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狂躁症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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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第一次尝到被人打的滋味，在座位上坐得好好的，突然有人揪起他的头发把他往桌上撞，随后被一脚踹在地上。
耳朵‘嗡嗡嗡’的响，不过他还是听清了那人骂他的话。
“萧玉你算什么东西，害我哥被长老罚。”
“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掌教的徒弟了不起，白吃白喝供着你个废物。”
“死断袖，这么恶心的人也配做乾坤阁的弟子。”
“山这么高你怎么不跳下去……”
正踢得起劲，章淋就被一道罡风直击胸口，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被一掌打飞出去。阁楼被击穿，章淋从二楼直接落入底下的池塘里。
在场看热闹的人都吓傻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彦锦，怒火滔天，凶神恶煞的样子比图上绘的恶鬼还要凶残几分。
有几个胆小的已经腿软跌坐了下来，室内静谧无声，彦锦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人的骨骼上。
“围观同门施暴、不施救者，以同罪论处。”
校场上出操的弟子，还没来得及打捞落水者，片刻的功夫从二层阁楼内不断有人哀嚎着飞出，如下饺子一般纷纷落入了水中。
他们顾不上救，惊恐的目光紧盯着大师兄及他怀里的人。
“大师兄不是从不过问那废物的事吗？”无知的人们同时在纳闷。
彦锦抱着萧玉，飞身站在校场的旗杆顶上。脸上煞气未退，俾睨众生地看着那些在水里挣扎的人。
他说：“从今往后，伤萧玉者逐出乾坤阁，非乾坤阁弟子敢打他主意者，杀。”
底下有弟子不服：“乾坤阁虽不准弟子私斗，但惩罚也就是禁闭三日。大师兄凭什么一人独断？这算不算滥用私刑！”
彦锦轻柔的抹掉萧玉脸上的鼻血，冷笑道：“你大可去向掌教和长老们告状，不过我告诉你，我刚说的必刻入乾坤阁第一百零一条门规里。不信？有胆子就来试试。”
底下的人开始喧哗，彦锦把该说的说完，丢下一片狼藉，带着人迅速离开。
不要以为彦锦的怒火就这么熄了，一切才刚刚开始。
萧玉被一回房就被粗暴地扔在地上，这一摔比刚才被打的总合还疼，他一脸无辜地看向彦锦。
彦锦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不向我求救？”
萧玉趴在地上看他，不知如何回答。
彦锦蹲下去盯着他的眼睛看：“你是不是萧玉？萧玉有事一定会想到我。”
萧玉慢慢低下头，轻声说：“我…这两日陆续看见了一些片段…关于从前的。”
“小鱼！”彦锦转怒为喜，他激动地抱住萧玉的肩膀。
萧玉无奈地叹气：“你先听我说。”
对上彦锦殷切的目光，萧玉开始怀疑梦境的真实，不过他依旧平铺直叙地把所见说了出来。
“你是不是说过遇上我是你一生最倒霉的事？”
“你还说我是长不大的拖油瓶。”
“山门关了，我哭着求你不要把我一个人丢下，可你还是跟别人走了——”
“……”彦锦哑口无言，他着急的解释，“那是我想给你个教训，谁让你老是不告而别的往外跑。”
萧玉点点头，笑了：“我不记得前因后果，但梦境就给我一个感觉，凡事期望于人的，那必然是要失望的。”
“你别笑。”彦锦怒道，“你这么说对我是不公平的，凭什么只记得你的委屈，我被你气的时候谁来替我委屈？”
萧玉一笑起来就止不住，他耸动着肩膀，用力忍耐，看起来很难受。
“对…对不起。”
“求你别笑了。”彦锦抱住他，“是我对不起，小鱼，你快点变回来吧。”
萧玉只是伏在他肩上笑，也不知听清了没有。
事情还不算完，大师兄一怒乾坤阁都要震三震。
萧玉也是两日后才知道，章淋真的被逐出乾坤阁了。章沐还在关禁闭，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阁里的长老都没人出声，想必是大国师打过招呼了。
萧玉一时风头又起。
有人故意绕到他面前，唾弃道：“你用什么方法拿下大师兄了？”
萧玉：“？”
旁边有人起哄：“莫不是救过大师兄，然后他就就以身相许了！”
众人哄笑。
萧玉要走，还有人不依不饶。
“以前你思慕大师兄都快疯了，怎么现在到手了又装得那么冷淡？”
望了眼还在掌教房里没动静的彦锦，萧玉已知是没人相救了，他对那人说：“我思慕谁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也许这样的话对他们来说早就不新鲜了，那群人还是一副不肯放过他的样子。
