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圆+火影]少女の恩返》使魔幽梦

4、第四章·恩情

　　“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就自己走下去吧。”
　　那位忍者大人从死神的手里救下了两个人的性命时，真白下意识的捂上了雪乃的眼睛。那摊越流越多的浓稠鲜红已经从阴影来到了月辉下她并不想让雪乃看到这样的东西。
　　“您，是忍者大人吗？”开口的声音似乎带着哭腔一般颤抖着，奇怪的是她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害怕，至少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害怕。不知是笃定对方并不会加害她，还是觉得完全反抗不了不如早点死心。
　　“算是吧。”他淡淡笑了一声。
　　“是忍者大人的话，是可以委托您的吧？”她有些急切的开口：“拜托了，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快要到了，请您和我们同行吧！不管什么样的报答我都可以支付的，什么都好我都没有关系…”明明已经是穷光蛋的真白觉得自己越说越没有底气了，但如果在这个时候放弃的话那以后的路途就会更加危险艰难。
　　不管什么样的报答都好，自己会拼上命去做的，只要能让雪乃平安的到达，怎么样都好。
　　“是哪个方向呢？”他并没有说自己是否要接下委托，反倒是询问起了她们所要前往的方向。在真白指出了方向后，对方沉思了片刻，“和我要前进的方向正好相同，路上多个伙伴也还算不错，不能算是委托，就拜托你们和我同行吧。”
　　“真的吗？”短暂的惊愕后，她已经顾不得其他的了，她跪下将额头抵在土地上：“真是太感谢您了，我不管做什么都一定会报答您的，请相信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那位忍者用温柔却坚定的力量将她扶起，“只是同行而已，我并没有做什么值得你这样感谢的事情。”
　　“你救了雪乃和我，我一定会报答您的！”她用力的摇头，“就算现在的我什么也做不了，请您相信我吧，在您需要的时候，我一定会全力去报答您的！”
　　对方并不说话，最后好像是败给了她一般叹了口气：“好吧，那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请稍微帮帮我吧。”
　　两条命，那就是帮两次。
　　真白用力的点头，“是，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两个人没有再提起那一晚的任何事情，好像只是单纯的在路上遇到的旅人，正好目的地相同于是一同前进罢了。
　　忍者有太多的事情都是秘密，真白不询问那位大人的任何事情，甚至包括名字。尽管这会给日后的报恩之路带来巨大的困难，但她更害怕现在就给对方带来困扰。
　　忍者大人，这个称呼便已经足够了。
　　“忍者大人，以这样的速度最多再走两天就可以到了，附近好像都很太平并没有山贼，如果走得快一点的话，都能赶上吃晚饭呢！”她有些雀跃的说道，“到时候…”请您务必留下来让我好好款待您。话到嘴边她却没有办法继续说出来了。
　　自己和妹妹的到来尚且不知道是否能够得到欢迎和接纳，有什么资格给别人做出这样的承诺呢？
　　“那，就差不多要到分别的时候了。”在她刚刚停顿时便被打断，那位忍者大人温和地说道：“我正想着什么时候说合适呢，没想到你就已经先开口了。我从现在开始要向另一个方向前进了，就送你们到这里吧。”
　　…难道这位大人从一开始就不和自己同路吗？
　　雪乃是小孩子不明白，可是真白却一直都十分的敏感。
　　“……给您添了这么多的麻烦真是对不起。”她愧疚的低下头，受伤的伤口已经被这位忍者大人缠好了绷带，上过了药的伤口在生长时产生的痛痒感此刻似乎突然被放大了。
　　“并没有添麻烦，和你们同行很愉快。”他摇着头说道，“你是个很好的姐姐，雪乃很幸福。”

