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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明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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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玉双手抱胸,眼神傲慢,眉头微微挑动,弘晖紧紧巴住宓玉的衣角一旁打量,对面的两个暗蓝色男子脸上具是恭敬,“请姑娘随在下见过咱们主子?”
“我要是不去呢?”宓玉蹲下,安抚地碰了碰弘晖冷冷的面颊。
“那属下得罪了。”两人身形一动,左右夹击,动起手来。
宓玉嘲讽一叱,将弘晖轻轻推到墙角,卷了卷衣袖,好不容易出趟街,这些走狗,真是讨厌!“闭上眼睛,就一会儿。”命令弘晖闭眼后,才看了眼眼前正色严肃的两人,讥笑地等待两人出手,以暴制暴一直是她的至理名言。
宓玉眼光一冷缓缓放松身体,躲过左边的劲风般袭来的拳头,左脚狠狠踢过右边靠近的魁梧身子,这两人本就见她一柔软美貌女子,虽恭敬却仍是轻慢的,力道本就使的极小,这时倒是真真愣住了。宓玉面上闪过一丝愠怒,敢瞧不起女子!手腕一转气势陡变就欲变招,她出手很快,只见骨骼错乱的咯吱声在她周围响起,挨着她的人还没注意这怪异的招式,就已经张开大口倒在了地上,身上剧痛,没过一会一个被宓玉踢到了巷口,一个被狠狠地踩在了脚下。宓玉就势蹲下,她低头看着脚下痛呼的男子,眼睛冷漠冰冷,一切都静寂无声,那样没有情绪,没有温度,只有杀气,浓烈的杀气的眼神,只有嗜血,阴寒之极的气息,让脚下的男子周身颤抖,早已经丢失了灵魂,一双眼骇怕地注视着她。
宓玉拣过两人不慎掉下的匕首,朝脚下人的心脏刺去,瞬间一个生命就悄无声息地在她手中终结。
巷口的男子满脸骇然,看着这个绝美佳人满眼恐惧,刚刚还一同打笑的伙伴就这样没有一丝挣扎地死去,实在让他顿生惧意,在抬眼看着宓玉,如同看见地狱的勾魂使者般,不断拖着后腿慢慢后退,没有哪一次他感觉如此接近死亡。宓玉的气息阴森,冷酷,距人于千里之外。
宓玉没有一丝站起的欲望,淡淡看着垂死挣扎的男子,嫌恶的眼神看着,手下慢慢飘散的血腥气味让她皱了皱眉。
男子松了口气的同时感觉身后一股凛冽之气,正待反应,就感觉眼前一黑,一双冷冽的眼睛看着他。
零柒快步上前,朝身后扬扬头,零柒了然,主子蹲下完全是为了身后的小孩不能看出这全貌,迅速挡住已然呆住的男孩探究犹豫的脚步,拉他入怀,按住他的头入怀,抱过,走出暗巷。
宓玉见人离开,才动手在男子身上摸索着,一会儿一块暗金色的令牌到手,眼神黯了黯,叹气离开,路过受伤的男子身旁,踢了踢,力道十足,“告诉你主子,给我小心点。”男子听见这句狂妄而冷冽的话,抬头看去就感觉那道背影,不复初见的柔弱纤细,是那么地孤傲,绝然,萧索,还有就是嗜血而气场骇人。微抖肩膀,耐住伤痛狼狈爬起。
弘晖扫了扫庭院,见宓玉已经换了一身雪白,跑到她身旁,“姐姐,这是你家啊。”小孩子本就没心没肺,虽听见打斗声,可看见宓玉仍然是原先那模样,一路上也只是被个冷面的男装姐姐紧紧抱在怀里,恐惧的心理早就飘散无影。
“嗯。”宓玉刮刮他小巧的鼻子,牵他进屋。
“等会送你回家。”
“我就不能留下吗?我不想回那里。”虽说盲目地随着一个还算是陌生却漂亮非常的姐姐离开是很不明智的,可是他懂事听话地活了那么久,好像就在等着一个人,一个可以让他毫无顾忌地冲破那些所谓规矩的人。这个姐姐冷言少语,可是对待他确实真诚而亲切的,而且这个院落如此舒适,没有人在身旁严厉要求你做这些,不能说什么,这样做不对,该读这样的书,他是很喜欢这里的,更喜欢这样的美丽姐姐,没有理由地就是喜欢。
“嗯,不行,那会让人担心的。”宓玉斟酌地摇摇头,本就是她不对,如若让胤禛府中着急,更是她的不对了。
几日后,紫禁城里各个娘娘齐聚在定嫔的融香院。
“几天没见,玉儿倒是愈见水灵了,瞧这皮肤都能掐出水来了。到了外面看样子适应的挺好。”良妃看见刚跨门而入的宓玉,打趣道,拉她坐到自己旁边。
“是啊,哎呀,咱们可都是不嫌老都不行了呀!”宜妃拿起手绢掩笑。
“瞧宜妃姐姐说的,妹妹倒是觉得姐姐是咱们姐妹中最看不出年龄的那一个。”成妃不赞同地摇摇头。
惠妃和荣妃俱是含笑不语。
宜妃娇嗔地甩了甩手绢,“咱们啊,不服老都不行了,你瞧瞧玉丫头,再瞧瞧这纯儿丫头,真是不服不行啊!”
