡、早年间因不贡而屡为王师征伐、王庭衰微后只要安分守己不主动攻周就能让天子不动手的荒服戎族，都受到了征敛行为的影响，直接反叛了。

　　西戎的反叛只是一个开始，王都宗周，直属于天子的国人们，也掀起了反叛，在国人暴动之下，天子姬胡仓惶逃离宗周，就连年幼的太子静都被国人们从召公处搜出，不幸丧命！

　　天子只是逃亡，尚未驾崩，因此累世三公的周、召二公，开启了有臣无君的“共和”执政时代。

　　王庭处理天子留下的烂摊子还来不及，更不用说为犬丘发兵了。

　　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高寿之人的嬴非，趁机让自己“急火攻心”离世，由长子宁继承犬丘、秦邑二地，并让诸子齐心协力，征伐西戎各族，为血亲报仇。

　　次子荡和幼子驰也在后续对抗中，被嬴非安排“战殁”，送去了西秦。

　　有犬丘族地和弟弟的血仇在，嬴非除了修炼，便是帮助西秦壮大实力，与长子那边形成包围之势。

　　四子梁被他安排去了宗周，天子虽然逃亡，但是周、召二公尚在理政，更何况，既然天子能逃走，太子也寻到了召公求助，王都传出的太子身亡的消息，他总觉得不对。

　　秦邑直面西戎诸部的兵锋，虽然奋力抵抗，但是西戎敢于攻周，拿出的家底肯定不是单独的秦邑加犬丘能抗衡的，秦梁在宗周为官，为了成为兄长们的后盾，不论是修炼家传功法的劲头还是努力表现、想要让母族和申氏一脉有足够的理由施以援手帮他向上爬的劲头，都很足。

　　只要有战争，就会有伤亡，嬴非有看顾自己的子嗣和侄儿们，但是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不可能一直看顾着后代们，包括他的族人、国人们，他再心疼这些人的伤亡，也无法以一人之力改变事实。

　　唯一能做的，就是开拓疆域、尽快修炼，《铸天庭》除了让他能加速修行，还有气运方面的其他用法，与阳世王朝对应的阴庭——按照他如今实际上的疆域与称号，能开辟的充其量为一方阴土——他再努力些，便能尝试开辟，殒命的子嗣、族亲、国人等，皆能借阴土存身。

---

作者有话要说：　　周厉王在金文里，早期应为“剌王”，或者说是烈王，因为他让荣夷公搞的专利——是的，这词儿就是这么古早——目的之一是为了筹钱，但触犯了国人们的利益，国人们很不爽，他又让国人道路以目，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最终玩脱了，不过看金文谥号，周宣王本人应该是理解亲爹为啥那么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