萧玉没办法，试图回忆从前自己是怎么应付这种局面的，可惜画面太混乱，一下想不起个所以然来。
他只得实话实说：“我没有得手，师兄还是不喜欢我，如你们愿了？”
众人：“……”
仿佛只有萧玉一次次贴上去，再被彦锦无情的甩开才是正常的。萧玉从这些人眼中看到了‘本该如此’四个字，他的心感觉被针扎了一下。
低下头闷声不响的离开，众人又笑了，这回再没人阻拦。
是夜，马车上。
“你为什么要答应他？让你上前线跟杀了你有什么不同？”
面对彦锦生气的质问，萧玉面无表情地回答：“夙离不是让我去送死，他是想看看我除了会做梦还有什么能力。”
彦锦拽着他的胳膊把人拉过来，正面朝着自己。
“所以你就放任他拿你去冒险，做没有把握的实验？”
如同萧玉梦境所示，南海被麒麟国给攻陷了。来了上百艘战船，数十万军队。乾坤大陆本有一战之力，却不曾想他们还带来了几百头海怪。
乾坤阁倾巢出动也收服不了那么多妖兽。
破了南海，马上就轮到西海，两路夹击，乾坤大陆岌岌可危。
大国师说：“你是乾坤大陆的神，有义务为信众赴险。”
萧玉自是无所谓的态度，没经思考就应了下来。
彦锦气得想吐血，当场质问国师：“你让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神’去送死，于心何忍。他是神，也是我的师弟。”
大国师答：“我们都没有选择。”
乾坤阁向来是听令办事，彦锦没有反抗的余地。让他愤怒的是萧玉那事事都无所谓的态度。
曾经的萧玉虽然讨厌，但无时无刻不充满勃勃生机。彦锦不知神要来有什么用，若神就如同萧玉此刻的死样子一个德行，他宁可再不信神。
一尊如牵线木偶般没思维没情感的神也就是一件好用的工具罢了。说到工具，倒是印证了当年萧玉说过的话。
他说：“神就是人创造出来的工具，有需要时它就是拯救苍生的信仰，不需要时它不过是一块放家里还嫌占地方的破石头。所以不必把一件工具太当回事。”
彦锦当时罚他抄了一百遍效忠神的誓词，如今想来当真是冤枉他了。
灯火阑珊，马车穿过无数人家，萧玉枕在彦锦臂弯里盯着窗外看。
“夙离说神是不该有感情的，我现在的状态他很满意。”
出于对国师的尊重，彦锦没骂出声来。他低头看着萧玉烧红的脸，闷闷不乐地嘟囔：“神是不会生病的，所以你不是神。”
“那我是什么？”萧玉问。
“你是萧玉，”彦锦捏捏他的脸，“是我的师弟。”
两日后，萧玉还没怎么学会做神就被带上了前线。一起来的有彦锦，和一百名乾坤阁精心挑选的弟子。
上了战场，他们就是战士，同门便成了战友。
章沐也来了，他走到萧玉面前：“我倒要看看唯一一个被写上门规的人有什么能耐。”
萧玉点点头，诚恳地说：“嗯，我也想知道。”
“……”章沐被他不走寻常路的回答给打败了，一旁的彦锦很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走，小鱼，我们去吃饭，不要和傻子说话。”
“彦锦！”章沐气得追了上去，“我不想知道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护着他，但你知道把一个废物带到战场上来意味着什么吗？”
彦锦一掌把他推开，冷下脸道：“有怨言你就去找大国师，再来找师弟麻烦，修怪我动军法了。”
“师兄…”见两人尚未开战就剑拔弩张，萧玉解释道：“不关师兄的事，是大国师让我来的。”
章沐愣住，他本以为是彦锦得了大国师青睐，将来要继任掌教才那么嚣张，没想到萧玉还能得到大国师的钦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彦锦‘哼’了一声：“不要瞎猜，你只要记住务必保护好萧玉就可以了。”
远处又传来炮火轰鸣，今日的第二轮进攻开始了。
三人顾不上吃饭，一前一后登上了最中心的战船。
前方是士兵们的厮杀，一百名乾坤阁弟子分别站在瞭望台上，他们将迎战的是以一敌千军万马的海怪。
“小心，它们来了，站在我身后别动。”
彦锦举起一臂，把萧玉掩盖在阴影里。章沐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提剑飞身而起，加入了最近的战圈。
不知麒麟国使了什么邪法，能同时召唤那么多海怪供其驱策。乾坤阁派来的战力显然不够，一艘艘战船被摧毁，彦锦也无法淡定地看下去了。握剑的手几次抬起来又放下去，直到手腕被身后的人轻轻握住。
萧玉走到他面前，咬破手指，将一滴血抹在他的眉心。
彦锦：“这是干什么？”
萧玉的眼里倒映着燃烧的烈火，他说：“此乃神的祝福。”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狂躁症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