宓玉倒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的人物,同是黑暗中混迹,她看人眼光一向不差,这位格格年纪应该不过十三四岁,可那双深邃的眼睛倒是让人感觉很是难忘,白净的一张脸,秀美的淡淡黛色眉毛修整得弧度美妙,高挺的鼻子,嘴唇上是淡淡的粉色,虽打扮得粉嫩而青春活力,倒是难掩一身的稚气,眼睛转瞬间俱是精明和狡黠,倒是把气氛营造得热烈而欢快。她大概就是被后世传的神乎其神的年妃了吧!可是也不对啊,这般年纪。
“玉儿来了啊,都是些女儿家家的,一块儿聊聊体己的话。”定嫔是主人,一旁招呼好丫鬟们摆好点心,茶水,仍不忘招呼宓玉,可谓面面俱到。
宓玉一一见礼,这还是过年后第一次这么全地见着后宫的娘娘们,五妃俱在,外加一些嫔和美人的,倒是热闹非凡。饶是难得出门的成妃都在宓玉的对面,对宓玉含笑点头。难道都是因为这个灵秀的小女孩?再次抬眼看向那个陌生的面孔,总是感觉这张脸不是看着那么无害。果然是细细瞧着,越觉得美丽,倒是好大的排场!
“这是年大人的小女儿,年纯儿,今儿个第一次入宫呢,才十三岁。”良妃一旁跟宓玉介绍。宓玉点点头,一般这样的后宫女人的聚会都会因为管家的某位小姐而济济一堂,只是平时甚少会通知她来访的,大多是因为她们这些娘娘虽然无聊但是也知宓玉不是一般的格格的,平常的应酬是很少让她参加的,如今竟然遣她返宫,可见对这年纯儿的重视。
宓玉还没开口,倒是那年纯儿先出了声,声音如同黄鹂般清脆:“早就听哥哥提起过玉儿姐姐,今天总算见着了。”话一出口,年纯儿顿时觉得有点唐突,慌了神色,大大的眼睛圆瞪着,满是无辜,好不娇俏。
场上的的妃嫔都是指着俏皮的年纯儿捂嘴调笑,倒是很少接触的成妃淡淡地打破宁静,不咸不淡道:“想必京城的公子哥们没有一个不知道皇上得了个玲珑剔透的格格这件事吧!”
良妃挑了挑眉,拍了拍宓玉的手,“咱们玉儿不仅仅是皇上跟前红人,听说年宴的时候打听她的夫人可是一排接着一排啊,不知道把那景月福晋乐的。”在场的娘娘大概都接受了宓玉是马尔汉失而复得的格格,场面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你一言我一语说起来。
年纯儿这时也娇笑道:“那确实啊,纯儿几个表哥都是见过一面后茶饭不思的了。”
惠妃点点头,“玉儿还不认识吧,这是我那可怜儿媳的亲妹,正巧秋月那丫头身子大了,所以叫家里的妹妹来陪伴陪伴,小孩子不懂事,姐姐妹妹们还正不要把她当大人看。”话里摆明了亮身份压人,这是咱儿子小姑子,大伙担待点。
宓玉不是傻子,虽说大贝勒这几年看似韬光养晦,可是实在是资质平凡,从他额娘身上就可看出不少影子,后宫的女人,除了依靠皇上的宠信程度,无非是靠子嗣罢了,大贝勒虽说战功立了不少,也颇得康熙赏识,可却也不是缺他不可的,文他不及三贝勒,政事谋略上他逊色于四阿哥,拉拢人心上他更不及八阿哥,财力资源上他比不上九阿哥,虽说是皇长子,可却无法与太子高贵的身份相抗衡,当然是匹敌不了康熙对太子的看重和溺爱。战事一平他的劣势更是显露了不少的,难道惠妃竟是没有瞧见,如此大张旗鼓地介绍儿子的后盾力量,是要拉拢后妃的某个家族?那也太过明目张胆,难道不知树大招风!还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那也太过不把其他的妃嫔放在眼里了吧!怎么说康熙最宠爱的可是宜妃,而且最近胤禟也因为宓玉的提议,事业做的如火如荼,颇得康熙盛赞。
当然宓玉还是捕捉到了一句话,身子大了?她可是对那年秋月是下了重手的,不躺个一两个月,那年大福晋可是起不来床的,倒是小瞧了她,竟然找了这么个理由,不过宓玉还是感觉她对付起年秋月似乎太过轻松,狐疑地看了眼一直怯怯地没有再说话的年纯儿,难道她才是幕后黑手?
德妃倒是笑容满面:“妹妹倒是瞧这孩子剔透得很,倒是跟十四那孩子同岁,可是许了人家,咱也不拐弯抹角,姐姐倒是给妹妹做个媒?”
惠妃这时倒是慌了神色,讪讪道:“这事不是太早了吧,话说玉儿不是也没找个婆家。”
宓玉这时有点了解为什么康熙不会选择战功显赫的大阿哥了,果然啊,跟德妃、宜妃一比,这惠妃有够愚钝的!
“是谁那么着急就想支走朕的玉儿啊。”康熙的到来倒是让众妃嫔一愣,众人又是行礼又是摆座的,倒是折腾了一会才陆续坐落。
“玉儿可是朕的宝贝疙瘩,朕还想多留个几年呢,反正一家人是跑不了的。”康熙这话倒是给宓玉打了个安定针,给在场的妃嫔一个警示,可这席话却又分明是说给有心人听的,罢了罢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妃嫔们听到这话也不是第一次了,可见康熙那股子和蔼可亲劲也是不敢小瞧宓玉的,都说年后康熙是很少召见宓玉了,殊不知仍是很欢喜着她的,遂也都附和着笑过。