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寂》勿岑

2、前奏2

　　艾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那个男人是谁他的眼神为何会和姥姥如此相像.妈妈...
　　艾妍有些不知所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爬起来往姥姥的走去.姥姥的房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自从姥爷走了之后,艾妍就成了这里的常客.这里的书籍艾妍一直都不喜欢,因为姥爷大多是姥爷的,姥爷是个军人.但不影响他对书的喜爱.所以整个书架的书都是他所喜爱的军事战略的书.艾妍偶尔会翻翻,看着看着就会睡着,这时姥姥就会把艾妍抱到床上去.突然间,艾妍有些难过,因为姥姥是最懂自己的那个人,以后自己都要一个人走下去吗艾妍躺在姥姥的床上,回想着过去的日子.
　　第二天早上，艾妍在一阵争吵声醒来，翻了个身。用被子把头盖住。但是楼下的人似乎不肯罢休。艾妍只好下楼。站在楼梯口艾妍再次看到了那个男人。他就那样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大舅一脸怒气，丝毫不影响他。诡异的是大厅里只有两个人。艾妍刚走下楼，舅舅就恢复了平静。
　　“阿妍，你去吃早饭。待会儿再过来。”艾妍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走出大厅，艾妍就在外面看到了妈妈。
　　“妈妈？”艾妍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在经历了昨晚之后，艾妍觉得妈妈有些陌生。妈妈脸色并不好。那么明显的黑眼圈，尽管化了妆也遮不住的青色。
　　“嗯，阿妍没有吃早餐吗？快去吃早餐吧！” 董离强打起精神，只是那笑容苦涩得让艾妍心惊。到底是什么在变，爸爸呢？为什么不在妈妈身边。哦，艾妍又想起爸爸每次都不在。艾妍没看董离直接走掉了。到外面的客厅，艾妍才发现与人都在这里来了，看到爸爸低着头，艾妍也没有走过去，只是走到另一侧吃起了早餐。不大的客厅，小时候家里如果来了客人，姥姥就会让家里一群小孩在这里吃饭。每一次艾妍都回不放弃各种耍赖要到大厅去，那时候的自己啊。艾妍想，是多么的向往大人的世界。艾妍慢慢的嚼着小米饭，吃着自己的饭，不被气氛所影响。大表哥董毅也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艾妍。
　　董毅从小就被自己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表妹压着，不为什么。每个人都宠着她，在这个家里他从七岁就知道，女儿是最宝贝的。自己不值钱，但是在隔壁的小伙伴炫耀自己漂亮的小妹妹时，董毅内心立马就产生了一股自豪感，自己的表妹可是比那些流鼻涕小丫头漂亮多了，虽然不怎么爱说话。好吧，其实是自己嫉妒所以总是不带她玩。好吧，董毅承认妹妹也不喜欢和自己在一块。也是那个时候开始，董毅就开始用各种省钱买棉花糖，只为诱哄小表妹和自己玩，带着她各处炫耀，自己有一个漂亮的小妹。那时候的日子啊！怎么也回不去了。妹妹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爷爷去世时没有看到她哭，现在也没有。在大厅的那个男人董毅大概能猜到一些。只是看着表妹。心疼。董毅对于自己这个表妹在这个年纪有着这份沉着的心。有着敬畏，至少自己做不到这个地步。
　　董毅扯开一抹微笑，轻轻地问道：“吃够了吗？我去给你再呈一些，吃得白白胖胖的，好嫁出去。”
　　开着玩笑。艾妍却头也没抬，过了会儿把碗往董毅那一推。董毅也没拒绝，收拾好碗筷，往厨房走去。
　　姥姥一共生了四个孩子妈妈是唯一的女孩，据姥爷说，妈妈是期盼了好久才得到的，所以姥姥给取名唯一，大舅家就大表哥一个孩子。二舅妈生了两个男孩，小舅妈就有一男一女。也许是因为妈妈是唯一的女孩家里人过分的宠爱让她有些恃宠而骄。艾妍对自己妈妈的性格当然清楚。但是大人的事，艾妍就算好奇，大人不说艾妍也不强求。只做好自己的事就好。这样的性格艾妍自己都不清楚到底像谁。
　　吃完早餐，艾妍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江南这座古镇是艾妍最喜欢的地方了吧。什么也不想一个人往没有人的小巷走去。就算是在最不喜欢的下雨天，艾妍也会感到快乐。她就能看着雨滴从破旧的瓦岩掉落下来，半个小时，甚至更久。像往常一样，在街头的最后那个小旧房里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艾妍背靠在墙上，头仰着。呆呆的看着对面的屋檐上滴下的水珠。耳边那停不懂的音乐丝毫不影响她的心情 。艾妍想，多久没来这里了。多么宁静的声音啊，那丝丝的温暖就这样浸入心脏，呼吸都轻快了起来。