　　分别的时刻到了，那位忍者大人站在高地，注视着自己和雪乃两个人的背影。真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难过。
　　也许是因为欠下了无法弥补的恩情。也许是因为这一趟跋涉的艰难委屈在这一刻突然爆发。也许是因为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位忍者大人了。
　　“怎么了？”对方看她突然之间泪流满面有些惊讶，“有哪里难受吗？”
　　“并不是的。”她用手被擦干自己的眼泪，摆出最郑重的表情深吸一口气：“忍者大人，虽然我不知道您的姓名，但是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您救了我和雪乃的性命，两个人，我会全力以赴的报答您两次。”
　　“请您相信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也许带上了一丝自己都不相信的哽咽。
　　这样弱小的自己，要怎样去报答那位强大的忍者大人呢？自己完全反抗不了的贼寇，在他看来完全就连练手的东西都不如。
　　这样大的恩情，难道要背负一辈子吗？
　　“我相信你。”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拍拍她的脑袋，与父亲宽厚的手掌不同，这只手明显骨节分明，指尖甚至带着点点的凉意。父亲去世之后，除了叔叔有时醉酒后打理的猛拍或婶婶一边说着诅咒的话一边大力的击打，已经很久都没有人这样亲昵的抚摸过自己的头发，拍打过自己的额头了。忍者大人的声音依旧温和的和往常没有两样，他说他相信她。
　　就算我弱小且一无所有，您还是愿意这样的我会回报您的恩情吗？
　　“谢谢您。”她的头垂得更低，除了谢谢之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远房的表舅一家生活也并不富裕，但却慷慨的对于两个前来投奔的小孩子表现出了欢迎和接纳。
　　“这是真白和雪乃吧？就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吧。”表舅豪迈的笑着：“你们的表哥最近得了肺痨病，我们都忙得走不脱，真白，你是大孩子了，不如你去照顾他吧？”
　　“好，请交给我吧。”她一口应下，“雪乃还是小孩子，能不能，让她去和俊雄一起，一起去上学呢？”在表舅的脸色沉下去之前，她再次急急的开口：“学费什么的请您千万不要麻烦了，怎么能让您破费呢，我在照顾表哥的空余时间会去打工的，请您千万不要为了雪乃麻烦了！”
　　“真是的，说得这么见外！”表舅笑着拍打着她的肩膀，“说得好像是我不想让雪乃上学一样，那就这样吧，工作可不要太辛苦啊真白。毕竟你表哥还是小孩子长身体的时候，要是被病拖垮了就不好了。”
　　“我会好好照顾表哥的。”她低下头去。

　　幸好表舅是个信守诺言的人，在当年的九月，雪乃和俊雄一起跨入了学校的大门，坐进了教室里。真白看着背着书包和俊雄一起去上学，出门之前和自己挥着手的雪乃，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无论是在深夜给玩具熊钉眼睛，还是月光下给CD套上塑料袋，都无所谓了。
　　看雪乃现在多高兴，都是值得的不是吗？
　　她揉了揉有些发花的眼睛，也笑着向雪乃挥手：“路上小心。”

　　表哥的身体非常差，每天都在不停的咳嗽。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别过头去，另一只手用力的想要把真白推得远一点，等到呼吸差不多顺畅的时候才虚弱的靠在软垫上：“真白，去把窗打开吧，我想吹吹风。”
　　“可是现在天气已经太凉了，要是开窗的话，冷风吹进来你的病情又要加重了。”她一脸担忧的轻轻拍打着表哥的后背，“等到来年春天，花都开了的时候，我们一起去野外玩吧。到时候阳光明媚，花都开了，风一吹就会随着微风轻轻的摇摆，多好呀。”
　　“可是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撑到明年春天。”
　　“别胡说了，肯定可以的。”她将散发着浓郁气味的黑色药汁端到他的面前：“只要好好吃药的话，肯定明天就能好起来了。”
　　“谢谢你真白。”他表情有些勉强的接过药碗，想要伸出手轻轻的摸摸她的头发，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手伸到半空中僵硬了一下又收回来，“自从我生病之后，家里的人都不敢来看我了。”
　　“不是的，他们只是太忙了。”
　　“我自己知道的。”他笑了一声，似乎又牵动了气管，他手半握着抵住嘴角又咳了起来，好一会儿之后才放下手，满不在乎的取出手帕擦了擦手掌内的血丝，“到底是谁在照顾我，我当然明白。”

　　这位表哥最终还是没有撑到来年的春天。他被隆冬的一场铺天盖地，仿佛要掩埋一切才甘心的大雪一起带走了。
　　真白不停地在哭，只是她却不太能分得清，自己到底是因为表哥逝世了而感到难过，还是因为表哥去世之后，表舅就没有了要继续留下自己的理由，她和雪乃又会随时被赶出门而感到恐惧。这让她感到十分内疚，毕竟表哥对她真的很好。
　　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每天早早就起来帮家里做尽可能多的事情。雪乃的笑脸似乎成了自己的能量包，只要看到雪奈每天开心的回来告诉自己今天又学到了怎样的东西，她就觉得自己好像又有了使不完的劲。
　　为了报答忍者大人的恩情，为了可爱的妹妹，怎么能就在这里就倒下呢？
　　她总是这样告诫着自己。
　　只是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真白啊，你也知道舅舅家里一直不怎么富裕，之前你表哥身体不好看病又花了那么多钱，现在身上实在是没什么钱了…”舅舅坐在桌前，状似不安的搓了搓自己的裤腿：“雪乃现在才六岁了，还不怎么到记事的时候…”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她已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在对方说出下面的话之前她从椅子上起身鞠躬，毫不犹豫的打断：“我们会尽快收拾收拾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