　　这是最后一次了，在不会来这里了吧！
　　一整天，艾妍把所有想去的地方都回忆了一遍。在最破旧的那条街把最后一个金鱼瓶埋在了古树下。一步步往家里走去。
　　意外的是艾妍发现老宅的侧门是打开的。也没有多看便从大门走了进去。家里还是那么安静，艾妍直接往客厅走去。所有人都在。看到艾妍回来，每个人都抬起头看向艾妍。
　　“去洗洗手，准备吃晚饭。”大舅舅走过来，轻轻拍了拍艾妍的肩膀。往外走去。
　　“好”
　　艾妍直接走向洗手间。
　　往常热闹的饭桌不复存在，连最小的表弟也不喊不闹，乖乖的吃着饭。晚饭过后也没有人从客厅走开，大舅舅抬头。
　　“今天就开开家庭会吧” 艾妍觉得短短的一句话没有什么激烈的词，却那样沉重。
　　“ 爸走了，妈也走了都把话说开吧。”“这个家，在爸妈没走的时候...” 董大舅猛的吸了口烟，神情恍惚。才悠悠道;
　　“昨晚上我想想，还是问问，你们的意见。” 艾妍知道大舅要说什么。只淡淡的看着每个人。
　　“这个家分？不分”
　　“大哥”
　　“大哥”
　　在大舅两个兄弟惊呼出声的时候，艾妍就那样直晃晃的看进大舅的眼睛里，那双眼睛只剩下了荒凉。
　　“这些年，家里人也多。妈早些在的时候，一直是她在管家。。。”
　　“但是现在，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管得住你们，这个家就分了吧。”说完大舅就往楼上走去。
　　艾妍一直都知道这个家没有那么和睦，却也没想过在大舅说出分家的时候没有人站出来反对。但是艾妍想自己又有什么权利去阻止呢？静默的大厅，每人神色各异，艾妍看着爸爸那衣服淡然的表情就明白他怕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而妈妈仍然一副呆愣的模样。从小艾妍就知道妈妈对姥姥有种莫名的情感。在老宅，艾妍几乎不会听到妈妈叫过姥姥几声妈妈。偶尔在几个深夜艾妍看到姥姥就那样神情眷恋的摸着几张老照片。在艾妍问出那是什么的时候姥姥已经把照片收好。没有回答艾妍。
　　大厅里没有人走开，不过一会儿。大舅拖着沉重的脚步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几张纸。
　　“这是家里的几份地契。妈之前就分好了，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意见。”
　　两个舅舅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纸，艾妍看到小舅的手有些颤抖。眼眶有些红，静了一会儿。才站起来，艾妍以为要说什么的时候，一言不发转身走掉。小舅妈也抱着小表弟跟着走了。二舅舅一直低着头，直到小舅一家走后。才抬起头，艾妍注意到二舅舅眼角有些红，只见二舅舅把手上的纸张放到面前的桌子上，又有些颤抖着把手收回来。二舅定了定神，声音有些沙哑。
　　“这些年，妈一个人操劳，家里家外。都是她一个人主持着，特别是在爸走后这些年。我常年在军队，也没有尽到儿子的责任。前段日子回来，就感觉妈精神不如从前，那天就看到她恍惚的看着门前的橡树，我都心酸。妈虽然不说，我知道她是在想念爸，都说老来有伴，爸不在就算家里也有人也总是顾不上她太多的感受。”二舅的声音变得哽咽，停了好一会儿。又慢慢说道；
　　“妈走了也好，妈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留下一点污点。在下面有爸陪着不会孤独。”
　　大厅里一如既往的寂静，大舅烟一根一根的抽着，大舅妈一脸苍白的看着他，也没拦下。妈妈还是原来的样子神情恍惚。爸爸眼角时不时平静的扫向她。
　　“妈分给我的这些财物，B市的房子我留着，海滨那边的我就留给阿妍。”
　　“二哥，这。。。”艾妍听到这，看向二舅时，爸爸话已说出口。
　　“志文不必再说，我已经决定。”爸爸便没再说什么，二舅转过头，抬起手轻轻的摸了摸艾妍的头，放缓了声音；
　　“阿妍，二舅一直知道你是个聪慧的孩子，从小就安静。你姥姥最喜爱的人你要排第一，她生前最爱叨念的人是你。你喜静姥姥也给你留了在海滨那边的房子，那套房是你姥姥和姥爷结婚的地方。她希望你这一生过得满足，二舅呢什么也没有就把那边的那个小庄园留给你，也不大里面有些果树。你以后自己去看看，想做什么都行。”
　　艾妍轻轻的答了声；“好”
　　“大哥我今晚就回B市，我再过来。志文和小妹留在这。”二舅说完站起来和二舅妈一起走了。
　　“小妹跟我来书房。”大舅放下手里的烟头，起身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